前途怎么看怎么一片黯淡。 萧翎羽目光呆滞。 比起他,其他两个人从容的不止一星半点。 江稚鱼:“那人进府得有几分钟了吧,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出来,我要是那群黑衣人,躲在暗处看见这番情形,不出来抢尸体才怪了。” 贺言庭:“确实,不说现在,离府门口不过百米的距离,听到打斗声,却无一人出来查看,显然并不合常理。” 萧翎羽指尖微动。 江稚鱼:“平时京里屁大的事,萧晏礼都要第一个去闻闻臭的浓不浓郁,现在自己家门口出事了,他倒是成小聋瞎了。” “还有那飞刀,分明是四把,都被挡了下来,那插在宋时微身上的那把飞刀,是谁的?” 【我说哥们儿,我们都说成这样了,你倒是赶紧下去装一波偶遇去看看尸体啊。】 【等萧晏礼把尸体抬回去,伪造好证据,那就真要由他一张嘴乱说了!】 【这又没有监控!】 萧翎羽:“!!!” 所以他们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给自己分析疑点?! 他醍醐灌顶,匆忙飞身下去,从另一头过去了。 江稚鱼轻叹一口气:“还得靠我。” 【要不是看在早上那盆金花的面子上,差点就厌蠢症犯了。】 贺言庭唔了一声。 似是因为看到了萧翎羽,方才一直未露面的萧晏礼终于姗姗来迟,他脚步踉跄,抱着宋时微的尸体肝肠寸断。 江稚鱼锐评:“在一众奥斯卡影帝中,这个演技,只能算中下了。” “没有层次,为演而演。” 贺言庭:“……” “演完了伤心,就要演愤怒了。” 江稚鱼话音刚落,萧晏礼咆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是谁!究竟是谁下此狠手?!” 萧翎羽沉默地看着他。 喊这么大声,是想把全城的人都引来看吗?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尽量平静着声音:“六弟,你冷静些,我已派人去传仵作了,还有轿夫这个证人,定能早日抓到凶手的。” 萧晏礼将尸体抱得更紧:“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如实说来!” “俺们……俺们就是余到了这里,然后好几个人就窜了出来,有一个人钻进轿里,轿坏了,就看见她这里扎着刀倒下,那伙人也跑咯。” 轿夫的官话并不标准,间或还夹杂着乡词,但并不影响意思的表达。 萧翎羽眼神若有所思。 “大哥,我觉得不必验尸了,他说得很清楚了,是有人故意刺杀,烦请大哥立刻召集城中的侍卫,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彻查可疑之人!” 萧晏礼将尸体抱起,满脸怒容就要往府中走。 伪造证据。 江稚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萧翎羽叫住了他。 “我知你心中悲痛,但验尸总还是要验的,她是身中飞刀不假,但这飞刀上有没有淬毒,以及这飞刀是何处的,总归都是线索……” 萧翎羽抬手制止萧晏礼伸向飞刀的手,说话的声音因为焦急都有些破音:“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哥不是疑心这飞刀吗?我将这飞刀拔下给你,想怎么查便怎么查。” 萧晏礼手下暗暗用力。 他的力气太大,萧翎羽有些不敌,只能眼看着他的手与飞刀越来越近—— 一旦拔出飞刀,萧晏礼便更有理由拒绝验尸,萧翎羽紧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推拒着。 突然,一方粉色的手帕盖在了两人手上,紧接着,一只细小白嫩的手覆了上去,轻轻一推,萧晏礼整个人往后一仰,抱着尸体的手也是一颤,险些没能抱住。 见他站稳,江稚鱼眼中闪过一丝可惜,“我在那边听到了六皇子的惨叫,担心出事便和他一同赶了过来,两位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闻言,萧晏礼咽下了已到喉间的那句:“你们怎么在此,”变成了:“江御史许是看错了,我怎会与太子动手呢。” 萧翎羽默默揉着被震麻的手。 江稚鱼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尸体上,夸张地叫了一声:“这是怎么了?怎么死了?” 萧晏礼:“……方才,有人刺杀。”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江稚鱼敷衍了一句:“看清刺客了吗?” 眼看人越聚越多,萧晏礼心下着急,语气也激动了几分:“我也是方才知晓,江御史若是有心,不如去帮着找找刺客!” 贺言庭眼神幽暗,江稚鱼脸上的笑意更甚:“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要问清细节,才能去帮着找凶手吗?” “正是,六弟,你莫要固执,仵作验罢尸,我们也能得到更多的线索,锁定凶手的范围,你为何这般抵触呢?” “我为何不抵?”萧晏礼双眼通红,抱着尸体的手背上满是青筋:“验尸如何验,是要将尸体剖开,你要这飞刀,我便把飞刀拔出来给你,为何一定要将她开膛破肚?我只想……”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下去,周遭的议论声、走动声戛然而止。 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所有人的眼神都定在同一个地方。 【好爽!有正经理由能打这小子的脸,可得抓紧机会了!】 挨了一巴掌的萧晏礼眨巴着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清醒了吗?” 江稚鱼的问话唤回了萧晏礼的神智,他咬牙道:“你……”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萧晏礼舌尖顶了顶脸颊,脸上的痛意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一个人扇了两巴掌!
第407章 好娇弱哦 萧晏礼几乎要被气疯了。 他情绪向来隐藏得极深,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因着方才江稚鱼的那一推,他此刻是单手撑着尸体,另一只空着的手,掌心中似在酝酿风暴。 周遭的气氛在这一刻间仿佛变成了被拉满弓的弦,随时都会崩断。 “咳咳。” 突兀的轻咳声,骤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打破了近乎凝滞的气氛。 贺言庭捂着唇。 萧晏礼眼底的猩红转瞬即逝,凝聚在掌心中的内力也消散开。 他轻吐了口气,好似将心中的憋闷也吐了出来,心中冷嗤了一声。 罢了,就暂时让她捡回这条命来。 “怎么了?”江稚鱼轻声询问。 【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 【不会在屋顶上吹风吹着了吧。】 【好娇弱哦。】 ‘娇弱’的贺言庭:“……” 萧翎羽:“噗——” 他喷笑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众人的视线还都落在贺言庭身上,因此并无人注意到他。 贺言庭摆了摆手,道:“无碍,许是方才呛了一下。” 江稚鱼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一周,这才收回落在萧晏礼身上,看萧晏礼脸色已恢复了平静,江稚鱼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惋惜。 【再疯一会就好了,还能多打几个。】 “六弟,那这验尸……” 萧翎羽试探询问,萧晏礼唇角微抿,抱着尸体的手指蜷缩着,任谁也能看出他脸上的不愿。 但很快,萧晏礼放松了手:“方才是我失态了,要验便验吧。” 他垂眸望着尸体,眼神悲痛欲绝。 除了围观的百姓外,没人有心思欣赏他的演技,江稚鱼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就放下吧,我来验。” 萧晏礼没绷住,悲痛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语气难掩震惊:“你、你来?!” 但很快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道:“这句不必了吧,太子已经派人去喊仵作了。” “刑部与此处相距甚远,验尸自然是要越快越好,早点得知线索,也能早点去追查刺客。”江稚鱼装作不理解的看着他,灵动的眼中却满是挑衅。 萧晏礼额上的汗珠缓缓滴落,抱着尸体的手也是紧了又紧。 江稚鱼歪头一笑,阳光灿烂,萧晏礼身上的汗却一刻未停。 “殿下百般推拒,不禁让臣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啊。” 萧晏礼浑身一抖,看着江稚鱼的眼神也终于回过味来。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她早就知道这人不是宋时微,才百般用验尸二字来刺激自己! 她就是故意在玩弄自己,看自己慌乱的模样! 但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不论自己此刻有多想刀了江稚鱼,都改变不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若不是因为宋时微在府中纠缠不放,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般被动的境地! 人皮面具可能糊弄过仵作的眼,可绝糊弄不过江稚鱼的。 他本想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完全不知情,完美受害人的形象,可现在却完全背道而驰,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自己的嫌疑,都将会是最大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萧晏礼反而镇静了下来,他将尸体放在地上后起身:“江御史多疑了,请。” 他未在多说一句,双手环在胸前,不知在想什么。 先前便说过,盛京城内,最缺谈资。 验尸常见,但这道街验尸可是头一份,所以围观的百姓们都瞪大了眼,有些人目露嫌恶,以手遮眼,却还悄咪咪地留了一条缝。 江稚鱼半蹲下身,也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大街上便开膛破肚,只是装模作样掀开衣襟看了几眼,随即把飞刀拔下,随手递给了贺言庭,然后在起身时,突然“咦”了一声。 本来没看到自己预想中的场景,众人还有些失望,但听到这声“咦”后,他们又打起了精神。 发生了什么? …… 五名黑衣人跪在萧初霁面前,旁边摆着两具尸体,正是轿夫。 其中一人面色苍白,连声辩解:“殿下明鉴,那飞刀真不是属下干的,我刚钻进喜轿里,她的身上便已经插着这把飞刀,整个人都断气了。” 萧初霁揉着眉心,桌上的书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可看清了飞刀样式?” “看不太清,飞刀插在她体内,又有衣物遮挡,但光看刀柄,确实与我们的有几分相像。” “几分相像……” 萧初霁呢喃着重复,黑衣人又道:“殿下,这些轿夫也绝不是寻常之辈,属下观他们的武功路数,像是——千岁寒的手笔。” 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初霁起身越过他们,伸脚一踢将尸体翻至背面朝上,然后拿起旁边滚烫的茶水,浇了上去。 伴随着水声,尸体身上的印记也渐渐显露出来。 萧初霁脸上变幻莫测,突然抬手,摔碎了茶壶。 碎片四处迸溅,夹杂着萧初霁的低吼:“好!当真是算无遗策!为了除掉我,连宝藏都能舍弃!” 黑衣人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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