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南蛊便杀了几人,后被南蛊王召见时又言语挑衅,之后比箭时,射杀了南蛊重臣的儿子,还,刺杀了南蛊大祭司。” 江康安:“……” 许言礼:“……” 他们二人的眼神细看去有几分呆滞,和皇帝初时听到的一样。 直到现在,皇帝说起来,还有几分梦幻。 “那稚鱼现在如何了?” 呆滞过后,两人的眼神都有些担忧,皇帝轻笑:“不必担心,大军就在密林外,一声令下便能踏平南蛊。” “只要不被下蛊,南蛊人不足为惧,有稚鱼和白衍在,不必担心。” “想来也是因此,他觉得时日无多,这才铤而走险。”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他得到消息的时辰比朕早,但也怪朕,早知高子伦有这个心思,便该直接捉拿了他,险些酿成大祸!” 皇帝能说怪自己,但江康安和许言礼却不能。 一番推诿后,两方都有同一个念头。 要是稚鱼在,肯定少不了锐评。 皇帝有些可惜的咂了咂嘴,下一瞬,他转动扳指的动作一顿。 他可惜什么?! 感觉自己可能觉醒了奇怪的属性,皇帝瞳孔都震颤了几下。 许言礼和江康安把皇帝奇怪的神色收入眼底,正要说什么,福平小碎步着急地走过来。 “圣上,六皇子来了!” 虽然他遮挡了身形,但福平是什么人? 那可是太监总管! 什么人往他面前这么一过,他记住,那可就再也忘不了了。 闻言,许言礼和江康安瞬间换上准备好的带血的囚衣,冲到破烂的牢房中,迅速伪装。 福平把牢门一关。 两间牢房虽不是挨着的,但此刻寂静,也能听到声音。 脚步声先后响起,皇帝听见邢茂之谄媚的声音:“六殿下怎么来了,这牢房阴暗,哪是您来的地方啊,您且放心,您交代的事,臣一件不落,都办的稳妥的。” 萧晏礼轻笑:“我当然信得过刑大人,这不是许府走水了吗,我忧心许太师和江大人不知情,特来告知一声。”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牢房,满意地看见许言礼和江康安同时动了动。 “原是如此,那是得来告诉一声。”邢茂之一边开牢门一边道。 萧晏礼停在他们面前,却没开口,眼神若有所思看向邢茂之。 邢茂之只当不知,不与他对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的墙。 这墙可真墙啊。 萧晏礼:“……” 他无奈道:“刑大人应还有事要忙,不用在这里陪着。” 邢茂之摆手:“六殿下说笑了,我有什么忙的。” 萧晏礼:“是吗?可我觉得你忙。” 听着他略带阴狠的语气,邢茂之喉头微微一动:“既然殿下都这么觉得,那臣就先去忙了?” 萧晏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刑大人自便。” 邢茂之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没了人,萧晏礼的眼眸霎时间冷了下来,他将牢房一一扫过,看得格外仔细,同时道:“方才说的话,都听见了吧。” 许言礼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什、咳咳……什么走水?” 好像很长时间没开口,他的嗓音十分干涩。 萧晏礼看他的惨状,终于放下了心头的疑虑:“昨夜许府突然走水,现在整个许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人呢?” “谁知道呢,兴许已经葬身火海了吧。” 萧晏礼说得随意,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许言礼。 许言礼垂下头,身躯猛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他在萧晏礼惊恐的眼神中扑了过来! 当然没有扑中,萧晏礼侧身躲了过去,许言礼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是你、是你干的?!” 闷闷的声音,好似在隐忍着哭腔。 萧晏礼还被刚才那一下惊得没回过神,那一扑中蕴含的气势,好似要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萧晏礼恼怒地踹了两脚,才开口:“于我何干,我不过是听说了这消息,想着来知会你们一声罢了。” 他倒不是对许言礼和江康安有警惕之心,而是对这诏狱。 鬼知道这狱中有没有皇帝的眼线。 其他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最多是个落井下石,谈不上罪,但这要是承认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那一扑好像用光了许言礼全身的力气,他手指在地上抠着,腿也蹬着,却就是爬不起来。 萧晏礼厌恶地看着他,抬腿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踹完人,他呼出一口浊气,不再管许言礼,冲着背对着他们侧躺着的江康安走去。 将人翻过来,萧晏礼才发觉江康安的眼眶微红,眼中好似还燃着愤怒的火光。 萧晏礼拍了拍他的脸,力道不重,羞辱意味却极强。 “江稚鱼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500章 谁能来得过你啊,活爹 江康安沉默地盯着他。 “这么看着我作甚,”萧晏礼掏出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十几年来都是盛京的笑柄,猎场一遭却突然开了窍,不止有堪比神医的医术,还有一身恐怖的武力。” “任谁来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江康安心跳都几乎漏了两拍:“所以?” “她究竟是谁?”萧晏礼磨了磨牙:“亦或是,她得了什么机遇?” 这是萧晏礼唯二能想出来的可能了。 江康安:“……” 他险些没绷住。 酝酿了一下情绪,江康安再开口时,语气满是愤怒:“稚鱼就是稚鱼,如今我们落得这般田地,你应当得偿所愿了才是,不必再来挖苦了!” 萧晏礼深沉地眸子藏着探究。 沉默良久,他开口:“看来不用刑,是撬不开你的嘴的。” 另一头的皇帝手紧握成拳,抬眼看了福平一眼。 福平会意,噔噔噔跑出去了。 …… 萧晏礼正欲将人绑上,邢茂之匆匆跑了进来:“殿下,收手吧,福平公公来了!” 福平? “他来做什么?” “这臣就不清楚了,我的殿下,可赶紧走吧,别忘了您还在禁足呢,这要是被圣上发现了,您倒是没事,臣可免不了少一层皮啊!” 邢茂之从他身旁侍卫的手上拿过帷帽,不由分说盖在他的头上,就推着他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就看见福平身后跟着锦衣卫进来了。 萧晏礼往旁侧走了走。 “呦,刑大人,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福平一甩拂尘,尖利的嗓音随之响起。 “这不听说公公驾到,正要去迎接您吗?” 邢茂之轻笑。 “刑大人真是折煞咱家了,”福平笑了几声,又看向旁边围得密不透风的萧晏礼:“这位是何人,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来看望家中亲人的,得了些病,不好见人。”邢茂之面带嫌弃道:“要不是给了这个数,也进不来。” 福平会意一笑:“行了,快带走吧。” “哎。” 这一番话彻底唬住了萧晏礼,他没再多说,顺着邢茂之出去了。 只在后面走的时候,委婉地提了一下之后还来的意思。 邢茂之脸上的笑顿时十分勉强。 还,还来啊! 谁能来得过你啊,活爹! 和江稚鱼先前在诏狱看守萧晏礼和萧初霁时,邢茂之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新奇的词。 这要是下次还来动刑,他可怎么阻止啊! 带着满腹心事回了诏狱的邢茂之,看见许言礼顿时迎了上去:“太师可受了伤?” 许言礼摆了摆手:“这算什么,老夫受过的审问,可比他这好多了。” 见江康安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许言礼摸了摸鼻尖:“总要让他先发泄一下,否则怕是等不到问你那几句,他就要动刑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外祖父之前也没什么能保护你们的地方,只这一次,受点皮外伤,不打紧。” 江康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从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就能看出他此刻的怒火。 沉默半晌,众人默契地转移话题。 “方才他话中的意思,是说稚鱼与先前的她性情相差甚远?还是从围猎之时开始?” 许言礼抿了抿唇。 他未同幼时的稚鱼相处过,对这件事没有发言权。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康安身上,江康安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许言礼身上,不曾挪开。 “幼时的稚鱼,和稍大些的稚鱼,和如今的稚鱼,性情都相差甚远。”江康安缓缓开口:“真要论起来,如今的稚鱼和幼时的稚鱼,性情却是差不多的。” 往事浮现在眼前,江康安微眯起眼:“五岁前的稚鱼,便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格,却讨喜得紧,所有人都喜爱她,事情的转折是宋时微七岁时。” “彼时稚鱼方才五岁,在宋时微的生辰宴上落了水,醒来后,性情大变。” “她胆小怯懦,话也不敢多说,但偏偏,却能做出推人下水,给人下药这等恶毒之事,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她就是不悔改,每一次,都能被撞见。” 说到后面时,江康安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有些事情年幼时不知,待长大后再回看时,方能显出其中的蹊跷。 就这么巧,每一次她做了坏事,都能被他们撞见,且不论做什么,宋时微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 江康安其实早在内心深处便有过这样的疑问,但如今说出来,他内心的触动还是很大。 他继续道:“后来,她屡屡犯错,我们便都……厌弃了她,甚至在心里,把宋时微,当做是从前的稚鱼的替身,对稚鱼却不管不顾。” “直到稚鱼从猎场回来后,事情才有了转机。” 一旁听着的许言礼拳头已经梆梆硬了。 他的宝贝外孙女到底吃了多少苦! 一想到稚鱼小小一团,不仅要受外人的嘲笑,还要被家人冷落,许言礼的心火就腾腾往上涨! 众人都毫不怀疑,要是江昭容此时在此,许言礼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上去。 江康安何尝不是,他甚至连自己都想打。 为何当时就那么蠢! 稚鱼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牢中的气氛略显凝滞,皇帝心中也对稚鱼起了爱怜之心,只是如今人不在盛京,他们空想,也没有半分用处。 “难怪他会搜查许府,”皇帝敛眸:“原是他认定稚鱼身上有猫腻,今日没从你们身上得到消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圣上英明,”邢茂之连忙接话:“方才殿下走时,就隐晦表达了下次再来的想法。” “下次?”皇帝轻呵一声:“这次是因为我们没有防备,才让他得了手,还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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