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移话题道:“他现在人在哪呢?还不知道我醒了的消息吧。” “应是不知,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江稚鱼装傻充愣:“啊,什么?” 【这么问,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苏白了?】 她果然知道! 江康安狠狠一闭眼:“他是苏白!之前的苏家嫡长公子!被圣上亲自下令诛了九族的人,他定是有什么企图,才会接近你!” 江稚鱼:“……啊。” 【他有没有企图不好说,有没有可能你妹妹我,才是有企图的那个。】 盛怒的江康安:“?” 【如今醉月笼已经没了,只剩下清风馆一家独大,用脚趾头想想也都知道这玩意得有多赚钱!】 【现在,正是入股的好时候啊!】 江康安:“?” 入股?什么意思? 要赚钱?她现在的钱还不够多吗? 再说她没钱,他们还能没有吗? 养她绰绰有余了。 江康安话还没说出来,江稚鱼已经开口:“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之间就是很纯粹的利益关系嘛,再说了,圣上诛他九族,可偏偏只有他活下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江康安下意识跟着她的话走。 “说明这是天命啊!天选之子!”江稚鱼边说边肯定地点头。 江康安:“……” 看江康安满脸的疲惫,江稚鱼轻叹了口气。 “好了,”江稚鱼拍拍他:“苏家当年是遭人陷害,才落得这灭顶之灾,我身为御史,自然要拨乱反正,还苏家一个清白。” “遭人陷害?”这一点江康安倒是不知。 毕竟他们和苏家没什么交集,江康安也未曾细查过。 “是啊,”江稚鱼颇有些感慨:“大体都已经查清楚了,只是如今还需要一些证据,待证据确凿,便能上报给圣上了。” 这是正事,江康安薄唇微抿。 江稚鱼也不想他因此事再废心力,想了想,一个有些遗忘的名字从脑子里刨出:“泊简呢?说了这么久,怎么没说过他,难不成我昏睡着些日子,这小子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江康安:“……” “泊简他被皇帝派去了锦州,给舅舅帮忙。” 江稚鱼哦了一声:“所以他并不知道我昏睡过?这小子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何止她,就连江康安自己也都没什么印象。
第604章 正是闯的年纪啊! 江康安又抿了一口茶,笼统道:“在你还没睡的时候,他走得急,只同我说了。” 但他当时满心都想着江稚鱼的事,也就忘在脑后了。 至于这几日也没想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江泊简在国子监待了一年的事。 常年不见人,他们已然习惯了。 片刻沉默后,两人齐齐绕过了这个话题,江康安神情严肃:“他若是今晚敢继续留宿……” 这个他虽然并没指名道姓,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江康安未说完的话,两人也依旧心知肚明。 “放心吧哥,有分寸的。” 听她这么说,江康安也随即起身:“你知道就好,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医师就在你院里候着,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出声。” 江稚鱼连连点头。 …… 将军府,涂好伤药,贺言庭平躺在床上。 伤是在漠北受的,接连几场仗,再加上之后对瓦剌的猛攻,一点伤都没受得,那是神仙。 只是他当时着急赶回来,回来后又直接入了梦,便一直放着了。 伤势愈合时带来的痒意,有时比痛意更折磨人,贺言庭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间,他动作一顿。 窗户被从外推开,冷风跟着钻进来的人灌入屋内,将桌上的烛火吹灭。 贺言庭抬手挡住那人扑过来的动作,冷声道:“关窗去。” 那人调转方向关了窗,走回来想了想,又从袖间掏出火折子点燃烛火,火光闪烁间,也映出了他的面容,正是苏白。 看其他的没自己要干的了,苏白这才爬上床,毫不客气地揪过贺言庭的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哆哆嗦嗦道:“冷、冷死我了!” 贺言庭:“……”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白不满道:“枉我跑动跑西给你们去寻医,真是明月照沟渠!” 贺言庭:“哼,你寻的医呢?” “他们不来,”说到这里,苏白的声音更加郁闷:“重金、字画、玉器、摆件,我统统都说了,就是没一个能打动他们的,你说奇不奇怪?” 贺言庭看他一眼,没附和。 苏白喋喋不休,贺言庭突然开口:“皇帝让我当太子,我拒绝了。” 声音戛然而止。 “你拒绝了?那皇帝老儿没生气,没打你?” 他的声音竟有些幸灾乐祸。 贺言庭轻吸一口气:“这不是重点,我会寻另外的法子帮苏家平反,这条捷径走不成了。” 沉默片刻,贺言庭的呼吸也有些不稳起来。 “这有啥,”苏白开口:“十几年都等过来了,也不缺这一会。” 贺言庭微微抬起头,紧接着又听他道:“我现在也不全指望你,我觉得稚鱼办事比你快多了。” 贺言庭:“?” “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偷听到她和江康安的话了,人家只要再找点证据就行了,所以,快点把你这些年收集到的证据交出来。” 贺言庭:“……”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苏白后知后觉解释道:“你们昏睡了这么久,突然说醒了,我不得先去探探虚实啊。” 贺言庭本也没在意这个,他看苏白一眼,起身,苏白也要跟着起,被他按在床上:“先休息,现在什么时辰,方才不是还说不差这点时间吗?” 被他这么一说,苏白亢奋的神情才缓和下来:“确实,都这么晚了……” 连日奔波,神经一放松下来,苏白头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隐约还能听到呼噜声。 贺言庭轻摇了摇头,动作轻缓地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 一夜无梦,江稚鱼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苏白和贺言庭早就在厅内等候多时了。 几人回了屋,看过苏白拿来的证据,江稚鱼眉头紧锁。 【这证据有些笼统啊,这个人是假的,这个人说的话都是假的,临死前也想再搞一手。】 【要不我伪造一下,直接写凶手是萧初霁和德妃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贺言庭:“……” 他知道证据中有假,但拿不准哪个才是假的,再加上如今德妃身死,萧初霁的手下也都如林中鸟四散奔逃,查起来实在艰难,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苏白不知他们在想什么,见江稚鱼眉头紧锁着,有些忐忑开口:“可是还不够?” 被他这一声唤回神智,江稚鱼摇了摇头:“交给我,一会我就进宫。” 想过快,但没想到她决定得这么快,临了了,苏白反而有些麻爪,想让她再想想,但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贺言庭将他犹豫的模样尽收眼底,对着江稚鱼使了个眼色,江稚鱼心领神会。 “一点也不快,”江稚鱼正色道:“事情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余年,现在不仅不快,还有些迟了。” 是啊,不仅不快,还有些迟了。 苏白鼻尖一酸,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起身对着江稚鱼,郑重地鞠了一躬。 …… 几人一路到了宫外,贺言庭下马车送她到宫门口,却没和她一起进去。 江稚鱼:“?” “我若是和你一起进去,原本顺利的过程,怕是也会起点波折。” 【怎么说得像他是个小倒霉蛋似的?】 见他这般,江稚鱼也没在强求,自己进了宫。 刚迈进御书房,江稚鱼还没跪呢,皇帝就已经到了跟前:“不在府中修养,进宫做什么?” 江稚鱼刚开了口,皇帝又轻哼一声:“他不是和你一同来的,怎么都不敢进来?” “我有……” “拒绝了朕的太子之位,连朕都不敢见了?” 江稚鱼:“……” 【让我把话说完呀!】 不过…… “拒绝了太子之位?” 皇帝将之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同时,也不忘提及了一下那个‘不能’和‘不想’。 一旁的福平细思着皇帝的言外之意,都顿时静若寒蝉。 江稚鱼看着皇帝,突然指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皇帝:“???” 因着震惊,他的瞳孔都有些放大。 “你说什么?” 江稚鱼看着他:“圣上如今年岁多大?” “三十……” “这不就得了,三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啊!”
第605章 你怎么睡得着的 正是什么的年纪? 皇帝干巴巴重复:“闯的年纪?” “是啊,”江稚鱼理直气壮:“人活百岁,你现在才刚过三十多,现在就把手里的大权交出去,往后七十余年怎么过?事都交给别人办了,你干什么,睡觉吗?” “你才多大,你怎么睡得着的?” 皇帝:“……” “再者说了,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七十余年啊,这变故谁说得准,万一他偷偷烂掉了,你拿什么抗衡?”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成了对坐的姿势。 皇帝陷入沉思,江稚鱼却没给他细思的机会,自顾自道:“这个年纪,你的野心应该翻倍,天下百姓苦战争已久矣!你要做什么呢?你要把战争,从源头给它解决掉!” “你应该功盖四海,统一天下!” “你要相信,你是合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 皇帝听得心潮澎湃,但还挣扎着用残留的一点意识道:“立储是为了以防意外,朕又不是要退位了,这些事情朕照样能做。” “意外?意什么外,没有意外,有我们在,你就不会出任何意外,”江稚鱼笃定道。 “再说了,圣上立储,可不单单只是为了防意外吧。” 【没日没夜让我大哥干活啊,这是防意外的态度吗?这是资本家的态度!】 【偏偏兄弟就得了,兄弟不拆穿你,别真把自己给骗了。】 皇帝:“……” “但不立储君,日后朝局动荡,朕怕有心之人。” “恕我直言,立不立其实没什么两样,早早立太子,一为培养,二为避免手足相残,三则是避免大臣们间的党派之争。” “但圣上至今只立过一个太子,剩下的皇子大臣们是什么态度显而易见,相反,圣上若是现在立了太子,恐怕才会让大臣们动荡。” 皇帝眼神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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