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云走到栖月门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把秽物清洗干净,却依旧难掩那一阵阵的味儿。 花溪挥了挥手,颇有些幸灾乐祸:“味儿快要冲死人了,真是难为婉儿姑娘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花容:“可不嘛,好好一个院子,被弄得臭气冲天,他们怎么胆子那么大。” 袁妈妈道:“焦大是侯爷与世子的救命恩人,特别是救世子的时候,他身中了一箭,落下了病根子,这侯府里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世子不光不能责备,还要好好劝解。” 这事儿,怕不是最后要落到夫人头上,让夫人去收拾这烂摊子。 想到这,袁妈妈眉头拧紧,夫人这是什么命呐。 瞧瞧老夫人这干的事儿。 谢锦云没有出声,直接去慈松堂。 而她刚踏入慈松堂的院门,一道小身影突然撞了过来。 花溪护主心切,抱住了谢锦云,将她推开。 那小身影就直直的撞在了花溪的身上,花溪吃痛的“哎哟”了一声。 袁妈妈与谢锦云异口同声惊呼:“花溪。” 谢锦云猛地回头看向始作俑者,就看到宋广泽在撞了人之后,便跑了。 宋哲言怒道:“宋广泽,撞了人你还敢跑。” 他握紧了拳头,转身朝宋广泽跑开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李妈妈也从里面走出来,面色怪异:“夫人,老夫人让你进去。”
第63章 焦大 “花溪,你先回去休息,让府医给你检查检查身子。”谢锦云道。 花溪摇头:“奴婢没事,奴婢在这里等着,夫人快进去吧。” 谢锦云转头看了眼袁妈妈,就跟着李妈妈走入宋老夫人的屋子。 宋谦与梁婉知也在屋子里头。 梁婉知虽洗去一身污臭,却依旧能看出她被焦大儿媳妇扑倒后的狼狈。 此刻她抹着眼泪,跪在宋老夫人的面前,哭诉道:“夫人是对婉儿有什么不满,如此提防着婉儿,还叫人将焦大儿媳妇放入内院。” “我在侯府只图一口饭吃,为何夫人还是容不下我孤儿寡母。” 宋谦一只手负在身后,微微握紧拳头,焦大儿媳妇扑倒梁婉知的时候,他刚好在场,却被焦大给绊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婉知受欺负,却不能对焦大一家说一句重话。 因此事他本就恼怒,再加一个南山先生的事情,他心里真的很恼火。 现在梁婉知在质问谢锦云的时候,他没打算再维持以往的面子。 “笑话。”谢锦云冷眼看这一群没脸没皮的老老少少:“安氏为何事恼我?又与焦大儿媳妇何关?我又何时容不下你孤儿寡母,你和你儿子要去要留,又何时准我说了算了?” 躺在床榻上的宋老夫人,坐起身,质问谢锦云:“锦儿,你早上不是说要上终南山吗?” “是啊,我的确要带哲言去终南山拜见南山先生,但是马车刚离开没多久,我谢府的人就传口信说南山先生早两日前便去了谢府,我便改道去了谢家,后来我还传口信回府给母亲,母亲没收到吗?”她的确留了一手。 张氏被点到名儿的时候,神色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宋老夫人回头瞪看张氏:“可有此事?” “好……好像是有人传口信说锦儿要回娘家一趟。”张氏被宋老夫人瞪的心慌慌。 宋老夫人咬了咬牙,心里的怒火硬是压去,暗骂张氏蠢货,坏她好事。 “你二婶那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留着连管事,她差点害死了哲言,她留着这个祸害在身边干什么?”宋老夫人道。 “二婶怎么了?”谢锦云只当对栖月门的事情毫不知情。 宋老夫人抬头看她那一副漠然的神情,眉头一皱。 对,她问这么个糟粕的事情做什么。 要怪还是怪梁婉知这个蠢货跟着谦儿出去。 若不是她也跟着去终南山,哪儿来那么多事? 可焦大一家却是个麻烦事儿,由不得谢锦云继续卖傻下去。 “焦大那一家被人放入内院对着婉儿撒泼卖烂,侯府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岂容他们这般胡搅蛮缠着下去,你想个办法处置焦大那一家。”宋老夫人理直气壮的说。 谢锦云心里知道宋老夫人不要脸,她能说出这些话,倒一点都不意外。 “此事好办,茶肆赠予焦大谋生养老。” “不成。”先前焦大和她一派,每个月会送上大笔银两到她私库,她比谁都还清楚茶肆生意有多好,那可是他们侯府的钱袋子。 “焦大救过世子一命,让世子把焦大接入侯府,给他一个院子,像供老祖宗一样给他养老送终。”谢锦云看向宋谦。 宋谦不发言,却可以看得出他不情愿。 宋老夫人更是一口回绝:“锦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让谦儿将他当成老祖宗供着,那我成什么了。” “那老夫人您说,该如何安置焦大?” 宋老夫人听到谢锦云的问话,就头痛了起来,心里的那把火一直在蹿动。 想了想,最终都没有想到更合适的法子:“还让焦大继续管着茶肆吧,你今日回谢家见到了南山先生了?”
第64章 无德 谢锦云双眸微眯,还未开口,宋老夫人就继续说道:“我知你去拜见南山先生,让人准备了厚礼叫谦儿带着泽哥儿一块送去,哪知他老人家不在终南山。” 谢锦云朝宋谦寻瞥了一眼。 宋谦喉咙滚热,盯着她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宋老夫人剜了梁婉知一眼,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先前说过,婉儿日后就是谦儿的妹妹,等认亲宴后,要把婉儿写入族谱,那泽哥儿就是永宁侯府的哥儿。” “你既然替哲言作打算,那叫南山先生多收一个学生也没所谓,学费我们出得起,多一个孩子多一个伴。” 谢锦云低哧一笑。 宋谦皱眉:“你不同意?” “一个认来的姑娘和别人生的孩子,非我血脉,我凭什么要同意?”谢锦云眉眼凌利的反问道。 梁婉知顿时哭着说道:“我方才问夫人为何容不下我孤儿寡母,如今夫人倒是认下了这句话了。” 谢锦云表情阴沉了几分,朝着梁婉知那走前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千里迢迢从北寻亲到此地,入了侯府,想要两口温饱,侯府给了,你吃饱喝足又想要穿金戴银,金银傍身了,又想要身份地位,如今侯府都给了。” “怎的,我谢家的人脉还要依着你,借你攀一攀,不给,倒成了我的不是,就你儿子,莫说南山先生瞧不上,我都瞧不上他干的那些事儿。” “谢锦云!”宋谦攥拳:“泽哥儿干了什么事?” “啊,啊……救命,娘亲。”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有宋广泽的大叫声。 梁婉知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宋谦大迈脚步跟在身后。 宋老夫人这会儿也身子利索了,掀开被子穿上鞋,在李妈妈的搀扶下走出屋子。 张氏跑出去看到外面的场面后,扯开了大嗓门尖叫:“宋哲言,你找死啊你敢打泽哥儿。” “他故意撞堂婶,差点把堂婶撞倒了,是花溪姐姐护住堂婶的,否则堂婶就从台阶摔下去了。”宋哲言松开了宋广泽,理直气壮的说。 宋广泽躲进梁婉知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梁婉知的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你跑什么,你不知道撞了人要跟人道歉吗。”宋哲言道。 宋广泽小小声的说:“我又没撞到夫人,她只是个下人。” 宋老夫人脸色一变,虽然她也认可宋广泽的话,可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不把下人当成人看待,这有失体面。 宋老夫人略显尴尬的回头对谢锦云说:“锦儿啊,泽哥儿他孩子气不懂事,刚才定是贪玩无意冲撞你的。” 谢锦云扯开红唇冷笑:“老夫人说的对,泽哥儿孩子气不懂事。” 宋老夫人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南山……” “所以,如此没规没矩,目无中人,蛮不懂事的坏种,我是不可能将他引荐给我的恩师,撞冲南山先生的。” “你……”宋老夫人一口气还没顺好,就又被谢锦云的话气的面红耳赤。 “以德为先,次之才学,无德有才,必出奸人,老夫人不如先让人教他如何以诚待人。”
第65章 道歉 “知礼明德,明礼修身,德、礼二字怕都尚且未能理顺,谈何念书入仕,这种人南山先生纵然能教出来,那也是为祸百姓的奸佞,南山先生百年后,怕是都要死不瞑目。” 谢锦云冷着脸,目光凌利的盯着宋广泽的方向。 宋广泽虽不懂谢锦云口中的“知礼明德、明礼修身”是什么意思。 却能从谢锦云的一举一动看出,她对他的厌弃。 宋老夫人脸色大变。 梁婉知俨然不知事情的严重,护在宋广泽的身前,与谢锦云起了争执:“夫人何必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般恶毒之话。” 谢锦云瞥了一眼梁婉知,真正是应了那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若硬要将我的话歪曲理解成如此,那便继续惯着、纵着。” “只是将来哪一日到外头出了事儿,旁人也能理解他的孩子心性才好,切莫再痴心妄想入得了南山先生的眼。” “谢锦云,你够了。”宋谦冷喝了一声:“他只是个孩子,有必要吗?” “是没必要。”谢锦云转身朝宋老夫人行了一个礼:“没别的事,锦儿先回院了。” 话落,她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慈松堂。 宋老夫人反应过来,恶狠狠的剜了梁婉知一眼,道:“谦儿,你刚才实在不该那样同锦儿说话,快,带着泽哥儿去玉翡阁,叫泽哥儿好好跟锦儿道歉。” “祖母,泽哥儿又不是故意撞她,她这般斤斤计较,还当着孩子的面说那样重的话,我们何必再求她。” 宋谦不情愿,再加上今日为了见到南山先生,他来回赶了将将两个时辰的马车,却在终南书苑外站了大半日,最后才等来一句“南山先生下山了”。 谢锦云敢说她不是故意的。 宋老夫人怒其不争:“你还能再找到比南山先生更好的人教泽哥儿启蒙?好,假若你能找到,那你可有想过南山先生身后的谢家,而今当朝首辅又是谁家?” “谦儿,我看锦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泽哥儿这些年一直在外教养,没个方圆规矩日后何谈干出一番大事。” “刘备访贤,三顾茅庐,你更应该以身做则,做好榜样。” 说到这,宋老夫人回头瞪看梁婉知:“我叫人好好看着泽哥儿,他怎会突然跑出来冲撞了锦儿。” 宋谦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宋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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