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纵使活下来,却也是残疾之身。 宋谦只是一个逃兵,当初又与萧文柏在一个营,送到萧家的请帖:“不是永宁侯府的人请来的。” “啊?”江淮愣了一下:“那谁请的?” “自然是……”他身子往后一靠,嗓音分开轻和:“夫人。” “夫人请的。”江淮震惊掉了下巴。 “嗯。”梁宏裴看了一眼那名册后,就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了,他的关注点在于谢锦云请萧家的人来,想干什么呢? “夫人应该不会不知道,现在与先皇后的母族沾上一点关系是有多敏感的事吧。”江淮有些猜不透谢锦云的心思。 梁宏裴突然眯起了双眸,转头笑道:“你说,她是不是在帮我?” “她?”江淮瞪圆了双眼,然后指着梁宏裴:“帮你?” “嗯,帮我。”他正愁找个机会与萧家的人联系。 那老头子以为把他后路都切了,就没法子再回到燕京,他要见萧文柏,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江淮挠破了头,也没想明白夫人为何要帮他家主子:“不应该呀,夫人有什么理由帮你?” “因为……她不是一般人。”梁宏裴挑了一下眉。 “两只眼睛,两鼻孔,哪里看出你不是一般人。” “所以,这侯府除了她,没有聪明人,你也是蠢材。”梁宏裴心情颇好,转身走到床榻,仰头躺下。 若真要找个理由,兴许是那个女人猜到了他的身份,想借他之手脱离永宁侯府。 翌日。 “夫人,萧姑娘来了。” 白露还未来得及帮谢锦云把头上的簪子别好,谢锦云就迫不及待的起身,亲自走出屋子迎接旧友。 “锦儿。” 谢锦云看到门外走入的纤丽身影,胸口涌动着一股热意,眼眶微微泛红。 脑海中划过了萧桑晚前世的结局。 先皇后死后,萧家男儿满门战死,萧文柏虽然被救了下来,却因身中剧毒不得不截去双腿,落下终身残疾。 如今的萧家,只剩下萧文柏兄妹二人。 转年后,萧桑晚就会与她的表哥成亲。 三年不到,萧桑晚就死在了夫家的施暴之下,却被夫家人按上了偷奸的骂名,连口棺材都不舍得给萧桑晚买,一卷席子扔到了乱葬岗。 而萧文柏一气之下旧毒发作,未能等到顾长宁回归,便已死去。 想到那意气风发的小姑娘,将来不久会死在婆家的手里,谢锦云心中一阵悲凉。 “呵呵……我的好妹妹,怎么哭了。”萧桑晚伸手拉过了谢锦云的手,逗弄了谢锦云一番。 谢锦云突然抱紧了萧桑晚的身子,声音哽咽的说:“晚晚,好久不见。”
第98章 七年 萧桑晚脸上在笑,可眼睛红的比谢锦云还厉害:“是啊,有七年了,是不是?” 这七年,谢锦云嫁了人。 她在萧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都知道萧家是先皇后的母族,燕京贵族有任何宴会,都递不到萧家去。 没人愿意和萧家沾上一点关系,怕惹上麻烦。 她以为,谢锦云也是如此。 面对昔年幼小,闺中之情,萧桑晚能够理解谢锦云的苦衷。 当她收到谢锦云亲笔写的请帖时,萧桑晚激动的一夜未眠。 两人的声音都哽咽了,许久没说话。 赵嬷嬷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难受。 花溪与花容直接低头哭。 赵嬷嬷回头骂她二人:“你俩哭哭啼啼的没得触了夫人的霉头,快去洗把脸,给萧姑娘上点心。” 袁妈妈笑着走前:“夫人,萧姑娘,今日宴会要举行一日,有什么道不完、说不尽的话,都可以在今日好好诉,莫哭花了妆。” 谢锦云松开了萧桑晚。 两人互看了一眼,发现两人都弄花了妆,互相笑话对方,指着对方脸上的泪痕笑道:“你脸上花了。” “你也是。” 白露和香露重新为二人上妆。 两人一起坐在妆台前。 萧桑晚笑道:“你长高了很多。” 谢锦云笑话她:“七年了,谁不长呢,你近来如何?” “我?”萧桑晚脸上泛着一抹红晕。 谢锦云眼眸微微一暗,看来与文家的亲事有些眉目了:“有好消息?” 萧桑晚微微点头:“如果顺利,明年开春我就要嫁人啦。” 站在一旁的袁妈妈与赵嬷嬷都替萧桑晚高兴。 谢锦云心里不开心。 她凑到萧桑晚身旁,问道:“是哪位郎君?” “是我姨母的长子,文家,小时候你见过的,你还笑话他长得像唐长老一样,细皮嫩肉,嫌他不够像你的郎君那样威武高大呢。” 谢锦云一笑,伸手轻拍萧桑晚的胳膊:“你别拿我幼时打趣。” “难道,不是?” 谢锦云笑笑不语,怪只怪幼时瞎了自己一双眼。 谈及到两人的郎君,萧桑晚不免有些好奇今日的认亲宴。 “诶,今日这认亲宴瞧着有些门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你二哥哥,被到来参加宴会的文人贵宾缠住了。”不像来永宁侯府吃宴,倒像来讨好巴结谢二公子。 这话,萧桑晚没说出口,但她心里知道。 谢锦云亦是心如明镜:“我二哥哥来了。” “是呀,你二哥、三哥都来了,正在闲庭阁与我哥哥相聚,后来你的郎君就带着一个孩子来了,那个孩子瞧着挺机灵的。”萧桑晚口中的孩子正是宋广泽。 可不机灵吗,今日这认亲宴,说是认亲,实则是为宋广泽读书所办,还是替宋谦前途铺路呢。 “那个孩子叫宋广泽,是我婆母干女儿的亲生儿子。”谢锦云向萧桑晚介绍起宋广泽的身份时,都觉得好笑。 萧桑晚并未多心,大家族里认个表亲做姑娘,也不是没有。 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那你呢?”萧桑晚又把话题引到了谢锦云的身上。 谢锦云微微挑眉,反问她:“我什么?” 萧桑晚盯着谢锦云的肚子说:“我在等你的好消息呢,你若是生个小子,我就认他做干儿子,你若是生个闺女,我就认她做干女儿,你可不许嫌我。” 谢锦云顿时捂着嘴“咯咯”的笑。 “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 “你快告诉我,你笑什么。”萧桑晚挠谢锦云,两人玩闹了一会。 谢锦云突然握住了萧桑晚的手道:“晚晚,你哥哥身体如何?”
第99章 解药 萧桑晚脸上的笑容散去了七八分:“还是老样子,太医说不能再习武运用内力,当年虽然截去了中毒的双腿,可难保还有余毒在体内,如今到了阴雨风雪天气,哥哥就要病一场,等明年开春时,才能养回一点来。” 萧文柏的身体,一直是由皇上派的太医医治。 药到底有没有问题,萧桑晚根本无能为力去查探。 景仁帝并不似表面那样贤君,他对先皇后有畏、有憎,对先皇后留下的骨血亦有惧。 如今萧文柏还能活着,不过是景仁帝变相拿捏着顾长宁的软肋。 这时,花容从外面走入,说:“夫人,梁府医来给夫人请平安脉。” 谢锦云眉头一动,说道:“请梁大夫进来。” 萧桑晚朝门槛看了一眼。 谢锦云拉着她的手,去对面的茶桌坐下,梁宏裴这一次不是自己一个人来。 他还带着一个小厮叫江淮。 梁宏裴进入内室后,就向谢锦云行了一个礼,萧桑晚只是抬头看了梁宏裴一眼。 因为梁宏裴实在是相貌平平,不足以人关注。 他从行医箱里拿出了一个软垫,交到花溪的手里。 花溪就把软垫垫在谢锦云的手腕下,再拿了一块手帕覆在谢锦云的手腕处,这才让梁宏裴去把脉。 梁宏裴很快就让谢锦云换另一只手,没一会儿,他便开口寻问:“夫人近日可是休息的不够好?” 花溪道:“是呀,夫人近日频频做恶梦。” 梁宏裴从药箱里拿出了两瓶药,放到桌上。 谢锦云目光立刻被那两瓶药吸引。 这两个瓶子,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白色。 黑色是毒药,蓝色是解药,白色是治病之药,这两瓶药有些玄机呢。 “夫人若睡不着的时候,便用白色瓶子的药,服一粒,若做了恶梦,便用蓝色瓶子做解梦之药,夫人先服用两日,看看效果如何。” 随后,他又拿出了两瓶药膏。 她知道,那是用来袪疤用的药,上一次他是亲自帮她上药,这次倒是干脆,打算直接给她。 “这两瓶药,是给夫人的,我明日再来为夫人请平安脉,夫人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日忧虑过重,若能放下一二,放松情绪,那些症状自然会慢慢消失。” 梁宏裴说完,一屋子的下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劳梁大夫,赵嬷嬷,把我那楠木斗彩匣子拿出来,赏给梁大夫。” 一旁的江淮眼睛瞪圆了,夫人好阔气呀!! 赵嬷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按谢锦云吩咐的去做,搬来一整个钱匣子交到江淮的手里。 江淮接上手的时候,只觉得沉的慌。 也只有谢家养得起这样的贵女,搁谁家谁受得了这么败家的女人。 梁宏裴拱手作揖,态度十分谦和:“那梁某明日再过来寻问夫人用药情况。” 说完,他拎着自己的医箱,转身走了。 萧桑晚很惊讶的说:“锦儿,你都是这么打赏人的?” 萧桑晚母后死的时候,给她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可纵使如此,萧桑晚还是从俭度日,不敢铺张浪费。 谢锦云看着桌上的蓝色瓶子,伸手拿起,笑道:“我曾请梁大夫去谢府为我祖母看病,听说祖母吃了梁大夫的药后,这些年折顽疾有所好转,我打赏梁大夫全是为了祖母积福。” “若我赏的可以换来祖母的好身体,我便是散尽我体己,也愿意呀,晚晚,我带你进去挑几样首饰吧,我三哥送了太多,用不完。”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有。” “我知道你有,就当作是个念想。”谢锦云拉着她的手,走进内室,她不让赵嬷嬷、袁妈妈跟着,只让花溪进来帮忙挑。 可以内室后,谢锦云却将蓝色的药,塞到了萧桑晚的手里。 萧桑晚一愣:“这……你给我你的药做什么?” “这不是我的药,这是长宁殿下让我转交给你哥哥的解药。”
第100章 长宁 “什么?”萧桑晚震惊的看着谢锦云手上的药,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双眼看着谢锦云。 谢锦云从一旁的小方桌,倒出了一些水,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顾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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