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唇瓣动了动,最终没有走到梁婉知面前,而是大步的从母子二人面前离开。 梁婉知眼底泛起了一丝落寞,她低下头,抱紧了宋梁。 不怕的,她有儿子,那个女人如何比得过她。 她便只能借些卑劣的手段,靠身后的世家在谦哥哥面前耍小性子。 谦哥哥是不喜欢这般小肚鸡肠的人。 如此一想,梁婉知心里舒服多了。 “表姑娘,老夫人让你进去。” …… 夜。 “夫人,世子过来了。”花容从外面进来通报。 正在打理屋子的豆蔻,得知宋谦来了,面带娇羞的悄悄退了出去。 谢锦云抬眸扫了一眼离开的豆蔻,并未停下手中动作,继续拨动算盘,细细盘算账本。 宋谦被豆蔻引进玉锦轩内。 他迈过门槛,便见谢锦云坐在回环状花纹窗前。 她穿着青素的衣裙,鬓发齐整,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半点病态。 宋谦不免皱了一下眉,但想到宋老夫人的话,宋谦眉间的川纹又慢慢展开。 听说谢锦云在得知他死后,依然屡行两家的婚约,抱着他的牌位嫁入永宁侯府。 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之意。 对待谢锦云的时候,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反感抵触了。 既然回来了,他可以试着和谢锦云接触。 “我有话要和你说。”宋谦说。 谢锦云刚好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让人送夜宵进来。 花容和香露抿嘴笑着退出房间,花溪却一脸愁容的走出屋子,白露很快从厨房拿来夜宵摆在桌上。 屋里就只剩下宋谦与谢锦云二人。 谢锦云有用宵点的习惯,便先自顾自的吃起来。 宋谦却没什么胃口,一边看着她吃一边说:“那孩子不叫阿狗,他叫宋广泽,听闻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他母亲安氏今日寻到侯府,是祖母娘家姨奶奶家的侄媳妇,祖母和那家以前有些交情,如今那家死的死病的病,只剩下安氏母子俩,祖母打算留下安氏母子。” 安氏便是梁婉知,他们给梁婉知安排了另一个身份。 谢锦云低着头,不动声色冷笑:果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第22章 讽刺 谢锦云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温婉端庄,连笑容都散发着柔光:“那孩子说自己死了爹娘,一人乞讨到燕京,后来又碰到我的马车。” “老夫人也不知怎的,向来一直放心我处事,那日却背着我叫李妈妈去医馆将阿狗,咳,将泽哥儿从医馆接回。” “又提起我为夫君在侯府守寡了六年,说泽哥儿与夫君小时候有八分像,和泽哥儿有缘,要我收了泽哥儿当继子,日后让他孝顺我这个嫡母。” “二婶百般阻拦,说咱们侯府还有哲言这嫡亲的宋家血脉,哪儿轮得到一个街头乞儿做侯府嫡子,这事便暂且搁置了。” “如今想来,幸好这事没定,若不然等他生母寻上门,那就尴尬了。” 不,宋谦只觉得,现在尴尬的是他。 若谢锦云顺顺利利收广泽做继子,他便可以继续和婉知在外双宿双归。 如今为了孩子不受委屈,他不得不行此步棋。 听谢锦云字字句句,宋谦的眉头不自禁的收紧,心中生起阵阵不快:“你似乎很嫌弃广泽出身?” “真是怪了,世子刚回侯府,怎的对一个孩子如此上心。”花溪守在门口听不下去了,便端着自己刚泡好的茶水走入房内,把沏好的茶端到宋谦的面前。 宋谦眼中那一丝不悦,因花溪这一番话转为慌意。 但他很快又压下心中的不安。 不等宋谦开口辩驳,谢锦云放下玉箸:“世子有大爱,上可容纳百姓,下爱怜孤儿寡母,实乃侯府之幸,亦是这菩萨般的大爱让世子能死而后生。” 宋谦嘴角一僵。 他怎么听着这话刺耳。 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还需靠谢锦云背后的谢家,便忍了忍,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起身道:“我今夜过来是要同你说,明日我陪你回门,你早些歇息。” “日后世子有何事,只管派人过来说一声,不必麻烦着世子辛苦跑一趟。” 宋谦面容泛起一丝诧异。 他记得,他与谢锦云的婚事,是谢家老夫人牵线结成的。 在回侯府之前,虽与谢锦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年幼时那两次相见,谢锦云满脸女儿家的娇羞。 那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梁婉知的身上,并不承谢锦云的爱慕之情。 而这些年,她又抱着他的牌位给他守了六年寡。 她如今就这样把他给赶走,也不想挽留他过夜? 宋谦也不知哪来的邪火,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花溪把宋谦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心里又气又恼。 花容与白露、香露几个却替谢锦云捏了一把汗。 豆蔻也心生不满,进来念叨了几句:“夫人,你怎能那样同世子说话,世子来玉翡阁,就说明世子心里有夫人。” “你懂什么,闭嘴吧你。”花容狠狠瞪豆蔻。 豆蔻是老夫人房里的人,本是要给宋谦做通房的丫鬟。 宋谦没回府之前,豆蔻充当老夫人的眼线。 如今宋谦回来了,豆蔻自是生了那等子心思。 她自然希望谢锦云能与宋谦早些同房,老夫人高兴了,便会让她到世子跟前伺候。 将来像后院那几个姨娘一样,生下一儿半女,便有了仰仗。 谢锦云又岂会不知豆蔻的心思。 豆蔻对宋谦的爱意,可不是一点点,是几近发狂的那种热衷呢。
第23章 搞事 谢锦云与花溪对视了一眼。 谢锦云没说什么,花溪明里暗里的暗示豆蔻:“哪有人跑到夫人房里,谈那孤儿寡母的私事,世子堂堂男子,该管不管,不该管的偏管,说出去让人笑话。” “再者,奴婢听闻,那妇人与夫人一般年纪,如花似玉的容貌,肤白细腻,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一点都不像逃难而奔。” “倒像是一直养在家中的妇人,世子今日帮着那孩子,夜里又到夫人面前提此事,不觉得可笑?” 豆蔻还未见过投奔老夫人的那位。 如今听到花溪对那妇人的描述,两眼圆瞪了起来。 “花溪,我是许久没管你了,竟在夫人面前胡说八道。”赵嬷嬷从外面走入,端着一脸厉色,呵斥花溪。 赵嬷嬷是谢锦云的乳娘,又是谢锦云母亲那边的人,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娘亲。 省亲了半个月,今日才回的府。 屋子里的人都很怕赵嬷嬷。 花溪知道豆蔻听进去了,便向赵嬷嬷求饶:“好嬷嬷,是花溪多嘴了,罚花溪收拾这一屋子茶水碗具。” 花溪手脚麻利的收好桌上餐具,走出屋子。 豆蔻也寻了事儿做,跟在花溪身后:“花溪姐姐。” “你出来做什么,这儿不用你收拾,我自个忙活。” “那成吧。”豆蔻没有再继续跟上去。 她转身离开玉翡阁。 谢锦云站在雕花窗前,看着豆蔻离开。 赵嬷嬷上前关窗,刚好看到豆蔻走出玉翡阁。 赵嬷嬷蹙起眉头道:“豆蔻又跑了。” “随她吧。”要不这样,明日怎会有好戏呢。 赵嬷嬷关上窗,却不赞同:“虽说是老夫人送到夫人房里的人,可也是玉翡阁的丫鬟,若出去闯了祸,最终还是夫人揽下,我去把她叫回来,夫人先歇息吧,明日要早起回门。” “好。” 在赵嬷嬷的伺候下,谢锦云躺下了。 今夜,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便听到洒水扫地的丫鬟婆子私下议论着什么。 花溪端着漱口水进来:“夫人。” “他们都在聊什么?” 香露给谢锦云盘发,竖着耳朵听花溪说:“是老夫人院里的那位,今日一早起来,被吓的不轻,听说当场就口吐白沫吓晕了过去,老夫人和太太去安姑娘的房中时,也险些被吓死。” 豆蔻端着吃用的早膳,面色从容的走进来,布菜摆盘。 谢锦云透过铜镜看着那正忙活着的豆蔻。 今日豆蔻看着比往日还要勤快。 “安姑娘房里发生了何事?吓成那样。”谢锦云温和的问。 花溪想大笑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笑出来,极力的忍着,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 可言语中,还是听得出那未能克制住的幸灾乐祸:“今日安姑娘一早醒来,掀开被子,便看到自己身旁蹲着数十只蟾蜍。” “那被子一掀开,这些蟾蜍便三三两两往安姑娘身上扑去,安姑娘就这样被活活吓晕了。” 香露听到好多蟾蜍在床上,手一抖,差点把刚要盘好的发弄散了。 赵嬷嬷皱眉道:“安姑娘房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癞蛤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想就来。”豆蔻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房里众人皆是一阵未语,纷纷转头看向豆蔻的方向。 刚好就看到立在门前的宋谦,双眸猩红脸色阴郁……
第24章 争执 众人纷纷向宋谦行礼,豆蔻一改刚才的神情,笑脸迎前,温声寻问:“世子可用过早膳了,夫人还未开膳,奴婢回厨房再拿些世子爱吃的。” 豆蔻余音未落,宋谦大步从她身旁走过,走至谢锦云的面前,气势汹汹,像和谢锦云结了什么大仇。 屋子里的下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未料到大家欢欢喜喜一早起来给夫人收拾头面衣裳,等着回门,就迎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宋谦,不知是哪里惹得这位主子不快活。 自问他们家夫人这些年在侯府,恪守职责,不曾有过逾越之举。 世子一回侯府,便处处不顺,今儿一早又是要做什么? “谢锦云。”宋谦看着满屋子的下人瞧着他:“你若不想在下人面前失了主母的面子,便将这屋子里的人先打发出去。” 谢锦云的妆容刚刚扑上一层粉,看起来白白净净,如今听到宋谦的话,更显得苍白中带着几分冷意。 “世子有话直说,屋子里的都是我玉翡阁的下人,无需避讳。” “我昨日不过因为宋广泽和宋元鹏一事,同你起了争执,在下人面前落了你的脸面,你是不是昨夜派人去祖母院里,对付那对孤儿寡母,意欲赶走祖母的远亲,以此泄愤?” 他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当众说的那样直白、那样难堪。 屋子里的下人除了豆蔻之外,个个都是从谢家带来的。 他们听到宋谦这样糟蹋自家主子,皆是一脸愤懑。 谢锦云虽也猜到,宋谦为何事兴师动众的问罪,可等到他质问她时,她真是气的不轻。 她从圆木凳站起身,虽还是矮了他半戴,却坦荡磊落,气势不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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