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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蹲下身子替胡进擦了擦鼻涕，并婉拒了他的好意 正巧汤岚出门倒潲水，见此笑道：“臭小子不爱干净，鼻涕邋遢的，我瞧着都嫌弃。” “小孩子都这样，大些就好了。” 两人还没客套几句，就见韩超和宋清夫妻也一前一后回来了。韩超推着自行车在前，板着脸拧着眉，见了严猛等人也没打招呼，将自行车往走廊上一锁，接着布帘子重重一甩就进了门。 宋清挺着大肚子走得慢，脸色也说不上好，但遇着李苏和汤岚还是勾嘴笑了笑。 只是待李苏和严猛睡下后，突然听见韩超的咆哮声：“房房房，你就知道房。”紧接着就是韦大妈的声音：“大过年里吵什么吵？真要吵，出了正月随便你俩。打架也成。” 严猛听了一耳朵，而后侧身将李苏搂在怀里，不确信道：“苏苏，你确定宋清是女主角？” “这，这，书上的确是这样写的呀。”其实李苏也有些闹不明白，但剧情的确是围绕着宋清展开的。 两人话音刚落，又传来宋清尖细的哭嚷声：“韩超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可以不支持我，但不该嫌弃我。难道我姨妈说的不对吗？” 严猛和李苏对视一眼，想着这般吵也睡不着觉，索性忙忙自己的事情。 初四早上，韦大妈用蓝边大碗装了两个包子给董大妈，急急道：“老董，你侄女是今个儿过来拜年吧？” “是是是，年年都这一天，你还能不晓得？” “哎呦，那可太好了。老董，到时候就靠你了啊。两孩子若是看对了眼，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我这边没问题，倒是你家里别出什么幺蛾子。要是跟昨儿似的吵吵嚷嚷，啥闺女也不敢进你家门。” 说到这里韦大妈也有些不高兴，她叹了口气后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就算老二媳妇肚里怀的真是男娃，也不允许她坏了老三的大好姻缘。 现如今天大地大老三找对象最大。 跟董大妈确认好时间后，韦大妈又去跟儿子儿媳妇打了招呼，紧接着又拉大儿媳妇唐珍珠一道将屋里收拾整齐。 张翠蓝见韦大妈忙进忙出，乐道：“今个若是不成，都对不起你这么大阵仗。” “呸呸呸，肯定成。” “对对对，肯定成。” 对于韩飞的亲事，不仅韩家上心，李苏和严猛也格外上心。按着原剧情，这人一辈子没结婚。 而严猛和李苏致力于打破原剧情，自然盼着韩飞早早结婚。 这不，严猛见韩飞穿着皱巴巴的棉袄，就道：“韦大妈，我哥还留了军大衣和雷锋帽给我，韩飞若是不嫌弃就先穿着？” 韦大妈一拍巴掌道：“猛子，还是你想的周全，我说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味呢。原来出在韩飞身上。衣服帽子你先借给韩飞，事儿成了，大妈给你买桃酥吃。” “你再带韩飞洗把脸，还有把头发理一理。”李苏将严猛拽到一边轻声说道。 他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韩飞长的还成，就是性子太散漫了些。韩家三个儿子，老大稳重，老二上进，老三则是活得开心。别看他整日跟大妈们一道洗菜切菜，工资也低，他却一点儿不在意。 今日大院里的闲人都为他相亲的事情忙前忙后，他自己日上三竿才起床，洗脸刷牙也是糊弄糊弄。 为此韦大妈忍不住给他手臂几巴掌，又对严猛道：“猛子，韩飞就麻烦你了。” 狠狠收拾一番后，董大妈乐道：“飞子长得还成，就是不能跟猛子比。看看人家猛子，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瞧着就有精神气。飞子呢，个儿一般，还爱塌着肩膀弓着腰，懒懒散散的不像话，给我站直了。”说罢一巴掌拍在韩飞腰上，咚得一声，疼的韩飞龇牙咧嘴起来。 等一切忙妥当后，董大妈娘家晚辈也陆续登门了。 “严猛，来了吗？” “还没。刚来的是胡敏表嫂。” 韦大妈急着团团转，一会儿理理韩飞的衣领，一会儿拿着抹布东擦擦西擦擦，董燕燕进门那一刻，她脸上霎时笑成一朵花。 张翠蓝一旁看了直乐呵，本想打趣几声，但看了看场合还是住了嘴。 董燕燕进院不久，就见李苏大哥大嫂抱着孩子跑了过来。除了小侄女李瑶外，其他三人脸上都挂了彩。其中李俊伤得最终，半张脸都肿着。 见着李苏第一眼，曹慧彻底绷不住了，忍了又忍还是哽咽道：“小妹，你没说错。王美华个狗东西，她把家里存款全寄给吴馨了。我和你哥辛苦这么多年的工资，一毛钱都没留哇。” 李俊一张脸又青又肿，头发乱糟糟的，人也颓废到不行。 进了严家，他也没敢直视李苏，而是找了个角落坐着，目光落在自己打了补丁的鞋尖上。 张翠蓝给李俊几人倒了热水，边听边唏嘘道：“这个王美华真不是东西。你们也是傻，人是后妈肯定想着自己孩子。你俩就不该把工资交她手上。” “婶子啊，都是怪我俩蠢，哪里晓得爸能偏心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今日我过来找小妹，也是谢小妹提了醒。再一个，我和李俊准备分家，钱要不到那就拿房子拿工作抵。” 也怪他们自己糊涂，以为儿子女儿会不一样的。 搞半天，都一样不重要！ 现如今李俊夫妻真是又悔又气！ “李山和王美华能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娘家也不是没人？小妹，你看看你哥脸上的彩，都是老头子发疯打的。” “对了，今个儿过来主要是给小妹提个醒儿。宋清把你救章家孙子的事儿告知了王美华。王美华不要脸，私底下怕是会打小九九。” “小妹，你有空去章家说一声。别让王美华打着你的名义捞好处！”李俊低头闷闷道。 昨日李家闹了个翻天地覆，涉及自己的血汗钱，李俊可不得发疯。 父子打了一场，婆媳打了一场。底下李明和李磊也干了一场。 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分家是不可能的。
第15章 15 李俊夫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张翠蓝留了几回饭都没成功。虽是过年，可夫妻两个已没了一丝喜悦。他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断李山所有的路。李苏这儿跑完还要去趟姨妈家，接着就是曹家。但凡搭点边儿的亲戚关系都要走一走。 两口子打定主意将事情闹大，非逼着王美华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不可。 临走时，曹慧拉着李苏的手再三说道：“苏苏，既然老头子跟你断了亲，那你就别管他死活。” “嫂子安心，你们李家的事儿我是不掺和的。”嫂子跑这一趟的用意，李苏也明白。只是他们真的想多了，李山好坏她是真懒得管。 李俊夫妻走后，张翠蓝抓了把瓜子就去韩家看热闹。堂屋里只留下董燕燕和韩飞两个谈话，其他人都躲进了厨房。 张翠蓝一进屋，韦大妈就问道：“家里来客人了，不做饭啊？” “做什么饭？早走了。” “嗨，你家这亲眷怪省事儿的，大过年不吃饭跑来干嘛了？诉苦来了？” “可不就是诉苦来着。”张翠蓝实在憋不住，就悄悄把李家事儿说了出来。几位大妈听后忍不住道：“老张，你这亲家不对劲。对闺女差就算了，总有觉悟低的人重男轻女。怎么连亲儿子都矮继女一头了？” 张翠蓝呸了一口瓜子壳，又从韩家果盘里抓了把花生，花生壳硬，她两手并用才捏开个口子，剥开花生米后她才道：“鬼晓得他什么想法。反正我们断了亲，好歹都和我们无关。” “哎哎，别说了别说了，董燕燕怎么走了？”三大妈见董燕燕一人从韩家出来，立刻推了推韦大妈的胳膊。 董燕燕一走，大妈们也分成两波离开。 张翠蓝随韦大妈去找韩飞问问情况，董大妈和三大妈则去找董燕燕问问情况。 这一问，得了，没谈成。 韦大妈拧着韩飞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死小子，让你相亲，不是让你瞎说。” 韩飞把耳朵从亲妈手里救出来，极力辩解道：“我哪里瞎说了？薪水一个月二十,房屋就这么一个小隔间？哪儿瞎说了？” 韦大妈不听儿子瞎掰扯，拿起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抽，韩飞跟大圣爷似的上蹿下跳道：“妈妈妈，这衣服可是猛子哥的。抽坏了你赔啊。” “等你脱了这层皮，看老娘打不死你。” 严猛和李苏听说相亲失败，还怪遗憾的。但从张翠蓝口中得知细节后，又觉得他能相中才怪。 董燕燕说了，自己问韩飞十句他才答三句，语气表情都让人受不了，穿着军大衣都不像正派人，还说什么嫁到韩家必须得生儿子。 董大妈气道：“呸，别听韩飞胡咧咧。” “姑，不管真假，人家这态度摆明了不想相亲。”董燕燕跺脚咬唇，又羞又气道。早知道这样，她真不该答应姑姑相亲，这都是什么人啊！ 董大妈好事没办成还落了侄女埋怨，心里边也生了火气。等亲眷一走，她就跑去寻韦大妈不痛快，若非过年她定要指着人鼻子骂两声。明明是男方求着她搭线，到头来韩飞还拽兮兮！什么态度？ 韦大妈能怎么办？只能说尽好话哄董大妈开心，最后实在没办法，又让大儿媳妇唐珍珠装了五个大肉包给胡家。 给包子的时候，韦大妈那叫个舍不得，磨磨蹭蹭不说，还厚着脸皮问道：“老韦，要不你再帮着说和说和？” 董大妈抢了包子就走，根本不搭理韦大妈。 张翠蓝看了会热闹，就问李苏道：“你们下午去章家，事儿说清楚了？” 李俊提醒的在理，严猛和李苏略想想就提前去章家打了声呼。 正巧章主任也在家，听说了他们的来历后笑道：“我这个知青办现阶段只管把人送下去，可没能耐把人调回来。” “那就好，可不能白白便宜了王美华。说来也是宋清大嘴巴，你说说，年纪轻轻的小媳妇怎么也没个把门的？” “说来，今日还遇着叶记者了。她听了我家的事后，建议我登报断亲。不然以后真有什么事情，我估计也逃不开。” “对对对，是该登个报。得亏叶记者提醒你，不然以后还真不好说。” 这年头登报断亲比什么都有用。 就拿曹教授来说，当妈的在胡同里扫厕所，儿子登报断亲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叶记者实在热心肠，还说让我开年后去报社找她。到时候交个2块钱费用就成。” 李苏还真不晓得可以这样操作，故而叶记者一提醒她就答应了。 说完正事，李苏先带小侄女洗脸洗脚，张翠蓝悄悄将严猛拉到旁边并递了碗汤给他，悄悄道：“快喝快喝，别让苏苏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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