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不接他的话,只沉默着往前走。 中年男人殷勤地为她引路,两人从一楼走到后院,进了一间偏房。 “这是小人的书房。”中年男人将门闩上,狡黠一笑,说道:“银库的暗门就藏在这里。” 说着,他将书架上的一个古董花瓶轻轻一转,书架打开,露出一条狭长的楼梯。 “少爷,这边请。”中年男人拿着火折子,恭敬地在前方带路。 林雪竹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待他将沿路的油灯点燃后,才继续往前走。 楼梯很长,说明这个地下银库挖得很深。 从这一点上看,的确是用心了。 楼梯下,一丈长的走廊尽头,有个用铁链重重上锁的大铁门。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钥匙,开了锁,带着林雪竹走了进去。 里面又有五个大铁门,每一个都落了锁。 中年男人问:“少爷,需要进去看看吗?” 林雪竹道:“你先给我说说,这五个门里都有什么。”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莫名兴奋了起来。 解释道:“这五个门里,只有一个是真正的银库。还有一个,是通往庆王府的密道。另外三个,都是机关暗器。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摸到了这里,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林雪竹不动声色,想用意念将铁门里的东西收了。 没想到,试了一下竟毫无反应。 林雪竹暗暗吃惊。 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物品的距离和她超过了二十米。 如此说来,这个银库还真的藏的很深。 “真正的银库里也有暗器吗?”林雪竹问。 中年男人意识到自己没有解释清楚,立刻面露愧色。 连忙道:“有的,无论是真银库还是假银库,都要先通过一条走廊,那走廊里就是暗器。” “打开真银库,我看看暗器。”林雪竹吩咐道。 “少爷您跟在小人身后,以免误伤。”中年男人说着,用钥匙开了其中一个门。 果然,里面有一条幽深的走廊。 走廊尽头,又是一个大铁门。 中年男人指了指走廊的正中心,说道:“一旦有人踩了那里,就会从天上掉下一块插满匕首的木桩。木桩有两丈长,和这走廊一样宽。便是长了飞毛腿的人,也得被刺成血葫芦。” 中年男人说着,率先迈步走了过去,在走廊中心附近停了下来。 林雪竹等他停住脚步,才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中年男人抬头,指了指头顶,“少爷你看。” 林雪竹抬头望去,果然见上方一丈处,悬满了匕首。 她暗自咂舌。 这么严密的防守,设下重重阻碍,银库里得有多少存货呀。 她用意念试了试,果然能往空间中移入一些金银了。 只是,那并不是全部。 这时,中年男人在墙壁上按了一把,头顶发出咔哒一声。 林雪竹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 只见墙壁两端伸出一排木齿,将那插满匕首的木板拦住了。 “少爷,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过去了。”中年男人说着,带头向前走去。 林雪竹跟着他,一路来到银库外。 她意念一动,大肆搜刮起来。 方圆二十米的范围,足够她把整个银库收入空间。 见中年男人又要掏钥匙,她出言阻止道:“不必了,我只看看银库的防范措施,并不需要真的进去。” 中年男人呵呵笑着,又问:“那少爷还有什么别的想看的?” “其他那几个门里的机关暗器,也跟这个门里一样吗?”林雪竹问。 中年男人回答:“不一样,不过每一种机关暗器,都足以让人有去无回。” 林雪竹做出一副放心了的样子,赞许道:“你做事倒让人放心,周记钱庄有了你这样的掌柜,我爹和我都可高枕无忧了。” “少爷过奖了。”中年男人嘴上谦虚,面色倒颇为自得。 林雪竹该看的看了,该拿的拿了,便打算离开。 中年男人一路让着林雪竹,把她送到了门口。 见林雪竹独自迈步就要走,他疑惑道:“少爷出来,没带着人吗?” 林雪竹不慌不忙回答:“我这次是低调出行,就带了一个小厮。他本是驾车的,但我看咱们周记的店铺遍布大街小巷,坐马车反倒不如走着方便,就让他把马车送回去了。” 中年男人觉得此话有理,拍马屁道:“少爷说的是,这建安城里的生意,不说全是我们周家的,也有八成以上跟我们周家沾点关系。少爷回去,务必向老爷美言几句,小的不胜感激。” 林雪竹没回他的话,直接走了。 伙计目送着林雪竹的背影,对中年男人道:“少爷来建安城,怎么咱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少爷定是要住自家客栈的,会不会是一口金那家伙故意隐瞒?” 中年男人瞪他一眼,鄙夷道:“要不你干了五六年还是个伙计呢,没听少爷说,他是低调出行吗?这要是提前告诉,还怎么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口金那家伙背着东家搞了那么多小动作,说不定少爷就是来查他的。” 伙计恍然大悟,对中年男人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掌柜的你,就是看得通透。” 中年男人自得道:“哼,少爷来过的事,咱们也要守口如瓶。且叫他查去,看看最后谁是人谁是鬼。”
第115章 庆王殿下,我们夫妻好苦 林雪竹出了周记钱庄,便快步往周记酒楼而去。 根据书中所写,这个周记酒楼的掌柜外号一口金,因其镶了满嘴大金牙而得名。 这个一张嘴就闪闪发光的掌柜,是庆王安插在周记的眼线。 作为酒楼的掌柜,他不仅人脉广、消息灵通,还与周家的掌权人,也就是周申义的父亲关系匪浅。 在庆王野心勃勃的时候,他为庆王搜集了不少小道消息,对庆王的炮灰大业贡献良多。 林雪竹决定去会会这位一口金。 周记酒楼十分好找,是建安城最高大豪华的商铺。 远远的,林雪竹看见它那青绿色的屋顶,凌驾于一众灰色屋顶之上,在阳光下分外显眼。 大门上,烫金的“周记酒楼”四个字闪闪发光。 林雪竹提步进去,就有小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公子里面请,请问是一个人还是等朋友?”小伙计问。 “一个人。”林雪竹回答。 小伙计笑呵呵道:“一个人的话,楼上请。” 林雪竹狐疑,环顾四周,见都是普通的四方桌椅,略有些摸不到头脑。 “为什么要上楼?”林雪竹问:“这里不能坐吗?” 小伙计笑呵呵的,“公子,一个人坐在这里未免孤单,楼上有更清净的地方。” 林雪竹更加摸不到头脑。 这酒楼的掌柜莫不是从“水里捞”穿越来的吧? 还知道给独自前来的客人安排单间,以免社死? 她见小伙计已噔噔噔地上楼,只能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她料想着以一口金和周家掌权人的关系,十有八九是见过周申义的,所以便没拿出玉牌。 小伙计将她带到一扇门前,殷勤道:“公子先进去等等,小的这就为公子上茶。” 说着,将门推开,比了个“请”的手势。 林雪竹想看看,这家酒楼如此不寻常,是有什么猫腻,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小伙计将门轻轻关上。 林雪竹环顾四周,见这个雅间十分宽敞。 左边有一扇屏风,屏风后是卧榻和小几。 右边有一副珠帘,珠帘后摆着古琴和琵琶,还有一个半尺高的台子。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还陈列着不少精巧的摆设,看起来热闹却不拥挤。 林雪竹打量着这屋子的规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笑了。 就算想强行给小伙计安个看人下菜碟的罪名都不行。 她被带到这里,固然是有原因的。 林雪竹去推房门,却发现推不动,门似乎被闩死了。 她转身就把窗户打开了,往下一看,二楼的高度,她勉强能翻下去。 于是,她动作奇快的,将屋里能看见的床幔纱帘什么的都薅了下来。 首尾相连系紧,做成了很长的一根粗绳子。 一端绑在桌子腿上,另一端绑在腰上。 将桌子卡在窗框上,狠拽了两下,试验牢固之后,才往窗外翻。 然而,在她一只脚踏出窗框,一只脚还在屋里的时候,门开了。 小伙计带着个二十多岁的富贵男人,正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林雪竹想起钱庄掌柜说的话,瞬间福至心灵。 怪道小伙计要把她带到这雅间里,原是见她有几分姿色,想给她拉个皮条。 呵呵,把上门吃饭的客人直接卖了,可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而且,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小伙计带来的又是一位男客。 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林雪竹二话不说,继续往外翻。 小伙计回过神来,连忙跑到窗边阻拦,“公子,你要干什么啊?危险,赶紧上来。” 说着,就去拉林雪竹腰上的绳子。 林雪竹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巴掌呼过去。 小伙计来了个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体,被打得眼神都涣散了。 林雪竹顺势将小伙计推向那二十多岁的富贵男人,抓住床幔,两脚一松,身子便往下滑。 她滑到半路时,见富贵男人从窗户中探出头看,笑望她道:“弟妹,你我二人长久未见,何须如此?” 林雪竹猛地抓紧床幔,身子在半空中一顿,脑袋里轰隆隆地炸响。 弟妹…… 庆王? 她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看了那富贵男人一眼。 嗯,那货眉目与元修是有几分相似,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庆王殿下?”林雪竹试探着叫了一声。 庆王温和一笑,“弟妹记起本王来了?当年你与修弟大婚,本王还入府吃了杯喜酒呢。” 林雪竹木然道:“不记得,吃喜酒的时候只有新郎宴客,我盖着红布在屋里坐着呢。” 哼,别以为她没亲自结过婚,就不知道古代的嫁娶风俗。 庆王被她一怼,顿时满脸尴尬,勉强笑道:“弟妹就要这么与本王说话吗?” 林雪竹翻了个白眼,“那你拉我上去啊。” 庆王又被她怼无语了,赶紧招呼小伙计,“快,把她拉上来。” 小伙计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一条腿蹬着墙,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林雪竹拉上来。 林雪竹翻过窗框,在地当中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将目光望向庆王。 都跑到酒楼里堵人了,这货一定是有啥幺蛾子要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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