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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禾陡然一惊，激动道：“你怎么知道？” 沈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会知道家中消息。 沈棠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消息自然是许姨娘传来的。 自从她嫁人后，家中发生的大事小情，许姨娘都会传信过来。 只是这事，沈清禾就不必知道了。 她浅淡的抬起头，狭长的眉眼中笑意有些莫名。 “我还知晓，二妹妹近日新弄出个成衣坊，生意十分兴隆，赚了不少银钱。” “姑母家中钱财不济，便与祖母商量，想让你嫁给表哥。是也不是？” 沈清禾顿时怔愣原地，表情有些惊疑。 沈棠竟然知道这么多。 她抿了抿唇，扬起下颌，明言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你去帮我与太夫人说说，就让景姣姣嫁去李府吧。” 沈清禾理所当然道。 沈棠目光微凝，定格在沈清禾的脑袋上。 第无数次猜测，“二妹妹，落水的后遗症这么大么？” “脑子里的水，到现在还没倒干净么？” 沈清禾脸色一黑，“你骂我脑子进水了？” “咦？你这会儿脑子又灵光了？”沈棠有些惊讶。 “沈棠！”沈清禾低吼一声，气得站起身，“你说谁有病呢。” 沈棠神色淡淡，“你要是脑子没问题，怎么会说出这么异想天开的话。” “你若是不愿嫁，去找父亲言说，这婚事总能推拒。干嘛拖别人下水。” 沈清禾瞪了沈棠一眼，不高兴道：“你以为我不想么？” “父亲近日不在家，我哪里寻得到人影。” “祖母又严格看管我，若是我再不为自己争取，怕是就要被她们盲婚哑嫁了。” “只有找到一个身份、地位、钱财，都比我多的人，她们才有可能放过我。” “所以你便选上了姣姣？”沈棠眸色晦暗不明，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动。 “我这是在救她！”沈清禾倨傲地抬起头。 她冷哼一声，不屑道：“景姣姣反正也嫁不了什么京中权贵，李家也算适合她。” 景姣姣之前与人苟合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后来却被澄清说是误会。 众人都相信了沈棠她们的话，沈清禾却是不信的。 她看过这本书，十分确定景姣姣遭遇绑匪。那些人狠戾好色，她才不信景姣姣会安然无事。 在她心里，景姣姣定然已被破身，只是被沈棠她们掩盖了过去。 一个残花败柳，能嫁给李家，也不算委屈。 总比哪日事发，被迫远嫁，被夫家磋磨致死要强。 她如今给景姣姣谋了条活路，景姣姣应该感激才是。 只是这话，沈清禾不能明说。 只能话锋一转，含糊地说道：“靖远侯府眼看着要败落，那些有眼力的王侯世家，怕是都不会娶她做正妻。” “如此一来，李家虽不算显贵，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此举一举两得，顺道也帮我摆脱麻烦，何乐而不为。大姐姐又何必阻拦。” 沈清禾的一番话，简直要把沈棠逗笑了。 她冷声拆穿沈清禾。 “沈清禾，你不必冠冕堂皇找些借口。”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才想要拉姣姣下水。沈清禾，你未免心肠太黑了。” 沈清禾不满，“大姐姐怎么就确定，是我要拖景姣姣下水。” 她撇了撇嘴，不满道：“你只以为我是用景姣姣挡灾，却不知，我也不过是被景姣姣牵连。” “什么意思？”沈棠提起兴趣。 沈清禾冷哼一声，说出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我派人去李府打探过，李大人本来想为儿子提亲的人选就是景姣姣。” “只是姑母思量再三，知晓你护短又不讲理的性子，不敢得罪你，才把人选改成了我。” 这么说来，她只是想物归原主，又有什么错。 沈棠眉心微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一时间有些不解，缓声问道：“他们为何这么着急结亲？” “嗤……”沈清禾冷笑一声，“还不是为了升官考核一事。” “李家上下打点，已经花了不少银钱，却偏偏总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卡住。” “现在上面传出消息，只要再送上一万两黄金，此事便可板上钉钉。” “李大人为了这差事，连祖宅都卖了，如今最后这一下子，就算是破釜沉舟，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沈清禾心中鄙夷，不过是个三品官，竟然闹得如此狼狈。 这样的废物人家，竟然肖想她下嫁，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着沈清禾面上掩饰不住的倨傲，沈棠饶有兴致的挑眉。 闲聊般套她的话。 “不对呀，李家当初卖了宅子，应该还剩了不少银子才是，怎么会如此缺钱？” 沈青禾轻嗤一声，毫无防备的答道： “大姐姐以为，李家那些人是好相与的不成？” “当初李家姑父瞒着其他房的人，一意孤行卖了宅子，早就惹了众怒。众人纷纷闹着要分家。” “原本卖宅子剩下的银子，早就被众人分没了。” “如今缺钱，便不要脸面地打起新媳妇嫁妆的主意，简直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说完这话，沈清禾有些回过神。 她拧着眉头，试探道： “大姐姐，看在妹妹告诉你这么多消息的份上，你便帮我一把如何？” “我答应你，只要景姣姣嫁去李家，日后靖远侯府有难之时，妹妹便拉你一把。” 沈清禾神情笃定，按照原书剧情，景昭必死，叶氏也活不长。 到时候，沈棠就是夺得侯位最后的阻碍。 景二爷他们心思狠辣，必然容不下沈棠碍眼，到时候为了夺位，沈棠下场绝不会好。 若是沈棠愿意帮她一把，她到时候心里高兴，没准可以求三皇子，给沈棠留条性命。 她恩赐般地看着沈棠，催促道：“大姐姐，你想好了么？” 沈棠好笑地看着沈清禾的神色变化，缓缓笑了一声。 “靖远侯府的事情，就不劳烦二妹妹操心了。二妹妹若是有工夫，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你这是拒绝我了？”沈清禾陡然变了脸色。 沈棠勾唇浅笑，“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 沈清禾脸色倏的沉了下来，感觉自己被沈棠当了猴耍，白白说了那么多消息。 她紧紧抿着唇，冷笑着起身，甩下一句狠话。 “大姐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若是不愿意帮妹妹，就不要怪妹妹手段狠毒了。” 说罢，沈清禾沉着脸，转身就走。 沈棠既然敬酒不吃，她也不会客气。 她是命定的女主，只有三皇子这个男主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自己。 任何阻碍她嫁给三皇子的人或事，她都会不择手段地摆脱。 这亲事，景姣姣嫁定了。 看着沈清禾离去的背影，沈棠心知她不会善罢甘休，派青黛找人盯着她的动作。 却没想到沈清禾动作会那么快。 次日，坊间隐隐传出消息—— 靖远侯府的小姐，在酒楼与外男私会，举止十分亲昵。 据传言，那人像是李家公子。 听到消息后，沈棠面色一冷，冷笑道：“二妹妹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青黛也有些气恼，小声禀报道：“小姐，我们本来派人盯着二小姐，打算拦截她的小动作。” “可是偏偏，这消息是从二小姐的伊人坊传出来的。” “那里尽是些官宦夫人和小姐，得知消息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说到这里，青黛有些自责，愧疚道：“小姐，奴婢办事不利，您罚奴婢吧。” 沈棠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能堵住那些官眷们的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沈清禾与李家的责任。” “再往深了说，景二爷那里也未必清白。” 沈棠视线望向二房的方向，心知这件事来得太过凑巧。 事情发生后，青黛去向姑母的丫鬟雪莲打探过。据说之前这银钱本是够数的，是景二爷的人突然上门，提出要加银钱的事。 当晚，李家姑父就去了姑母房间，两人不知小声商议了什么，次日，姑母就回家提亲了。 按时间推算，几乎是她们前脚刚搅合了董姨娘的葬礼，后脚就发生这样的事。 “若不是姑母忌惮于我，这求亲之人，怕还真会是姣姣。” 要说其中没有景二爷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会信。 沈棠眸色幽深了一瞬，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只是有些事情，还要向景姣姣求证。 “去把姣姣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青黛急匆匆地跑走。 片刻后，景姣姣赶了过来。 她面色急切，站定后，气还没喘匀，就着急地解释道。 “嫂子，青黛已经跟我说了外面的传言。” “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景姣姣气恼地红了脸，气都未歇一口，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 “嫂子，我确实去了酒楼，但是却并不是私会什么李家公子。我是约了别人。” “别人？”沈棠挑眉，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这……”景姣姣有些犹豫，本能地担心会连累别人。 沈棠看出了她的顾虑，放缓语调。 “姣姣你放心，嫂子只是想知道那人是谁，让他配合着澄清下流言，不会对他不利。” 景姣姣这才有些放心。 她低垂下头，莫名的有些羞赧，声音微不可察的吐出一个名字。 “是成公子。” 她刚刚得知，郁大夫从外面归府，这才迫不及待，在酒楼约了成渊，想让郁大夫帮他看诊。 她心里坦荡，自然没有背着人的心思，未曾隐瞒行踪。 谁曾想，却被人抓了错漏，诬陷她与外男私会。 景姣姣委屈地撅起嘴，眼眶都有些发红。 “嫂子，我是什么很讨人厌的人吗，那些人为什么就不愿放过我。” 从绑匪到流言，一桩桩一件件，就算景姣姣再迟钝，也知道是有人故意针对。 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就算面上镇定，心里却未尝不惶恐。 只是她也知晓，如今靖远侯府不同往昔，只能暗暗隐下委屈，懂事儿的不给母亲她们添麻烦。 如今沈棠的关心，仿佛让她有了撑腰的人。 心里的依赖尽数流露出。 沈棠心疼的揉揉她的头，承诺道：“别怕。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这些人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没事儿找事儿。 “嫂子保证，他们再也没空弄这些腌臜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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