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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被人在背后这么一搞，关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不会将房子让出来了。 要是这种情况下不明不白将房子让出来，那一盆子污水就真的洗不掉了。 半天的时间，类似的话传遍了整个厂子，毕竟关系到房子，所有人都在关注。 除此之外还有了别的话，也是用来反驳大字报上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谢科长送的那个锦旗，是谢科长的媳妇拍板的，根本和谢科长没有任何关系。 齐成瑾跟那三个未成年的小贼，根本就不认识，而且真要是齐成瑾带头的，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大字报上内容的反驳众人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全都被房子吸引了注意力。 关蓓愿意将房子让出来，是极大的吸 引力。 因此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多了不少帮关蓓和齐成瑾说话的人。 到了下班时间，关蓓在人流中顺着向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手心里多了个东西。 抬头向周围看，却完全分不出来这个纸条到底来自哪里。 关蓓看向齐成瑾，毕竟齐成瑾的比她要敏捷许多。 但齐成瑾也摇了摇头，方才人太多，齐成瑾根本没有注意到。 而且不仅是关蓓手上有纸条，齐成瑾自己的口袋里也被塞了东西。 两人索性又混在人群中慢慢走了一会儿，等回到家才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相互查了一下，两个人一共收到了七个纸条，这七个纸条上，一共有五个名字。 “你怎么看？”关蓓将几个人的人名摆出来，不知道谁会是写大字报的人。 “再看看，肯定还会有人的。”齐成瑾将几个名字记下来，早上照常去上班。 方小草和齐建设说起来，就说事情马上就能解决了。 早上上班的时候，齐成瑾和关蓓故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去，等快到厂子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拦路跳出来。 “等等，等等，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写你们的大字报。”来人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岁，鬓角的头发已经发白了。 但来人的目标却很明确，“我告诉你们，还你们清白，你们房子最后还给吗？” “总得先找出来是谁在后面这么泼脏水才行。”关蓓没说到底答不答应。 来人一跺脚，将名字说了出来，“是焊工车间的老何。” “我告诉你们了，你们收拾老何的时候，千万别把我供出来。”说完之后对方看了眼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上工了，赶紧低着头走远。 老何这个名字，关蓓并不是第一次见，之前那些纸条里重复出现的名字就是老何。 关蓓和齐成瑾对视一眼，两人按照约定好的计划继续着。 齐成瑾去找了保卫科的科长，关蓓则专门去找了谢科长的媳妇。 关蓓负责盯着方才那个女人，齐成瑾则负责盯着苏故城。 与此同时，关蓓也找贾芳芳打听了许多消息。 贾芳芳在妇联几年，对厂子里的人不说一清二楚，也能说个十有八九。 “苏故城这个人，是外地调来咱们厂的，亲戚家人都没在身边，最开始好像是学焊工的，学了差不多三个月吧，始终摸不着窍门，车间领导看体格子不错，索性将人调到了保卫科。” “老何这人在咱们厂时候挺长了，前几年考级怎么也考不上去，工资不高，后来听说他是他们车间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走的，慢慢把自己的技术练好了。” “去年好像开始带徒弟了，我还听老何徒弟夸过老何，说老何从不骂人，不管焊成什么样，哪怕自己都看不过眼，老何依然能找到夸的地方。” 除此之外，关蓓又打听了一下今早那个女人，但是关蓓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最终也没能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对于关蓓来说已经足够了。 苏故城曾经在焊工车间学习过，老何是焊工车间的师父，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十分想要房子的女人。 这边保卫科的领导找到苏故城，“咱们厂最近要大扫除，以前防空洞那边也要打扫，平常那里没人去过，你拿上钥匙，中午的时候过去一趟，看防空洞那边用不用收拾。”领导一边说着一边将钥匙递给苏故城。 关蓓今天虽然在厂子里，但是根本没心思工作，而且专门将谢科长媳妇请过来，让她帮自己的忙，就算是食堂吃饭的时候，也选了差不多的时候，坐在距离女人不远的位置。 饭后十二点半，女人吃完饭本应该是回车间的路，但是走着走着却越来越偏，最终拐去了防空洞。 走到防空洞附近，关蓓和谢科长媳妇找了个角落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齐成瑾以及齐成瑾身后的保卫科领导。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马上要真相大白了。
第51章 第 51 章 防空洞里, 苏故城已经和那女人见面了。 “怎么样？说了是老何了吗？”苏故城率先发问，“还有你之前说好的，五十块钱什么时候给我？” “急什么, 急什么，等过两天会给你的！”女人的语气也充满了不耐烦，随后又小心问道：“咱们这样真能行？你确定这房子能落到我手上吗？”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吗？快点把钱给我, 要不然我就把这事情捅出去，咱们都别想好过。” “不过我最多就是个监管不力, 就算是轧钢厂不要我了, 我还能回原来的厂子里去, 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你这种偷偷摸摸写大字报的人，放在那里都会被人唾弃, 人人喊打。”苏故城说着, 语气又耀武扬威起来。 “给给给, 先给你十块，剩下四十等房子到手再说。” “三十，少了三十不干。” “二十！” “二十五！” 两人经过一番拉扯，最终以二十五的价格成交。 而防空洞外面的四个人, 也全都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在看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保卫科的科长站了出来，“把你们两个刚刚的话, 当着厂领导的面再说一遍吧。” 看到防空洞竟然有人过来，两人脸上都闪过惊慌。 苏故城在看到领导的脸时, 腿软到差点没站住, “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不是。”保卫科的领导一口否决，随后向苏故城走去, “走吧，去工会说清楚，你们两个谁也逃不掉。” 关蓓和齐成瑾并没有出现在防空洞。 保卫科领导在压着苏故城两人离开的时候，向防空洞的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厂子里最近确实准备大扫除，马上就是厂子的周年庆了，再加上现在还有分房事情的余热，厂领导准备做一次动员大会，但其实用不着防空洞。 这防空洞是早些年打仗的时候挖出来的，现在虽然属于轧钢厂的一部分，但是已经废弃不用了。 防空洞附近已经长出了很多野草，防空洞的大门也常年锁着，根本没有人会过来。 他之所以让苏故城来防空洞看看，是因为齐成瑾告诉他，最近夜间巡逻的时候厂子里经常出现老鼠，捉了几次，甚至还在各种角落里下了老鼠药，但是用处不大。 他白天将厂子附近的各种角落空洞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老鼠的栖息地，怀疑老鼠是从防空洞这边跑出去的。 但是一群人一起去防空洞捉老鼠，很有可能一无所获，反而将老鼠吓跑，所以最好是一个人去。 齐成瑾倒是希望能帮厂子分忧解难，但是他现在因为房子的事情，名声再一次一落千丈，如果领导将这件事情再次交给他处理，很有可能也会牵连到领导的名声。 齐成瑾和关蓓的大字报被贴了满厂子，就算是保卫科科长想装不知道也不可能。 所以他找了另外一个年轻人来防空洞这边，随后又被齐成瑾找了个借口叫来了防空洞这里，最终见证了这么一出戏。 保卫科科长是部队出身的，有很多战友都转业去了警 察局，因此科长自身也学过不少审问技术。 再加上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很高的人物，随便审问两句，两人就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两人交代的时候，上面不仅坐着好几位厂领导，下面也坐着关蓓、齐成瑾，以及谢科长两口子，还有焊工车间的老何也专门过来了。 老何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性，被人叫过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但随着两人一点点交代，老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概括了。 在背后写大字报诬陷齐成瑾和关蓓的那个女人名叫郑佳，是管仓库的，在轧钢厂当临时工已经四年了，始终没有得到转正的名额。 郑佳的丈夫名叫杜敏才，是轧钢厂的一名装卸工，在来轧钢厂已经有八年了。 早前郑佳一直想走动关系将自己的临时工变成正式工，甚至还专门花大价钱在黑市买了一张自行车票，专门送到了人事科科长的家里，希望科长看在大礼的份上，能够帮她转正。 郑佳本以为自行车票送出去之后，之后转正的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自己等着就是了。 结果没两天郑佳的丈夫杜敏才就骑车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回家了。 “你什么时候托人买了一辆自行车啊？咱家还能有钱买自行车？”杜敏才骑着车，一路上都忐忑不安的，始终不肯相信自家竟然买自行车了，回到家就立刻向妻子求证，“你是怎么知道人事科科长的亲戚在百货大楼上班的？还专门让科长帮你买自行车。” 郑佳听完自己丈夫的话，只觉得天塌了，她根本没打算买自行车，家里有三个上学的孩子，她哪里有钱买自行车啊！她这是给人事科科长送的礼，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回了自己手里。 转正的事情没戏，郑佳愤愤不平了很久，然后就听到关蓓一个刚刚当上临时工没多久的人竟然转正了！ 厂子里都说关蓓是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再加上道德高尚，助人为乐，所以厂领导破例让关蓓转正的。 但是郑佳却不信，总觉得关蓓年纪轻轻，还长得那么好看，能这么快转正肯定是用了别的办法。 为此郑佳还专门向妇联办公室写了一封匿名的举报信，但是举报信寄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音，关蓓依然每天在宣传科混的风生水起，让郑佳羡慕不已。 好在分房子的事情，将郑佳的注意力从关蓓身上转移走了。 最开始分房子的硬性条件是工龄十年，夫妻两个都是轧钢厂的职工。 但随着筒子楼的彻底竣工，厂子里逐渐传出来消息，说是有富裕的房子，之后肯定也会按照工龄和贡献继续分房。 郑佳的工作时间虽然短，但是杜敏才的时间却不短了，再加上她们家有三个孩子，每个月还要给房管所一笔房租钱，郑佳算了算，觉得自家怎么也算是贫困需要帮助的人家，分房这件事情怎么也会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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