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和卫家将外敌清除,可京中却是无暇顾及他们。 三王并赵居悯争斗厉害,三王中两王已经败下,如今只剩下大行皇帝的六弟德王还在与赵居悯相斗,各自占据人手,各自的兵也都守在京都附近对对方虎视眈眈。 照理说赵居悯所代表的皇后……如今该称为太后一系是更有优势的,将那稚儿如今扶做了皇帝登位,占据了宫城可赵居悯手里如今能用的便只有禁卫军。这禁卫军早早便是林东流麾下,后来林东流虽然因着投敌被褫夺爵位,但这么多年,禁卫军中早就是赵系一脉的人,再扶植个禁卫军统领不是问题。 禁卫军统领扶植是扶植了,但能用的兵就这般多,无法压倒性地对付那德王的人。 而德王这些年虽然在封地培养了府兵,但要攻进皇城打败禁卫军,还是有些难度,双方便这般互相掣肘。 这其中当然也有另一小撮人在搅局等待着时机。 朝堂之中总是有刚正之人不会忘记当初郑家的肝胆忠心,不会忘记先太子的聪颖仁慧,也不会忘记先太子还留有一个子嗣正在守皇陵。 郑家一事,当初的朝臣之中未必没人看得清背后真相,只是那是大行皇帝幕后所为,大行皇帝当日登基过后,不论是为了明哲保身,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总是少了几分与皇权直接斗争的勇气。 可如今,却是时机正好! 二月初,卫天成镇守西北,陆钧山和卫堔带着三万精兵潜回京都,却是藏在京郊二十里外的山中,并未直接进京,而是偷偷对德王与赵居悯分别透露了消息。 那德王以为这一支西北突击回来的精兵是为赵居悯所召,因着他不知与赵居悯有恩怨的陆钧山也回来了,只当卫堔一人带兵回来,而卫家向来是中立没有站队的,此时忽然站队赵居悯,他半信半疑便信了八分。 而赵居悯那儿却是知道陆钧山带兵杀回,他一向与郑家与陆家不和,自然当陆钧山联结卫家支持了德王,心中也焦急万分。 如此,一直僵持着的两方人马终于坐不住。 德王决定攻城先占领了京都与宫城,而赵居悯只能命禁卫军拼死抵抗。 京都混乱之时,留在京都的陆清泽联系昔日与郑家有旧的守城军,大开了城门,陆钧山和卫堔带领兵马入城。 在西北与外敌厮杀过的精兵,哪里是德王那些个府兵与京都养膘的禁卫军可比?何况只是进城坐收渔翁之利! 三日功夫,陆钧山一行人便制住了京都,德王遁逃,卫堔带人去追,至于赵居悯,则是被陆钧山生擒! 昔日赵居悯与林东流祸害郑家的铁证被揭晓,赵太后与那继子自是立刻失了本就不多的民心,昌老王爷为宗室之首斥赵氏一族居心叵测,如此残害忠良却还要把持朝政。 这个时候,先太子之子,翻过年十一岁的在这场争斗中被保护得极好的宇文脊在众朝臣及陆钧山与卫家的兵马支持下自是顺理成章地出现,昌老王爷年迈的身子颤巍巍地当头跪下。 到了三月中,京都之乱彻底平息,宇文脊登基,登基头一件事便是为郑家平冤昭雪,恢复爵位,并清算赵家、林家及相关党羽,论罪处置。 因着如今郑家定远侯一支已是后继无人,便封郑七娘为平阳郡主,食邑两千户,并特赐他日郡主生下长子便继定远侯爵位,世袭罔替。 第二件事便是恢复陆家宣平侯府爵位,陆大老爷承爵,并陆老太爷为帝师与朝中另外两位老臣教辅新帝。 而第三桩事便是封陆钧山为魏国公,封多年镇守西北的西北大将军卫天成为晋国公,因着卫将军远在西北,由其长子卫堔代为受封。
第226章 终章下 却说陆钧山右腿堪堪恢复便又开始打仗,云湘这回在西北,亲眼见到他从战场回来的模样,他穿上甲胄精悍勇猛,凤目锐利,这般强悍的八尺男儿,回来时身上却也总是多多少少带了伤。 脱下衣衫,背部腰腹常是染血的。 只是那人向来要面子,总是浑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些小伤罢了,爷岂是这般容易被击倒的?” 可云湘见不到就罢了,见到了无法如陆钧山这般不在意,那血淋淋的新鲜伤口就摆在眼前,她心里总是很紧张,每每细致地替他清理伤口,特意向军医学了些。 实在是因为古代医学知识匮乏,那刀剑随便划上一下,运气不好便要得了破伤风或是其他感染,到时再强壮的人都要倒下。 每每云湘晚间替陆钧山处理伤口时,他都是洗干净了身体躺在床上方便云湘检查,他喜欢看云湘替他担忧蹙眉的神色,也喜欢看她轻声细语叮嘱他战场小心时的模样,喜欢她处理伤口时细致轻柔的动作,更喜欢她每每看到他身上的新伤时有些恼烦的模样。 点了好几盏灯笼的屋子在夜间总显得如白昼般明亮,但陆钧山瞧着云湘的眼神却是比这些都亮,时常在她的手为她轻轻上药时便是身体与心都热了起来,三日里必有一日是要在帐内嬉闹一番。 若不是云湘严令,他是恨不得一日三回的。 可无奈这夫纲从一开始便没有振过,陆钧山只好乖乖听了妻子的话,三日一回就三日一回,好歹是有肉吃呢。 陆钧山带兵入京的前一晚,云湘替他检查身体时便觉得他那双灼灼凤目盯着她瞧,虽然他每天都这般,可她觉得这一晚他的眼神与往常却是不同。 待她检查完他身体,他也不像往常一般来个猛狼扑兔将她压倒,而是牵着她的手揉捏一番,看着她声音很是低柔地问:“你如今心里可有我的位置了?” 云湘听罢,对上他那双凤眼,脸上生出些热意,忍不住偏开了头去。 她觉得自已是决心在这古代与这一世的家人好好过日子,抬腿往前走的,戚怀信是家人,陆钧山也是她家人,她是这般想的。 可有时她又有些羞耻。 她与陆钧山的开始并不美好,这般霸道强势的古代男人用强硬手段强求了这段关系,若是她就这般对他动了情,心里有时会觉得别扭。 但人要往前走,蒋铖也在往前走,她自然也要。 可过去的事又不能简单抹除,她决心顺其自然。 她对陆钧山的关心与焦忧是不自觉的,她希望这个人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她也只把目光放在当下,不去想未来,甚至从来暗示自已,他日他若无情我便休。 她回避去承认什么。 陆钧山瞧着她,许久没说话,那般霸道的人忽然从床上坐起,捧了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又恢复了那般神气,道:“爷瞧着自是有的,否则是谁每日检查爷这身体,这般操心也就只有爱妻你了!” 他霸道又自信如花孔雀般自言了这一句,可云湘却听出了其中那色厉内荏。 云湘看着他,实则她这回来西北与他碰面的第一面开始,便是比从前更对他体贴了,但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妻子对丈夫的贴心,他要的是她作为女人对男人的爱。 她看着他强自笑出的模样,那凤目笑着,他的脸也凑了过来,又问:“那爷是不是你心里如今除你弟弟外最重要的男人?” 这回他眼底里的期盼与紧张不比方才少,心里也不知道想起了谁才露出这般神色。 云湘这回没有犹豫,手搭在陆钧山肩上,在他下巴轻轻亲了下,她最是喜欢亲这里,单纯的只是想亲昵一番,不带其他东西。 她说:“是。” 陆钧山便搂紧了她,将她抱紧了在怀里,声音低沉含笑:“如此甚好!” 他没有再说别的,这一晚他极致温柔,云湘抱紧了他也彻底沉沦在夜色里。 第二日天未亮时,陆钧山便起来了。𝓍ł 云湘虽身子疲乏,却立时也跟着坐起来,心里生出不舍与担忧,虽然他一切部署妥当,可这般大事总是危险的。 “你且好好睡着,如今天还寒着,不必起来。”陆钧山低下身来,捧着她的脸香了好几口才是松开她去穿甲胄。 云湘却忍不住起身,披了厚披风在身,替他将那甲胄一件件系上扣紧,最后让他低下头来,为他穿上兜鍪。 穿上这般战袍的男人比起往日的贵族子弟的风流俊美来,实在多了几分沉稳与锐利,他纵然品行并不完美,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 陆钧山又忍不住低头在妻子脸上亲吻一口,再是深深看她一眼,才是转过身来往外去。 云湘忍不住在后面跟了几步,在屋门口看着他大踏步往外走的高大背影,忽然叫住了他:“陆钧山!” 那人回头。 云湘提起裙子朝他走去,却是越走越快,最后抱住他,揽住他脖子。 陆钧山自然是张开双手接住她。 云湘并不想在此时耽误太多时间,她踮起脚尖,凭着一股气在他耳旁柔声道:“我想我心里是有你的。” 陆钧山身体忽的僵了一瞬,一下将她搂得紧紧的,低头吻住她的唇,勾缠住她的唇舌,呼吸急促地似要将所有情意都宣泄在这个吻里。 松开她时,他喘着气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额头,幽黑凤目盯着她盈盈双眼,忽然低着声道了句:“从前那般待你,对不住,是我混账。” 云湘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 陆钧山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又道:“你只瞧着以后,我绝不负你。” 云湘没有应声,揽着他脖颈的手却用力了几分。 一月中,她就这般送他出了府门,看着他骑上大马离去。 一眨眼,便已是到了如今五月中了。 从西北而来的马车缓缓往京都而来,。 陆钧山早已等候了一半个月了,心中焦急万分,每日都要到城外二十里地的一处茶寮等着人,毕竟按照原先安排好的,云湘一行人该是一个半月前就到京都,若不是时局刚定,他不便离京,他早就回西北亲自去接了。 这日,总算让他瞧见了熟悉的经过那小妇改制过的车马,立刻扬鞭上马,朝前奔去。 “阿姐,好像有马蹄声!”快到京都了,戚怀信耐不住性子,打开车帘朝外看去。 云湘也听到了,忍不住也跟着弟弟往外看去。 如今这马车里只有他们姐弟以及陆宛柔,郑七娘依然是跟在大太太那辆马车里,林婉月却是不在。因着她冬天的时候,因着身子底子弱,又旧疾复发,病气缠绵,却又不肯就此离去,忍着一口气独自坐了一辆马车跟在后头,免得病气过到云湘身上。 陆宛柔回到京都也高兴,又因为云湘自来温柔,她那怯懦的性子如今也活泼了些,跟着往外看时,便忍不住笑说“是大哥来接嫂嫂了!” 云湘看着那骑在烈马上扬起尘灰狂奔而来的男人,手轻轻放在腹部,也抿起唇笑起来,神情柔和,点了点头。 陆钧山到了马车前便急急拉停了缰绳,而留下护送云湘一行人的成林也笑着拉停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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