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显著特征,见过不容易忘记,但守卫摇了头。 成林不死心,又追问那可否见过这样的夫妻或是兄妹,守卫依然摇头。 这一下没了线索。 成林不确定云湘两人没进县城还是另外做了打扮,他还是带着人进城,在各个客栈茶馆酒楼等地方细细搜罗,当然,医馆也去了。 长仁医馆的大夫见成林气势汹汹,心头也是抹了一把汗,但瞧着对方不是官府的人,又怀里揣了银票,面容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这样的两人。” 成林问了多处地方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急忙又去了别地。 就这样,他在这找寻了两天,没找到人,又听手下人传信来,说是拦截到疑似的一对兄妹,这才赶忙带着人离开。 等到他赶过去,显然也不是云湘。 而此时,已经到达西北忙着处理手头事的陆钧山终于收到了信。
第93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昔年郑家军有一万将土因着没在那场战役里,便被编入了西北边境军中,这一次陆钧山来西北,是收到了暗信,西北缺粮草,而边境已有过几次外敌摩擦,虽说都被西北军解决,但气氛已然悄悄剑拔弩张。 今年是旱年,江南等地都降雨少,田地干旱,粮草问题一下凸显出来,尤其是西北地区。 陆钧山亲自来一趟西北,也是要与如今西北军中卫大将军见上一面,这也是卫大将军的意思。 卫天成虽不是郑家军,可少年时却是跟着故去的定远侯习武的,有一份师徒情谊,这事鲜少人知晓,当初首辅赵居悯与其女婿林东流想接手了这一万郑家军,是卫天成暗中周旋了一番,要去了这一万人来镇守西北边境。 这里离京都远,卫天成又表面上与定远侯没关系,是以赵居悯并未过多在意这一万将土,只是每年的军饷粮草总要暗中克扣一些的。 陆钧山一到西北,当晚就与卫天成暗中见面,了解了如今西北边境的情况,十有八九接下来要打仗了。 打仗加上大旱,百姓之苦。 “少陵,你可有想过重新回到军中?莫要再管那些个俗事,青壮之年自当是报效朝堂百姓,你外祖教你一身武艺,难不成就是让你就这么整日操心那些粮米银钱么?还是,你心中对当年之事还心有愤恨,对陛下的裁决不满?”卫天成今日又约他相见,喝了些酒后便忍不住拍着陆钧山肩膀语重心长,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陆钧山听罢,沉默了一瞬,随即凤眼一弯,哂笑声,只短短道了句:“卫叔,陛下不用我。” 这短短一句话,令卫天成胸中一闷,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长叹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你今后是何打算?就一直这般汲汲营营管着家中这些铺子琐事?”卫天成又道。 陆钧山也抿了口酒,把玩着手里酒杯,垂下的眼睫长又浓,遮去了眼中情绪,随后抬头时便又是笑,“如此这般做卫叔的后备粮库也算是不枉费年华。” 卫天成又被这话堵住,想想接下来他还要忙着调度粮草的事,只感慨道:“是叔狭隘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已不早,便是分别。 半道上,陆钧山又被西北城中的粮商请去一叙,那席间点了几个粉头妓子,弹琴说笑以作消遣。 往常对于这种场合,他怡然自得,调弄玩笑着一夜就过去,今日却是一点不能纾解心中情绪,反而觉得烦闷,甚至脑中还鬼使神差想起了在扬州别院的云湘,像是身上自行被套上了什么枷锁一般,下意识便推开了靠过来的妓子,清冷着一张脸坐在席间,贞洁烈夫一般,反倒像是成了异数。 “陆兄这是怎了?可是这西北女郎皮肤粗糙,身姿不够曼妙,入不得陆兄的眼?”有人调笑着说道。 那被陆钧山推去的妓子立刻羞得满面通红,双眼盈盈看向陆钧山。 陆钧山说起话来自是荤素不忌,不给人颜面的,他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属实还有些水土不服,还望魏兄海涵,我自罚三杯。” 这话说得,那妓子都掩面要走,被另一人揽下抱入怀中。 众人一阵哄笑,这事囫囵着便过去了。 陆钧山正打算寻个借口离席时,就见成石急急忙忙进来,似有急事要说的模样,便顺势道了声家中有事,下回宴请诸兄,便是离了席。 到了外边上了马车,他才按着额心问成石:“是何事?” 成石就将手中一封信交给陆钧山,低头道:“大爷,送信来的小厮跑死了三匹快马。” 如此这般着急,必然是要事。 陆钧山沉肃了俊脸,接过信来看。 他快速扫过信中内容,竟是一愣,随即怀疑这马车中光线昏暗,他看岔了眼,皱着眉让成石再点一盏灯。 成石忙点头。 马车内烛火瞬间大亮。 陆钧山垂眼再去看信上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看完了。 这信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叫人满头雾水,心情恶劣,疑心是自已今夜饮酒过多产生幻觉。 陆钧山面无表情将信递给成石,“念。” 成石不明所以,接过信,读之前必是要囫囵看一眼的,只这一看,却是面色一白,低垂了头不敢出声。 “爷今夜饮酒,头有些疼,认不清字,莫非你也认不清了?”陆钧山许久没听到成石声音,轻笑声。 成石只好硬着头皮打算读,信上内容不多,写信之人也就是他哥成林显然也有些着急,笔画潦草。 “大爷,太太知晓了姑娘一事,周管家接了姑娘去城里陆宅,太太见姑娘时,姑娘自请离开,拿了银钱与路引文书走了。” 读完后,马车里先是静寂了会儿,随之便听陆钧山嗤笑一声,道:“你哥莫不是吃醉了酒,写了这么一封不知所谓的东西。” 成石不敢应声。 陆钧山那声音听来仿佛是在笑,却是冷得刺骨,叫人双腿打颤,他冷着脸接过信,再看一遍,随即撕碎丟掷在地。 前半句自是没问题,但后半句却是十足荒谬! 自请离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心中满满都是他,他离开扬州之前,她伏在他胸口还说要等他回去纳她为妾,怎会自请离开? 如今她是良籍,就算是母亲对她再不满,或是言语恐吓斥责几句,却是不能将她如何的,且母亲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还要顾及知府太太颜面,她心中有他,自然能稳住心神忍上一忍等他归来。 所以,自请离开? 怎么可能! 陆钧山不信这话,俊美的脸儿肃然一片,铁青得堪比青铜大鼎。 “简直荒谬!” 他忽的抬起手掌,猛地一拍小几,那小几直接从中断裂,一分为二,马车都狠狠震荡了一番。 马车内气氛凝滞,气压可怖。 成石低着头哆嗦着,心中忍不住想大哥要是遇到这般场景该如何? 胆子小的真是要尿撒当场。 车中静寂半晌。 “她莫不是胆子太小太过柔弱,被太太威胁恐吓,便是强迫着离去的?”陆钧山忽然又皱着眉狐疑着道。
第94章 说不定她是想来西北寻他呢。 成石完全不敢应声,只一个劲低着头。 “说话!”陆钧山抬腿踹了一脚成石,那声音压抑着将将要爆发前的低沉。 成石觉着自已的小腿都要断了,却在此时福至心灵般道:“定是这般!大哥信中写得着急才是没细细写明前因后果,姑娘心里满满都是大爷,绝无可能自请离开!” 他说得掷地有声,说到最后连自已都是信了。 说完他抬起头,却见陆钧山的脸色没有半点好转,依旧冷沉沉的冒着黑气,他顿时不敢再吭一个字。 这时马车停了,陆钧山掀起帘子便跳下去,大步流星往西北这一处宅子走去。 这里只几个粗仆,临时买下的宅院,没有那些个鲜嫩丫鬟,见到大爷这般气势汹汹,一个个吓得和鹌鹑一样,无助的眼神俱都看向成石。 成石也是惴惴不安,只冷声道:“还不快去给大爷准备热水沐浴!” 粗仆们赶忙下去。 陆钧山到了房门前,胸中郁气难以排解,一脚踹了门进去。 “哪个做的门,如此不堪一击!” 他进了屋中想要再看一遍那信,却是想起来刚才在马车上早已被他一撕为二了,顿时来回走了几步,到了桌前想提笔写信,却发现没墨汁。 “磨墨!”他寒着一张脸斥道。 成石忙过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迅速磨墨。 陆钧山取出信纸,迅速写下一封,成石不小心看到一眼,那信中尽是责骂成林的,诸如人都看不好不如趁早去坟地选一块穴,早早自已跳进去,免得浪费口粮。 他赶紧收回视线。 陆钧山面无表情写完了信,情绪却更加恶劣,已是无法平复,“速传回扬州。” 成石忙接过信点头出去送信。 那信虽是被陆钧山撕碎了,但信上每一个字却像是都扎根进了他心里一样,那般清晰,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他拧紧了眉,心中回忆云湘夜半缠绕在身上时动情模样,她低着头柔声含笑说话的情景,还有她主动吻上来的模样。 若不是心中爱极了他,又怎么以唇舌缠绵不休? 正如他以往他最是厌烦那些事。 陆钧山闭了眼,按了按额心,却开始想,她孤身一人离开,那般美貌的人到了外面岂不是羊入虎穴?被拐子抓了自是被啃得皮都不剩一块! 他一下又睁开眼睛,皱紧了眉头,低头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画卷,招了护卫进来,冷着脸安排人去往各处寻人,扬州出发的前往各处的水路陆路,还有,“时刻注意扬州往西北而来的画上女子。” 说不定她是想来西北寻他呢。 陆钧山虽自小习武,但他身为陆家长房长子,自然读书也不曾落下,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甚至算得上精湛,只是他懒得把玩。 至于替人画像更是没有的事,那画卷是某天深夜心血来潮时下笔自然画成的。 画上女子自然是云湘。 护卫听令,立刻下去安排。 等成石回来后,陆钧山又对成石吩咐了一遍。 这夜,他草草沐浴过后躺下,却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云湘哭得凄凄可怜的模样,旁边有两壮汉绑着她将她拖进阴暗房间内。 陆钧山一下子睁眼坐了起来,方才脑中想的事全然不能回想。 他再不能睡,索性披衣去了书房处理手头的事,开始细致部署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日,陆钧山陀螺一样忙,本要半个月内才处理完的事三日就处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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