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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琦是昼锦堂如今的掌柜。染坊之前的一个小管事。 据她所说，前任主家经营染坊几年就因为管理不善，逐渐落败，而且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染坊试图几次转手都没有成功。后来葛念芙买下这间染坊，他才实话实说。 “之前主家得罪了 永和织画的人。他们几次让布庄买家都退步了。我们主家不得已把方子和工具都折卖给了永和的人，后来这间铺子就剩下一个名头。 谁料想葛姑娘如今买了我们铺子。还把原先那个老师傅请来了。可惜工具和方子都不在，也干不回老本行了。” 葛念芙和谷芽坐在染坊里，看着这么大一间屋子里，就只有中间一个池子，里面似乎还长了些许青苔。头顶的瓦片有些漏雨，在这坊市里也就这家铺子这么落败，连隔壁一个小门脸都不如。 现在改成了布庄，里面也是不进人的。 “掌柜的，掌柜的，我要买点白布！”有个搂着篮子的仆妇过来，肖琦连忙上去答应：“要几尺。” “2尺，嗳，就是我大表舅家的丧事，我挂个白布就成了，不用扯太多了。”那个妇人搁下几个钱就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主仆四人。 这就是昼锦堂的现状。“一日能卖个两匹布就不错了。大部分卖一匹多。还是多亏了那日小重山的名头来的。”如今一匹布是13米，谷芽听了，对掌柜肃然起敬。 谷芽觉得，掌柜的一日就是卖半匹布，他也是个人才。 这不是说他们的东西不好，一家布庄，就是有几匹好布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不然织户都能自己开布庄了。 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某大户人家小姐要裁新衣服，管事过来一看，哟，你这铺子怎么就五六样式儿，就算拿回去，你让人家小姐挑完夫人挑什么？还有其他少爷老爷怎么挑？这都没得选！ 就是和其他大布庄没有竞争力。 谷芽这趟过来，就是来问：“之前葛小姐定的丝茧和棉线都在库房吗？带我看看。” 肖琦看了眼葛念芙的脸色，见她没有异状，就起身对谷芽指路。三人一同进到了库房里。这边还是打扫过了。 葛念芙弯腰把地上箱子打开：“之前放了些樟脑丸，驱虫的药丸。应该不会有虫子咬了。” 她说着就把旁边的手摇轧棉车拿到一边，这是专门去棉籽的。去完棉籽，用棍子搓棉花，搓成一条条，才能纺线，纺线完成后，就是一个梭子卷起来的线团。然后还要打线圈，把线绕在一个“X”形状的架子上。接着就是浣纱了。 古代很多诗词来描写浣纱女子的美丽，也掩盖不了这个活儿累人。 冬天手指全都要长冻疮。要反复捶打，丝绸也是，需要浸泡在草木灰和稻草里去掉里面的胶质。葛家的独门秘法是用猪胰子。 浣纱之后要用淀粉，比如红薯金米这种的磨浆混合进棉线里。晒干，反复摩擦棉线。 然后把线圈打到一个鱼篓形状的线筒里。然后是撑开，打经纬的那个经线，两侧用凳子撑开，把线整齐排列，打了一横排的线，还要用梳子梳.....。 她曾经以为织布就是一个人坐在织布机上织，然而葛念芙让她明白，织布只是最后几个步骤了，前面的步骤才是最麻烦的。 谷芽伸出手，她手下的竹篓里的棉花全部清空，棉条也消失了。 此时屋内只有她和葛念芙，葛念芙看着谷芽说：“小仙师，你现在能织布了？” 谷芽认真的看向她：“阿芙，你现在也是修仙者了，按理你可以叫我道友...嘶，对了，这次进城，我先看布庄生意，等看完这里，我去城里替你找修炼心法。 等你步入炼气一层，到时候你就和我们一样了，都是修真者。”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被那些修真者当做低人一等的存在了。 她说着，面前已经打开了系统首页，把基础合成的图标点击出现。 背包格子拖动了4单位的棉花进去，合成栏立马开始了工作。谷芽继续和葛念芙说话，边翻检其他的木箱子：“这些都是其他村里收进来的丝茧，质量不好的我倒是没有要。”
第165章 手纸 两人绕着仓库走了半圈，谷芽突然停下脚步，她手里一坠，忽的面前多了一卷布。 饶是葛念芙经历了她今日突然引气入体的事情，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谷芽动作弄得慢了半拍，接着她伸手抚上布卷，盯着上面的纹理：“经纬细密柔软，幅宽有5尺（1.65米）这....这就是天衣么...。” 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谷芽心想，你是搞错的重点，比起让你修仙的灵骨，这织布算什么？ 后世21世纪什么布料没有，珍妮机知道吗？涤纶，化纤布知道吗？那才叫耐造呢。人家一个纺织厂一天生产是她不知道多少倍。 她心里默默吐槽着，想着试验一下，于是谷芽又点开了平纹布制作。她手里的布卷是30米，这是现代工业制造的布匹常见尺寸，比如今2匹布（13.3米/匹）还多。 她把这两匹布塞进了合成格子里。果然旁边出现一个新的提示：“可合成织锦或提花面料。” 尝试了提花面料，这种对于棉原料要求很高，拿到手里，虽说是纯白的棉布纺织品，但是谷芽手指能感觉到上面略微凸起的同色线条显示出的花纹。这是她录入的202种花纹中的一种。是满花纹的元宝纹。 她继续尝试，2平纹布料可合成1提花面料，2提花面料可以合成1精制缂丝。（后两种可以选择花纹）花纹选择的时候下面有两个拖动轴，一个是花纹大小，一个是花纹数量。 谷芽又尝试了减少棉花数量，出来的就是更轻薄些的面料。 她带着一仓库的原料，回去试验了好几番。 第一次她把之前收集的各种植物一股脑都塞进去。系统合成的染料就是什么颜色。比如1朵黄花和1朵红花，合成出来的就是橙色。以此类推，连黄金和白银都能丢进去合成金银染料。 三天后，谷芽终于把自己之前收录的202种款式的花样都印在了布上，每种图样还有不同配色。 各种姹紫嫣红的颜色，山水花鸟，瑞兽云纹。图案或是零星一角，或是整齐罗列，星云密布。 掐丝的金线勾勒轮廓，灵蝶鳞粉染成的赤红和浓艳的紫色，那些颜色只有在光线折射下，出现金色霞雾般的光泽感。 “这匹用的五倍子调出来的黑色绸子，上面的白色蝴蝶掐金丝，是不是挺好看的。”谷芽兴致勃勃的扯出一截给她比划。 “还有这卷，之前我们设计过的花纹样式，斗彩五伦。天官赐福，莲中三元，蝶恋花。” “比咱们上次去荣景阁看的好吧！” 葛念芙终于知道她这种得意劲儿哪来的，上次荣景阁的手段把两人都气到了，谷芽心里就想着怎么也要赢回一局。 那些丝绢光泽感真的将满屋子都照的莹莹生辉了，她还把觉得不错的都挑了出来。一匹匹的摆在床上。 谷芽发现这个世界对于绸缎都是以鲜艳的颜色为美，而前世她看到很多人喜欢的莫兰迪色系，高级灰，在这里反而觉得穷酸。 因为染色技术原因，布料洗过几次就会褪色，那种淡淡的颜色就像是旧衣服，然而谷芽这次试了很多混合出的灰色。 比如绿灰，蓝灰，银灰，灰褐.... 这种颜色上面覆一层银色花枝纹理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典雅。 蜜蜡色的绸子上用金丝织出的竹叶，同色系，行走间流水般的光华。 然而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谷芽抱着一个神奇白色东西，终于有了一种堪称满意的表情。 葛念芙：“这也是布....?” 谷芽自豪：“不，这是手纸！也叫卫生纸！”她试了好几种纤维，最终用麻和竹混出了卫生纸。 简直了，她终于可以用上质感丝滑柔软的手纸了！ 可以说比起满屋子的丝绸，她觉的最合心意的就是手纸了。起码有了这个东西，她就能告别那种洗个没完的手帕。 *** 年底。 冰灯节的前一天，葛念芙在铺子里忙着没回来。 谷芽和孙云疏商量好了，等孙家马车过来，她就一起去城里看冰雕。前夜下了一场雪，将院子里那棵柿子树都覆上了层雪，紫苑和竹月还堆了一个神君像。 谷芽：“不是，你们都不堆那种圆乎乎的雪人吗？”怎么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堆。 孙云疏出门的时候披了件边缘带兔毛的斗篷。谷芽觉得有点像87版的《红楼梦》，林黛玉看梅花的那一幕。 孙云疏一下来就冷得不行，左右张望一番，看到谷芽连手炉子都没带，忍不住一伸手握住了她的。发现谷芽手也热乎的。 “你怎的都不怕冷。”孙云疏当真是羡慕了。她拉着谷芽，帮她把对襟的长衫衣领往上拉了拉。这衣领和衣襟也镶了一圈毛，谷芽就不觉得冷了。不过她戴了鹿皮的手套。 “小姐，买个冰灯吧。” 独角马拉到城门口，就看到地上莹莹发着光的冰灯，四周更一片纯白的冰雪世界。两人都伸出头。看到那些冻的发抖的百姓，又把头塞回去。 “你看刚才有个兔子灯的。我觉得可以买一个。” “小姐，这灯到了城里还拿着不冻手么？”红锦迟疑开口。 “而且今日满城都是冰灯！”她透过帘子看向头顶堆叠的廊檐，密密麻麻的斗拱檩子像是蜂窝一样堆叠耸立着，廊檐下吊着个冰晶一样的冰灯，折射出彩色的光华。 桥头下走路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驻足不前，车马又慢了下来。 谷芽扭过头，看到马车平稳往前踏步，头顶也能看到一两个御剑的修士，她倒是不觉得羡慕了，修士体格健壮，但冰天雪地的刮风大啊。在上面御剑怕是要冷死了。 孙照影依旧不和她们一道，她听说还会参加城内晚宴。 这种场合不是孙云疏这样的庶女能参加的。她悄声说：“沈家那位姐夫也跟着大姐一道出门去了。这样的时节，也该带大姐去。 大姐发了好几次脾气。之前那些诗会，画宴的的场合，她都没去成。” 从八月开始的灯会，赏菊宴。都是城内文人墨客聚集的场所。这种场合自然要吟诗作赋。 孙照影原本是没多大兴致，但是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抽了，没事去学堂等沈满秋，这几次的诗会也要跟着一道。 谷芽没有提沈家的亲戚，孙照影才敢这么当人背后说闲话。像孙家二小姐孙觅荷这种性子更闷些的，从头到尾都不开口，让人根本猜不到她想什么。更别提交际了。 她也不觉得背后说人很不好，当然要是说的是沈满秋，谷芽还是会提醒她两句。
第166章 血鬼 独角马停在了昼锦堂，隔壁是一家烟丝铺子，早早就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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