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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我也不想去打杂跑腿，我又没什么上进心，现在这样挺好的。”姜黎黎笑道。 林小涵无语凝噎，她是拼搏上进的人，对事业有野心，因此姜黎黎的想法，她不是很能理解。 “在计生科工作，想要转正有些困难。”林小涵忍不住说道。 “能转正当然最好，实在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姜黎黎随意的说道。 她上辈子就一直在努力上进，努力读书，考上好的大学，努力工作，拼命的攒钱，结果呢？不到三十就猝死了，攒的钱也没花，想想就心痛不已。 这辈子，她不想这么拼命了，她就想当一条咸鱼，快乐幸福的过好每一天。 也不对，等到80年以后，改革开放，该抓住的机遇还得抓住，比如多买几套房子，或者再开一家店，赚了钱就去投资，有钱的咸鱼总比没钱的更快乐。 “我也不想你嫂子太累，在计生科就挺好。”林君泽笑着说道。 说话间，几人到了食品厂，姜黎黎和林小涵跟林君泽挥了挥手，一块进了大门，没走几步，就被张淑琴叫住了。 “黎黎，我刚看你坐自行车过来，那男的是你的谁呀？”张淑琴表情暧昧的问道。 不怪她多想，一个大姑娘坐在自行车的前面，被男人还抱在怀里，谁看了都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 “我未婚夫，也是小涵的堂哥。”姜黎黎没有藏着掖着，也不需要。 “哇！那你岂不是是小涵的堂嫂？”张淑琴捂着嘴，惊喜的问道。 “对啊，所以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姑嫂的关系。”林小涵笑着点头。 “那小涵你呢？你有对象了吗？”张淑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林小涵，等着她的回答。 林小涵也没藏着，大大方方的说道：“有，一个院子长大的青梅竹马。” “哇，你们都好幸福，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意中人啊？”张淑萍面露憧憬的说道。 “你长得这么漂亮，家世又好，还怕遇不到好的吗？”姜黎黎轻笑一声，“走了，咱们去上班吧。”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板着脸，一看就不太好相处的中年女人在那擦桌子，她回头看到姜黎黎和张淑琴，皱眉说道：“怎么来这么晚？一日之计在于晨，年纪轻轻的，应该早点来上班。” 姜黎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四十五分，比上班时间还提早了十五分钟，这也算晚？ 张淑琴嘟着嘴解释道：“我们没迟到啊。” “非得到点才能来吗？就不能提前过来？没看到黄科长和我都在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娇滴滴的，一点苦都不能吃。”吴大姐严肃的说教道。 “为什么要提前过来？咱们科很忙吗？”姜黎黎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放下挎包，淡淡的说道：“这位就是吴大姐吧？咱们只是同事，你不是我妈，也不是我老师，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吴大姐眸光锐利的扫向姜黎黎，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刺头，不高兴的说道：“我是计生科的老员工，你们犯错了，我有权利指证。” “且不说你有没有权利，你先告诉我，我们犯了什么错？”姜黎黎目光直视吴大姐，沉声问道。 “你们……”吴大姐顿了顿，想说迟到，人家并没有迟到，想说他们应该再早点过来，但是没有道理，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姜黎黎和张淑琴。 姜黎黎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说道：“这位吴大姐，别仗着自己年龄大就倚老卖老，我和张淑琴同志，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前到达办公室，却无端遭受指责，是不是该给我们道个歉？” 张淑琴崇拜的看着姜黎黎，然后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见好就收。 姜黎黎看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好歹是个关系户，怎么这么怂？被个年纪大点的说教都不敢怼回去，她才不怕，她一个临时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见姜黎黎毫不退缩的模样，吴大姐气的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话，继续擦着桌子。 “道歉。”姜黎黎盯着吴大姐加大了音量。 吴大姐看了一眼黄科长，见她没事人一样的看着书，攥了攥拳头，“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什么叫你多管闲事，我们这边就没有事，是你倚老卖老，无理取闹。”姜黎黎轻哼一声，跟张淑琴去打水擦桌子。 见他们出去了，吴大姐扔下抹布，越想越气不过，忍不住问道：“黄科长，您就看着这俩走后门的小姑娘败坏我们科室的风气？” 黄科长斜了她一眼，“败坏我们科室什么风气了？” “这俩一看就带着资本做派，。现在没有，早晚会固态萌生，到时候咱们科室的名声就不好了。”吴大姐义正言辞的说道。 “啪啪啪！”拍手声在门口想响起，两人抬头望去，就见姜黎黎拿着扫把站在那。 “在背后胡乱编排别人就是好风气吗？”姜黎黎看着吴大姐，浅笑着问道：“我昨天才上班，咱们今天第一回 见面，你来跟我说说，怎么看出我有资本做派了？” “你这穿金戴银的，还穿着高跟鞋，不是资本做派是什么？”吴大姐指着姜黎黎手上的戒指手表，还有脚上的高跟鞋，厉声说道。 “手表是聘礼，银戒指是结婚戒指，高跟鞋也是为了订婚买的，我全部家当都在这了，哪个资本家要有我这么穷，老鼠在他家都得饿死，吴大姐，主席说的好，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调查过我们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姜黎黎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气势汹汹的姜黎黎，吴大姐不禁有些气弱，她拿着抹布转身出去，一上午没回来。 一直到吃了午饭，下午上班，吴大姐再次回来，姜黎黎装作说悄悄话的模样，实则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问道：“淑琴，吴大姐还在别的部门兼任吗？” 张淑琴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姜黎黎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上班时间，可以不用坐班吗？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也点个卯就走呗。” 不等吴大姐说话，黄科长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说道：“吴大姐扣半天工资。” “科长……”吴大姐着急的看着黄科长。 黄科长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吴大姐就不敢吭声了，瞪了姜黎黎一眼，默默的坐到自己的办公位。 过了一会，吴大姐指着姜黎黎手里的书说道：“上班期间不能看与工作无关的书，这点纪律不懂吗？” 姜黎黎将书怼到吴大姐眼前，“睁大眼睛看仔细了，食品厂的员工守则。” 说完，姜黎黎瞟了眼黄科长，她刚刚没看错的话，科长看的是一本小说，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找科长说啊？ 姜黎黎憋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再次小声，实则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淑琴，吴大姐昨天是请假吗？” 张淑琴也不傻，立马说道：“不是，说是有急事就离开了。” 姜黎黎‘惊讶’的说道：“不请假就可以走，这是吃空饷还是旷工啊？” 黄科长翻了一页，再次开口说道：“吴大姐，一会补一张请假条。” 其实办公室有些隐形福利，比如不忙的话，可以迟到早退，或是分内的工作做完，可以早点下班回家，还有家中有事的话，可以找关系好的同事帮忙顶一下，回头还回去就行，反正只要不写请假条，就不算请假，也就不用扣工资。 换言之，吴大姐昨天有事回去，也拿一天工资，但是补了请假条，她就扣一天工资。 吴大姐快气死了，这么一会工夫，她就扣了一天半的工资。 姜黎黎嗤笑一声，张淑琴说吴大姐喜欢板着脸，爱说教，还以为是个太过板正的人，现在看来，就是个刻薄自私的人。 一下午，吴大姐都在找姜黎黎的麻烦，一会上班时间不能说话，一会上班时间发出声音，一会上班时间不能随意走动…… 姜黎黎也没闲着，只要吴大姐做出类似的事情，姜黎黎就把她的话还回去，你来我往的，这个下午倒是一点都不无聊。 下班铃声响起，张淑琴狠狠的舒了口气，拉着姜黎黎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下班铃声刚响就要走，果然一点都不敬业爱岗。”吴大姐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姜黎黎回头冲吴大姐笑道：“吴大姐，你这么敬业爱岗，不到八点下班都对不起你这份工作，不然你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说呢？” 吴大姐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说你们太着急了。” “我就问你，我是不是下班铃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姜黎黎背着包，冷声问道。 “是，但是……” 姜黎黎不等她把话说完，冷哼道：“那关你什么事？等你什么时候当厂长了，把下班时间改了，我就听你的。” 姜黎黎冲黄科长礼貌的说道：“科长，我们先走了，再见。” 黄科长冲他们点了点头，合上书，夹在腋下也走了。 吴大姐气的脸红脖子粗，好一会，她跑去拦住人事科的秦科长，想要知道姜黎黎什么来历，必须把这样的刺头踢出计生科，否则他们计生科以后别想安生。 听完吴大姐的话，秦科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吴大姐，黎黎没说错，您管的是有点宽了。” 没迟到，没早退，厂长和书记来了也管不着，她倒是胡搅蛮缠的很。 “您喊她黎黎？叫的这么亲切，看来来头不小。”吴大姐讽刺道。 秦科长淡淡的说道：“吴大姐，慎言，造谣是犯法的。” 吴大姐冷哼一声，甩头离开。 人事科的小钱看到吴大姐离开，凑过来小声问道：“科长，什么情况？” 秦科长笑了一声，“那是计生科的老吴，想要把女儿弄进计生科，没成，就怀疑淑琴和黎黎顶了她女儿的名额。” “她有病吧，计生科一直就两个名额，是因为张淑琴同志和姜黎黎同志，所以才新增了两个名额。”小钱拧眉说道。 秦科长点头，想了想，“我去找一下李厂长，这两小姑娘都有关系，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 张淑琴挽着姜黎黎的手，愁眉苦脸的说道：“诶呀，我毛线都快凑齐了，打算明天开始跟你学织毛衣，现在都泡汤了。” 姜黎黎噗嗤笑出声，“我记得你说，这个吴大姐隔三差五就要请假，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张淑琴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每回都说家里有事。” “咱们找人打听打听，哼，她盯着我，不让我摸鱼，我就不让她随意偷溜，只要敢不来，就必须补请假条，扣工资，看谁更难受。”姜黎黎嗤笑道。 张淑琴想到下午两人的斗法，哀嚎一声，“你们斗归斗，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我现在也不能看书说话了，我下午都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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