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我登基最后才出场,总觉得差强人意,如果是我登基就好了。” 明西洛觉得他应该去上衙…… …… 登基大典举办的盛大隆重,不管新帝能在上面坐几年,大梁江山在这一天换了新主,改了纪元。 太子梁公旭从东宫迁出,改国号安泰,封太子妃项家七小姐项心慈为皇后,封帝安郡主为安泰长公主,与国同号。 项逐元看着最后出场,一身超品皇后朝服加冕的女子,跟着百官叩首:“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西洛跟着队伍起身,遥遥看到了她将香没入香炉,一袭雍容华贵的妆容转身,看向众人神色平淡,他以为她会高兴,至少,她站在了今天别人难以企及的位置,她会满意。 明西洛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到高兴的神色。 莫云翳站在人群之外,不合规矩的抬头,看到了一袭正红凤纹的身影,除了那天那一面,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见到项心慈。 内宫与前殿,不是他回到梁都就能见到的天堑,东宫属臣会议、登基大典商议事宜,即便太子不出面,也有项逐元和明西洛一律抉择,根本没有遇见的机会。 后宫与臣子,是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物。 ——跪—— 巍峨的台阶下,成千上百的官员动作整齐划一。 项心慈看着文武百官跪下,她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看这个场景,即便不是站在梁公旭的位置,也觉得天蓝水阔,心胸宽广,仿佛再多的烦忧都可以踩在脚下,过往一切都成了浮烟。 从此她便是乾坤的掌舵者,所有人的悲喜有她掌控,谁会不喜欢这个位置?至少她喜欢,如果更高一些就更好了,至少烦人的话能少停一点。 ‘你以为你坐上去大梁就是你的了,到时候弹劾你的人更多,各地纷争更多。’ 项心慈将某人的话摒弃,现在也可以,名正言顺,至少不像以前,太后还是她自己封的,这么一想,这个位置似乎更好了。 梁公旭悄悄抬抬手,示意她过来。 项心慈笑笑,毫不犹豫便过去了。 百官叩首后起身,就看到帝后挨在一起,千岁的人一起承担了万岁的呼声。 项章顿时皱眉,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是两回事,钦天监测出同一天就够可笑了,她还往太——皇上身边站,真是—— 项承也有些尴尬。 项逐元要笑不笑,一声万岁而已,就当皇上撑不住让皇后抚一下好了。 穆济等人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这种时候能说什么,但似乎一个不争的事实确实摆在眼前,皇上很宠爱当朝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 即便穆济不带着外貌的偏见看项家这位七小姐,也不能说她纯善温良。 莫云翳看了一眼,当没看见。 明西洛顿时哭笑不得,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神色平静的第二次跪拜…… 登基大典落幕,新朝仿佛换了旧颜,杨家的血似乎洗刷了载德大帝的罪恶,过往已无人再追究。 东文巷内,多雨第无数次谢绝了九王妃让人送来的伏面。 安泰一年八月,太子登基后半个月。 项心慈觉得自己快长苔藓了,盛世华裳新品纹丝不动,她连画画都提不起兴致:“真是无趣……让这两只硬壳的离本宫远一点!” “是,是,娘娘,要不和帝安公主玩一会。” “不!”她宁愿在榻上长苔藓。 秦姑姑无奈又好笑:“要不娘娘和皇上出去走走?” “已经走十多天了,沿途有什么花我都能给你背下来。” 焦耳提议:“要不,娘娘去玩水。” “不——” 秦姑姑叹口气:“国丧期间,娘娘再忍忍吧。” “国丧期间就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了?” 玉焕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歌舞曲艺看久了也没意思,不知道娘对,斗狗、搏鹰、生死擂有没有兴趣?” 项心慈顿时看向玉焕。 玉焕姑姑和蔼的点点头。 项心慈顿时精神了,她不看众雄搏兽,有被人险些挠死的阴影,但生死擂总没有问题啊,不禁一笑:“最后一个好。” 玉焕也笑:“奴婢觉得也好。” 一刻钟后,秦姑姑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娘娘:“娘娘,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事。” “申德和狄路都会跟着,我又不是一个人去,那么多人,你就别啰嗦了。” 玉焕挤开秦姑姑。 秦姑姑看她一眼,说不动主子她不信玉焕不怕出事! 玉焕和善的看着她:“秦姑姑多虑了,这种事,做奴才的自然会安排妥当。” 秦姑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以后看上瘾了,让她们两两表演擂台赛,看玉焕怎么哭! 项心慈换了一套男装,眉眼重新装扮过,长长的头发用了一根碧玉簪,转眼,项心慈已经是一位颧骨有些高,浓眉下巴长的男子。 秦姑姑长长嘴,改成了:“奴婢也去。” “谁拦你了。” …… 生死擂台是梁都极为兴盛的产业之一,甚至算不上黑色产链,是类似赌坊、跑马、听戏一样普遍的存在。 衰退的国运、日渐糜烂的贵族阶级,腐朽的王朝,让士大夫趴抚在底层人的血海上吸取着精神上的极度刺激。 或者说即便没有大梁的衰弱,这也是极其容易让人沉沦其中的刺激游戏,载德帝期间只是推波助澜了它的兴盛。
第686章 一更 项心慈刚进来,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喧嚣的声音吸引,全身都觉得舒适。 “公子,这边请。” 项心慈跟在申德身后上了楼梯:“他们竟然没有关门?”大家都是玩乐行业,它与歌舞曲艺差了什么,什么都不差。 玉焕在公子耳边道:“回公子,充要地方的擂台都关了。”到底不是嘤嘤歌舞,受众群体狭窄,上层参与者众多,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子,这边。” 二楼的人潮声瞬间远去,一条弥漫着颓废又精修的长廊在烛光中散发着甜腻的气息,走廊上根据墙面颜色的不同,摆放着不同种类的盆栽,最小的盆栽也有瓮口那么大,都是深红、野棕、脏黄的暗沉颜色,摆放在整条只有烛光采光的走廊里,却分外融洽又矜贵。 项心慈眼睛瞬间被洗涤了一遍,精神缓缓逾越起来。 “几位客观,你们的房间到了,里面请。” 不足三丈的小房间内,铺着动物的细软皮毛,清雅的熏香一别沉重的气氛,带着轻柔的暖意,视线正前方,是一片大手笔的琉璃窗,场中的清醒豁然呈现在眼前,热浪滔天的气息仿佛要冲破小小的琉璃墙冲过来。 项心慈的视线被舞台上血腥场面吸引。 玉焕礼貌的送走了迎客人员,转身亲自为娘娘倒杯茶。 项心慈直接走到琉璃镜前,单面纱镶嵌在琉璃窗内,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狭小奢靡的空间将外面的喧哗声衬到极致,舞台中央的献血仿佛透过空间的距离溅到人脸上。 项心慈想到什么,按动左手边一个按钮,琉璃窗外浮起弯折的瞭望镜。 项心慈将镜口移到视线高的位置,视线内本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搏杀瞬间近在眼前,鲜红的仿佛还跳动着血液,真正喷溅到了另一端的瞭望镜上,喊杀声、下面冲天的叫好声,押上身价性命后迫切希望对方胜的嘶吼声,随着舞台上嘶哑的吼叫、骨头断裂的声响,勾的所有人血液上涌,心脉狂跳。 秦姑姑只看了一眼,便险些吐了,但看眼娘娘目不转睛的样子,秦姑姑一句话没说,莫莫退出去先吐。 玉焕看着娘娘眼前的窥视镜,疑惑了一瞬,但又释然,这种镜子也安装在戏楼和曲艺楼内:“娘娘喝杯——” 项心慈扬手:“嘘。” 玉焕看眼下面的场景,莫莫的退到一旁。 焦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想让自己尽快熟悉先在的场景。 焦迎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站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狄路看了一眼,下意识开始检查周围的环境,手放在不同的室内物品上,看看有没有后手。 项心慈的额头抵在琉璃窗前,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下面搏杀者的每一招变化,神色见放松满意:“旭旭也一定喜欢……” 玉焕和蔼的上前一步,同样看向外面,皇上当然喜欢,正是因为皇上喜欢,皇后也多有涉猎:“皇上现在身体不好,不易情绪起伏太大。” “可惜了……” “等皇上身体好些了,娘娘再带皇上过来。” 她是觉得她只是半个月没碰琴,便觉得没有趣味,他却已经一年多没有像往常一样信任了。 鲜血突然喷满整个窥视镜子,项心慈的视线纹丝不动,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整个额头都抵在了琉璃墙上,像个孩子,安心依赖。 秦姑姑小心的将她额头移开一点,忍者胸腔里的不适,在主子额头前垫了一块绣着缤纷桃花的粉色花瓣,清淡的桃花香气缓缓的在项心慈气息间弥漫,冲淡了琉璃镜外的血腥气。 “今天的热身场满不满意!!——” 场下顿时乱成一团,输了的赢了的!都恨不得冲破层层铁网冲进去打死或者深爱里面的两个人。 台上身经百战的演说者毫不畏惧,似乎下面嘶喊的更大声,越能满足他的要求,这样的场面他更是见过成千上万便,依旧渲染的场内的气,下面的嘶喊声更加沸腾。 每一阵尖叫都让人心生平静,每一份挣扎都那么美好,场中宣讲的人轻易操控者所有人的情绪,从未觉得愚昧如此美好,撼动他们犹如舞动一场木偶剧,生死擂台好看的而已包括现在的尖叫和嘶鸣…… 旧王府内。 进进出出的官员,带着不同的神色来来去去,又积压陈年的旧案,有新政实事的调整,有此刻升迁调动的名单,还有各地的官员通报。 每个人急慌慌的而来,又匆匆而去,有的离开时已经心中有数,有的被告之还要观望,但无疑例外都会一一接见。 明西洛中途休息的空档给倒了一杯茶。 常州收回了欲帮忙的手,暗暗记在心里:“对了,大人,延古大人说,林统领走了,从西城出发,沿路清剿匪启复残余。” “不是走的济西路……”随即苦笑一声……有的时候,不符合她脑子的聪明。 何况项逐元尚且没有对这件事开口,他似乎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与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平心而论,如果他是七小姐也会这么做:“知道了,沿途如果留守的人遇到,能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 “是大人,大人,皇后娘娘出宫了……”其实他不太明白,这件事报上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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