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翳的心瞬间被熨的服服帖贴:“你……” “什么?” 莫云翳摇摇头:“没什么。”她不知道,再没有比这更好的。 “对了。”项心慈突然想起什么,快速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一片薄木制成的叶子脉络,木尾巴绑着一簇没有任何花样的红线:“还没有染色,你不要不喜欢……”项心慈不好意思的伸出手,羞羞涩涩,可又孩子气的表演不好羞羞涩涩,带着几分矜持的懊恼。 莫云翳心软的一塌糊涂,看着放于她手心的那片叶子,她白净的手掌心就托着那么一片朴实无华的礼物,诚心诚意。 项心慈着急的再次看向他:“你不喜欢?” 莫云翳慌忙接过来:“不。”很喜欢,那片叶子。 “我就是谢谢你那天帮我穿……”项心慈随便乱比划了比划。 莫云翳脸颊绯红,从没有一刻这么狼狈过,从小小的木片上传来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仿佛夜色也明亮起来。 项心慈天真的靠向他一旁的树,有些疑惑:“她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还不让我再见你,怎么了吗?” “谁说的?” “我母亲啊,昨天突然凶巴巴的来找我,不过才说了两句,就被世子叫走了,我不可以见你吗?” 莫云翳想点头,可又点不下去。 项心慈似乎看出他的为难,立即开心的指着山上:“他们说山上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去找好吃的呀?”说完拉住他的衣袖。 莫云翳没有动。 项心慈站在暗无月色的夜色下,只能自己发着光,不解的看他:“你怎么了?” 莫云翳突然觉得自己糟透了!他在干什么,享受她的善良却没办法负责? 项心慈见他不动,也体贴的不动:“是不是河那边还很糟糕?你别担心。”项心慈上前安抚的握住他的手腕,努力成长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没有任何旖旎,真心诚意:“会好起来的……你那么费心,一切都会好的……” 莫云翳闻言,突然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发顶,他——他—— 项心慈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背,陪着他一起,什么都不说的让他沉默…… 莫云翳过了很久,抬起头:“对不起,我……” 项心慈歪着头,等着他我出个什么。 莫云翳看着她这傻样笑了!他喜欢她!他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说了什么放弃!他希望她以后都能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出现他就高兴!他生来显贵,努力经营,不就是为了能的产所愿,不受制于人!所以!为什么要因为她们不同意就束缚手脚! 莫云翳顿觉轻松许多,再看她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就颇多微词:“什么时辰了,还找吃的,多不安全。” 项心慈闻言生无可恋的向身侧的大树倒去。 莫云翳立即拉住她站定:“不许耍赖。”上面粗糙不平,会缠住她头发。 项心慈顺势倒入他怀里。 莫云翳本来想推开,到底又放任她靠了过来,清淡的说不出名字的香气带着温润的暖意向他袭来,顷刻间让他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什么事自作孽不可活,他几乎满脑中都是她那天……那天衣衫不整的样子。 项心慈忽然未觉:“你真讨厌,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呀。”心意表明的坦荡磊落。 莫云翳脑子还在打结,现在更打不开思绪了。又有些后悔,可还是没舍得推开她:“不可以这样靠别人。”声音更沉。 “只有你啊。” 莫云翳揉揉她的头,本想就这样离开,可还是鬼迷心窍的挑起一缕拖拖拽拽的从中穿行而过,一如记忆里冰凉光滑…… …… 项逐元冷着脸站在垂花门前,目光森然的看着慢慢走进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项心慈看到他,慢慢停下脚步,仿佛时间穿透记忆,不停的倒转、倒转,回到他年轻时覆手山河初期的样子,站在她面前,意气风发、鲜衣怒马!重来一次! 项心慈突然就盈满泪水。 想起她绝望时,曾写给他,却没有给出去的话: 我本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剪烛夜话的才学,却空有一副容貌,沉浮在世俗中。 如果可以,我愿往事不曾开始,未来不曾消逝,我愿岁月不曾善待与我,我愿没有一次次任性的如愿,只要你还是你,每当——我回头,你就是饱读诗书,惊才绝艳,渡我入道的样子。 如果那样,我可以把所有不甘、委屈都化风成雨,所以如果我死了,只有你不可原谅!不可忘记,也唯独你,在我这里不可被救赎! 说明白点,就是如果我死了,别人怎样无所谓,你必须痛不欲生!你就算不痛不欲生,我也会想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项心慈仰起头,将未成型的眼泪收回去,再次看向他,微微含笑:你看,你现在不是就站在这里,继续受气。 项心慈抬脚,踏着晚风,一点点走近。
第99章 不管不顾(求月票) 衣摆上繁琐的叶片在烛光的映衬下闪过忽明忽暗的光。项心慈停在项逐元身侧,看着没有任何情绪的他,仿佛烛灯移过去,也照不透他身上弥漫的黑暗。 项逐元也看着她,面无表情,暗藏汹涌。 项心慈想问你不高兴什么?是不是心里很难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种感觉的? 她是从第一次看到柳雪飞时开始的,让她恍然意识到,没有任何东西属于她,连她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他,都是别人! 所以她怎么能让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嫁进来,占据她的位置:“怎么不进去?怪冷的。” 项逐元不说话!月色暗沉的夜晚,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项心慈伸出手,衣袖划过,藏在里面的手自然而然的牵起他手腕:“进去了。”要好好生气哦,以后的日子我们慢慢的磨,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最后你才是你,我才是我。 你是人群中一眼就知道我要什么的你,我是你掌控在手心,甘愿被你束缚的我。现在的你不行,差一点;而我,也还差一点。 项逐元不自觉的跟上,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当她牵起他手转身带他走的一刻,她好像是她、又不是她,笼罩在一片朦胧里,霍乱了人的心神。 项心慈牵着他走过垂花门,周身沐浴在黑暗里,她让他娶妻,让他幸福,让他有儿有女,那么最后,他们还要不要不顾一切的沉入沼泽里——隐秘他们的波澜壮阔。 如果可以,那感觉应该更涤荡人心吧,项心慈整个不可抑制的沉寂在这种悲伤的愉悦里,手掌因为绚丽的未来隐隐发颤,这可比翻滚几次床帏,让人期待的多…… 项心慈立即收敛心情,顿时从某种状态下抽离,继而忍不住苦笑,又乱想。 项逐元瞬间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回神,大口喘气,像被突发善意的恶鬼松开了脖颈,得以剧烈呼吸…… …… 项心慈踏着朦胧的晨光,缓缓转起扬起的裙摆,手臂抬起在半空中延展,划过上空又随着轻柔的身体缓缓落下。 乐声自然而然的带动她的身体,开始一天的早课。 项逐元站在不远处,看着沉寂在声音里自由游动的她,在舞曲里,她是鱼,乐曲是包容她的海。 如果海不够宽阔,她会舞动波光粼粼的羽翅,带着乐曲向无限的广度蔓延,唯美又震撼。 项逐元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为此而生,寥寥一舞就能牵动心神。 项心慈落下最后一根发丝,才发现站在廊下的他,瞬间嘴角扬起一抹笑,犹如晨光破晓,弥补了清晨一大早的沉闷:“大哥哥今天不上衙?” 项逐元语气没有任何异常:“嗯。”有明西洛,河岸局势稳定,不用他事无巨细的盯着。 “那我们种花吧?”她想要紫色的新颜色,到了冬天做一批紫色的头纱。 项逐元不答话:谁要跟你种花! 项心慈抄近,站在凉亭台上。 项逐元伸出手。 项心慈扶着他手臂跳下来:“来嘛,来嘛,也种你喜欢不就好了……” “我没有喜欢的。”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你有没有!” “有。” 项心慈开心的晃着他胳膊,早说不就没事了。 焦耳疾步走来:“小姐,九小姐来了。” 不见!项心慈刚要开口,突然看向项逐元,饶有兴味的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项逐元瞪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走进室内:“在外面见。” “知道了,你怕什么,你就说过来看看我跑了没有!谁会想到你在这里偷懒。”项心慈笑的转过头:“让她进来吧。” “姐姐。”项心敏哭的眼睛通红的扑过来握住姐姐的手,她没有跪,她现在是真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道求谁了! 她从世子的院落过来,管家说世子一大早就去衙署了,她知道她母亲不好,甚至还来姐姐这里乱说话,可她现在能求的人只有姐姐:“母亲不知道为什么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说,房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母亲却说满地的蛇,满地的虫都爬她脸上了,母亲那个样子太恐惧了,请姐姐想想办法请个太医吧,母亲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姐姐——” 项心慈没可能感同身受,只是疑惑:“好端端的怎么癔症了?” “姐姐,姐姐——”项心敏哭的泣不成声。 “别哭了,请太医还要找世子,你去让庄管家去找世子。” “管家他不在,说是受了伤,遣回去修养了,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啊姐姐!” 项心慈皱眉:“让玉书带着逐霖去找,你哭就能解决问题了。” 项心敏立即擦擦眼泪:“对,逐霖……”说完精神恍惚的急忙向外跑去。 项心慈返回房中看眼坐在正位上喝茶的他:“还不赶紧去,小心跑的不如项逐霖快。” …… 莫家内。 容度、容占奎听说莫老夫人身体不适,过来探望生病的莫老夫人,本以为会见不到人。 想不到竟然传他们进去。 莫老夫人撑着一股气坐在了主位上,与前两天红光满面的老夫人比,现在像被抽干了筋骨一般:“还麻烦你们来看我。” “哪里,老夫人对行舟照顾有加,行舟来也是应该的。” 莫老夫人看着下面一表人才的孩子,心里隐隐欢喜,她撑着病体见他们,自然是有事要说,转头看向容占奎:“上次与你说的婚事……”莫老夫人有点喘。 暑荷立即为夫人端杯茶。 容度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眼叔叔。 容占奎表示知道,还说只是顺势而为,他看八成就是喜欢。女方他找人问过,没什么不妥,就是母亲仆人出身,身份尴尬了些,才想要低嫁,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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