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翳好像没有推辞,跟上。 项逐元转身的时候看了眼莫云翳腰间的玉佩,叶脉不见了,前两天被珍之又重的东西,放下时是不是不如想象中艰难。 项逐元心情不错,他记得,小七做那枚叶脉时十分匆忙,只来得及熏香,没有晾晒也没有打铀,如果随意放在阴潮的地方,没个月就烂了,就如他们这段相遇,不必有任何痕迹。 莫云翳看着前路 项逐元与他并肩。 浑然不觉的两个人,瞬间压住了河道的风景,成为唯一的视线所在。 莫云翳想问他:你有没有注意后院的举动,她可有一点悔意。 项逐元想说:你上次说过的话,出你口入我耳,我谁也不会再提。 两个人走了很久,项逐元自然而然的开口:“你打算把谁的名字报上去?”后期就是皇上表功,但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为属下争取利益的形式。 莫云翳漫不经心的说了几个人名,神色依旧平和。不过是他给了人机会,让人玩弄了一番,何须自哀自怜。本是他自命不凡,才让人钻了空子。 项逐元转头看过去:“手怎么了?” 莫云翳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划了一下。” 项逐元移开目光:心慈划的?“你上次说的求娶……” “玄简还是忘了吧,是我糊涂,这种事怎能自己做主。” 项逐元点点头,一副兄弟终于想开的样子:“确实不合适。” 什么合适!你和柳家的婚事合适! …… 莫家别庄外车马汇聚,长工正将一箱箱物品搬上车,莫云翳牵着马听管事汇报车马行进情况。 后面众多女孩被扶上马车,不时有人向莫云翳的方向看一眼。 莫云翳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波动,如果非说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便是烦,对此失了以往的耐心。 莫老夫人出来。 莫云翳迎上去。 莫老夫人很快被抬上车,气急攻心加摔了一跤,情况比预期要重。 莫云翳放下车帘,国之一品女眷,换做任何人害她如此,都要追究责任打入天牢,就因为是她…… 莫云翳很快调整好情绪,转身上马。 莫老夫人掀开帘子,看眼打马在前的孙子,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她这心里却堵着更难受,她好端端为何要来庄子避暑。 “祖母……”莫卿卿担忧的开口。 “没事。”莫老夫人放下车帘,他的婚事该筹备起来了…… …… 清冷的项家别庄内。 一名穿着得体的妇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恭敬的跪坐在九小姐身旁,为九小姐添杯果露:“莫老夫人回国公府了,听说昨天请了大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项心敏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跳舞的姐姐,因为母亲病情反复,一直侍疾,她脸色失了以往的红润,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如果母亲没有禁足,是该去送送的,如今别庄里就她们几个孩子,估计是用不着了。 项心敏怔怔的看着在晨光中跳舞的姐姐,烦乱的心境下竟也看的痴迷了几分:“姐姐的舞跳的越来越好了……” 秦姑姑闻言放下手里的针线笑:“九小姐说的是,七小姐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这个,所以比旁人用心些。” 项心敏看着跳舞的姐姐,那么美、那么专注,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舞蹈,再无其它。 项心敏看着看着,隐隐约约间好像懂了她的冷淡,她的不在意。 在这座庞大的庇护她们成长的宅子里,她们能改变什么,更不要说从小就处在旋涡中的姐姐,她是不是早就经历过这样的无奈。 项心敏抬头望望远方,远方那么大,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那么多变,仿佛有无尽的可能等待这她们,好像凭借这个姓氏,她们能得到一切一切,另无数人羡慕,另人向往,可手里又真的有什么? 项心慈跳完一曲,停下来,觉得曲子还可以修正一下。 她走到焦迎身边与她商讨刚才曲子的不足,当然也看到了坐在廊下的项心敏。项心敏比她那个娘有本事的多,未来的日子经营的不错。 至于那串掉了的珠子,重新做一条就好。 … 城门洞开,来来往往的人群重新从四面八方向京中汇聚,人们仿佛一夕间恢复了原有的生活。 莫家的车马傍晚就到了。 莫家当家主母迎了老夫人进去,如今各房都聚在老夫人的院子听太医最后的结果。 客院内。 杨梦娇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有些疲倦的躺在藤椅中,看着非要与下人忙里忙外的陶子媚,嘴角无奈的扬起一抹笑:“回到莫府你就那么高兴?” 陶子媚看着倚在藤椅上浅笑嫣嫣的美人,心里就是高兴,莫世子没死,杨姐姐还在,当然好:“是啊,看到姐姐我就高兴。” “贫嘴。”杨梦娇望着橘黄色的天色,脸上温和的神色不减,她是因为进展顺利所以高兴吗,不知道莫老夫人怎么样了? 杨梦娇正想着。 暑荷便亲自带人过来报喜:“杨小姐,杨夫人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 杨梦娇眼睛一亮,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难得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又立即不好意思的收住:“姑姑,我马上过去。” 陶子媚看着杨姐姐匆忙梳妆亦不掩温婉的背影,眉眼也跟着染上笑意,杨家主母到了,姐姐与莫世子的婚事又要提上日程了。 虽然比上辈子晚了些,但杨姐姐一定会更幸福。 …… 天气越来越热,对即将外放,又刚刚立功回京的莫云翳来说,奔忙的事情远比想象的多,如果不想停下来,连续十二个时辰都能占的满满当当。 端庄温柔的莫夫人既心疼儿子又与有荣焉,忍不住当笑话讲给床上的婆母听:“他呀,出去一遭倒是像长大了一样,往日我让他出门应酬就像吃了他一样。” 莫老夫人闻言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随他吧。” 可不是,谁还能约束了他去:“娘,我想在他外放前把婚事定下来。” “你先问问他。” 莫夫人闻言忍不住看了老夫人一眼,这有什么好问的,本就是说好的事情,上次如果不是杨小姐突然身体不适,这婚事早就定下了,但依旧笑着说:“好。” …… 众生入色外人来人往,门牌上的妙手偶得频频引人侧目。 容度转着手里的扇子,身体舒展,心情不错,一双绿的眼眸懒洋洋的从窗内向外望去,京中这些人就喜欢玩文昌两地剩下的东西。 一旁,莫云翳行云流水的沏着茶,袅袅茶香升腾而起。青年一身湖蓝色交径高腰长衫,袖腕处用金线点缀,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修长的手指冲开深褐色的茶尖,神色严肃,气质沉稳、显贵荣华:“怎么最近都没见你,出京去了?” 莫云翳将一杯茶放在好友面前,仿佛过往的事情已经随着某些人的消失,彻底过去。 容度看向好友,觉得有件事,需要要提前跟他说一下:“容家向项家七小姐提亲了,项承答应了。”没有反对就是答应。
第109章 求亲(二更) 莫云翳手里的茶杯顿时停住,熟悉又遥远的名字突然被人提起,丝丝密密的痛毫无征兆的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口,毫无章法的肆虐在一起。被压在心底的情绪,轻易的冲破他的禁制在他身上游走,狂欢着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与项府七小姐订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 容度似乎听出来了,又似乎没有,不管有没有这本就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 容度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没什么好隐瞒的,莫云翳跟她根本不可能,而且不过是一个摆在妾位上的女人,今来明往本是常态。 何况自从项五爷将项七带走后,他们两人就没有见过,莫云翳也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那么,那一丝不甘愿,完全可以忽略,再说,谁娶不是娶:“项家的事,你多少也知道,项七不可能有多高的婚事,而且她家这次的目标就是我,我无所谓,娶谁不一样,容叔说可以,便向项家提了,项五爷没有明确拒绝容家。”容度说的坦荡,两人的情谊不至于为一个女人进行不下去,毕竟只是一个女人。 莫云翳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众多情绪冲击在心口,理不出一个该回给容度的话。容度想听什么‘无所谓’,然后既有了女友又有好友,双重得意。 容度也很坦率,虽然可惜,但朋友没动做非常可惜:“你要和杨家订婚了?”: 莫云翳目光微垂,声音平淡:“应该吧。”心却像跳不动一样,手掌麻木。 容度松口气,看来接受了:“项五爷应该会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诚意十足。 莫云翳看不出异常,没有任何感觉的将一杯滚烫的茶倒入口中,自己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又好像没有:“她的事你也说过,不是一个安分的,你何必……” 容度闻言笑的前仰后合:“我安分?” 莫云翳皱眉,一个轻易可以用她自己做饵的女人:“还是安分守己。” 容度觉得挺好玩:“以前我跟你说她不是一个安分的还勾引我,你偏不信,现在换成你说我了。” 莫云翳握着茶杯的手骤然发白,那个时候她勾引容度! 容度突然看向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云翳已经恢复如常:“没有,只是觉得不妥。”声音平静。 容度混不在意:“我无所谓,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你不好我也不好,娶妻而已,凑合能看就行。” 莫云翳微垂着头,看着一点点沉到水里的茶。 容度仔细看着莫云翳,莫云翳看起来没有情绪,而且他即将与杨家订婚,容度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本来也不过是要当妾的女人,没有了就没有了,其她美人全天下多的是。 容度身体更放松了一些:“我们商户没有你们那么多讲究,再说,娶回来了,不就能随意拿捏了,到时候兄弟帮你教训她。” 莫云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这种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娶谁都无所谓,自己娘子也能拿到明面说,怎么不从大街上随便抓一个! 莫云翳突然心里非常烦,不想听这些,他放在心上的转眼成了别人可随意拿捏的!他得不到的,别人可以随便娶!即便知道好友没有恶意,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也情绪暴躁。 莫云翳现在不得不承认,不管告诉自己多少遍‘他不在乎’都是假的!他很在乎!非常不满! 更不能坦然看她嫁人,看着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看着那些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过往不过是她眼里的笑话! 莫云翳突然抬头看向容度::“容度,如果我说不想你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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