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等人听说后无不唏嘘,对何琴也生出一丝同情。不多,就那么一丝。 这一丝同情是因为何琴家里的情况,爹妈明显不把何琴当人,那弟弟也不是好东西。 可也怒其不争,任人宰割。 上大学为的就是改变命运,可何琴又做成什么样了? 讨论过后大家也不再关注。 一个改革开放,一个期末考试,就能占据大家全部的心神了。 姜灵也一样,每天来往学校,上完最后课程,然后进入复习的阶段。 期末考试将在一月中旬举行,考完放寒假。 改革开放后明显兴奋起来的就是谢景明,因为他还记得姜灵当初说的话,办个补习班,直接多接纳几个孩子一同上课。 这事儿她跟邵雪珍商量的时候,邵雪珍给予支持,不想跟合作的学长讨论时仍旧被拒绝了。 原因是政策刚下来,他们不该冒头,得再等等。 谢景明就有些急切,去找姜灵说这事儿,叭叭的说了一堆自己的设想。 等他说完,姜灵就问他,“那你想自己干嘛?” 谢景明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反问,“我能自己干嘛?” 姜灵:“为什么不能自己干?” 似乎意识到姜灵的想法,谢景明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一只无头苍蝇。 曹桂兰被他转的眼晕,更看不上他了,“瞧你没出息的样儿,想干就说想干,不想干就不说不想干,有这么难回答吗,你转悠个屁啊。” 谢景明反正被骂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反而停下问曹桂兰,“妈,您觉得我能自己干嘛?您不怕有什么风险吗?” “风险?”曹桂兰有些迷茫,“这有啥风险,国家不都出政策说了?不是雇佣的人不超过七个就行?那你少雇几个呗?” 谢景明卡住了。 姜灵指着炕道,“先坐下再说,你不冷啊。” 她这么一说,谢景明才意识到冷,蹦上炕,想抱起汤圆,结果汤圆根本不乐意坐三叔怀里,扭来扭去,直接一巴掌糊谢景明脸上去了。 谢景明哭笑不得,“连你也欺负我啊。” 却小心翼翼的把汤圆放下了,汤圆飞快的爬走了。 谢景明说,“嫂子,我也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种事儿以前是没有过的。” 姜灵道,“那你再等等。” 谢景明:“又觉得大好时机该搞起来。” “那就去办。”姜灵把一把钥匙扔给谢景明,“房子借给你用。” 这房子是在广场那边的一进小院,当初买的包大娘的院子,到现在整修完了也一直没住,更没买家具,如果谢景明搞补习班的话可以用这个过渡一下。 谢景明震惊,“嫂子,你还有套房子呀。” 姜灵看他又看曹桂兰,“您没跟他说啊。” 曹桂兰头都不抬,“他就跟个大傻子似的跟他说干啥,再说了,那是你的房子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姜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曹桂兰是好心,无非是怕兄弟之间起矛盾。 可谢景明似乎并没有多想,那是嫂子的房子。 姜灵道,“那边也好几间屋子,又没家具,你要搞的话可以先小范围的来,你跟雪珍轮流上课,就招五六个学生开始,要是不想,你们再分时间段单独来。跟人把价钱提前说好就是了。” 谢景明还是很心动,咬牙道,“那我就试试。” 他笑道,“不过嫂子,房子就当我租你的,我给房租。” 姜灵不缺这点儿,但他说了,她也不会拒绝,“行,那就给吧。” 谢景明说干就干,虽然现在还没到寒假,但得先跟学长拆伙,还得自己去联络学生,房屋打扫,课桌买卖。 这些事儿他跟邵雪珍都得忙活起来。 曹桂兰又心疼了,知道他还得准备期末考试,觉得辛苦,便每天趁着孩子睡觉的时候叫张大妈守着她过去给收拾,在那儿碰上邵雪珍的母亲。 两个女人一块收拾也熟悉起来。 回来的时候曹桂兰就说邵雪珍的母亲真是不容易。 挺感慨的。 张大妈就问,“人挺好相处?” “挺好相处的,干了这好几天也没问我啥,而且还觉得挺骄傲老三这么能干,有想法。” 张大妈就乐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曹桂兰就忍不住乐,有些得意,“那也得我家老三优秀不是。” 张大妈都懒得说她,得亏谢景明自己性子好,不然就曹桂兰那偏心眼儿的劲儿,母子俩早就生分了。 忙忙碌碌临近元旦。 早在半个月前,学校就忙活起来过元旦。还得出节目。 作为团支书,邵雪珍自然得忙活,筹备节目什么的都是件大事儿。 班干部想叫姜灵上去表演节目,吓得姜灵赶紧跑路了。 后来又搞了一个合唱,结果报到学校说合唱太多了,最好换一个。 姜灵便给出主意,“那就演小品啊。” “怎么演?” 姜灵撸起袖子,“我来给写。” 好歹也是看过那么多小品相声的人呐,写个这个应该不难。 姜灵还算有一点点文艺细胞,果真就给写出来了。 拿给班干部一看,都说好。 嗯,姜灵觉得自己也是真的优秀。 班里又选了人进行表演,姜灵就记起部队里的元旦节目。 也不知道谢景临往哪儿去了。 要不是家里俩小崽儿她都要忘了这狗男人了,真是一点儿都不叫人省心。 元旦这天学校中午举行节目,他们专业的小品受到一致好评。 下午放假,姜灵裹紧了棉猴大衣就往家里去了。 自打改革开放,街上的变化就出来了。 以前偷偷摸摸的小商小贩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上了。 天子脚下如此,其他地方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第499章 那人是谁 回到家,谢景明还没回来,曹桂兰担心道,“这小子天天忙,天天回来那么晚,真是一点也不叫人省心。” 原本放假之前谢景明是不回来住的,但是学校晚上会关门,不如在外头住方便,就暂时回家住了。 姜灵道,“没事儿,我去门口瞅两眼。” 结果曹桂兰又不乐意,“大冷天的看啥看,一个大老爷们还能丢了不成。” 但姜灵还是穿上衣服出来了。 北风呼啸,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胡同里一个玩闹的孩子都没有,只余下昏黄的灯光,周围的房子里隐约传出嬉笑声,烟火味道格外的清晰。 她往胡同口那儿走去,离的近了,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过去一瞧。 嘿,恨不得瞎了眼。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瞅见人家亲嘴儿了。 趁着人家没注意,赶紧的溜了。 没想到啊,谢景明还挺会的。 啧啧,果然谢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牛叉啊。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谢景明这才回来,兴奋的跟姜灵说,学生已经找好了,一共有六个,因为价格稍微便宜一些,学生家长也满意。 姜灵问,“前期就你跟雪珍吗?” 因为是寒假,宋兆凤和焦友兰都得回家去,所以就少了人了。 谢景明点头,“是,前期就我俩,我俩轮流上课,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顿了一下看向曹桂兰,“妈,我们今年就在首都过年吧?” 曹桂兰下意识的去看姜灵,“你说呢,我觉得都行。” 姜灵道,“谢石头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咱们就不回去了,拍个电报给爸,叫他领着二弟一家过来一家过个团圆年。” 又对张大妈道,“大妈,等我放了假,您就可以回去过年了。” 张大妈问,“你们能行?” “怎么不行,我和我妈足够了,我又不去给上课。” 谢景明笑,“我本来还想请你去呢。” 姜灵道,“再说吧。” 办补习班的确不错,在上辈子就有几个大佬办补习班发家的,虽说后来逐渐落寞,但不能否定辉煌过。 张大妈很高兴,出来这大半年了没回去,就算跟儿媳妇关系不好,也还是想家。 而且她可是从首都回去,多少也算荣归故里,她手里又攥着钱,她就不信那几个瘪犊子玩意儿能对她不好。 不过张大妈还是道,“姜灵,抽空你带我去趟银行吧,我想把钱存起来一部分。” 姜灵点头,“行。” 曹桂兰惊讶道,“你不都拿回去?” “不。我就拿点回去,再买点年货就行了,钱得攥在自己手里,那些瘪犊子就算忍着也得哄着我。”张大妈一脸的精明,“就算以后他们不管我跟老头子了,我手里有钱也不慌。” 姜灵竖起大拇指,“还是您的觉悟高。” 张大妈就笑了,“啥觉悟不觉悟的,这不就是被逼无奈吗,我家孩子如果都跟你似的,我一点儿也不发愁。” 事儿这么说定了,回头姜灵就叫谢景明去拍电报,又叮嘱曹桂兰,“趁着有空的时候去买些年货叫张大妈捎回去,不好叫人空手走。” 曹桂兰点头,“行,我知道。” 姜灵也就不管了。 回去学校就开始进入复习阶段。 又过半个月,期末考试也就开始了。 不光是清大,其他学校也一样。 能在这两年开始招生的学校,几乎就没有不好的学校,这时期的学生对知识的渴望也是后世无法企及的。 上学期姜灵她们几个铆足劲儿想拿奖学金,今年也是一样,旁人也是一样。 能拿奖学金是荣誉,也能补贴生活。 还没开始考试,焦友兰几个就开始神神叨叨的,就想着能考好点儿。 姜灵也不轻松,到底不是天赋型选手,又是在清大,一旦懈怠可能就完蛋。 反正得努力。 复习的时候日子过的也是飞快,终于到了考试周。 去考试时碰见刁文月,刁文月说,“我知道点儿何琴的消息。” 姜灵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刁文月好奇道,“你都不好奇吗?” 姜灵奇怪的看她,“我不好奇你就不说了?” 她爱看热闹,但何琴这个热闹感觉没啥看头了。 没想到刁文月说,“何琴打了胎,现在还在养着呢。她来求过我,我借了她五十块钱,才知道的。” 姜灵惊讶了,“你竟然借钱给她。” “唉,有些于心不忍。”刁文月说,“她这人是心术不正,心眼儿也坏,可也的确可怜,他爸妈把她当血包,打孩子都不乐意,甚至想拿孩子去找赵光明家讹钱。结果赵光明原来的老婆不是吃素的,将那三口打了一顿,这才消停。趁着这功夫何琴自己去把孩子打了,回去后她爸妈对她也是冷言相向。要不是还得指着何琴上大学,以后拿钱回家,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儿来。她那弟弟更离谱,甚至希望何琴给她找个大学生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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