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莫名微微跳动,无关情爱。 这是何意? 而云震嵘看到她来,更是怒不可遏。 “云惊凰,你来得正好,这一切皆因你而起!还不给我跪下!” 云惊凰却一袭红衣,笔直站在大殿中央。 她幽幽看向云震嵘:“论身份,您只是一介丞相,而我如今是赢王妃。 该行礼,也当是你们行礼吧?” 说话间,她还幽幽扫了全场众人一眼。 众人眉头一皱,才想起如今的云惊凰,是赢王妃…… 哪怕如今赢王战败,被禁赢宫,那也是赢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 傅承祁皱了皱眉,最终先一个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朝云惊凰行了个礼: “见过赢王妃。” 他这一行礼,意味着他认可云惊凰的话…… 云震嵘、乃至所有的丫鬟仆人,包括赵如蕙等,也不得不行礼: “见过赢王妃。” 明明曾经是他们最厌恶的人,此刻整个大堂的人却都在向云惊凰行礼。 他们脸上几乎全是不情不愿。 云惊凰没理会,目光又幽幽扫向不远处的角落。 “所以堂堂丞相府的嫡大小姐,是这点规矩也不懂?” 被护在其后的云京歌眼皮一跳,不得不走出来。 她看了傅承祁一眼,在傅承祁眼中也看到了安抚。 不管什么时候,哥哥们总是把规矩放在第一位,压根不曾真正的对她好! 云京歌压着心底的不适,表面还是端庄有礼地朝着云惊凰行礼: “见过赢王妃。” 那动作优雅大方,挑不出任何错来。 可没有人看到,她眼底深处全是隐忍、不悦。 她是尊贵的嫡女,凭什么要向一个纨绔无知、一无是处的草包庶女行礼?凭什么! 云惊凰置若未见,大气又端重地扬出话: “记住,日后见了我,也要遵守规矩。 今非昔比,冲撞我,等同于冲撞赢王!” 傅家公子最重礼仪规矩,她自然也得树立好规矩。 众人心口不一地应了声:“是。” 云惊凰这才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云潇潇,又看向傅九公子,啧啧冷笑: “看来自诩聪明盖世的傅家公子,也不过如此。” 傅承祁眉心一皱,容色锐利而逼人: “你此话何意?” 云惊凰说:“京歌九岁时,被魏家小女推下池塘,是年幼的潇潇跳入湖中救出,险些溺水。 京歌十二岁,遇太师之子调戏,是潇潇将其打跑,手被匕首刺伤。 京歌十四岁,生了一场重病,是潇潇远赴南方采得野生药材,摔下悬崖险些残疾……” 一桩桩一件件,云惊凰也是在来的路上,特地去找人打听清楚。 她说的字字清晰,句句清楚。 “就连今年,京歌十九岁,登仙楼剽窃,也是潇潇力护云京歌,多次为其辩解!” 云惊凰直视傅承祁: “在傅九公子看来,如此一个一心护佑云京歌的人,怎会忽然翻脸?将其视若仇人? 你们傅家对待昔日的救命恩人,就是如此无情?” 她的嗓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振人心魄的质问。 傅承祁难得被问的一滞。 但也只是片刻,他便如广寒玉树直立: “昔日之恩,傅家早已隆重道谢。 至于她变脸之事……” 傅承祁冷漠扫了眼云潇潇:“不过是一介庶女,心术不正。 许是攀附、许是为谋利益,如今演不下去。” 庶出,本就心思肮脏,见不得光,谁说得准。 云惊凰眼尾微抽。 在傅家人看来,庶出就是最低贱的,最心思龌龊的。 “可哪位庶女能决定自己的出生?除非男人永远不三妻四妾,世间才会再无庶女! 况且嫡女又真的是干干净净吗?” 云惊凰有条不紊地说:“京中李家嫡女,豢养面首。 京中罗家嫡女,善妒杀害庶妹。 就连宫中那位嫡太子,他的品行、傅九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傅承祁眉心一皱。 这一刻,云惊凰又补充说: “傅九公子谨记,永远别用嫡庶定义一人,偏见害人,必当酿就大错!” 前世傅承祁之所以能被云京歌害,也由于傅九的嫡庶观念,导致其走错了极其重要的一步…… 而她的话清晰有力,傅承祁竟觉得那嗓音如同晨钟般撞入他的心中,久久不散。 眼前的女子,以前只是远远瞧见,从未正面接触,且只知晓她声名狼藉,顽劣不堪。 如今看来,竟然与传闻完全不同? 甚至……让他丝毫也厌恶不起来…… 云京歌眼见两人站得那么近,眸色一敛,上前道: “二妹所言有理,我也曾这么提醒过九哥哥。” 她转而说:“九哥哥,今日之事就此结束,日后不得再追究了,好不好?” 这嗓音,已有一分撒娇意味。 可还没等傅承祁心软,云惊凰已率先道: “等等,这么重大的事,岂容你说结束就结束?” 她开门见山地道:“当初登仙楼一事,众所周知,礼部侯大人定案,一品诰命华英夫人也在场。 后来,听说你向云潇潇解释,你真是撞了灵感?” “你还说那纸张是我故意设计,落到云潇潇跟前?” 云京歌眸色一变,保持端庄地直视云惊凰: “二妹,难道不是吗?非要将此事摊开来谈?” 她能找到人证明、那卷轴是前一天才挂上去。 也有人能证明,华英夫人烘烤了卷轴! 她断定云惊凰不敢对峙。 云惊凰却说:“好啊,那咱们一同去对簿公堂。 你说你在船上时就有了灵感,可有证据? 你说我故意让纸张落到云潇潇手中,可有证据? 你说我设计你,你确定是有证据?” “喔,对了……” 云惊凰想起一事,“听说你还私底下说、是华英夫人烘烤了卷轴、伪造字迹害你?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学堂取下来,拿去刑部查验?” 云京歌眼皮一跳。 云惊凰怎会不怕…… 这些日子她还安排了人盯着学堂,就想抓到她们私底下替换卷轴。 但她们沉得住气,一直没换…… 也就是说那卷轴还在上面挂着,还是那一幅被烤过的! 可她不知…… 当初云惊凰设计这一出戏时,就已经考虑到云京歌会去调查。 一来,她让华英夫人烘烤卷轴时,佯装有十几卷轴被茶水打湿,混入其中一起烘烤。 到时就算被指证,也足以解释。 二来,登仙楼一事结束时,云惊凰就让华英夫人换成了未烘烤过的卷轴,趁云京歌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现在再去查,过了这么多天,已经查不出字迹一天两天的差距。 云惊凰直视云京歌:“大小姐,你真敢去吗?” 幽幽的嗓音,带着一种压人的逼迫感。 云京歌短短片刻,已经了然。 云惊凰肯定早有后手!肯定早已安排好一切! 若真去刑部对峙,不仅拉不下云惊凰,这件事闹起来,对她还极其不利…… 也就是她犹豫这一瞬,云惊凰目光转向傅承祁: “傅九公子,你是傅家人,难道真的一丁点也看不出来,此刻的她又心虚、又满目谋算吗?”
第123章 心疼妹妹 傅承祁的目光落向云京歌。 此刻的她还没来得及收敛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眼中的确有深沉的想法。 他第一次发现,往日亭亭玉立、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妹妹,竟然会有这种表情…… 云京歌连忙收敛好一切,抬眸看向傅承祁: “九哥哥,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真的只是撞了灵感而已……” “那你能拿出证据吗?”云惊凰盯着她问。 “如果拿不出证据,你是不是也应当像云潇潇这样、被家法处置一顿呢? 毕竟剽窃诗句、闹得满城风雨,这罪过可比云潇潇的伤害嫡姐更严重吧?” 云京歌被问得语塞。 这种事如何能有证据? 云惊凰又悠悠看向傅承祁和云震嵘: “云丞相,傅九公子,你们说呢?” 云震嵘脸色极其不好看。 傅承祁也被问得一滞。 眼前这个庶女的话虽然十分刺耳,却句句在理。 但是、要让歌儿承受严厉的家法? 云惊凰忽然轻笑了声,“说到底,你们口口声声规矩严明,不过是用在他人身上。 云丞相偏心嫡女。 傅九公子,傅哥哥,也不是真正那么公正严明呢。” 她浅浅一笑,看傅承祁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用那清幽绵软的话,点醒傅承祁那自以为是的公正。 傅承祁清贵的身躯明显微僵。 云惊凰为免多说露馅,不再提,只转移话题: “我堂堂赢王妃,想带走一个云潇潇,没问题吧?” 傅承祁没说话。 云震嵘也不好发话。 云惊凰这才看向远处的陈之蔷和云归薏。 两人立即扯下口中的绢帕,大步跑过来,将云潇潇从地面扶起。 行了个礼后,她们扶着那血淋淋的身体离开,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云惊凰也转身出去,走远了,还恩赐地扬出一句话: “恭送之礼,免了。” 众人脸色又是一滞。 他们口口声声自诩丞相府,高门府邸,看不起曾经的草包纨绔云惊凰,觉得她粗俗无礼。 如今,他们自己的礼节也不到位…… 傅承祁看着那抹消失的红色身影,冷漠的长眸缓缓眯起。 不知为何,她一走,他心底深处竟弥漫出一缕从未有过的不适。 云惊凰,似乎给他不一般之感…… 她方才所言的话,也合情合理。 歌儿在剽窃一事上…… 云京歌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中。 她上前一步,开口道: “父亲,九哥哥,难道你们也认为,我会是那剽窃之人吗?” 她问得不卑不亢。 两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尤其是傅承祁,眼神十分复杂。 恰巧撞灵感这种事,到底有些荒谬。 “我懂了……” 云京歌忽然苦苦一笑,“你们将我抓去刑部对簿公堂吧。 将我带去三司会审,严刑拷打也行,我绝无半句二话!” 说话间,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一截,露出雪白的手腕。 那是可以戴上铁镣铐的表示。 傅承祁瞳孔一缩,连忙将她衣袖往下拉: “歌儿,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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