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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已经被活好了，旁边放着调制好的一小碗酥油，平底锅架在了灶上，刷一层花生油，香味在热气的刺激下立刻溢了出来。 油在锅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擀好的面饼放上去片刻，就变得一片金黄。 苏禾柠看到陈相宜正架着盆在水龙头旁边清洗东西，好奇问道：“妈，你做什么呢？” “我把今天做药膳所需的药材和食材都泡好了，放到水龙头下面洗一洗，到饭馆那里就可以直接熬了。” 她手上戴着苏禾柠特意从空间拿过来的乳胶手套，细致地洗着食材和药材的每一处。 苏禾柠合理怀疑——要是今天让她洗个藕，也能把那黑黢黢的洞给刷干净了。 “妈！”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敬佩，用裹满面粉的手抄陈相宜竖起一个大拇指，“您实在是太细心了！” 祖孙三辈在厨房中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把活给干完了。 苏禾柠将烙好的油饼切成合适的大小，装在白盘子里端出去。 陈相宜也夹了几碟自己腌好的小酱菜。 此外，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拌着红糖喝，又香甜又养胃。 谢年璟刚醒，看到苏禾柠已把一切收拾妥当，脸上闪过一阵懊恼之色。 昨晚闹得太疯，一向早起的他居然罕见地睡了个懒觉。 “柠柠，我……”谢年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禾柠赶紧把自家男人拽到椅子上坐下，“我什么我，快吃饭吧！” 他要真正儿八经解释起来，那就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众人不想歪才怪。 谢年璟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闷头吃饭。 不过鲜红的耳垂还是出卖了他。 陈相宜不明所以，“年璟是不是发烧了？” 苏禾柠一口小米粥差点呛在嗓子眼里，连忙忍着笑替谢年璟解围。 “昨天熬夜看书了，今天早上又起得早，可能没睡够。” 陈相宜相信了这个理由，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看书学习是好事，但也得早睡，别仗着年轻熬身体。” 她的建议真心实意，听的人却倍感心虚。 谢年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点头，放在桌下的脚和苏禾柠轻轻碰了碰。 尴尬之外，心中还升起了一小丝隐秘的快乐。 他们迅速结束早餐，按照以往的计划分批行动。 苏禾柠和谢年璟骑着自行车，带着山茱萸和作掩护的袋子，先往东门桥胡同出发。 途经转弯处时，迎面而来的小汽车摁响了喇叭。 这不是闻天佑的车。 苏禾柠刹了闸，想要等车开到近前来时看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坐在驾驶位上的，赫然就是江至诚！ 第277章 守着金山银山不能花的财奴 现在的天早，街上没有行人，不会影响交通。 江至诚便在中途停了车，摇下车窗冲着苏禾柠和谢年璟打招呼。 在苏禾柠的印象中，姥爷江至诚一向是个清俊的文人雅士，和开车挂不上什么钩。 但从他停车开车的状态看，驾驶技术显然不低，是个老司机了。 江至诚拍了拍方向盘，“柠柠，这是单位给你姥爷我发的车，一直荒废着，现在正好用来接你姥姥上下班。” 苏禾柠好奇：“那您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呀？” “之前我也在部队待过，还在化工厂干过，什么东西不会？”江至诚这话说起来轻描淡写，但细细摊开，全都是他的过往峥嵘岁月。 江至诚又紧接道：“不过甭管会什么，只有能逗你姥姥开心的，才叫真本事。” 大清早的，苏禾柠被塞了满满一口狗粮。 江至诚神情愉悦，眼角眉梢总是带着笑意，与从前一心专注学术研究的模样迥然不同。 之前的他身上还有一些不与滚滚红尘接轨的清冷意味，现在却染上了平凡温馨的烟火气息。 一个闻天佑，一个江至诚，全都是爱妻如命的人设！ 她家的所有长辈，都是妻管严一族！ “那您就快去接姥姥吧，估计他们也快出发了。”苏禾柠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看着汽车驶出巷口，和谢年璟不约而同加快了蹬车的速度，直奔中医馆。 与亮丽的小汽车不同，江至诚的心中十分忐忑。 他将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还没熄火，就看到许清如一行人从门内出来。 “这是……” 陈月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赶紧用手揉了揉。 陈相宜也很诧异，往前快走几步，“爸，您怎么来了？” 江至诚推开车门，像个年轻人似的从上面一跃而下。 他胸口处的口袋里依旧插着一朵紫藤花，浅淡的紫色在阳光下清雅脱俗。 江至诚走到许清如跟前，弯腰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如，我来接你上班。” 当着孩子的面，许清如肉麻得牙都酸了。 她又高兴又害羞，还没忘记原则问题：“这不是公车私用吧？” “当然不是！”江至诚义正言辞道，“这是单位奖励给我个人的车，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单位的停车场里停着。” 他绕到车的另一侧，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像是西洋电影里等候贵族小姐的绅士一样，动作从容优雅。 “快上车，我送你们去饭馆。” 陈相宜和陈月白对视一眼，呵呵笑了笑。 父母是真爱，她俩就跟路边捡的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陈相宜自行打开了后备箱，将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全丢了进去。 然后和陈月白自觉地坐在了后排，不去打扰前方父母的二人世界。 许清如总觉得江至诚黏糊糊的，年轻时的那点儿干脆利爽劲儿全都没了。 不光路上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瞥，到了饭馆门口，江至诚还腻腻歪歪不愿走。 陈相宜和陈月白觉得没眼看，逃一样地逃回了后厨。 苏禾柠早到了片刻，听到她们的描述，好奇心顿起，便从门口探出小半个头，等着看热闹。 许清如和江至诚还在车上。 从前面的车窗看过去，江至诚似乎还抓着许清如的手，一直不愿放。 车内—— 许清如又一次叹了气，“你赶紧回去吧，饭馆这几天忙，早上备菜要备好久，别耽搁我们生意。” “生意重要，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重要呀！”江至诚从年轻人那里学了不少追媳妇的妙招， 用起来甚是熟练，脸不红心不跳，神情自然得好像一滩死水。 许清如惊呆了：“你脸皮——脸皮怎么这么厚了？” 江至诚叹气：“也就在你面前才这个样，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在孩子跟前这样了？” “我看你是想这样，但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吧！”许清如冷笑一声，一针见血。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配合地待在车内，和江至诚腻歪了好一阵。 等到时间实在来不及了，许清如才推开江至诚的手，“我真得下去了，你也赶紧去上班吧。” 在她下车的前一刻，江至诚心中依旧不舍。 相爱的两个人，即使天天相对，也依旧觉得分离的日子度秒如年，见面的日子度年如秒。 他原本想将这个好消息留在最后说，可现在怎么也忍不住，提前脱口而出。 “过几天我的假期，咱们可得一块儿过，我都想好要去哪儿了。” “好好好！”许清如心中一甜，哪里能够拒绝。 她站在饭店门口目送着江至诚开车离开，色彩含笑往后厨走去。 苏禾柠就在门口等着自家姥姥。 一想到自己和江至诚“打情骂俏”的模样，让外孙女看了个彻底，许清如的心里就不自在。 偏偏苏禾柠还不是个害羞的性子，大着胆子开口：“姥姥，您和我姥爷挺好的昂？” “挺好的，你问这个干什么？”许清如想推开她，但手下的力气就跟口中说出的话一样，软绵绵的。 苏禾柠被这份老年爱情甜到了！ 谁说恋人到最后会转化为亲人，只要爱得够深，就能一直保持恋爱的甜蜜和新鲜，一辈子热闹非凡。 苏禾柠只听到了许清如下车时说的那三个好字，于是就模仿着这语气，“好好好！” 在自家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时，苏禾柠憋着笑，侧身去了中医馆。 再待在这里，她担心自家姥姥的面皮薄得快要红透了。 也确实如此。 许清如被她逗得说不出话来，在门口缓了好半天，才像往常一样抬腿迈进后厨。 陈相宜和陈月白已经在灶台旁忙活起来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对姐妹俩都遗传了许清如和江至诚的优点，细心大胆，勤恳吃苦。 只要用心去做，就没什么做不成的。 陈月白之前的刀工，切土豆条都切得粗细不均。 现在却能将李庄白肉完美地片下来，足见用心程度之深。 陈相宜看到许清如进来，一边淘米一边说道：“备菜的活咱在家里都做得差不多了，现在这点工作我和小妹两人能应付过来，您趁机歇歇。” 许清如点头，但手上闲不住，抓了一把小葱，一边择着，一边观察后厨的情况。 她听苏禾柠说了空调扇的事情之后，对此一直上着心，想看看这个稀罕宝贝的庐山真面目。 后厨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可室内的温度较室外低了不少。 许清如在外面闷出来的那点汗已经蒸发，身上利利索索的。 她心里知道，都是这个空调扇的功劳！ 陈相宜发现了她四处扫视的眼，知母莫若女，一下子明白了许清如的想法。 她趁着陈月白不备，把许清如拉到了一个角落中，眨了眨眼。 许清如刚刚站定，就感到一阵凉风正冲着脖子吹来。 她顺着风吹的那个方向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只好伸出手，感受着凉风穿手而过，心中惊讶不已。 昨天晚上只是听苏禾柠口述，现在真正感到了空调扇的神奇，她心中的震动反而更大。 陈相宜让她享受够，然后又把她拉到了一边，“柠柠特意和我说过，这个风不能正冲着人吹，妈，您可不能图凉快老是在那里站着，对身体可不好。” 许清如自然把这话记在心里，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心中自豪无比，恨不得到胡同口大榕树底下和那群老太太老太爷好好炫耀炫耀，自己有个多么有出息的孙女！ 陈相宜在老太太眼里看到了那点还未熄下去的得瑟之光，抿唇憋笑。 谁能想到，那个曾经在白马村日夜以泪洗面的母亲，现如今的日子能这么快活！ 陈相宜虽是母亲，现在却愈发感激起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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