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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苏禾柠放下了手中的活，准备去瞧瞧到底有多少营业额，“一来我怕你们累，二来怕降低咱们饭馆的新鲜感。” 延长时间经营，许清如和陈相宜肯定又要受累，对身体不好。 再说了，原本“家的味道”只提供午餐，能占据“奇货可居”的优势。 若是对用餐的时间不加限制，反而会降低顾客对餐品的期待感。 陈月白“哦”了一声，知道自己想简单了，难免有些失落。 但当看到账单本上的数字时，她又欣喜若狂。 陈月白把账本推到了苏禾柠的面前，指着上面的金额：“今天，大锅饭，盒饭，特色菜，再加上咱们的甜品，一共有整整200元的营业收入。” 要知道，当时还在白马村时，闻青云这样的研究员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只有100多元啊！ 饶是苏禾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睁大了眼，摸了摸砰砰砰跳的心脏。 最为关键的是，饭馆里的各项食材几乎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没有任何的成本。 除了水电费之外，基本没有其他的支出。 这200元，是净收入！ 陶文英同样激动的把中医馆的账本摆在了桌上。 她尽量压着语气中的兴奋，但尝试无果，嗓音颤抖道： “医馆这边也有150元的收入！” 谢常德惊讶地站了起来，双手在微微颤抖，看向账本的视线能在那上面烧出一个洞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 现在中医馆一天的收入，能抵得上过去一个月的收入！ 陶文英生怕谢常德不信， 指着账本上的条目解释。 “虽然咱们看诊便宜，但别的地方赚得多呀。” 病人相信中医馆的水平和信誉，几乎全都在仁德堂拿药，而且一拿就拿一个月的。 此外，西洋参和艾灸的热卖也是一大进项。 苏禾柠把西洋参做了品级的分类，不同等级不同价格，但每一档都在热卖，从不滞销。 别提最新推出的艾灸，不少关节有毛病的老人都来买，而且呼朋引伴，回头客和新客越来越多。 陶文英把每一项都列得清清楚楚。 谢常德吐出一口气，激动不已，想到今天赚了150元，差点像个小孩似的手舞足蹈。 看到了回报，大家的干劲儿都更足了。 都说做生意难，但只要找准方向，能吃苦中苦，就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苏禾柠也激动不已。 中医馆和饭馆开业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追着谢年璟求安慰，心中直打鼓——哪想到，生意如火如荼，比最初的预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月白满眼憧憬，把扇子抱在了胸前：“而且咱们今天还打了这么别出心裁的广告，记者都过来登报宣传了，以后人肯定越来越多，生意绝对越来越好。” 陶文英也拿了一把，爱不释手，直呼着晚上要天天扇，睡觉也要抱着。 许清如和陈相宜不像年轻人那么欢欣鼓舞，但心中的兴奋和干劲儿一点也不少。 许清如务实，讲起后厨的细节，感慨不已。 “前两天厨房里还能剩下点肉，今天一点儿都不剩了，不到两点咱们的备菜就能卖完，大家伙还都觉得不够呢！” 她和江至诚团聚，又迎接了事业高峰，整个人容光焕发，活脱脱就是个女强人！ 苏禾柠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这不都是我姥的手艺好吗？” 许清如撇唇一笑，虽是有些羞涩，但掩饰不住眼底的一抹得意。 她的手艺，在乡下时，十里八村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出了名的一绝！ 平日里大家接亲摆宴，还都上赶着抢她去做大厨呢！ 陈相宜笑道：“你老现在都不谦虚了，看高兴的！” 许清如理了理头发：“我做的本来就好，还不许人夸了？” 江至诚每天过来接她，胸口常别一朵紫藤花。 这让她也跟着重视起每一次见面来，想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爱人的面前。 离江至诚过来还有一段时间，许清如发现自己有点坐不住了，就对着镜子一遍遍梳头。 陈相宜和苏禾柠对视一眼，默契地撇过了头，让姥姥独享等待的这份快乐。 苏禾柠发现，爱情当真是绝佳的滋养品！ 许清如的眼角眉梢，虽然已不复年轻时那般皮肤紧致，但却浮现出了少女一般的活力，丝毫不见疲态，让人瞧了心生欢喜。 另一边，陈相宜拉着陶文英，不断给对方打气。 她俩都是头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赚到这么多钱，激动得语无伦次。 边说着“这辈子真值了”、“我到人生巅峰了”，又说着“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的钱肯定赚得越来越多”…… 屋里的人不由自主将视线全都移了过去，看着这俩活宝，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她俩还浑然不觉，全然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等发现之后，两人又刷的一下分开，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只可惜唇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等到众人的心情终于平复，苏禾柠才笑着提醒。 “高兴归高兴，但是大家平日里行事一定要低调些，毕竟树大招风，免得遭人记恨。” 谢常德立刻点头称是。 他可是在这上面切切实实栽过跟头的，现在想来还后怕不已。 “人心难料，保不准就有人肚子里憋着坏水，等着看咱的笑话。” 陈月白和陶文英也从狂喜中清醒过来，连忙在心里敲响了警钟。 要想把日子过得长久，就得事事小心，走差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不过—— 苏禾柠讲完，看着大家都面露沉思之色，就开始思考起自己这话是不是说重了。 她猛地拍了几下掌，将沉浸在居安思危忧虑中的众人拉了回来。 模仿着语文老师上课挥斥方遒的语气，她语调高昂，立志要带着众人做穿越暴风雨的海燕。 “但我们有进步，有成绩，也值得表扬，赶快关门回家，好好庆祝庆祝！” 江至诚就像踩着点一样。 苏禾柠刚落锁，他就乐呵呵地开着车过来，打开副驾驶，将许清如扶了进去。 陈月白在一旁低声嘀咕：“这副驾驶都快成妈的专属座位了，其他人碰都不能碰。” 但从神情判断，她还是高兴居多。 当初刚刚和江至诚相认时，陈月白曾担忧许清如与他之间的感情会因为分别淡薄，这也直接影响了她对江至诚的态度。 但看到两人亲亲密密，像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一样黏黏呼呼，陈月白心中的担忧也跟着放下了，逐渐打开心门接受着自己的父亲。 苏禾柠明白她的念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她千万不要在许清如和江至诚的面前说这话。 惹得两位老人多想就不好了。 毕竟——“副驾驶只有老婆才能坐”这个观念，得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能逐渐兴起。 她在原地站着，看着汽车浓缩成一个小黑点后，才转过身去骑自行车回家。 好巧不巧，柯雅云从饭店里出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第284章 免费的劳动力说来就来 两人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有先动。 不过这次对视没有一丁点的火药味，平静到让人难以相信。 几步之外，柯雅云站在屋檐的阴影下。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转让告示，深吸一口气，率先错开了苏禾柠的视线。 输了就输了，没什么输不起的。 柯雅云能感觉到苏禾柠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同时也清楚，对方没有任何的嘲弄之意。 转让告示用双面胶贴在了门前，大大的“转让”二字尤为讽刺。 之前开业的时候风风火火，最后的落幕却如此惨淡。 柯雅云最后读了一遍告示上的字，心情居然比之前想象中的平静。 她甚至想去找苏禾柠说说话。 心中这么想了，柯雅云也这么做了。 苏禾柠握着自行车把，来到了角落中。 柯雅云紧随其后，她依旧打扮得光鲜亮丽，但比起之前的锋芒毕露，多了一些柔和淡泊。 看这样子……她是想开了？ 苏禾柠挑了挑眉，听到来人开口道： “之前针对你，是我没有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做出了错事。中医馆和常德大夫，我父亲也欠他们一句道歉。” 之前，柯雅云只看得见自己，从来不愿为他人设身处地考量，所以做事飞扬跋扈，不得人心。 当她沉下心来，真正做出改变时，诚恳的神色也颇令人动容。 她继续道：“我知道是我们一家人做错了，给你们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所以，我欠你们一句郑重的道歉。” 说着，柯雅云弯下腰去，深深鞠了一躬。 苏禾柠转动着自行车把，神色淡淡的，好似毫无触动。 她的个头和柯雅云差不多，气势却要强上不少。 苏禾柠掀动嘴皮：“要是道歉有用，我们之前的损失又算什么？” 无论多么诚挚的道歉，都换不来曾经，弥补不了伤害。 柯雅云咬住了舌尖。 她心中一片苦涩，垂下头，盯着脚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放在身侧的手，也不安地攥成了拳，紧捏着衣角不肯松开。 柯雅云是在切切实实地难过。 当她得知饭馆没有补救的办法时，也不如今天这样难过。 但是！ 柯雅云深吸一口气，倔强地抬起了头。 苏禾柠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她不能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就算再难过，也必须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柯雅云认真道：“那你说，我该怎么补偿？” 她自以为这话说的有气势，但其实讲到最后，语调都飘了。 苏禾柠攥住了自行车把，才勉强压住了上挑的嘴角。 这个柯雅云一旦服软，看着也挺顺眼的。 炸了毛的刺猬，也有柔软的内腹。 她看起来镇定，但眼里的情绪已经出卖了心中藏着的难过。 苏禾柠歪了歪头，问了一个柯雅云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 “你觉得，你比起我小姨来差在哪里？” 柯雅云先是一愣，然后货真价实思考起来，将自己和陈月白做了一个对比，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说。 “我不如她细心，我还不如她能吃苦，我还眼高手低，我还不听别人的建议，我还……” “行了行了。”苏禾柠没让她继续往下说。 真这么一个一个说下去，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而且她这对比的也太实诚了，像是完全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似的。 但苏禾柠不知道，柯雅云最想说的是。 ——我还没有个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提醒的苏禾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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