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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柠迅速摆摆手：“写得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当下就有人不乐意了，“反正我们胡同里的人都觉得说的是实话，现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就是就是。”更是有人露出了愁容，长叹一口气，“以后来仁德堂看病的人肯定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我们还排不排得上号。” 被这个情绪带动，不少人都围在了苏禾柠身边。 “小闻大夫，我可一直是咱们医馆的老主顾，以后要是排不上队，能不能有个优先权呀？” 一个接一个都提出了这个要求。 苏禾柠忍俊不禁：“大家真的太夸张了，不要捧杀我啊。” 虽然报纸的发行确实能够带来一波关注度，也会使莫名而来的病人增多，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范言心眨了眨眼，像是在说天机似的，撇了撇头：“难说呀。” 一语成谶。 中医馆和饭馆的生意一向很好，正午的人尤其多，将两家店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午间正是吃饭的时候，饭馆那边人声鼎沸，而中医馆就得了空闲。 谢常德按了按自己的背，对苏禾柠说道：“总感觉今天人更多了。” “那下午兴许就少了。”苏禾柠穿着白大褂，随口应道。 她望了望外面毒辣的日头，趁着午间大家都回去吃饭的空档喘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摸鱼的念头，在心中暗暗祈祷下午来看病的人能够少一些。 可现实偏生与她作对。 中午短暂的一片空闲之后，医馆的人数逐渐增多，排队看病的人也从一列变成了两列。 他们大多数都是看了报纸上的报道，慕名而来。 国家级医师那可是国宝啊！ 这些大拿都是给国家重要人物看病的，轻易不出诊。 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了门路，他们自然欣喜若狂，全都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苏禾柠看了看在自己身前排队的人数，头抽抽的疼。 谢常德倒是怡然自得，摸着自己冒出的胡茬哈哈笑个不停。 他可不嫉贤妒能，见到苏禾柠有这般成就，心中为她高兴。 也乐得趁着众人都围到苏禾柠摊前的功夫喘口气，捧着菊花茶悠哉悠哉地坐在原处。 陈月白和柯雅云大老远就听到了中医馆这边闹腾的声音。 她俩对视一眼，推着甜品车往外走，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中医馆看病的人已经挤到了外面，队伍排到了饭馆的门前，差点把她们的门给挡住。 柯雅云暗中咂舌：“人怎么这么多啊？” 陈月白也被眼前的这个景象给晃住了，她故作沉稳，抓了抓小车的把手，手心里全都是黏腻的汗珠。 “没事儿，没事儿。”陈月白这么安抚柯雅云，“他们看他们的，我们卖我们的。” 今日来中医馆看病的人有不少都是头一次来，在报纸上同样看过有关饭馆的报道，见到两个模样俊秀的姑娘推着小车出来，立刻就知道她们是要卖今日的甜品。 当下就有人挥了挥手：“给我来上一碗，今天我要来尝尝鲜。” 在这里排队也是等，吃着甜品等还能多些乐趣。 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待外面的病人几乎人手一碗甜品，吃得不亦乐乎。 陈月白和柯雅云都快忙麻了。 她俩一个负责收钱找钱，一个负责分装甜品，虽然配合默契，但也架不住众人的热情。 陈月白不动声色晃了晃手腕，在甜品上面放上红豆、椰果等点缀，淋了一勺红糖水。 制作甜品的过程她已经熟记于心，做起来毫不费力，可重复百遍之后，心累手更累。 只有看到柯雅云手中厚厚的一沓钱时，她才心情舒爽。 柯雅云之前开的店，攒上个一百年也不一定有今日来买甜品的客人多。 她吐出一口气：“今日的甜品是双倍的量，卖完的时间还比平日里早，这购买力也太惊人了。” 有不少人都买不上，只好舔舔嘴唇，遗憾地退回到排队的队伍中。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还有些许的歉疚。 苏禾柠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今日慕名而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个个点名让她看病。 苏禾柠不忍心让这些特意过来的病人失望而归，就像个钉子似的钉在了自己的诊台前，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而这些人在看完病之后，又被一旁的展示柜吸引了视线。 陶文英向他们介绍：“展示柜里的那些药材都有保健的功效，按照不同的等级分类，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购买。” 除了最开始的西洋参外，苏禾柠新上了人参、冬虫夏草、灵芝、山茱萸——最重要的还有人参花。 人参花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贵药材，不少药材商跋山涉水也难觅其踪，可在仁德堂这里，这药材显得一点都不珍惜，堆了满满一柜子。 众人全都买红了眼。 这些药材不光价格实惠，品级也是上等，不买倒显得吃亏了。 许多人都是一柜子一柜子的买，成捆成捆的钞票往陶文英的手里递。 “这……” 这等疯狂的场景苏禾柠也招架不住。 她只好从诊台那边离开，到药柜的一旁维持秩序：“大家都要理智购买，这药材也不能当饭吃，大家可以少买一点，用完了之后再过来，我保证供货充足。” 可是买红了眼的人哪里能听得明白这些？ 疯狂的消费欲望飞速席卷现场，苏禾柠拿着喇叭维持了好几遍秩序，也没能使消费热情暂时冷却。 她叹了一口气，垂手站到了一边。 终于有大妈忍不住了，双手一叉腰，使出了自己的传世绝学——河东狮吼。 “你们都别挤了！” 沸腾的人群被这一声喝住，不少人都被吓懵了，眨巴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禾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向那个大妈。 关键时刻，咱大妈还是咱大妈，绝对不让人失望。 大妈撸了撸袖子，指着前边的人说道：“咱买东西也要讲点良心的哈，你们把药材全都买完了，那么后面排队的人该怎么办？” “就是就是。”苏禾柠和陶文英完全折服于大妈的魅力，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的头。 那些像是进货一样采过药材的顾客被这一吼羞得红了脸，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大妈旗开得胜，哼了一声，神色立变，和颜悦色地看着苏禾柠。 “要我说，咱们限量吧，别让大家像是疯了似的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有些人买药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用，只想偷偷拿到外面卖，当二手贩子。” 有不少人见仁德堂的药材便宜，便借着买药的名头大量进货，然后再转手卖给其他的药店或者是药材商。 这种现象早就有了，但好在数量不多，于是苏禾柠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他们仁德堂药材的售卖量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再纵容这些二手贩子随意倒卖，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苏禾柠拍手称好，立刻采取了大妈的建议。 她到仓库里找出一个硬纸板，用毛笔刷刷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规定了每人每天购买药材的克数，并且特意着重写明——仅限自用，不得二手贩卖。 硬纸板就挂在了药柜的一旁，好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第305章 她有一个想法 “这才对嘛！”大妈十分满意，双眼放出像刀一样的光，刷刷扫向排队买药材的人群，极具威慑力地咳嗽了一声，“一个个可都得注意点，别看着人家小闻大夫心善，就觉得好欺负。” “哪能哪能啊。”大家都露出了讨好的笑。 因为有了这个限制，购买药材的队伍总算恢复了秩序，但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总觉得买到手的药材不够用。 苏禾柠只好又解释了一遍：“这些实惠的药都要用在病人的身上，药不能当饭吃，每天的摄入量有限，真正需要药的病人根本就不需要一次性购买这么多。” 限量的原因，一是压一压众人的购买热情，二是为了防止那些二手贩子气焰过盛。 苏禾柠的解释十分诚恳，众人自然表示理解。 “小闻大夫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老百姓着想，让真正需要药的老百姓都能够买到药，咱们怎么能不支持？” 有了一个带头的人，剩下的都纷纷附和。 苏禾柠的脸上也重现了笑容，给人看病的疲劳也在瞬间一扫而空。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仁德堂专为了老百姓考虑，老百姓自然就信服仁德堂，哪怕是没毛病都要过来看看，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支持真正的“国民企业”。 谢常德为仁德堂打下了根基，苏禾柠接过了前人的火把，一定要把这里建设的越来越好才行啊！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又投入到了治病救人的伟大事业当中。 因为来看病的客人实在过多，中医馆打烊的时间比之前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在这个问题上，苏禾柠和谢常德的看法是一样的。 医者不拒医。 人家既然已经来看病了，他们就没有把对方拒之门外的道理，所以直到最后一个病人转身离开，两人才和陶文英一起收拾打烊。 之前仁德堂有过一段辉煌的经历，现在更是蒸蒸日上。 谢常德一边整理今天写的药方，一边感慨说道：“咱们中医馆的名声这次是彻彻底底打出去了，以后绝对不愁客源。” 西医诊所当然还想打压，但仁德堂的声誉已经如日中天，他们的打压就如同蚍蜉憾书一样，根本起不了作用。 谢常德想到这里，心情就无比舒畅。 隔壁的饭馆早就打烊了，但陈月白她们还在为明日做准备，打扫卫生、收拾碗碟、准备食材，忙得不亦乐乎。 柯雅云已经完全融入了进去，比自己开饭店时还要上心，指挥着邹和平和李二智干这干那，自己也系上了围裙，在水池旁边刷洗碗碟。 许清如和范言心两个老人家就坐在店里聊天。 她俩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谈到饭馆的生意，更是无比感慨。 许清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做梦都没想到，人老了还能干出一番事业，多少赚点钱，也算为家里添砖加瓦了。” “你这是说的啥话？” 范言心啧了一声，“饭馆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你的拿手菜了，要是没你，这饭馆开不开得起来还不一定呢。” 听到自家老姐妹的夸赞，许清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旁边江至诚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这是说的什么悄悄话？也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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