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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三弟都想出兵相助，但他不许。 因为，朝廷有命，各地不得擅动兵马。 他身为皇叔，又是神悦信重的人，更要以身作则。 况且，有朝廷做盾，江东世族的败亡早已注定，不必急于一时。 可以说，从神悦决定出兵那一刻开始，江东世族已走上死路。 真正要紧的，是朝廷威仪不容侵犯。 张祯：“顾？也是世族？” 东汉将领多如牛毛，她认识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军职略低，或性情普通的，压根走不到她面前，就连名字，都传不到她耳朵里。 但她隐约记得，江东世族众多，以顾、陆、朱、张为首。 而庐江太守陆康，就出自吴郡吴县。 此人素有令命，政绩斐然，历史上被袁术派孙策打败，城陷病逝。 这一世孙策没跟袁术混多久，两人没有发生冲突，陆康便一直活着，现在大概是七十三岁。 就不知道，他是因家族有牵连才主动对抗朝廷，还是被家族胁迫。 反正都是一回事儿。 刘备：“没错。” 顿了顿又道，“神悦不用担忧。小马将军已经过去了，庐江城破，只在这几日。” 马超凶相毕露，且带着神雷，顾飒肯定顶不住。
第445章 宁杀错，不放过，闹得越大越好 张祯也觉得，拥有新式武器以及精锐之师的马超，不可能连庐江都打不下来。 又问起一个人，“皇叔，可有豫章太守朱皓的消息？” 朱皓是朱儁之子，朱、张两家结亲，她大堂哥娶了朱皓的女儿朱源，夫妻恩爱。 眼下江东生乱，朱儁和朱源嘴上虽不说，心里肯定也担忧。 刘备：“未曾听闻。” 他与朱皓并无来往。 蒋琬也是不知。 张祯略微失望，想问的也问完了，让他们回去歇息。 刘备刚要走，就听蒋琬说道，“王上，荆州世族若也有牵涉，该当如何？” 张祯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刘备：“......公琰，你查到跟荆州世族有关？” 他怎么不知道？ 蒋琬：“还没查，约莫有。” 刘备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心念电转，道，“那是得好好查！” 借着朝廷收拾江东世族的东风，治一治荆州世族，妙计。 张祯：“放心，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 等两人告退，召来曹操、郭嘉和程昱。 曹操又想开始他的表演，沉痛地道，“神悦，大将军......” 张祯打断他，“曹叔，我欲借仲德先生一段时日，还望割爱。” 曹操：“......神悦说的哪里话，仲德是汉臣，你乃摄政王，想用就用，何须言借。” 他倒不知，程昱何时跟她搭上。 侧头瞪之，程昱回以无辜的眼神，使君，我可什么都没做。 张祯不管他们眉眼官司，看向郭嘉，“奉孝先生，我是对是错？” 她不是想让郭嘉评价自己，只是想探郭嘉对此事的看法。 奇才郭嘉，乃是世族中有识之士的代表。 他的看法不能影响她的决定，却能让她知道，天下世族是该一刀切，还是留有余地。 郭嘉沉声道，“王上何错之有？恶疾在身，自然该下猛药！” 张祯颔首，“是这个理儿，壮士断腕虽痛，能保住性命就好。” 看来，世族没有彻底腐烂，可以留一些。 她也不是很意外。 郭嘉若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也不配被后世称为“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目光移向程昱，“仲德先生，我欲委你为大将军遇害一事查案特使，敢不敢接？” 程昱毫不含糊地道，“敢！” 心里却是苦笑，你话都说出来了，我有胆子不接么？ 应完才道，“敢问王上，这案该怎么查？” 大将军吕奉先被江东世族所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江东世族想以此做为功业，并没有隐瞒。 为了师出有名，显出自己的正义性，还给吕奉先定了许多罪名，什么薄情寡义、弑杀义父、跋扈专权、穷兵黩武、藐视君王等等。 然而这些罪名不出江东。 因为，江东六郡之外的官员，不约而同制止流言，不使吕奉先名声受损。 换言之，凶手是谁、死者是谁，全都明明白白。 张祯也摆明了要杀尽凶手和一众帮凶，为吕奉先报仇。 既然如此，查案还有什么必要？ 除非她有言外之意。 因此他要问清楚。 张祯也没跟他绕弯子，道，“我怀疑，谋害大将军的并非江东一地。荆州、青州、徐州、兖州、广陵、淮南等地的望门豪族，也该查一查。” 她说的这些地方，都在江东周围。 程昱心说好家伙，这是要株连啊，株连的还不只是同族，而是同地位、同身份。 张祯还没说完，“其余州郡大族，兴许也有瓜葛，先生须得仔细，不放过一丝线索。无罪者自可安然，若是有罪，按谋反论处。” 曹操怔怔看着她，暗自抽口凉气。 神悦大侄女儿真狠。 但越狠，他越是欣赏喜欢。 这若是他女儿，龙椅都敢抢来坐一坐。 程昱沉默数息，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有罪无罪，如何界定？” 张祯：“知情不报，便是有罪。” 曹操脱口道，“这岂不是说，只要知道此事，又没告发，便是谋反？” 而且，知不知情怎么证明？ 还不是查案者一句话。 张祯：“难道不是？” 曹操咧嘴一笑，“是！” 想起她还在悲伤中，又赶紧收了笑容。 张祯看定程昱，“仲德先生，还有何疑惑？” 程昱施礼，“多谢王上，微臣心里已有数。” 宁杀错，不放过，闹得越大越好。 他懂。 这棘手的差事为何找上他，他也懂了。 定是贾诩那老儿日日说他坏话，进他谗言！ 但若是此事做好，合乎宸王心意，他便能平步青云！ 张祯继续道，“祢衡、杨修为你副使，若有需要，你尽可差遣。” 程昱眼睛一亮，“诺！” 祢衡那张嘴，呵呵。 杨修则是弘农大族，有些事他不方便，大可让杨修去。 程家虽也算世族，哪及得上杨家。 张祯又看向曹操和郭嘉，“曹叔，奉孝先生，还请为仲德先生保驾护航！” 曹操一拱手，“诺！” 这世间少上一些世族，便能多一些百姓活下来。 况且，神悦让他办这么大的事儿，显然对他也很看重。 纵然及不上那大耳儿，相差也有限。 郭嘉：“......诺！” 见曹操暗含喜色，心里很是无语。 使君，你又高兴早了。 张神悦想压制的何止世族，还有你曹操啊。 毋庸置疑，此事定会让曹操狠狠地得罪世族，以后若想借世族做些什么，万万不能。 他原以为，她让曹操来荆州，只是为了看管住，没想到还有奇用。 张神悦行事，似乎总是一举多得，佩服。
第446章 程昱是小鬼难缠，张祯是阎王好见 曹操、郭嘉、程昱等人都以为，查案是先从江东查起。 因此准备着次日与大军一道启程。 谁知张祯让他们留下，说是先从荆州开始查。 郭嘉欲言又止。 理论上来说，此举很危险。 其一，张祯近乎于明示，要让程昱扩大事态，牵连众多世族。 其二，荆州地理位置特殊，处于江东与长安之间。 换言之，如果荆州世族被逼造反，与江东世族守望相助，朝廷这六万大军就会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可以说这是一个战术上的严重错误。 但这只是理论上。 实际上，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因为，荆州知州刘备、州将军关羽、翊南将军张飞、刺史蒋琬，全是张祯的人。 尤其前三者，张祯让他们往南，他们绝不会往北。 有他们镇着荆州，程昱闹得再过分，只怕世族也不敢反。 另一方面，作为参与过远征的人，他深知朝廷大军如今的实力。 老弱病残士卒，几乎都被淘汰到了课农司化肥厂、冶炼工坊，或者划分出荒地，令其屯田。 能留在军中的，都是体魄健壮，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士。 而这些人，对吕布、张祯的忠心，比真金还真。 忠于吕布不奇怪，他是他们的大将军，武力当世第一，又带着他们冲锋陷阵，生死与共。 忠于张祯却不是因为吕布，是因为她的诸多措施，让他们能够挺起胸膛，以身为大汉将士而骄傲。 伤了病了，或者老了也不怕，能有安身立命的去处。 张祯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于是不惧伤病，悍不畏死。 杀他们可以，想让他们背叛张祯万无可能。 某种意义上，张祯比吕布更得将士们的爱戴。 这军心、这士气，谁能抵挡？ 何况军中还有最锋利、最坚硬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淬了钢，神臂弓、三弓床弩等等，更是杀伤力十足。 各种神雷就不用说了。 那简直不该是凡间的兵器。 自身防护上，哪怕是刚入伍的小卒子，都能分到一块护心镜。 所以，六万人马听着不算多，却足以横扫江东、荆州、徐州、淮南等地，若是主将指挥得当，横扫天下也未尝不可。 郭嘉熟读兵书、精通史籍，却从未听闻史上有过这样的军队。 有此依仗，张神悦真的可以放开手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或许，她巴不得荆州世族也造反，好让她一锅端。 看她这架势，也确实有一战平世族之意。 否则不用出兵六万，只需一、两万，就能踏平江东。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宸王出兵，意在世族。 郭嘉叹息一声，暗想明年的庄稼会长得更好，因为有鲜血的滋养。 “奉孝先生，咱们该从哪儿入手？” 刚送走张祯、高顺等人，程昱就迫不及待进入工作状态。 郭嘉微笑道，“仲德先生，你才是宸王亲自任命的查案特使，我与曹使君，都只是襄助于你。该怎么做，你说了算。” 昨晚上，他想的是张神悦利用曹操，要让曹操与世家成敌。 今早起来，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张神悦也在利用他和杨修，借他们分化世族。 她还想让天下世族看到，世族只有跟着她才有前途，若是背道而驰，路只会越走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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