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将军,让程将军、黄将军、鲁将军带着将士来救庶民。 小将军说,这都是宸王千岁的安排,如果不是宸王千岁运筹帷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都该感谢宸王千岁。 宸王千岁是好人,小将军也是好人。 坏的是世族,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张祯勒住缰绳,扬声道,“诸位父老,免礼平身!” “谢宸王千岁!” 众人相继起身,对传说中的宸王极为好奇,但不敢抬头直视。 张祯一眼扫去,见有一群人极为醒目,披头散发,粗布麻衣,垂首跪于路旁。 周围百姓都起来了,就他们还双膝跪地。 为首者是个少年,深深低着头,似是无颜见人。 张祯移开目光,视若无睹。 —— 太守府,也就是孙府已经收拾妥当,孙母带着几个儿子、女儿搬到了别院。 张祯、高顺等人住了进去。 吴郡太守原是名士盛宪,去年因病辞官,张祯便让孙策兼任太守,孙策远征后,由孙权代管。 一直没出什么差错,直到这一回。 歇息片刻,张祯来到中堂。 诸葛亮和一群幕僚已在此等候,首先呈上两份名册。 一份记载的是参与谋害大将军、对抗朝廷的世族名单。 另一份记载的是在关键时刻倒向孙权,保护庶民的那几家。 张祯一边翻看,一边随口道,“这就整理出来了?辛苦诸位!” 诸葛亮:“不辛苦,随手的事儿。” 也是孙权事先有准备,方便了大伙儿。 但他不会在阿姐面前提孙权的名字,也交待众人不许提。 其余幕僚也道,“此为我等本分。” 众人跟随张祯许久,早已知道她雷厉风行的性格,也深受影响,能熬夜完成的事务,绝不留到明日。 诸葛亮又道,“阿姐,如何处置?” 张祯举起逆贼那一份,眉目安然,眸光平静,像在说赏雪摘花一样,轻声道,“明日斩首!” 她已经杀了很多,不介意再多两三千。 何况,最后这批逆贼,才是源头! 纵然双手染血,也要做该做的事。 哪怕上天能恕他们,她也不恕! 绝不! 又举起迷途知返那一份,沉吟道,“这几家并非主谋,意外发生后才从贼,且有救民之功,可网开一面。” 其实她知道这些人见风使舵,但没关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告诉他们,两条路,流放辽东,或以七成家产赎罪。” 诸葛亮点头,“他们知道该怎么选。” 正说着,高顺走进来,问道,“神悦,张昭、程普、黄盖、鲁肃等人,该如何处置?” 若说他们有功,放任世族害了奉先。 若说他们有罪,又未曾从贼,还在最后关头护住庶民。 张祯:“高将军以为呢?” 她已决意兼任大将军,但只是挂个名头,军中之事,还需倚重高顺,得让他养成自己做决定的习惯。 高顺沉声道,“玩忽职守,连降三级!” 张祯:“可!” 孙权的名字就在嘴边,然而高顺也没提。 谁都没提。 一天过去,关于孙权的处置还没下来。 张昭皱眉道,“我等去为你求情!” 程普、黄盖、鲁肃等人也是一样的意思。 他们看得出,宸王还顾念着旧时情谊。 孙权苦笑,“你们若想害我,就尽管去。” 几人一想,也怕激得宸王杀之而后快。 过了会儿,黄盖迟疑道,“不如,你去太守府前下跪。” 孙权反问,“好让庶民看见,替我求情,以民意压宸王恕我么?” 他没这么大脸,也没这么无耻。 黄盖:“......并无此意。”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宸王看到小将军的惨状,生出怜悯之心。 孙权深吸口气,捂着脸道,“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无论何种结果,我都接受!” 这人呐,不能做错事。 一旦做错,就无法弥补。 说句对不起很容易,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吕奉先,还是被他害死了! 这血海深仇,张神悦能宽恕,他也宽恕不了自己! —— 次日天气晴好,一干世族拉到城外,尽数斩首。 临死前,个个眼神怨毒。 咒骂倒是没有,谁敢出声,先吃几个大嘴巴。 侥幸存活的那几家,本还暗暗埋怨张祯太贪,竟然要他们七成家产,见了此情此景,恨不得把全部家产都奉上。 也十分庆幸选对了路。 围观庶民无不叫好,唾骂声也不绝。 这些恶贼不死,死的就是他们了! 张祯看着满地头颅,也难消心头之恨。 命人提吕蒙。 没一会儿吕蒙提来,绑在一个箭靶上。 张祯接过马超递来的弓箭,对准他胸口。 吕蒙目光呆滞,一脸麻木地看着他。 自从他被抓,没有被审问,没有被折磨,就像被人遗忘。 也许那小郎君说对了,他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但此时,杀他的是大汉宸王张神悦! 想到这一点,吕蒙脸上渐渐有了神采,疯了一般狂吼,“张神悦,你终究会记得我,是也不是?你记得我吕蒙!” 张祯松手,箭矢飞去。 吕蒙哈哈大笑,“我杀者,吕奉先!杀我者,张神悦!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呐!” 看着越来越近的利箭,他闭上了眼睛。 嗖! 箭矢擦着他的手臂飞过。 吕蒙:...... 张祯面无表情地道,“学艺不精,抱歉。” 又凝神射出一箭。 还是没中。 如此几次,吕蒙凝聚起来的那股不怕死的勇气,慢慢散了。 他之前视死如归,可现在,每一次箭矢飞来,他都提心吊胆,像是到了鬼门关。 张祯微微偏头,“你怕了么?” 吕蒙冷汗淋漓,“不怕!” 张祯,“不怕就好。” 提起弓箭继续射。 又是几次,吕蒙终于忍不住叫道,“你能不能射准一点?!” 张祯肯定道,“你怕了!” 马超带头大笑,“哈哈,你怕了!” 诸将也跟着笑,“这竖子怕了!还以为多大的胆子,哈哈哈!” 鄙夷的目光、无情的嘲笑、没完没了的利箭,让吕蒙如堕噩梦。 嘶声叫道,“我没怕,我没怕!” “不,你怕了!你就是怕了!” 众人嘲笑声中,张祯又一次举起弓箭,专心致志地瞄准吕蒙。 她太过专心,以至于没注意到,周遭的声响渐渐停止。 在场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向一个方位,包括吕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速度极快。 张祯听到了,放下弓箭想了想,又举了起来。 只是手有点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是她思念过甚,产生了幻觉! 她不能失态! 其实只要一回头,就能知道是真是假,可她不敢。 后背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有人托着她的手,帮她拉弓搭箭,还说,“神悦,杀人的时候,手要稳!” 两人同时放手,利箭直中咽喉。 吕蒙大睁着不敢置信的双眼,卒。 死不瞑目。
第460章 大将军威武 有一个名字、一个称呼,仿佛就在舌尖,随时会喊出来。 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寂静,全都看着场中。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叫出他的人,不该是他们。 张祯依然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 还是害怕,害怕这是幻觉。 她已经逐渐接受了吕奉先遇害这件事,然而如果回头看不见人影,她可能会崩溃。 承受不了希望落空的感觉,索性不去抱有希望。 ......可这幻觉也未免太真实了。 背后的胸膛是热的,由于贴得太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横在腰际的手臂也是热的,隔着层层衣物,似乎也能让她肌肤发烫。 还有熟悉的气息,灼热的呼吸。 是他,肯定是他! 张祯想回头看上一眼,又忍住,万一不是呢? 如果这一切是她的幻想,那她希望时间尽可能延长,最好停留在这一刻。 吕布颤声道,“神悦,是我,我回来了!” 这声音,也真实得不像幻听。 张祯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勇敢一点,在他怀里慢慢转身。 眼前这人瘦了一些,没有披挂盔甲,没戴束发金冠,也没有穿着他最喜爱的百花战袍,只是普通的灰黑布衣。 但就是他。 眉眼依旧,气韵未改,看向她的目光,和从前一样专注而深情。 恍若隔世。 一时泪如雨下,含糊唤了一声,“奉先?” 吕布心疼地为她拭泪,“是我,我没有死,神悦莫哭!” 张祯泪眼朦胧,“吕奉先?” 吕布拥她入怀,柔声道,“是我!神悦,对不住,对不住!” 他曾发誓会让她一辈子喜乐安宁,不受人世间的丁点苦楚。 结果却害她这么悲伤,流了这么多眼泪。 全是他的错! 是他的狂妄自大,轻信愚蠢,造成这样的后果。 他死不足惜,但让神悦伤心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过! 张祯将头埋在他怀里,无声呜咽。 “吕奉先?!” 高顺走上前来,声音颤抖。 吕布紧紧搂着张祯,抽空对他咧嘴一笑,“老高!” 高顺伸出蒲扇般的巴掌,本要重重拍下,又迅速收了力道,轻轻按在吕布肩上,“活着就好!” 吕布:“本将没那么容易死......” 话没说完,高顺虎目含泪,张开双臂,猛然抱住他和张祯。 他与奉先相识多年,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并非挚友,却是家人。 能放心交托后背的家人。 奉先遇害,他万分悲痛,对江东世族恨入骨髓。 但身为主将,他不能乱,更不能显得软弱,是以强行忍着。 跟神悦一样。 现在,奉先平安归来,他终于可以大哭一场了! 吕布:“......老高,别这样!” 他早知道老高有颗多愁善感的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铁血坚强。 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成这样也不知羞。 出门别说是他吕奉先的部将,他怕丢脸。 高顺听若未闻,继续抱着他哭。 吕布额头青筋直跳,“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想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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