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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晓兰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她就接着继续问张平松了。 因为病房的门并没关上的缘故，何君叙就那么站在门口，也没人在意他，因此，也可以说后面他是全程看下来的。 高晓兰情绪宣泄过后，像是已经精疲力尽了，脸上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麻木的如同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人。 说话的嗓音更是疲惫沙哑，透着一股绝望的无力感，她问张平松：“那天晚上，你除了把他关起来，威胁他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张平松这会已经坐下了，不顾这里是医院，就在病房里，一脸深沉的抽起了烟，看着好像心里背负着什么重担，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一样。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瞒着不说？”高晓兰见他一言不发，更加笃定了他是知情的。 张平松这时好像才刚想起来张泽凯已经死了，于是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没什么好瞒的。 于是，他狠抽了口烟，然后猛地将烟给掐灭了，开口就对高晓兰说了这么一句：“你知道，张泽凯失忆了吗？” “等等！” 听到何君叙讲述到这的时候，宋夏忍不住打断他，惊讶道：“张平松说，张泽凯失忆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至于情况是怎么回事，你听我继续往下说就知道了。”何君叙表示他正要说，让她有点耐心，别打岔。 宋夏做了个把嘴封起来的动作，表示接下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打断他！ 何君叙就继续了。 高晓兰听到张平松这话，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不难看出，她不知情。 “你不知道，因为是我让他不要跟任何人说的，包括你。” 张平松的语气很深沉，看着她，缓缓道：“他进医院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张泽凯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张平松就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张泽凯了。 他不仅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就连性格也变了，但这对张平松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失去记忆的张泽凯什么都听他的，这让张平松很是满意，于是就让张泽凯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失忆的事。 但后来，张泽凯就越来越不受他管制了，张平松索性就放任他为所欲为了。 纵容他的原因很简单，张泽凯能替他创造价值，简单来说，就是能帮他赚到钱…… 得知张泽凯之所以跟变了个人一样的原因是失忆，高晓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后，高晓兰还是那句话：“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张平松虽然这么问了，但没让她真的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张泽凯的性格已经成型，不服我的管教了。” “所以呢？”高晓兰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张平松眼神狠厉道：“所以，我要想管教他，就不能让他过得太舒坦！为了不让你溺爱他，我就需要有人从中挑事。” “而江兴明，就是最好的人选。” 张平松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会看不出江兴明是个虚伪的小人吗？ 因此，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他平时占的那些便宜，张平松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变相的拿捏了他的把柄。 “你什么意思？江兴明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高晓兰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过于残酷的现实，别说让她接受了，她甚至消化起来都艰难。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上辈子又是倒了多大的霉，这辈子才会成为他张平松的儿子？ 他图什么啊？儿子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仇人吗？ 但仇人又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这么被他报复？口口声声说什么管教，无非就是虚荣心在作祟！ 有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儿子带出去，让他感到很有面子是吧？相反，一个叛逆不听话的小少爷，让他在人前失了脸面，仿佛被人指着脸骂，他这当爹的没本事。 高晓兰一直知道他好面子，但没想到，他会把面子会看得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重要！ “好啊，张平松，过去还真是我低估你了，你还干了什么伤害他的蠢事！” 高晓兰这心里已经心疼坏了，一想到张泽凯是爱她这个妈妈的，高晓兰就心如刀割，当下痛心疾首的指责他。 “你以为，我利用陆河，只是为了威胁他今晚不逃出去这么简单？”张平松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笑她天真又愚蠢。 高晓兰仿佛已经猜到什么了，果不其然，张平松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她的怀疑。 “那只是为了测试，测试陆河对他是不是有那么重要，我真正的目的，是利用陆河那小子，让他从今以后都听我的话。” 张平松此刻阴狠得意的表情，落在高晓兰眼里，已经跟地狱里的魔鬼没什么两样了。 但对于抓住了张泽凯软肋的张平松来说，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我告诉他，他敢不听我的话，敢说一个不字，那后果，就都由那个陆河来承担！” 并且，张平松还不准他再跟陆河联系，否则被他发现，受苦的还是陆河！ 于是为了保护陆河不被自己连累，张泽凯只能乖乖照做，但他的内心是备受煎熬的。 张平松知道，他也很体贴，于是让江兴明一帮朋友，带他出去喝点小酒，消消愁。 “不过我也叮嘱了，别让他喝太多，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他竟然喝进了医院。”张平松说起来还是有些怨气在的。 但好在没酿成大祸，并且阴差阳错让张泽凯失忆，也算立了功。 后来为了不让张泽凯失忆的事被发现，张平松就把江兴明他们都送出国了…… 宋夏听完，整个人都麻了，这张平松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我听下来，能感觉到张泽凯对那个陆河很好。”何君叙为此还补充了一个细节，“张平松也说了，他在张泽凯失忆醒来时，为了试探他，还提到了陆河的名字。” “既然失忆，肯定不记得了。”宋夏理所当然的想。 不料何君叙摇摇头，“张泽凯记得陆河这个名字，但奇怪的是，他对陆河只有恨！并且，他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宋夏忙问。 何君叙将张平松当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说，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让你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第99章 她的父亲，顾成锋，就是一个警察 宋夏接到周野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让她过来的时候，宋夏以为只有他一个人。 结果车门一开，宋夏就傻眼了。 难怪周野会突然换了一辆加长版的豪车过来接她，还有司机接送，敢情是他先前那辆车都坐不下这么多人！ 顾潇跟李光熠都在，宋夏还能理解，怎么方武也一块来了？ 周野对此的解释是，带上他，充当保镖。 “话说回来，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方武认识上的？” 坐上车后，宋夏看着方武，就想起来，她穿过去的时候，还没跟他见过。 虽然知道肯定是陆河从中牵线，但具体的过程，宋夏还是挺好奇。 听到宋夏这话的周野回想了一下，发现他们跟邵齐修与方武这两个人认识的时候，确实没有许念念的参与。 于是便主动道：“是有一次我们听说陆河被南崇高中的学生缠上了，赶过去后发现，他没受伤，有人保护了他，这个人，就是方武。” 宋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到方武摸了摸鼻子，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宋夏一时间还有些感慨。 她回想起跟陆河骑自行车的那个晚上，当时，陆河就告诉她了，关于方武原本的未来…… “当我走进胡同，看到李平，方武，和我这个陆河都同时在场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当时宋夏就坐在自行车后座，并看不到他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听语气，倒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沉重，以及倍感荒谬的无奈。 宋夏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在原本的轨道上，李平，方武，陆河，他们都是一伙的。”说着，他稍有停顿，而后才又缓缓说了一句：“外加一个谢聪。” 宋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还有谢聪的事？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了，原本的陆河，可没敢得罪谢聪，谢聪没被警方逮捕，方武自然也就还被他关着，没得到获救。 不过宋夏还是觉得奇怪，“听你这么说起来，原本的方武不是好人？” “不是。”陆河摇了摇头，解释道：“方武表面上为了活命，愿意给谢聪办事，实际是为了找机会报仇，并且当时还跟一个警察对接上了，相当于是埋伏在他们身边的卧底。” “后来呢？” 听到卧底这两个字，宋夏就已经预感到不妙了。 陆河垂下眼帘，声线都低沉了几分，“后来被原本的陆河发现了，结果，可想而知……” 宋夏沉痛闭上了双眸，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当时跟方武对接的警察是谁？你知道吗？” 然而可惜的是，陆河并不知情。 因为这一点在后来的报道中没被提及，直接被一笔带过了。 宋夏当时就在怀疑，这个警察，有没有可能是顾潇的爸爸？ 只是那会毫无头绪，就连现在，即便顾潇跟方武这个当事人都在车上了，但因为原时空被覆盖的缘故，方武的人生也不是一开始的走向了。 想到这的宋夏不自觉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很是苦恼的神情，方武的注意到了，问了句：“嫂子，怎么了吗？” “你认识什么警察吗？” 宋夏索性破罐子破摔，随口问了句。 不料方武点点头，然后指着顾潇，说道：“认识，她的父亲，顾成锋，就是一个警察。” 宋夏的目光立即落在顾潇身上，顾潇的眼神一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她语气冷淡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后来，他就脱下了那身警服，成为一个普通人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宋夏很是迫切，着急的反应，落在几人眼里，显得有些可疑，除了周野。 周野是唯一明白她用意的那个人，为了让顾潇如实说出来，在一旁帮忙打起了配合。 “我理解她的心情。”周野一本正经道：“如果是我，也一定会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了他在一旁接话，顾潇也没什么顾虑了。 再加上环顾一圈，都是自己人，她也就直说了，“我爸接的案子，原本就都是棘手且麻烦，别人不愿管的案子。” “这类案子接多了，就容易惹火烧身，在调查南崇私立高中的一桩命案时，就被革职了。” 听到又是跟南崇私立高中有关，宋夏忙问：“具体是什么样的命案？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因为什么而被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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