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李礽说道,“你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好好活着,等着皇上平了三藩,就对得起他们了,他们也会希望你过得好的。” 李礽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胤祉一把扯回二哥的手,还瞪了二哥一眼,怎么可以摸别人? 李礽…… 钱成义哭得更凄惨了,“我爹……爹小时候就是这么摸……摸我的……” 李礽喜当爹,他觉得自己现在该说“好大儿”? “你的糕点慢慢吃吧,也别总想着为难长公主府上的人,又不能咋的,还把自己给气着,不划算。”李礽说道。 长公主府上那么多的奴才,万一哪天碰到个脾气暴躁的,两人打一架,钱成义赢了吃官司,输了受苦难。 钱成义一想,好像还真是,顿时更气了,气得想哇哇大叫。 目送钱成义步履蹒跚地离开后,荣宪和纯禧的心情大不如从前,买了些东西后就回宫了。 李礽叹气:虽然现代也有联姻,但是没有古代这么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嫁给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年龄那么小,想想就觉得可怜。 尤其是他现在和荣宪关系好,于他而言,荣宪不再只是书上的固伦荣宪公主,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小姑娘,笑的时候神采飞扬,再想到后面的事情,心中更加于心不忍。 虽然没有人宣扬,但这事儿还是传到了一些关心长公主的人耳中——比如说:太皇太后。 听到苏沫儿说老祖宗想念自己了,李礽还真以为太皇太后是许久未见自己了,想要看看可爱的曾孙儿,直到她提到了长公主。 长公主,名字叫做阿吉格,是皇太极第十四女,顺治十年,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下,嫁给了吴应熊,顺治十六年,被封为和硕建宁长公主,之后改为和硕恪纯长公主。 并非野史上,与韦小宝浪迹江湖逍逍遥遥,而是与吴应熊伉俪情深,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吴三桂刚反的时候,群情激昂,纷纷指责吴应熊。 太皇太后还替吴应熊求过情,但是吴三桂咄咄逼人,屡屡挑衅,康熙也曾数次让吴应熊劝说吴三桂,但吴应熊推脱子不言父过,居高台而观火势。 此举惹怒朝中众臣,纷纷谏言处死吴应熊及其家中所有人,即便如此,吴应熊也不思悔改,借着吴三桂往昔之功劳,竟然反过来劝说康熙答应吴三桂赔偿、藩王自治等诸多不合理的要求。 朝中也有人一直对平三藩之事持反对态度,与吴应熊渐渐靠拢,双方竟然渐渐扭成一股,在朝堂上割据一方,数次阻挠平定三藩的进程。 再三警告无果后,康熙接受朝臣的劝谏,赐死吴应熊以及长子,幽禁其他人,连着建宁公主也一并圈禁府中。 此后,他屡屡下诏慰问建宁公主,但凡有人提及公主及其幼子,康熙只言“为叛寇所累”。 “建宁是我提议嫁给吴应熊的,为的是让先帝能坐稳他的位置,如今吴应熊与吴世霖皆已伏诛,三藩平定在即,我担心有人想要斩草除根。”太皇太后语气沉重。 当初联姻乃是缓兵之计,她想的是就算吴三桂反了,但世子久居京城,建宁又是皇家血脉,自然能护住、一二,谁知道,朝堂之势一发千钧,最终带来了这个惨痛的结局。 李礽吃着苏沫儿给自己剥的莲蓬,道:“他们肯定会的。” 太皇太后一滞,试探地问道:“是有人已经在议论这个事情了,还是说……是你玛法给你托梦呢?” “没有听到议论声,但是玛法说等三藩平定之后,肯定会跳出来说这个事情的。”李礽啊呜啊呜一口吃着莲子,看着直播间里让他叫“爷爷”的弹幕,嘿嘿乐着。 今年年底,三藩就会平定,明年二月就会出现大清洗。 “你玛法还说了什么?”太皇太后焦急道,福临不会顺便托梦的,既然提到这个事情,那就肯定有救下建宁的法子。 “他说蔡毓荣好色。”李礽说道。 旁人听到这话可能会迷茫,但是太皇太后一下子就想到了,顿时一拍桌子,“他好大的胆子!” 建宁的女儿,嫁给了郭壮图的儿子郭宗汾,如果她没有猜错,福临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还说他贪生怕死。” “好一个好色,好一个贪生怕死,莫不是事发之后,将人给处死,以求宽大处理。”太皇太后冷笑道,这还是男人吗? 李礽在心里啪啪鼓掌,您猜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贪其美色,强逼为妾,被举报之后,又赶紧把人给弄死了,结局被康熙流放了。 “福临说了怎么办才行吗?”太皇太后压着怒火说道。 “没说具体的法子。”李礽说道,“不过他说建宁姑奶奶是为咱们大清做了贡献的,不该如此结局,咱们大清还有那么多公主呢,总不能让她们都寒心,还说,这些孩子的身体里有一部分是咱们爱新觉罗的家族血脉呢,放弃他们,不就是承认咱们赢不过。” 自打遇到了这件事,荣宪和纯禧的情绪都低落了不少,大清的公主都有可能和亲,谁能保证自己嫁的那个人会不会与大清永结盟好呢? 所以,谁都可能是下一个建宁长公主?年少成亲,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老年丧女……永远蜗居在一府之中,了此残生,何等残忍?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这话也触动了她的心,她从大草原来到这深宫之中,为的是就是两方盟约,但是这盟约从来都不是姻亲关系能左右的,但是这些送来和亲的姑娘们、那些送去和亲的姑娘们,都在大好的年华失去了最为宝贵的自由。 “我知道了。”太皇太后说道,随即道,“你下次见你玛法,跟他说,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就不要磨磨叽叽的,成了鬼还是那种老样子。” 语气中的嫌弃之味颇为浓郁。 “好的,我会转达的呢。” 其实我的“玛法们”都在这里听着呢,您害怕吗? “你同你玛法沟通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想法?”太皇太后问道,保成满肚子都是鬼主意,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呢? “主意是有一个,建宁姑奶奶得要吃点苦头哦。” 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
第214章 吴世璠 九月的京城已经出现了秋意,树叶由绿转黄,也有少许红色,早晚充满了凉意,被炙烤了一整个夏天的人们终于能够喘口气,心情闲适了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话。 偌大的京城自然是不缺故事的,其中讨论最多的便是大门紧闭的公主府大开正门,恭恭敬敬地迎了一尊佛像进去。 而且,是长公主亲自率人在门口迎接的。 长公主为啥要迎一个佛像回府呢? 关于这件事,目前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呢,说是长公主可怜自身命运,万念俱灰,生出了皈依佛门的想法,毕竟幼时丧夫,而后丧夫丧子,自己又被囚禁,悲苦无依。 另一种呢,说她夜来忽然梦到云南,梦到吴氏统治下的惨状,夜夜不得安眠,所以请了尊佛像回家,为远方的百姓祈福。 也还有一些非主流的说法,府中闹鬼、吴应熊索命这样的一些谣言,因为太过于离奇,所以相信的人并不多。 事关三藩,一些大臣骨子里面爱弹劾的基因蠢蠢欲动,开始上奏本,弹劾长公主。 康熙派人过问一番,长公主回答的是希望吴家人早日明白天意不可违,结束战事,还大清一个太平盛世。 另外长公主还让人转交了两份手抄经卷,是她的两个儿子抄写的,在佛前功过,祈求皇上和太皇太后身体康健,聊表心意。 康熙让人监视了几天,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只看到了长公主的诚意,去除华服,身着素衣,日日茹素,虔心念佛,种种行为都表示长公主所言不假。 “这些人是不是在王公贵族的门前安插了探子,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啊?”李礽挠挠头,随便翻阅了几本康熙交给他的奏本,这些都是弹劾长公主的,康熙让他看着处理,大有让他试试的意思。 “胡说。”康熙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轻轻,丝毫不见责怪的意思,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保成时不时地吐槽,不得不说,保成有时候说的就是他所想的,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不太好说出来而已。 “您听听,他参姑奶奶违背您的旨意,无视软禁。”李礽道,拿起一张纸条,在上面写道:门内算不得违禁。 写完之后,等墨迹干了,夹在奏本里,让梁九功转交给康熙。 康熙打开一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原封不动地抄上去。 “哎呀,说长公主私通吴家。”李礽念道,立马一拍桌子,“姑奶奶一介女流,大门都卖不出去,吴家找她干嘛?真是捕风捉影。” 康熙点评了两个字,“妄言。” “就是。”李礽把折子抛到一边,这种连批复都是浪费笔墨,他又翻到下一本,“这个说金佛是吴应熊留在京中用于叛乱的宝藏……做大臣的还有时间看话本子?” 李礽一瞬间有些疑惑,自己这是穿越到了《鹿鼎记》,他要找的是《四十二章经》,带夹层的那本书。 康熙皱皱眉。 “我建议他去开个话本铺子,就这脑子,不去写个《灭吴记》都委屈他的才华了。”李礽嘀嘀咕咕道,胡乱批复:想象力颇丰。 康熙笑了,每次保成一边吐槽一边帮忙批阅奏本,字字珠玑,让人忍俊不禁,在看了很多令人无奈又无语的奏本后,可以放松心情。 “还有这个奏本,说长公主肯定是在超度吴家,他是趴在房间外偷听了吗?”李礽歘地一下子拎起笔,在纸条上写道:可曾亲耳闻? 康熙看到这句话,没有动笔,想了一会,干脆把奏本一合,原封不动地放到需要发回去的那堆奏本里。 于是,奏本一起被收拢,这封奏本就跟着其他的挨个还给了上奏的大臣们。 拿到这封奏本的大臣一愣,这奏本就是顺着明相的意思随便写写,怎么皇上还批注了还给自己? 他怀着疑问,赶紧打开了奏本,一张白纸掉落在书桌上,他捡起来一看,上书五个字:可曾亲耳闻。 这是什么? 他又看向奏本,奏本上干干净净,除了他的笔迹,什么痕迹都没有,难道说这纸条就是皇上的批复?还是说皇上放奏本的时候搁错了位置? 这五个字平平无奇,一看就不是出自皇上的手,可是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接触到奏本呢? 还有什么叫做“可曾亲耳闻”?长公主周围都是皇上亲派的侍卫,给十个熊胆,他也进不去啊,再说就算能进去,他也不可能去偷听一个妇人的墙角,否则被人知道了,他这脸还要不要? 所以,写这字的人是在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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