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身后必有刁奴。 “你才放肆,天子脚下也敢行事如此荒诞,将王法置于何地?”曹寅呵斥道,侮辱他,他就忍忍,侮辱太子,他要忍了,皇上肯定要收拾他。 “我家主子乃是皇亲国戚,你们如何算得了什么?”奴才说道,虽说曹寅的母亲是皇上的乳母,但是曹寅现在官职在他们赫舍里氏一族面前可不够看的,他们和太子爷可才是一家人。 长恩跟着嘚瑟起来,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他今儿就要让对面的小娃娃知道这紫禁城的天姓什么。 “皇亲国戚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皇亲国戚就可以不讲理了吗?”李礽仰着下巴问道。 “当然可以。”奴才对着长恩谄媚道,“谁不知道这京城之中,我们……” “行了,别吹了。”李礽打断了奴才的话,他已经听烦了,一直在大旗,可这旗子本人站在面前都不认识,“今儿呢,你若是付钱,这小猫就让你取走,其他的,就等摊主把我的生意做完再说。” 吹嘘到一半被人打断憋得痛苦,那奴才跳脚,看向长恩,咬牙切齿道:“主子,今儿定要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去吧。”长恩只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眼看着奴才挽起了袖子,李礽刷得一下子躲在了曹寅的身后,身后的两名侍卫立马快步上前,将人护住。 宫中的侍卫可是操练过的,就算是花架子,那也比府上的奴才好多了。 一把扯住对方的拳头,朝前一带,脚下一踹,那奴才整个飞起来,顺着力道就扑在地。 另外一个侍卫躲过奴才的拳头,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扭,那奴才杀猪般嚎叫起来。 李礽躲在曹寅的身后,看着这左一拳右一腿的,热血沸腾,可惜胤褆不在,不然他肯定会嗨起来的。 长恩那方人马一看对面身手如此了得,顿时就急红了眼睛,“快,快叫人前来,就说小主子被欺负了。” 真不要脸!打不赢就叫外援,是小学鸡吗? 小学鸡本鸡·礽崽还在挥着拳头的叫嚷,“你们是打算人多欺负人少吗?太过分了吧!!!” “有本事你也叫人啊!!!”长恩也粗着脖子嚷嚷道。 “曹大人,你赶紧叫人来!!!”李礽扭头看向曹寅,麻溜地也要请外援,输人不输阵,他也要多叫点人来。 曹寅……他去哪里弄这么多人来?就算真的能找到,他也不敢啊。 他已经想到了那些参自己折子怎么写了——诱拐太子当街聚众斗殴,极度失礼,极度危险。 呵呵,大凶啊。 “没有啊,太子爷。”曹寅苦笑。 李礽震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提前说?” 曹寅……就问谁能想到太子爷这么会挑事儿呢?不过也不怪太子爷,对方实在是太嚣张,自己听了都想打人。 “太子爷,再不表明身份,咱们可就危险了。”曹寅说道,对方的人手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突破两位侍卫的阻拦,要是让他们伤到了太子爷,他可真的是万事难辞其咎。 李礽眼看着自己的侍卫挨了几下,护短心切,双手拢在嘴上,大喊道:“都住手,你们别打了,我是太子。” 听到这小奶音,缠斗的奴才动作一顿,曹寅是天子近侍,说不定皇上微服私访呢,但环顾四周,只有曹寅和小娃娃。 皇上怎么可能单独放太子出宫? 况且,皇上要在,怎么可能容忍他们如此欺负? 肯定是假的! 想清楚这层,他们哈哈大笑两声,“曹家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冒太子。” 长恩哼笑,自己这种近亲,都只敢说太子是亲戚,这来了个胆更大的,直接自称太子爷了,真是贻笑大方,回去就得同他阿玛说道一二。 对方笑得乐不可支,李礽这边就苦了,曹寅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只觉得前途是凶光毕现。 正在此时,一声呵斥,“何人竟敢在闹市斗殴?” 这是巡防营的人,曹寅犹如看到救星降临,正欲开口,对面的奴才却是先人一步,喊道:“索额图大人家处理点事情,你们也敢管?” 巡防营来者四五人,闻声,脚步一转,“打扰了,打扰了,您继续。” 曹寅和李礽目瞪口呆,好家伙,还能这样? “今儿,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定要把你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对方叫嚣道。 李礽的心也有点慌了,他这小身板可挨不上几坨子呢。 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紧,李礽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夹心般被挤在中间,内心正在痛苦地嚎叫:啊啊啊啊啊,吾命休矣!!! 忽然,他感觉到不对劲,一抹自己的腰,他的小荷包丢了,阿西,这要是丢了要完,“曹寅,我的荷包丢了啊啊啊啊……” 这种要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见了鬼的荷包,曹寅一边吐槽,一边在地上搜着,刚刚看到,还没有来得及伸手,那荷包被踢远了。 “长恩,你又在闹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李礽眼神一亮,立马嗷了一嗓子,激动得都破音了,“表哥!!!” 奴才们的动作按下了暂停键。 “瞎叫什么呢,这是我堂兄。”长恩呵道,又看向来者,“怎么?你还敢管我的事情?之前就同你说过,好狗不挡道儿。” 察岱皱眉,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保成的声音,大概是幻觉吧,保成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要太过分,玛法说了让你别在京中惹事儿,万一出了问题……” 长恩一把推开奴才,走上前两步,被脚底的东西绊了一下,一低头,哪里来的又脏又丑的荷包,真是碍眼,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荷包飞起,画出一个抛物线,落在了察岱的脚边。 察岱低头,这东西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啊。 长恩走到察岱的跟前,面对面说道:“出了问题,又不找你的,你怕什么?怂货!!!早知道叫来的帮手是你,我就不该开这个口。” 察岱的视线从荷包上转移,他皱皱眉,“你同我一起出来,出了什么事情,肯定是要一起承担的,你这是在闹什么?” “教训一两个不听话的人,堂兄是想帮他们吗?”长恩站在察岱的对面,笑问道,虽然察岱的家中出了孝仁皇后,但如今赫舍里氏一族的掌权者还是索额图,噶布喇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你为何要教训人家?”察岱也不喜欢这个才回京的表弟,在外面染了一身臭毛病,行事不知收敛。迟早要招来祸端。 长恩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曹家曹寅的侄子曹礽假冒太子爷。” 察岱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听到那声表哥,又看了看地上的小荷包,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但是奈何自己个子不高,对方个子也矮,他朝着那边望了过去,隔着人山人海,一时间看不到这位曹礽是何许人也。 “曹礽何在?”察岱扬声问道。 “表哥是我啊。”李礽让曹寅把自己举起来,乐呵呵地挥着小手,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察岱眼前一黑,天要亡我!!!
第93章 演 察岱很想掉头就走,这个篓子太大了,把自己倒进去也填不了,他正欲开口,就听到太子爷说道:“表哥,我荷包掉了,帮我找找看。” 长恩皱眉,这是哪里来的表亲,他怎么没见过?瞧这样子,该不会是哪个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察岱低头,盯着脚边躺尸的小荷包,再次有了掉头就走的冲动。 “这个荷包吗?”长恩弯腰,食指勾起荷包,晃荡了一下,又嫌弃地点评了两句,“啧啧,又旧又脏。” 察岱已经不想去看太子爷是什么脸色了,打他进宫,太子爷每日都佩戴着这个小荷包,的确是旧了点,但能在太子身上的旧物恐怕都不是寻常东西。 长恩!!!这个搅屎棍!!!啊啊啊啊!!! 自己可爱的小荷包变成这个鬼样子,李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板着小脸吩咐侍卫,“把东西拿过来。” “想要?求我啊?”长恩嘿嘿笑着,继续晃着手中的小荷包。 察岱实在是看不过眼,一巴掌糊在长恩的后脑勺,从他手中抢过荷包,递给了上前的侍卫。 “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没完!!!”长恩暴跳如雷。 “与其想着跟我如何,倒不如想想等会儿如何谢罪。”察岱冷冷地说道,“这次再以小孩子玩闹恐怕搪塞不过去了。” 长恩被这个凉凉的语气噎了一下,看向场中的小娃娃,该不会……不会的,太子爷万金之躯怎么可能出现在街头?刚刚还说自己是曹寅的侄子呢? 定然是哪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这么想着,长恩才稍微安心,恐惧使他不敢正视那个可能性。 李礽捧着心爱的小荷包,心情很低落,这可是他在这个朝代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呢,真心实意的小礼物。 曹寅抱着太子爷,自然能看到太子爷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曾经在见过大阿哥佩戴这个荷包,应该是后来大阿哥转赠给太子爷。 “保成,你还好吗?”察岱上前,小心翼翼,他想问问为何保成会在这里,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礽继续盯着手中的小荷包,早知道就不和长恩啰里八嗦的了,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的身份,小荷包就不会遭受这种暴击了,太惨了。 “你没受伤吧?”察岱继续问道。 “多谢表哥关心。”李礽摇摇头,又对着曹寅说道:“曹大人,我想回去了。” 曹寅求之不得,生怕哪里再出点问题,顿时对着察岱勾出一抹官方微笑,“察岱少爷,我就先带着主子回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察岱莫名被委托重任,尚且还在迷茫之中,曹寅就抱着太子也迅速撤出战场。 “还有我的玩具,让侍卫等会儿买十个再回去,多添点钱,给人家压压惊。”李礽扭头吩咐道,也没忘记自己还要带礼物的事情。 曹寅心疼,太子爷这种时候竟然都不忘记兄弟姐妹,不愧是重情重义的太子爷啊! “你留下来,把小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曹寅对着一个没咋受伤的侍卫吩咐道。 “遵命。” 察岱跟着上前两步,还欲说什么,侍卫一把拦住他,“小主子要回去了,察岱少爷就不用跟着了。” “你有没有听到察岱刚刚叫那人什么?”长恩神思不惚,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奴才,艰涩问道。 “好像是‘保成’二字。”身边的奴才迷茫地回答道,他也似乎搞不明白为什么察岱少爷对那个小娃娃这般客气。 长恩脑子一嗡,两腿一软,直挺挺地倒下去,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太子乳名叫啥来着?好像就叫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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