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吧。”下巴垫在她肩膀,温眷地蹭了蹭,魏蛟道。 萧旻珠这才满意。 她现在脑子里还记得与魏蛟刚重逢时他脸上盛气凌人的傲色,还在新婚夜冷声嘱咐让她守好本分,不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与现在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他要是回想当初,脸会不会觉得疼。 —— 魏蛟其实差不多已经把之前的誓言丢到桑干河去了,偶尔想起,脸还是有点烧。 话说的太早了。 不过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这般痴迷一个女子。 毕竟他此前可是最看不起沉湎女色、荒废正务的人。 魏蛟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魏蛟一边不耻,一边成为了素日自己讨厌的人。 女主拾起一缕他垂落胸膛的长发,用撒娇的语气道:“闹了这么久,我有些渴了,但身子好软使不上力,君侯给我倒杯水喝吧。” 用不上力的原因没有谁比魏蛟更清楚了。 “等着。”魏蛟轻轻捏了下她脸颊肉,才裸着上身从床上爬起来。 口渴的需求得到满足后,萧旻珠吧唧亲了口魏蛟侧脸,脱口而出道:“夫君你真好。” 萧旻珠不管生活中还是私底下,都甚少叫魏蛟夫君,一是这个词萧旻珠觉得太亲密了,天天叫太黏糊,所以一般只有魏蛟做了让她高兴的事她才会唤一声。 另外,叫的少,还能起到激励的作用。 男人心理学就是儿童心理学,你多夸他,表现出一种特别需要他,没有他不行的感觉,他甚至会享受其中。 萧旻珠趴床边撑着脸,望着来回忙忙碌碌的人影,一脸满足地道:“若是其他的男子,肯定没有君侯这般体贴。” 猎场用水不方便,魏蛟用晚间洗漱时没用完的水简单给两人擦洗了下,又哼哧哼哧地将弄脏的床单换下来。 “我怎么感觉用水擦完后面有点痛,是不是挠破了?”魏蛟捂着背走到床边。 萧旻珠将灯烛挑亮了些,“我看看。” 嚯,好几条指甲痕。 可想方才激烈程度。 萧旻珠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指甲有些长,忘记剪了。” 知道原因后,魏蛟倒是没所谓,将灯吹灭后爬上床。 睡觉前,被一条龙服务伺候的萧旻珠甜甜蜜蜜地抱住魏蛟:“真是越来越离不开君侯了,要是没有君侯在身边,我肯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今时令已经到了六月,洛阳隶属中原地带也会热的更早些。 帐篷里又没有门窗,就像个放在温水里泡着的蒸笼。 半夜里,熟睡了的萧旻珠嫌热,将拥着自己睡觉的魏蛟推开,咕哝道:“太热了,不要挨着我。” 魏蛟眉毛中间皱起了一个小结,有点不太高兴。 萧旻珠冬天的时候跟个牛皮糖似地粘着自己,睡觉前也说他多么好,自己离不开他。 结果,一睡着就嫌弃地把他踹开。 魏蛟抿紧唇,一手穿进她脖颈下方,将好不容易挣开一小段距离的萧旻珠又抱了回来。 耳廓边,他低声埋怨道:“你这个骗子。” 只可惜萧旻珠睡熟了没听见。 第二日萧旻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好躺在魏蛟胳膊上,两个人挨得很紧。 因为担心别人能看见额头上那个硕大的包,萧旻珠特意给自己修了一个刘海儿。 然而现在那两撇刘海几乎快要粘在脑门上。 太热了。 萧旻珠醒来看见两人睡觉的姿势,“咦,我这样睡着会压着胳膊发麻吧。” 魏蛟面无表情道:“不会。” 等到萧旻珠起床去洗漱了,魏蛟才动作僵硬地甩了甩血液停滞发麻的胳膊。 吃早膳的时候,魏蛟筷子没拿稳,一下子落到地上。 萧旻珠憋笑。 叫你嘴硬。 萧旻珠直接吩咐下人:“再给君侯拿双干净的。” 魏蛟脸有点热热的,低头避开了对方目光。 —— 大猎结束,也就意味着马球赛愈加临近了。 这段日子,萧旻珠骑马的技术经由魏蛟教导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应对这场比赛。 营帐附近有一条河流。 萧旻珠摸了摸踏雪的脑袋,一边将手上的绿豆糕放到它嘴巴面前,笑着道:“这几日辛苦你了,我给你刷刷毛好不好啊。” 踏雪耳朵一时听不见其他的,它眨巴眨巴黑润润的灯泡大眼,张开大嘴就将萧旻珠手上的几块糕点都吃进了嘴里。 东西吃完了,它还用舌头舔舐上面的碎片残渣。 手心被粗粝的舌头舔得有点痒。 萧旻珠忍不住笑嗔:“你这贪吃的性子到底随了谁?你主人瞧着也不像是好吃的样子啊。” 萧旻珠一手提着木桶,牵踏雪往河边走。 踏雪蛮通人性,能听懂些一些简单的词汇。 萧旻珠嘱咐它道:“你先别动哈。” 踏雪一看见萧旻珠从木桶里拿出来刷子,整匹马都变得活泼了不少,长长的马尾也小幅度地甩动起来。 萧旻珠从河里打了半桶水,沾湿鬃毛刷,便开始给踏雪周身洗洗刷刷。 踏雪高兴地打着响鼻,蹄子倒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萧旻珠唇角微微勾起。 “真乖。” 一边给踏雪刷毛,萧旻珠思绪逐渐飘荡。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好几个年头了,开始的那几年她时常会梦到上班和同事相处或者还在学校读书的场景,到这两年,除了上次做的那个梦,她已经没怎么想起之前的事了。 对于回家,萧旻珠的执念已经没那么深了。 本身她就和家里人关系一般,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又各自嫁娶,有了新的家庭。 她就算回去也是每天996上班,重复上班下班的过程。 顶多现代能上网这个好处对萧旻珠来说有点诱惑力。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王朝,或许是她小说看多了,总觉得后面可能会突然蹦出一个系统催她做任务什么的。 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想起一道疏朗的男声,他唤道:“萧女郎……” 萧旻珠一转身,就看见了穿月白常服的崔琰正好站在背后。 愣怔过后,她嘴角抿出一个清浅笑意,问:“崔使君怎么在这儿?” 崔琰走几步,靠近了些,轻声道:“随便走走,恰好路过此处看到你在这儿便过来打声招呼。” “噢。”萧旻珠低头慢慢给踏雪刷毛。 望着面前女子明媚的脸庞,崔琰心底里一瞬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自觉想起一年多前,嵛山得她相助脱险,在宅院养伤的半个多月,萧旻珠大多时候也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例如崔琰发现她很缩在藤椅上看书,有时候半天都不带挪动一下。 养伤的那段时间,是崔琰这些年鲜少得到的宁静安闲。 甚至现在回想,他的心都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愉悦和放松。 看着萧旻珠恬静的面容,崔琰忍不住问出心中困扰许久的那个问题:“燕侯待你好吗?” 察觉他口中的话略显僭越,崔琰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问问。” 听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萧旻珠第一个想法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句话莫名地像某些青春伤痛文学里面的台词,不过她和崔琰的身份好像也带入不进去。 当然这种问题朋友也可以问。 但萧旻珠自觉她和崔琰的关系也没有熟到像可以聊这个的朋友关系。 尤其现在崔琰还是她的堂姐夫,萧旻珠就感到更奇怪了。 于是萧旻珠皱了皱眉,有些生硬地回避道:“我们关系很好,就不牢崔使君挂心了。” 崔琰方复垂眸,牵唇勉强笑了笑,“如此,很好。” “你们早就认识?”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旻珠猛一侧头,竟发现不知何时魏蛟已经悄然来到旁边,此时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和不悦。 淦! 她之前为了怕麻烦,在魏蛟面前表现出和崔琰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这下尴尬了。 三人相对而立,气氛微妙而复杂。 魏蛟目光深邃,紧盯着崔琰,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转而看向欲言又止的萧旻珠,魏蛟突然笑了。 露出洁白的银牙,怎么看,都像是野兽要扑食的前兆。 他走到萧旻珠身边,大手揽着她腰让她靠近些自己。 微微仰着头,对着崔琰丝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崔使君为何这么关心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是有什么其他意图吗?” 同为男人,他怎么会读不懂崔琰眼中惋惜不舍的情绪。 对方分明对萧旻珠有着一丝不可告人的心思。 萧旻珠还瞒着自己他们早就认识的事。 魏蛟大为窝火。 占有欲作祟,他抱着萧旻珠腰的手也紧了紧。 萧旻珠一言不发。 主要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回去多哄哄吧。 崔琰将魏蛟占有欲的动作和萧旻珠流露出的纵容收入眼中,心中莫名生出些苦涩情绪。 他静静与魏蛟对视,“燕侯误会了,崔琰感激从前萧女郎嵛山相救,此次洛阳有幸重逢,便过来攀谈二句。” 魏蛟本来只是有一点生气,为萧旻珠瞒着自己其实早就和崔琰认识这件事,认识就认识吧,毕竟说过两句话也算是认识。 魏蛟在心中给萧旻珠找补,她都没有主动提及崔琰,肯定只是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儿的关系。 根本不足挂齿。 魏蛟对自己很了解,他顶多就气一个时辰就好了。 但是,他们竟然是救命恩人的关系,那下一步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 不怪魏蛟这样想,毕竟他自己都对救命恩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天天想着爬对方的床。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向萧旻珠。 你怎么随便一个人都救? 魏蛟一直以为他是萧旻珠唯一救下并带回家的人,听崔琰口中的意思,萧旻珠也把他带回家养伤了? 萧旻珠眼神乱瞟:这天好蓝,草好绿啊。 …… 崔琰走了,魏蛟也随之将手松开。 他眼神中有愤慨,更多是难过的委屈,就好像萧旻珠是一个欺骗他人感情的负心汉。 魏蛟咬咬牙,说话声都带了几分颤抖:“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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