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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必须给个说法！”为首的中年妇女恶狠狠的说道，她是刘过的大姨。因为参与的孩子太多，刘家村的人分成好几批，分别找孩子的家长讨要说法。 楼上李四家也有七、八个人找，林瑶在房间里也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吵闹。 “我们能有什么说法！”李婶现在已经被刘过大姨气得面红耳赤，今天一天太窝火了。 上午跟李四家干了一仗，最后进公安局，几个熊孩子都到现场来。都承认他们经常在那块玩，今天也是不约而同的去那块地的，有先来的也有后来的，没有谁组织提议。 李四家孩子自己去玩，偷偷把蛇蛋带回来踩坏，这跟他家狗蛋没有一毛钱关系呀！ 这下午，刘过的家里人又来闹事。公安都说了，小孩不认识蛇蛋，把它带回家，不是犯法的事。何况刘过去世，也是由于他自己慌不择路踩到毒蛇，蛇才咬了他。 而且他家狗蛋带蛇蛋回来，也是他们这栋楼的事，跟刘过住的那栋楼搭不上多少关系呀！ 李大婶不知道的事，刘过所在那栋楼的熊孩子，刘过爹娘早就带着一群人包围着他们家门口。比这边的人多多了，那边是重点关照对象。 “如果不是你家孩子手贱，我们家刘过就不会死！”刘过大姨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红旗县还是第一次发生蛇灾。 以前有发现毒蛇，都是一条两条。几十年只发生过三次有人因为毒蛇去世。结果昨天就因为几个熊孩子，一晚上就死了三个人！这不找熊孩子家长的麻烦，找谁麻烦？ “你要这么说，要是刘过不踩到蛇毒，他也不会死。刘过不来找他朋友，他也不会死？刘过昨天不偷懒在我们屠宰厂宿舍睡，他也不会死！”李大婶这三句话说很多次了，嘴巴都要说干了。 “屁！我们刘过正常找朋友玩，凭什么…”刘过大姨叉着腰反驳道。 众人争论不休，不过主力是李大婶和刘过大姨两人。 小狗蛋被他爹娘拘在房间里，不让他出来。小狗蛋因为不认识蛇蛋，把蛇蛋带回家的事，是很让人生气。 但李大婶也知道，不能把后续的事压在他头上。孩子带“鸟蛋”回来给家里人补充营养有错吗？所以李大婶夫妻俩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不让狗蛋出来受到伤害。 两家人争吵了很久，但一直没有结果。李大婶他们不能松口赔偿，要不然所有孩子的家庭，都要赔偿，他们做不了这主。 他们还在争论中，突然林瑶他们旁边的那栋楼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紧接着有人大声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刘家村的人一听，马上就知道打架肯定跟刘过的事有关。所以刘过大姨也不和李大婶两口子争了，带着一群人往楼下冲。楼上的七、八个人也是同样的举动。 五楼的居民，看到刘家村的人走后，马上打开门，趴在走廊的挡墙往隔壁楼望。 林瑶当然也出门，趴在挡墙跟隔壁的顾婶挨着，一起看那边的情况。 他们这栋楼密密麻麻一堆人头，全部伸出走廊，看向隔壁那栋楼。 打架的事情发生在隔壁栋的四楼，林瑶他们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那一群人。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林瑶可以看见那户人家被打得有点惨。刘家村的人全部围了过去，足足五六十号人，那四楼的走廊都挤满了。 过了好一会，七八个公安来到现场。 他们县城的全部警备人员只有十几个，本来下午公安局里的大部分人员，都在郊外蛇窝那处理过山峰的事。 公安全副武装，才清理了一小片野地。结果公安局留守人员，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通知，屠宰厂宿舍这边，有人杀人了！公安局长只能抽了一半人员，带着人赶了过来。 这时挨打的人已经被揍得接近昏迷，幸好公安来得及时，要不然那人再被打几分钟，恐怕送去医院抢救的机会都没了。 公安打算把刘家村的人都带走，但是刘过爹娘强烈要求，必须带上熊孩子们的家长。刘家村的人太多了，他们不自愿跟着去公安局，公安们根本没办法。 所以只能依照他们条件，把昨天参与捡蛇蛋孩子的家长都带着一起，浩浩荡荡八十多个人一同往公安局走。 李大婶夫妻俩和李四两口子，今天又一次前往公安局，这一次他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有人都走了，终于这一片清静下来。但大家伙八卦的嘴却停不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最后要怎么解决这事。 没一会，顾婶从隔壁那栋楼打听消息回来了。她回来后，马上跟众人分享打起来的原因。 本来孙家也是跟李大婶家一样争吵，但那家男主人争得太过，急眼了，一下没管住嘴。说刘过是自己傻才踩到蛇，被咬死也是活该。 跟那户人家争论的是刘过三叔，刘过三叔没儿子，一直指望家里读书最厉害的刘过养老。刘过去世，他本来是伤心、难过，结果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瞬间忍不住直接一拳头打过去。 孙雷下意识还手，刘家村的人哪能见自己村的人挨打，立马刘过三叔旁边的七个人也动起手来。 八个都是壮劳力，连其中的三名女性也是在村里拿八个工分的主。孙雷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他只能抱着自己的头，被按在地上打。 孙雷媳妇被吓得，整个人缩在角落，她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众人喋喋不休的继续讨论，林瑶将八卦听完后，也满足了，溜回房间休息啦。 晚上林瑶睡觉前，再三检查了门窗，确认都关上后，才安心的躺在床上睡觉。 今天晚上的夜晚很平静，林瑶顺顺利利的睡到闹钟响起的那一刻。 周一，又是上班的日子。 周六周天发生的事，在县城早就传遍了。现在所有聊天的话题，都是这件事的起因和后续。 林瑶在后厨干活的时候，给徐梦婷、袁大娘他们讲了，宿舍楼发生这件事的开始和结尾。 吴大娘他们又给林瑶补充了一些她还不知道的事。 比如昨天公安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郊外的蛇窝隐患给除了。 前天那些熊孩子的家长，都赔钱了。一共十三个孩子，每一家赔四十块。刘过家得三百八，李四家得一百四。但刘过的三叔，还要赔给孙雷十块医药费。 刘过三叔没钱，还是向刘过父母借钱才赔给孙雷。其他动手的七个人，一人赔了两块给孙雷。 这件事差不多结束了，就差后续家长们教育熊孩子了。 “起因就这么一件小事，现在却闹得这么大。真的是太让人吃惊了！”徐梦婷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她这两天很忙，现在才吃到完整的瓜。 徐梦婷她前天下午挖了人参，晚上带着毛国强回了趟她外公家住。昨天上午跟毛国强一起在山上寻找人参的踪迹，把山都翻遍了，结果连人参的影子都看不到。 吃了饭，又火急火燎的领着毛国强跟林彤、秦水生碰头，下午四人坐上去省城的客车。 那颗人参果然如同林瑶说的那样，参龄不多，只有二十多年。 但他们运气好，在医院找到一个正需要人参的人。那人看人参是才挖出来的，很新鲜，人参也没有磕碰。所以给了他们一百二十五块的高价。 徐梦婷这两天可累坏了，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完全没心思吃瓜，她倒头就睡。 卖人参的钱拿到手，但徐梦婷和林彤还没有分钱。她们犹豫到底要不要给林瑶说一下，不是怕跟林瑶分钱，而是觉得林瑶不会想知道，不会要这钱。 她们回县城后，下车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商量了几分钟。决定今天徐梦婷再试探一下林瑶，要是确实不要就她们两人分，要是林瑶能接受，那就三个人分。 上午徐梦婷、林瑶一直在后厨忙碌。后厨的人太多，徐梦瑶没找到机会跟林瑶说，还是趁着去上厕所的路上，徐梦婷才靠近林瑶，轻声试探道，“瑶瑶，我有个朋友挖到一颗人参，卖了一百二十五块，你说她需不需要跟和她一起发现的人分呀？” “不需要呀，谁挖的谁得。”林瑶回答，这点钱她懒得掺和。 “哦哦，这样呀。”徐梦婷得到林瑶肯定的答复后笑了，那两个人分一人六十二块五，真不错呀！她和毛国强全部的存款差不多也只有这么多。以前徐梦婷工资上交大半部分，毛国强的工资也要上交一半。 毛国强剩下的工资，一部分自己用了，一部分跟徐梦婷约会的时候用了。基本没有多余了，每个月刚好够用，现在两口子结婚了，才考虑到存钱的事。 得到这一笔六十多块的意外之财，徐梦婷高兴得眼睛都笑眯了。 徐梦婷决定，这周六、周天，她还是要带着毛国强回她外公家。徐梦婷不信，山上的人参真被其他人挖走了！ 林瑶下班后，再次见到狗蛋的时候，他眼神无光、双眼红肿，一个人站在筒子楼旁的一棵大树下。眼睛望着树，但眼神是涣散的，不知道此时他脑海里在想什么。 林瑶看见狗蛋这幅模样，脚步停顿了一下。准备走上楼梯的腿收了回来，转身走到狗蛋身边，轻轻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呐，狗蛋，请你吃糖～”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狗蛋，这才被惊醒。他抬头看着林瑶脸上的笑容，和她手心的两颗奶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说道，“林瑶姐姐，谢谢你。我现在不想吃糖，姐姐你自己吃吧。” 狗蛋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哭狠了或者是很久没说话造成的。 “没事，狗蛋你先拿着，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林瑶摸了摸狗蛋的头发，把奶糖塞进他的手心。 狗蛋低头看着手中，他最喜欢的奶糖沉默了。 林瑶没有走，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旁边陪着狗蛋。 过了好几分钟，狗蛋才开口，小声的问道，“林瑶姐姐，他们都说我们是熊孩子，我们是害死刘过叔叔和李爷爷李奶奶的凶手。” “还说我们才应该被蛇报复，我们这十三个人一个都没出事，是老天爷不长眼。”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狗蛋的声音哽咽住了。他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林瑶，“林瑶姐、姐姐，我们真的应该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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