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兆京贵人做月子至少得做满一个月,但阿依曼底子好,也耐不住寂寞,按阿依朵的来信,阿依曼在休息了七八天之后就出门在草地上跑起了马,人家可是自怀孕起就没跑过,可不是憋得慌。 这么一说,她在行宫修养也好,没有宫里这么多规矩,自由自在。 阿依曼对皇室规矩不喜爱,但对自己孩子很上心,这两日也是跟着宫里派下来的人关心满月酒的事。 见沈兰棠来了,她笑道:“阿依朵正念叨你呢。” 人家虽然热情,但沈兰棠该行的礼还是得行的。 “一月不见,皇妃身子可好?” “我很好,行宫这么多人伺候我一个,怎么会不好。对了,你还没见过孩子吧,奶娘,把孩子抱出来。”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什么普通人家的亲戚呢。 不过,沈兰棠也对这个混血儿充满了好奇,之前在行宫时孩子还太小,刚出生的婴儿都丑,沈兰棠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看。 不一会,奶娘就把小皇孙抱了出来,同时出来得还有阿依朵,阿依朵兴高采烈地说: “沈姐姐,快来看看我的小外甥!” 沈兰棠走上前,襁褓里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这小娃娃皮肤白嫩得像芝麻馅的团子,眼睛又大又亮,瞳孔眼色是棕色带着一点褐,没有他母亲那么翠绿明艳,但五官绝对遗传到了母亲,一看将来就是个帅气宝宝! “好可爱!” 阿依朵:“是吧是吧?!” 两人逗了小皇孙一会,因为孩子又哭闹要吃奶,就把孩子还给了奶娘,沈兰棠和阿依朵则是到后院说话。 沈兰棠:“孩子有名字了么?” “塔得尔的名字是阿贝图尔,意思就是勇士,至于汉人名字,皇帝说满月的时候起。” “也好,陛下赐名,又出生就是亲王,将来一定平安顺达,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希望吧。”阿依朵还没有想过太以后的事,她也不想想。 话题聊到这里暂且告一段落,沈兰棠:“最近你和左秋实相处得怎么样?” 阿依朵翻了个白眼。 沈兰棠:? 你刚从行宫回来,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你们二人不是应该相处的很好吗? “我觉得,最近和他相处都好无聊,他的脸,他那副文雅稳重的姿态也不再如当初那么吸引我了,我好像找不到刚开始时心动的感觉。” 沈兰棠拍了拍手,语气笃定地说:“你们这是进入感情倦怠期了。” “这么快的么?”阿依朵疑惑的说:“我们才认识两三个月呢。” “这就是小懈怠期。”沈兰棠依旧表现得笃定坚信:“毕竟这两三个月里你已经了解到他的性格他的爱好,他的身上渐渐不再有你未知的谜团。所以你对他的好奇程度减少,他对你不够新鲜了。” 阿依朵努力一想,好像,也对。 “是是是,就是你说的这样!那我要怎么保持对他的新鲜感呢?你和谢瑾也有这个过程么?你们是怎么度过的?” 沈兰棠心想,我们就没谈恋爱哪来的倦怠期。不过作为一个情感大师她自然不能够这么回答,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你要明白平淡才是一段感情的终点,学会习惯相濡以沫的感情。” 偏偏阿依朵没有接受过传统婚姻生活的教导,她虚心问道:“那如果我不想接受平淡呢?” 沈兰棠37度恒温的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词汇:“分手,重新找一个。” 阿依朵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之前劝我不要贸然决定成婚,原来是成亲以后不好分手啊。” “呃……” 我这话是这么理解的么? 也行吧,毕竟你是公主,沈兰棠心中默念,左秋实啊左秋实,要是公主跟你闹脾气闹分手你可别怪我,毕竟“获得公主欢心”本就是个高难度的活,你自己选的工作不要怪别人。 沈兰棠对阿依朵进行了一番“开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愉快地离开了齐王府。 “哎,那个是不是谢瑾?” 阿依朵指着一辆马车边上的人道。 不是谢瑾又是谁? “公主,我先回去了!”沈兰棠用力挥了挥手,跑向马车。 “你怎么来接我了?” “上午没有事情就过来了。” “那你进去好了嘛,不用在外面。” “进里头还要寒暄,我都不知道要不要 拜访四皇子,还是不进去了。” “可怜。” 沈兰棠钻进马车,八月天气按理来说应该凉了下来,但昨日突然反暑,沈兰棠被闷得晚上睡不着,今早起来在头疼。 她嘀嘀咕咕地说:“我想睡觉了。” “好,睡吧。” 沈兰棠靠在他肩膀上阖上了眼睛,马车颠簸,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昏昏沉沉,脑袋往边上撞了过去,谢瑾把她的脑袋拨过来,一只手贴着她的腰扶住。 沈兰棠这一觉睡到午后,还是肚子饿了才起来的。 小皇孙的满月酒办的甚是隆重,当日,不仅满城权贵都过来恭贺,就是皇上也亲自到场,并亲赐小皇孙名字为“梁睿”。 如此恩宠却都是因为母族身份,与四皇子无关,当日,四皇子甚至只是露了个面,他虽强颜欢笑,但从骨子里发出的颓丧气息让人知道他如今处境,不由也令人感慨万千。 满月酒过后,兆京又安稳了两日,一通急报直接掀翻了整个朝廷乃至整个兆京: 五日前,大靖军队和富顿亲王激战,富顿亲王损失惨重带着一万残兵溃逃哒哒山,大皇子率三万大军追击残部,反被围困在哒哒山腰,三万将士损兵折将,损失近半,还被富顿亲王趁机逃了出去。 这是大靖和北戎开战之后损失最严重,败得最惨的一次战役! 皇帝震怒,连夜召回大皇子。 而就在大皇子战败事件还没冷下来时,江南那边又出了一个惊天大案,江南五个最为富裕的州官商勾结,贪污受贿,构陷打压其他商贾以及为冤民做主的官员,这个案件涉及上百官员,涉事银两有五百万两,因抄家和收回脏款所得银两约莫有八百万两,足足是国库一年收入的八分之一,也是北征战事半年所预估的军事费用,也就是说,单这一件事,就足以将半年打仗花费的费用都补上! 这一下,也是朝野震动。 而查出这件大案的官员是九年前殿试探花孙巩彬,他因一只脚略有残缺不受皇帝喜爱,因此虽是探花却直接被下放到地方做县官,和大多数探花入翰林院而后留任兆京不同。 九年时间,孙巩斌也只是从一个县官做到六品同知,这次能查出案件,全是他卧薪尝胆,日夜煎熬了整整两年,才收集了众多证据,由心腹直接上京交给刑部和大理寺,才由此破了这个大案。 朝野震动,先不提兆京里头有没有人也牵扯进了这个案子,孙巩斌的名声是一下子打响了,而他上京时枯瘦沧桑的面容,拖着的半瘸的腿都成了他不畏强权卧薪尝胆的证明,民间称他为当代孙铖,孙铖是百来年前著名宰相,也是致力于惩治贪官污吏的大清官,人们乐于讲述他的故事,直至今日,民间都有不少关于孙相的戏曲传播。 这么一桩大案,这么一个名声,孙巩彬赫然成了京中最热门最有话题度的名字,甚至隐隐压过了大皇子,因为人们并不喜欢悲剧。 而孙巩彬进京面圣当日,当着众臣的面,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正值战时,陛下更该委以太子重任,君臣一心,方能稳固后方使我大靖军民齐心协力共战胡蛮”。 据说当时文武百官都噤声了,而随着他这个话,被关禁闭半年的太子终于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听说完整桩事件后,沈兰棠:“这个孙大人,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他若是跟太子有关系,也不至于当了九年官还是一个小小的同知。” 孙巩彬也就三十出头,六品官员也不小了,但是你要知道他可是探花出身,且还是地方的六品官,跟京官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翰林侍读也就六品,能说它们一样么? “孙巩彬的确是靠着自己跟几个朋友卧薪尝胆两面才搜集了众多证据,但仅仅靠着他自己,就算有证据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他到京城后先是拜访了一个还算要好的同学,隐约提及了这件事,他这个同学就是太子党羽,太子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将他层层往上推,多番施压才让朝廷派了人下去彻查此事。所以说,孙巩彬和太子应该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毕竟……” 毕竟,如果没有太子帮忙,也许这个惊天大案就跟许多历史一样,淹没在洪流之中了。 沈兰棠静默了片刻,道:“那这桩案件跟太子毫无关系么?还是里面的官员是大皇子的人?” “据我所知,这里面既有太子党也有大皇子党,但都不是核心人物,或许太子也曾受过好处,但以太子目前处境,钱财帮不了他,只有一个好名声才能帮他脱离泥沼。” 所以必要时刻,他也可以自断一臂只为求生。 沈兰棠:跟她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 沈兰棠揉揉眼睛,困了,累了。 “那太子这次应该能出来了吧?” “这该是他计划许久的时机。” “……困了,我想睡觉。” 谢瑾从榻上起来,把沈兰棠抱下来道:“走吧,我们去洗漱。” 皇权争斗也就听个一耳朵,如谢恒谢瑾这般还能起作用,沈兰棠又影响不了什么,洗洗睡了得了。 这两件事情都发生在八月,八月,注定是震荡的一个月。 不过,这两件事除了给兆京茶余饭后增添话题外,对普通人的生活产生不了影响,沈兰棠从家里回来,手上还拿着个没啃完的果子。 谢瑾今日在家没出去,正规规矩矩地在书房练字。 沈兰棠跨入门槛道:“今天有什么最新消息么?” 谢瑾头也不抬地道:“太子出宫了算么?” 算,怎么不算! 沈兰棠好奇道:“他是正式结束禁闭生涯,重新回到官场和大皇子斗了么?” 谢瑾:“嗯。” “今年夏天,陕北三月未下过雨,土地大旱,按照惯常,皇帝应到天台山求雨,只皇帝年事已高,恐经不得连日祭祀求雨,太子自请代皇帝求雨,皇帝同意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23 首页 上一页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