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气个倒仰,瞧瞧他这不耐烦的语气,越来越没个儿子样了! “你把桌子搬出来,今天中午咱就在院子里吃。”周母指着沙发那边,眼睛却不敢看过来,“还有那头猪,把它丢出去,不行,送人吧,不要了!” 小猪崽:“哼哼!” 早上还是她的宝宝猪,中午就成‘那头猪’了。 女人心,海底针。 年纪越大,海越深。 俞爱宝把小猪崽搂到怀里,揉揉猪头:“怕 什么,不就是一口气噎住,假死了一会儿么。这小东西再可怕,还能有人可怕?” 小猪崽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庇护,满满的安全感,忍不住用脑袋去蹭她的手心。 她虽没有明说,但周母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儿媳妇说的是谁。 想到现在还在牢里的刘梅,周母忽然觉得有点道理。 到现在,周母还是怨刘梅的。 怨她因为平日里的一些小矛盾,下手如此狠辣。 如果当初儿媳没有发觉不对,早早提防,让刘梅成功下手几回,后果不堪设想。 禁药之所以为禁药,是因为有非偏头痛病症的人吃了这药,多吃几次后真疯了,经过治疗后,虽然精神恢复正常,但仍旧有偶尔意识恍惚的副作用。 刘梅对她有怨,如果直接冲着她来,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怨刘梅。 周母:…… 周母撤回了上句话.jpg 她还是会怨刘梅的,MD下手这么狠,直接想要自己的老命! 但凡留点手呢,她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次想起来都气的头顶冒烟。 所以说,这人心得多复杂可怕。 这么一想,周母忽然看小猪崽顺眼了不少,那乌沉沉的大眼睛也变成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周母是个情绪跳脱反复无常的人,她信任俞爱宝,且对俞爱宝的话有一种潜意识里的服从,思想感知就容易跟着俞爱宝走。 而抛出刘梅,对周母来说就是王炸加成。 周母的心情在短短两分钟内来了个翻天覆地的逆转。 汗毛也不炸了,后背也不阴冷了,小猪崽也可爱了。 周母又蹭蹭蹭往屋里钻,扭头,就看到自家儿子正扛着一个桌子往外走。 “你干啥去?” 周淮升:“……不是说要在外面吃中饭么?” “你傻啊,外面又晒风又大,吃个饭,嘴里都是沙子,还热的要死,回来,在家吃!” 周淮升:“……” 母子情能维持这么久,全靠他经常出差,不怎么在家。 否则分分钟就是你死我活。 吃完午饭,周淮升放心不下度假村那边的工地,上次偷工地材料的人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周 淮升猜或许是因为自己盯得太紧,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大家人都不在,周淮升不放心。 他把内心的担忧说给俞爱宝听。 俞爱宝向来崇尚‘决定自由’、‘思想自由’。尽管俞爱宝认为没有必要白跑这一趟,但周淮升想去看看才安心,俞爱宝也没有阻止。 看着儿子一准备离开家,就眉飞色舞的样子,周淮升一走,周母就蹿到了儿媳妇身边:“他说去看工地你就信?看他高兴成这样,指不定看的是人是鬼!” 周淮升:“……” 周淮升推着自行车出现在院中,无语:“妈,我是您亲儿子么?要说我坏话,好歹也得等我走了吧?” 自行车放在院子角落的屋檐下,刚刚人消失,那是去角落里推车了。 周母叉腰,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背着人说人坏话,那是小人行径!” 周淮升点头,可怜兮兮看向自家媳妇儿。 俞爱宝忍笑,挥手:“去吧,升哥,我信你。” 周淮升高兴了,推着自行车离开院子的背影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大尾巴在摇晃。 “你呀!”周母恨铁不成钢。 中午周美美洗的碗,端着碗从她俩身边经过时,叹了口气。 这个家,是分不清谁是儿子,谁是女儿了。 张正宏不知道怎么把周淮升没了的消息告诉他外甥,加上这几天事情太多,愁绪上头,索性来到度假村工地走走,散散心。 天色擦黑,工地里静悄悄的,他似乎还能看到昔日这个工地最亮眼的一抹颜色,认真、努力的埋头干活,从不嫌活计苦累脏,也从不会因为这工地属于他老婆而得意自满随意指挥他人。 那真是一个好小伙啊。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小伙……” 张正宏叹气。 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周淮升刚把一根柱子给扛到一边,直起身擦擦脸上的汗,见张正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看着自己出神感慨。 感慨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安静的工地里,两人离得又不算远,还是很轻易的落进了周淮升的耳里。 “可惜什么?” 周淮升问。 他自认说话声音不大,语调温和有礼。 谁知张正宏眼睛瞪大,仿佛才看清他似的,捂着胸口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顾着急喘气,然后两眼一翻,晕了。 一天之内两个人晕倒在自己面前,周淮升摸摸脑门,上面也没写着个‘王’字啊。 张正宏再次醒来是在医院,他的晕倒和周母不同,周母明摆着就是吓晕的。 张正宏却是嘴唇发青,气喘不匀,看着就和周母不同,一副要蹬腿的架势,急的周淮升赶紧将人往附近医院送。 好在送的及时。 张正宏是因着连日来睡眠不足精神焦虑引起的心律不齐,人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乍一看到原本以为没了的人大晚上的出现在眼前,情绪波动过大导致了晕厥。 好在碰上周淮升因不放心工地来这块儿,否则要是继续精神紧绷失眠异常,在开车途中晕厥会出车祸,睡觉途中晕厥会被当成正常睡眠而忽略。 那等白天才发现的话,人恐怕都凉了。 “张叔,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思虑太多,给你配了药,以后让你少胡思乱想。” 见他醒来,周淮升赶紧出去端脸盆,毛巾是新买的,浸了水拧干,一边说着一边要凑过来给他擦脸。 张正宏本来刚醒,人还迷迷糊糊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看到周淮升,意识就越来越清醒,等周淮升靠近,眼睛睁大,身体往后缩。 手背一疼,打着盐水呢,扎在手背上的针一歪,回血了。 “张叔别动!” 周淮升皱眉,年纪一大把,怎么突然这么任性了? 他外甥都比张叔省心。 周淮升抓住张正宏肩膀的手,此刻一点没有给他媳妇儿捏腿时的温柔。 或者说给他媳妇儿捏腿的是手,这会儿抓着张正宏肩膀的是铁钳。 被钳住的张正宏就像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老鱼,眼神惊惶,有种自己不听话再蹦跶,这人的大手就会像刀背一样拍下来。 好在,他比周母脑子快多了,尽管还生着病,但脑子反应很快,按在脸上粗鲁摩擦的毛巾是冰冷的,掐着肩膀的手却是温热的。 脸擦完,张正宏的脸被擦红一片,声音沙哑:“你……你还活着?” 周淮升:“……” 周淮升总觉得,这两天身边的人精神状态都堪忧。
第62章 【二更】 周母的爱一阵一阵的,变化的崽反应不过来。 前几天还是‘亲亲我的宝贝’,昨早上是‘我的崽’,昨中午成了‘那头猪’,紧接着今天又成了‘我的崽’。 小猪崽粉乎乎的一只,正常来说这个月份的小猪崽应该跟个蒲公英似的,身上长满了白色的细毛。但也不知道周家这只是因为这几天吃偏方吃得太多,亦或者疼得睡不着觉,经常熬夜,导致跟人类一样库库掉毛。 人类秃头看起来很丑,但小猪崽秃了还挺可爱。 之前小猪崽被周母当成明年行走的猪肉,那是舍不得下本钱送去市里的兽医院治疗,给吃的也都是些偏方。 但现在照顾了这段时间,再养大了也舍不得吃这头猪的肉。 再加上周小果说的话也没毛病,这小猪崽子吃了太多奇奇怪怪的偏方了,真能养大,谁敢吃。 周母在俞爱宝身边列举了不少借口。 俞爱宝推了下周小果:“下一页,磨磨唧唧的。” 头也不回的问:“所以呢?” 后面这句话,明显问的就是周母。 周母哼哼唧唧,总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周小果还在看作文本,周母自己别扭,看磨叽的小外孙也不顺眼,蒲扇大的巴掌拍他后背:“你舅妈让你翻下一页!” 周小果没敢吭声,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又想整什么幺蛾子,狗腿成这样,连亲外孙都舍得拿出来牺牲。 周母期期艾艾看向俞爱宝。 周母向俞爱宝发射了一个讨好讯号.jpg 俞爱宝无情:“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是事情不重要。” “重要重要,你看这小崽子断了两条腿,再这么下去,骨头长好了,腿就彻底瘸了。身上这几道口子小的也愈合的差不多了,肚子上这几道深点的,缝合的也太丑了吧……” “又不是宠物,丑就……” 周小果吐槽到一半,忽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外婆,你该不会要养这头猪当宠物吧?!!” 养猫也就算了,毛茸茸娇嗲嗲的多可爱,小小巧巧,摸着也舒服。 养猪当宠物是怎么回事? 一天吃这么多,拉这么多,臭烘烘的,以后还长老大一只,宠物不睡在猪圈 睡哪里? 以周母现在这偏心的架势,周淮升跟俞爱宝住在一个主卧,主卧动不了;俞爱宝偏心周美美,周美美动不了;周母不会对自己不好,周母的房间也不会动;周大美和周二恒是养子养女身份尴尬,动他们的房间给猪睡,说出去也不好听,容易给人留下容不下养子养女,尤其还是烈士子女的名声。 最后还能动的有哪个? 还不是他周小果?!! “不行!!!我不同意!” 俞爱宝rua了把周小果软绒绒的脑袋:“闭嘴,吵死了。” 脑袋被rua了,就像rua猫似的,周小果从未有过这种体感,闹了个大红脸,刚才的抗拒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冲俞爱宝小声喊:“你干什么!!!” 说话内容挺横,声音中气不足。 俞爱宝上下打量周母,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像是抠搜周母会说出来的话。 养猫,那是俞爱宝自己主动提出来,周母才高高兴兴将它们迎回家。但养猪当宠物,这个思想在当下是十分炸裂的,更何况还把猪送去宠物医院,花大价钱接骨头,还要把猪身上那条缝的跟大蜈蚣似的丑陋疤痕拆掉,去宠物医院重新缝好等等,这其中得花的钱,都不是周母这种性格能说得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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