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乍一看双方被吃掉的棋子数量相当,但再走下去,此局必输。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萧景榕并未把她往死路上逼,而是有意拉扯。 他难道是想……做平局?这可比单纯赢她难多了。 苏棠抬眼对上萧景榕的目光,眨眨眼睛表示询问。 萧景榕执棋的手一顿,似是在认同她的想法。 苏棠捏着棋子迟迟不落子,倏尔狡黠一笑,侧头给给姩姩旁边扣棋子玩的姩姩低语几句。 姩姩使劲点头,而后迈着小短腿去找皇后,“母后,阿娘说她要输了,求母后帮帮阿娘吧~” 这话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少不得被其他嫔妃议论几句。 “哪有下一半找人帮忙的?这宁昭容真是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讲。” “凭她的出身,习得这些三教九流的做派也不奇怪。” 其他人还只敢说悄悄话,小寿王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拱着鼻子质问苏棠,“你你你,你怎么能找人代你下?” 苏棠歪头,“殿下都可以,嫔妾为什么不可以?至少嫔妾敢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小寿王语塞。 她又看向高台上的皇后,可怜兮兮道:“皇后娘娘,您快救救嫔妾吧。” 皇后宠溺一笑,从座位上起身,苏棠连忙过去把她搀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 对局一下交由帝后二人。 皇后一扫眼前的棋局,心下明了,执棋应对。 苏棠此举有两个缘故。 一则她不确定以自己的棋艺能和萧景榕达成平局的结果。 二则她一个妾,怎么能当着众人和皇帝战平,不光惹人诟病,也是拂了皇后的面子。 这种鸾凤和鸣,势均力敌的场面的当然得是人家正经夫妻才行。 苏棠把姩姩捞到自己怀里,乖乖坐到一旁观棋。 皇后祖上不愧是几代大儒,几乎不必思考就能跟上萧景榕的节奏。 二人你来我往,不过片刻便敲定棋局。 不出苏棠所料,是平局。 苏棠不忘借机舔一波,“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心有灵犀。” 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寿王问:“怎么不下了?” “双方皆无子可攻,已是平局。”萧韶安解释道。 “什么?!”小寿王大为震惊,“象戏还能有平局?那我和老女人的赌局怎么办?” 萧景榕双眸微眯,声音不大却威压尽显,“澄焕,此间输赢,知不知全在于你。” 小寿王绞着手指静默片刻,终是作揖,“臣弟……愿赌服输。” 他转过身去,打算给萧韶安道歉。 萧韶安阻止他,“小皇叔是长辈,自然不必给韶安道歉。” 那就还剩把棋子捡起来一样惩罚。 小寿王咬咬牙,转着脑袋去找掉在地上的棋子。 苏棠见天色已暗,这棋子不好找,再说她总不能真叫小寿王一个王爷撅着屁股捡棋子。 只要让他诚心认错,目的就算达到了。 “烛火太暗,殿下只把脚下那颗棋子捡起来便是。” 小寿王乖乖捡起来放到苏棠手心。 看样子是真知错了。 此事结束,萧景榕和皇后带着萧韶安相携离去。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众嫔妃跪安。 “咱们也回吧。”苏棠打了个哈欠,牵着姩姩打算回鹤羽轩。 差点忘了,她还得搬到就日宫来着,这名字……有点怪。 今日劳累,明日再说吧。 却见小寿王站在原地没动,杏子上前给他披上斗篷,他还是不走。 苏棠顺嘴一问,“殿下可要去嫔妾那儿小坐一会儿?” “谁要到你那里去!”小寿王扯着嗓子反驳。 不去就不去呗,这熊孩子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既然如此,那嫔妾就先……” 不等苏棠说完“告退”二字,小寿王就打断她,“既然你都求本王了,本王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苏棠懒得拆穿他。 “那走吧。”苏棠伸手想牵他。 外面冰雪覆盖,灯光昏暗,不利于行,小孩子很容易摔倒。 “本王才不用你拉着。”小寿王袖子一甩,走到苏棠前面,有点子小纨绔的架势。 杏子赶忙追上。 结果小寿王还没走下阶梯,就一个打滑差点摔下去,幸好被杏子及时拉住。 苏棠差点笑出声,但又怕熊孩子恼羞成怒,到时候别真滚下去。 她走上前强行拉住小寿王的手,“求殿下让嫔妾搀着您行吗?” “你要是敢把本王摔了,本王就治你的罪。” “是是是。” 姩姩则是被时鸢和乳母两人一起牵着。 “阿娘,有好多星星。”姩姩兴奋地挣开一只手指向天空。 一行人沐浴在星辰下慢悠悠地走,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寿王借着夜色,时不时偷偷抬头看向牵着自己的人,手掌被温暖包裹着,就像……就像他梦里的他和娘亲。 可她不是他的娘亲。 如果……
第50章 问问?问谁啊? 年节过后,苏棠挑了个天清气朗的好日子正式搬往就日宫。 “姐姐……”云婕妤眼睛里盈满水雾,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苏棠无奈,“好了,又不远。也就一个拐角的距离。” 怎么她感觉自己在哪都是哄小孩。 把原来那个隐忍寡言小白花还给她行不行? “那姐姐多带点东西到那边,这些一并让宫人们抬过去吧。” 苏棠看着她身后满满当当几大箱,“你这得累死宫人们不可,那边的东西都齐全着呢,有什么需要的我再来找你拿好不好?” “行吧……”云婕妤不情不愿地让太监们搬回库房。 苏棠好说歹说终于踏上搬家的进程。 虽然有很多人帮着一起,但仍是费掉小半天才算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 不过还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苏棠趁着还未到午膳时间,去皇后宫里把二皇子萧韶鄞接回来。 屋里有两个摇篮,一个是萧韶鄞,另一个……是她生下的宝宝。 “力宝,阿娘来看你啦。”苏棠轻蹭他软乎乎的小脸。 力宝是她取的小名,阿娘这个称呼是萧景榕和皇后应允的。她虽在宫里半年没露面,却在他们的掩护下偷偷看过这孩子很多次。 即便夜深人静时总还是会忍不住想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但看他长得白白胖胖的她就放心了。 跟力宝贴贴完,苏棠抱起另一个摇篮里的萧韶鄞。 苏棠觉得萧景榕让她抚养萧韶鄞大概率是怕她太过伤心,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是说实话她并不算特别喜欢小孩。 来这里好几个孩子都跟她挺亲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 不过如果有一堆人帮你照看小孩,而且她们还听你指挥的话,带孩子这事儿会瞬间变得简单起来。 “吉羊,这儿以后就是你新家啦,喜欢吗?” 苏棠带萧韶鄞回到就日宫,把他抱在怀里一颠儿一颠儿的,挥舞着他的小爪子。 “吉羊弟弟~”姩姩上前拉住萧韶鄞。 天知道苏棠花了整整一晚上给姩姩解释为什么她的亲弟弟不在她身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在等以后这小崽子长大些,能走路了,姩姩就又多一个玩伴,不用她整天陪着,也算好事一桩。 入夜,萧景榕到她宫里用膳。 姩姩逗弟弟逗得不亦乐乎,连她爹都给忽略掉。 苏棠乐见其成,小孩子这样不吵不闹的时候最可爱了。 她也能安安心心歪在贵妃榻上看杂书。 直到就寝的时间,乳母把俩孩子抱下去,她则是窝在萧景榕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朕会想办法找到那个道士。”在她昏昏欲睡之时,萧景榕冷不丁冒出一句。 苏棠想起他萧景榕之前和她解释过那道士的事。 据萧景榕所言,那道士不肯言明身份,他下令把他关起来,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守,结果那道士还是不翼而飞。 由此更可见那道士十有八九真有点本事。 听着挺玄幻,但苏棠没怀疑过萧景榕这话的真假。毕竟她穿越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且萧景榕继位一年多,以雷厉风行的速度肃清朝堂,坐稳皇位,甚至还进行了不少行政体系的变革,她在后宫都没少听说他的丰功伟绩。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哪会有功夫编故事来骗一个对他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女人,看她不顺眼,一刀砍头就了事。 “皇上不必为此太过忧虑。”苏棠贴着他的胸口道。 “其实嫔妾觉得就算找到那道士恐怕也无济于事。若是有破解之法,他何不乘机讹皇上一大笔钱财?若他不求财,纯是善意提醒,只怕是因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才出此下策。” 这样的道理萧景榕不是不知道,但他觉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吉羊总归不是力宝。”萧景榕说话日常很简短。 但苏棠很奇怪自己好像总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抬手捧着萧景榕的脸,“不都是皇上您的儿子吗?” 萧景榕抓住她的手,“在你心里不同,在朕心里也不同。你何必说这些好听的话。” 每次苏棠说这些违心的情话萧景榕总能立马戳破,导致苏棠想装一个爱他都不行。 苏棠觉得很可能是因为萧景榕和她一样是很现实的人。 他们都有自己不可能打破的原则。 萧景榕知道自己是皇帝,他不会给任何女人不切实际的承诺。什么情呀爱呀,绝不可能出自他之口,这一点从后宫女人争宠的方式和对他的畏惧就可以看出来。 人的欲望都是被勾起来的。 很少有哪个女孩子会纯因为单恋就开始发疯地嫉妒,大概率是她喜欢的男性给过她积极的反馈。 但凡他真对哪个女人甜言蜜语过,后宫的女人也不至于都这么安分,斗起来不会只是像上次宋昭仪一样小打小闹。 萧景榕不在意自己是否真的痴恋他,因为在他眼里他肩上的责任和枷锁远比情爱重要。 他要的只是一个让他舒心的女人。 而自己恰好符合这一点。 所以能得到他原则下的无限纵容。 “这本来就不是皇上的错,嫔妾觉得顺其自然吧,若是有缘分,力宝会回到嫔妾身边的。”苏棠索性直接说出心里话。 “吉羊是嫔妾看着生下来的孩子,嫔妾定然好好待他。” 苏棠说完突然想到什么。 “那若是嫔妾再生一个孩子不会也如此吧?” 萧景榕难得沉默了,好像确实没问过那道士这个问题,没想到他也会出现算有遗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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