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趁着小寿王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开始说教,“你们瞧瞧这只船刷得好看吗?” 两小只细细看自己的杰作。 不仅刷得不大均匀,而且有些细缝的地方没刷到。 姩姩不吭声,小寿王昧着良心说好。 苏棠轻轻给他一个大逼兜,“不许撒谎。” 又接着补充:“不过……它虽有不足之处,但你们用心完成了,所以仍然是好的。这次发现哪里不好,下次学着改过来就是。” 苏棠将手搭在小寿王的肩上,“你觉得自己用心了却没做好,就找找是不是方法不对,不必气馁。当然你要是没用心,自然不会好。” 小寿王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第95章 新宠江美人 时间一晃过去小半年之久,隆冬已至,北风凛冽,万物逐渐萧条,草木从荣盛迎来又一轮枯槁。 苏棠沉寂的这段日子,宫里多了宋昭仪和齐美人两位有孕的嫔妃。 孟家悔了和祝家的婚事,孟婕妤的弟弟不知所踪,孟婕妤因此抱病,几乎不在众人面前出现。 不过又多了一位名叫江心缇的尚仪局女官被封为江美人。 所以每日请安的总人数倒是没变。 江美人的出现让苏棠感觉到一丝异样,她跟后宫里的女人不同——正直、勇敢,脸上看不到世俗的欲望。 给人的感觉她就是单纯因为欣赏萧景榕所以答应成为他的妃子。 上一个这么赤裸裸喜欢萧景榕的女子还是贵妃,比起贵妃的执着痴迷,她的爱显得纯粹许多。 是男人都想要的,初恋的感觉。 苏棠觉得自己跟人比起来只能用“自惭形秽”四个字形容。 而且她慢慢上了年纪,人家还是如花一般的十八岁。 原本苏棠是觉得这次她和萧景榕就跟以往一样,闹一段时间别扭就会恢复如常,但现实比她想象中残酷。 苏棠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在深宫里待久了,竟也生出伤春悲秋的心思。 不过人嘛,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产生落差感。 苏棠花了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准备接受未来很多年的无宠生活。 她把注意力放在学习新鲜事物上面,刺绣、琵琶都逐渐摸到点门道,日子也不算无聊,只是在这宫里注定不得安生。 “你说什么?定亲?可公主年纪还小啊。”苏棠听到太后和萧景榕打算给姩姩定亲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奴婢的姑母亲自去引的命妇和小公子从肃章门进来,应当不会是空穴来风。”杏子嚅喏着,“不过现任吏部尚书年事已高,吏部侍郎或许会接任尚书之位,不然也轮不到他的嫡次孙和公主定亲,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苏棠扶额,这也不是官大官小的问题啊。 虽然她知道公主的婚事很难自己做主,但至少得等这些孩子长到价值观成熟以后再作考量吧,不然万一男方长大以后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岂非把姩姩推入火坑吗? 好在萧景榕还未下旨,苏棠觉得自己还能再争取一下,让他不要太早给姩姩定亲。 来不及多想,苏棠到太极宫求见萧景榕。 “禀娘娘,今夜皇上宣了江美人陪侍,怕是……要不您今日先回去,奴才明日替您回皇上。” 李培顺表情为难,他不想得罪宁昭容,只不过算算时间江美人也该来了,要是知道他帮宁昭容通传只怕不高兴,算算还是得罪江美人这位新宠更划不来。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妾身参见昭容娘娘。”江美人声音温柔和顺,脸上挂着一抹恬静美好的笑,“昭容娘娘有事找皇上?不如妾身进去替您通传一声?” 苏棠本想拒绝,可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风险,而且对方脸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子。 于是她收回刚要脱口而出的“不必”,改口道:“那就有劳了。” 然而苏棠还是把人心想得太美好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萧景榕不想见她。 她在外面站了将近一刻钟,累得腰酸腿软却不见有人出来通传。 苏棠暗骂自己一万遍,怎么这都能信?她们可是赤裸裸的竞争关系啊。 一定是因为她关心则乱,不是因为她傻。 但她现在走也不是,万一萧景榕真要传召她又不在,那不成欺君了吗?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杀头的事还是不要赌比较好。 苏棠只得认命等到里面的烛火暗下来。 “娘娘请回吧,皇上已经歇息了。”李培顺从里面出来告知苏棠。 苏棠悄悄挪动站僵的脚,“有劳李公公。” 一晚上的冷风倒是给她吹清醒了。 她这么贸然去问,哪能有什么结果,萧景榕问她消息从哪儿来的她又怎么解释?被查出来反倒容易把杏子的姑母拖下水。 苏棠正为这事发愁,姩姩第二日便主动提起太后给她看了一个小哥哥的画像,还问她喜不喜欢。 “阿娘教过不能随便对陌生人说喜欢,姩姩自然答不喜欢。” “那你皇祖母怎么说?” “她说姩姩不喜欢,那便罢了。” 苏棠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太后只是相看相看罢了,倒不是急着定亲,“以后皇祖母问你,都要这样答知道吗?将来皇祖母问你愿不愿意嫁人,你就说想一直陪在皇祖母身边。” 苏棠之前就跟姩姩解释过什么叫做结婚嫁人,所以这娃很干脆地点头,“姩姩知道。” 苏棠其实不想刻意教孩子说好话讨好人,但形势所逼,只能妥协。 本来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曾想第二日请完安苏棠便被江美人在人少的地方拦下。 “昨夜皇上心情不好,妾身实在没找到机会开口,请娘娘恕罪。”江美人给苏棠行了大礼。 真诚的模样让苏棠差点都信了。 她嗤笑一声,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能被绿茶给摆了一道,她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既自觉有罪,就在这儿跪一个时辰吧。” 她位份在这儿摆着,不如现在先爽一把。只要萧景榕没有色令智昏,按照宫规她顶多被关禁闭罚俸禄,也没什么大不了。 要是这江美人真是萧景榕的心头好,她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差这一会儿。 江美人身后的宫人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在江美人的眼神示意下住了嘴。 “是。”江美人连丝毫不甘都未表现出来,直直跪下。 只不过挺起的脊背把苏棠衬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新宠江美人被宁昭容无脑罚跪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娘娘,江美人被宁昭容罚跪,咱们要不要……”荷露将这事报给皇后。 皇后语气平淡,“把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其余的咱们不必理会。” 在太极宫内的萧景榕听到这个消息,虽是不置可否地继续批折子,嘴角却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李培顺察觉到自家主子细微的神情变化,心里直犯嘀咕,不懂是何意。
第96章 莫名其妙的萧景榕 苏棠以为自己经过这一遭以后肯定会彻底被萧景榕打入冷宫。 没曾想第一场冬雪飘然而至之时,萧景榕踏着白茫从宫殿大门阔步走进来。 苏棠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雪花纷飞,被他身上的黑金冕服吓了一跳,这身衣服的威压真不是一般的强。 看样子是才结束冬至祭天,衣服都没换就往她这儿来了,该不会打算把她也献祭了吧? 苏棠从座位上起身,到门口迎他,“嫔妾参见皇上。” “替朕更衣。”萧景榕进来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内室。 身后的宫人放下手里的常服,便在他的手势下退出去。 萧景榕站在原地。 苏棠心里虽然不明白他的迷之操作,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拆他的腰封。 “先取冕旒。” “是。” 苏棠绕到萧景榕身侧想给他把头上的冕旒取下来,够是能够到,但萧景榕高她比较多,她要是这个姿势摘的话上面坠着的珠子可能会打到他的脸。 她蚌住了。 萧景榕余光将她为难的神情尽收眼底,沉声问:“想让朕低头?” 苏棠总觉得他的尾音特别欠打,仿佛话里有话。 “嫔妾愚笨,恐要劳烦皇上坐下,方能摘得下来。” 萧景榕倒没为难她,甩开衣摆坐在床沿。 苏棠取下固定的玉笄,再小心翼翼地将冕旒整个提起来。 萧景榕却突然发疯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 本来冕旒就特别沉,再加上苏棠没反应过来,直接脱手将它掉到地上,坠着的排排玉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苏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诛九族吧? 这跟把龙袍放到地上踩一脚有什么区别?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奴才?”李培顺听见异动,在外间隔着帘子问。 “皇上先让嫔妾捡起来吧。”苏棠真快哭了。 正经人发起疯来她招架不住啊。 “皇上?”李培顺又问了一声。 “无事。”萧景榕总算大发慈悲地松开苏棠,顺带回应了外面的李培顺。 苏棠赶忙把冕旒捡起来拍拍灰放到一旁的托盘里。 萧景榕攥住她的手,“冷?” 冷汗都给她吓出来了,还有脸问她冷不冷? “回皇上的话,只是手冷,身上不冷。”苏棠轻声回答。 按照这个进展,两人应该顺势酱酱酿酿,不过事情并不似苏棠想的那样。 她替萧景榕更完衣之后,他就穿着常服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不懂的不光是苏棠,李培顺也是一点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宁昭容罚了江美人,皇上不治宁昭容的罪,又不宠幸她,这算怎么个事? 主要这宁昭容家里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势力在前朝啊? 李培顺满心不解地等到晚上,等到自家主子摆驾江美人殿里的旨意。 他又觉得自家主子难不成是为了后宫和睦两边安抚? 可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萧景榕进门见到江美人不卑不亢行礼的姿态,忽然觉得无趣。 还是苏氏满脸小表情的样子比较……惹人怜爱? 明明江美人事事合他心意,但没有打心底里传出的愉悦。 “可还疼?” 江美人摇头,脸上挂着大方懂事的微笑,“回皇上的话,已经无碍。” 要是苏氏肯定会说还疼,或是嘴上说不疼,表情却将她出卖个干净。 他本来想着既然和苏氏之间存在不可消磨的阻碍,那分开些便好。毕竟宫里从不缺女人,苏氏也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偏偏今日祭天之时忽然想到她,遵从本心去了她殿里,一去便想留下。 即便伤她身子又如何,心里又总有个不愿叫她难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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