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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彩凤没想过苏梅婷仗势欺人的这一幕，还能被她给碰上。 苏梅婷错愕地回过头，又听到杜春生恭敬地介绍：“这位是我们蔺局。” 她回头的那一瞬，蔺彩凤肉眼可见地愣了下。 这模样…有几分眼熟。 不过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很快就敛起情绪。 苏梅婷不卑不亢，开口问道：“不是有意见，只是想知道，究竟哪里不行。” 蔺彩凤说道：“听说，你这厂里足足有几十个女工？雇佣这么多人，你是想走资本家的老路吗？” 这个帽子盖下来，可就大了。 就算现在改革开放，很多政策松动，苏梅婷也不敢承担这样的风险。 稍有不慎，功亏一篑不说，还带累家人。 “可那些人，都是我同村的妇女同志。” 秦香梅叹声气，语重心长道：“无论是谁，那都是不被允许的。” 蔺彩凤原本还想追问苏梅婷两句，被秦香梅这样一说，便将话吞了回去。 反正都已经驳回了申请，问再清楚也没有意义。 “就这样，你这个申请不能通过，回去吧。”蔺彩凤一锤定音，说完便走进办公室。 她都不在了，秦香梅也就不做戏了。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切身体会到，我们之间的差距？”秦香梅轻蔑道。 那模样仿佛在说：我想整你，轻轻松松的事。 孙雪纤觉得这段时间的郁气被一洗而空，心里快意舒畅。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从苏梅婷抢了她的生意，到孙越武被扬城百货大楼辞退，苏梅婷的阴影跟了她好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能看到她被打脸，孙雪纤别提有多开心。 苏梅婷猜到这件事应该和秦香梅有关，却不曾想，连工商局的局长都会帮她。 “我们之间当然有差距，论小人之心，我确实比不上你。” 秦香梅嗤了声，“年轻人伶牙俐齿，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梅婷耸耸肩，“横竖我怎么做，你都会针对我。” 倒不如过过嘴瘾，起码还没那么憋屈。 秦香梅却不和她斗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也不是非要针对你不可，谈谈条件吧？” 苏梅婷不动声色，抬脚就往外走。 秦香梅没想到她就这样离开，听都不听下去。 她反倒成了沉不住气的那一方，直接跟着跑过去。 “苏梅婷，你把手上的金簪卖给我，我给你通过营业执照，如何？” 苏梅婷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东西是我女儿的，我没办法做主。更何况，那是故人遗物，我不可能卖出去。” 秦香梅说道：“你出个价，只要合理范围，我都可以给钱。” 苏梅婷觉得她可能听不懂人话，耐着性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这模样，落在秦香梅眼中，那就是敬酒不吃。 秦香梅也失去了耐心，语气也重了几分：“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作对？” 苏梅婷哼了声，反问：“难道不是你，在跟我做对？” 两人就站在工商局门口僵持着，谁也不愿意让谁。 最后，还是秦香梅败下阵来，说道：“那我不买你的金簪，你把金簪借给我，总成吧？” “借？”苏梅婷挑眉。 她心里其实疑惑，为什么秦香梅对金簪那么在乎。 “是，我只借来观摩几天！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签订协议，五天后完整无缺奉还给你。哪怕只是观摩，我也可以给你付钱。” 她这样说，苏梅婷态度就没有再那么强势地拒绝。 秦香梅说得诚恳，再加上如果可以签订协议，她倒不需要怕什么。 “我得回去问问我女儿，和她商量一下。”苏梅婷思考过后，说道。 秦香梅没要求她一定要立刻决定下来，而是爽快放她离开。 她刚走，孙雪纤就不满开口：“妈，为什么要答应她签订协议？难道我们真要把东西还给她吗？” 秦香梅瞥了她一眼，“你不懂。”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她自然不可能再送出去。
第410章 承包毛线加工厂 苏梅婷出了工商局，直接去了百货大楼，买了两罐孕妇可以喝的奶粉，转而去找金元玲。 她怀孕已经将近八个月，肚子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人也丰腴了不少。 “我最近闲着在家，也学着织毛衣，到了袖子这边却怎么也织不好，都拆了好几遍了，你正好过来了，教教我呗。” 苏梅婷笑着将毛衣拿起来，给她示范。 她的手工也不好，但长期在张艳芬身边，耳濡目染，总比一般人要熟练。 手指灵活穿梭几下，关键之处讲解两句，金元玲很快就明白过来。 “原来是要这样，我说了怎么我试了那么多遍都不行。” 她笑着将毛衣接了过来。 “你现在就开始放假了吗？” 金元玲生孩子，毛线加工厂会酌情给几个月产假。 苏梅婷以为她现在已经开始放产假。 金元玲却摇摇头，“不是，我把工作辞了。你不知道，毛线加工厂现在不行了，员工流失严重，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与其等着它倒下，倒不如提前找好下家，所以一有去处，大家就忙不迭跑了。 金元玲正好快生了，加上先前有不少积蓄，张友才便让她辞了工作，安心待产。 苏梅婷不禁有些感慨，毕竟前段时间还做得好好的，竟然现在就要倒闭了。 “玲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把毛线加工成承包下来，自己干？” 金元玲摸着肚子的手一顿，愣愣地看着她。 她不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女人，苏梅婷这个想法，她是万万没有想过的。 不过以前就算是想，也不允许。 “我打算办一个针织厂，需要稳定的供货源，如果你把毛线加工厂承包下来，我们其实可以合作。” 毛线加工厂还有现成的机器，不需要再出去采购。 只要有钱，再出去谈，其实承包下来也不难。 金元玲衡量了一下自己现有的资产，还是皱着眉摇摇头。 “不行，我的钱不够。” 如果和家里人借，凑一凑还是可以。 但她现在有了孩子，年纪又大了，已经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苏梅婷咬着唇沉思，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出一部分钱，我们合资。” 金元玲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一时间没办法作出决定。 她说道：“让我再考虑考虑，等我考虑好了，再给你答复。” 苏梅婷也没想过让她立马作出决定，又在家里和她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应重晔和小团子还在百货大楼等她，她骑着自行车就往那边去。 路过糖糕摊子，她又见到了蔺昊。 蔺昊显然也看到了她，目光一亮，盯着她不放。 苏梅婷脚尖一蹬，停了下来，笑着和他打招呼：“昊昊，好久不见。”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他身边有保姆看着，不错眼的看着他。 蔺昊虽然没笑，也没说话，但和苏梅婷有了互动，将手里捏着的纸张递给了她。 苏梅婷将自行车挺好，接了过来。 纸上画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白衬衫格子裙。 显然就是她上次的形象。 “昊昊，你画的是我吗？” 蔺昊抿着唇点点头，小模样似乎有些羞涩。 苏梅婷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画的真好，我身边有一个姐姐，画画也很好看，下次我带她来见你，让她教你画画。” 阮悦悦下乡当知青之前，和隔壁一个宫廷老画师学过画画，还是比较专业的。 苏梅婷指了指旁边的糖糕摊子，问：“你想吃糖糕吗？阿姨请你吃，算是谢谢你的画。” 蔺昊点点头，“吃。” 旁边的保姆有些惊讶，她照顾蔺昊快一个月了，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10个字。 大多是和蔺彩凤说的，对于陌生人，他是从来都不开口。 现在和苏梅婷，不仅说话，还把画送给了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苏梅婷买了糖糕，将油纸包着的糖糕递过去一块。 “这次手很干净，可以直接吃。” 蔺昊嘴唇蠕动，把糖糕接过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但苏梅婷看懂了，他是在说“谢谢”。 一块糖糕还没吃完，蔺彩凤就来了。 看着她的神色，苏梅婷眼中浮现错愕。 蔺昊，蔺彩凤，就算不是母子，那也是亲人。 蔺彩凤看了一眼蔺昊手里的糖糕，眼中浮现不悦，瞥了保姆一眼。 “别人的东西，可以随便吃的吗？” 保姆连忙说道：“是昊昊要吃的，我看他好像挺开心，就没拦着。” 蔺彩凤哼了声，对于苏梅婷的观感更差。 “苏梅婷同志，就算你巴结我儿子，我也不会因此通过你的执照申请。与其在这里白费心思，倒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说完，她便牵着蔺昊离开。 苏梅婷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先认识的蔺昊，才知道有蔺彩凤这人，何来的巴结？ 不过蔺彩凤对她的偏见已经先入为主，解释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画，说道：“昊昊，你的画还没拿走。” 蔺昊回过头，摇了摇脑袋，小手指着她。 苏梅婷意会，笑道：“送给我了是吗？” 蔺昊使劲点点头，咧着嘴笑。 “那谢谢你了。” 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蔺彩凤心里突然有些心酸。 她还以为这张画，是画给她的。
第411章 顺藤摸瓜 江淮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苏梅婷去百货大楼的路上，还遇到了毕与方。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再次见面，竟然有一种陌生感。 “梅婷同志，好久不见，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毕与方显然已经将感情放下，再次见到苏梅婷，也是进退有度。 他一句话，就将苏梅婷心里的别扭和陌生感消除了。 “承你吉言，过得还不错。” 毕与方笑问：“你和应县长，在一起了吗？” 苏梅婷大大方方承认，点点头。 “祝福你，希望这一次，你能拥有幸福，因为你值得。” “我一定会。”苏梅婷笃定。 因为这一次，应重晔不再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 有些东西离开，她可能会遗憾，但不会黯然太久。 毕与方余光看到应重晔和小团子的身影，微微挑眉。 “真是不巧。” 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被他看到了。 苏梅婷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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