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娘不抢你的独角大仙,咱们先去洗漱,洗漱完了还要给辰哥儿敷药,爹帮你放起来,明日咱们再玩。” 宋三郎收了儿子玩独角大仙的竹筒,给罩好带孔的盖子,防止虫子跑出来。 带着去洗漱,秀娘给准备药泥,荀郎中给开得是一种调配好的黑乎乎的药粉,要加入香油和白开水搅拌成药泥,说是给孩子敷上去好得快。 秀娘有些庆幸嫁给了宋三郎,孩子不受罪,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是要死要活的病谁舍得去药铺抓药,哪里能像辰个儿这般金贵。 宋三郎带小孩刷牙洗了手脸,又给洗脚丫子,宋景辰用脚丫子拍水玩儿,宋三郎按住他脚脖子,“别乱动。” 宋景辰:“爹,为什么要叫臭脚丫子呀,我的脚一点都不臭呀。” 小孩说着话,把脚丫子递到宋三郎鼻子底下,“不信给爹闻闻。” 宋三郎深吸一口气:亲生的。 不是,他为什么要深吸一口气呀? …… 秀娘已经把药搅拌好,在孩子身子底下铺了条旧单子,让儿子平趴上去,宋三郎先用棉布裹了冰给儿子冰敷,宋景辰嫌凉不愿意配合,三郎道:”听话,一会儿给你吃松子。” 宋景辰:“现在就要吃,你忙你的,我吃我的。” 宋三郎:“你才刚刷过牙。” 宋景辰小眉毛一蹙,“哼,我就知道,一会儿给我吃,就是不想给我吃,你不给我吃,我也不给你擦药。” 宋三郎拗不过他,只得依着,给抓了一小把松子装到盘子里放小孩儿面前。 宋景辰一边咔吧咔吧美滋滋吃着松子,两只小脚丫晃着,小嘴也不闲着。 “爹,你知道为什么小孩的屁股上要长这么多的肉,而虫子却没有吗?” 宋三郎:“为什么?” 宋景辰:“因为虫子的爹娘不打虫子的屁股,它长了没有用呀。” 宋三郎:“……” 秀娘:“……” “爹,你的屁股为什么那么硬,而我的却这么软呢?” 宋三郎抚额。 宋景辰:“因为小孩总是会摔跤,屁股软一些摔得会比较不疼。” “爹,娘,你们好了没有,我都快吃完了。” “你吃慢点儿,就快好了。” “松子真好吃,爹,松子为什么这么好吃呀。” “爹,你说松子、西瓜、和葡萄谁最笨呀?” 宋三郎:“肯定松子最笨呗。” 宋景辰哈哈笑,“答对了,爹爹好聪明。” 秀娘:“???” 怎么就松子最笨了。 宋三郎:话说为什么说松子最笨? 他只是凭直觉蒙的答案呀。 …… 户部侍郎府。 张璟今日下朝以后心情大好,晚上忍不住小酌了几杯子。张夫人陪在旁边,笑道:“老爷今日如此开怀,可是有什么喜事?” 张璟道放下酒杯,呵呵一笑,不无得意道:“今日为夫在朝堂上还是头一次得了陛下的亲口嘉奖。”
第32章 张璟现如今官居户部左侍郎, 乃是从三品的官员。 对于京官来说,三品是一个分水岭,倘若说把三品看作是朝廷骨干,那三品以上就是举足轻重的朝廷大员了, 绝大部分的三品官员卡在这一步, 终生无法寸进, 若要突破局限登顶金紫, 政绩德行、出身名誉这些都只是基本条件,最重要一条——得皇帝认可你。 所以,今日张璟在朝堂之上得到了皇帝的一句口头嘉奖才会如此激动。 不要小看只是一句口头嘉奖, 要知道皇帝作为九五至尊是很少表态的,能当着百官的面赞他一句, 已经是非常之了不得。 这一切都得益于宋三郎的提醒。 那日他从宣平侯府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帝的仿品高悬于书房最显眼之处,之后逢人便说自己年年斗宝,年年被坑, 当了这么多年坑王, 今次却是当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说他得到那副字在意境上甚至已经超过了柳公。 总之吹嘘得神乎其神。 朝堂之上有极个别的明白人,见到皇帝没头没尾突然称赞了张璟, 前后一联系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明白又怎么样, 你敢说出来扫皇帝的兴吗? 张夫人听张璟说完此事的来龙去脉, 亦是感叹不已,只能说是运气来了挡斗挡不住, 娘家父亲乃是上一任的吏部尚书,为老爷的事也是动用多方人脉帮老爷积攒人脉、政绩、声望。 不成想, 这多年经营竟比不上一幅画来得更直接,更有成效。 张夫人道:“听老爷如此一说,妾身倒觉得这位宋三郎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福将,他心思如此缜密稳妥,必不会是惹事生非之人,老爷收拢在身边培养好了,必会是老爷将来的左膀右臂。” 张璟闻言哈哈大笑,拿了夫人的手过来,握在手中,笑道:“夫人之见与我不谋而合,你说巧不巧,前些日子三库主事那边刚好空出一个位置来,宋三虽无功名在身,却完全符合荫补条件,补这个缺再合适不过。” “哦?还有这等巧事?” 张夫人不由笑道:“恭喜老爷,看来这是天意让老爷收下这名福将,这主事之位,官不算大,却最是考验能力,既可以看看他的办事能力,又可看他人情世故。” 张璟点点头,“不错。另外,这亦是个油水差事,可看一看他为人的分寸,太贪婪之人,就算是福将,亦不可用,乃是祸患之源那。” “老爷所言甚是。” …… 宋家,秀娘忍不住问三郎,“三郎,为啥是松子最笨呀,我怎么想不明白?” 宋三郎笑笑,“辰哥儿,告诉你娘亲为何是那松子最笨。” 宋景辰理所当然道:“因为吃西瓜吐籽,吃葡萄也要吐籽,只有吃松子吐壳呀。” 秀娘:“……” “松子那么好吃,藏在厚实的松果里也挡不住大家要找到它,它的壳那么硬也总有办法被弄开,逃不掉的呀。西瓜和葡萄却很聪明,他们把种子藏在最好吃的果肉里,果肉被吃掉,种子不就保住了吗?” “这……?”秀娘哭笑不得,“吃个松子都能给你整出这多歪理来。” “并非歪理,咱们辰哥儿说得很好,做事主动出击总是胜过被动防守。”宋三郎在一旁面露赞许,他亦没料到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给孩子抹完药,收拾妥当,宋三郎拿了洗漱用具来,让儿子重新刷牙漱口,小孩漱个口也不老实,仰着头咕噜咕噜没完,秀娘瞪了他一眼:好好漱口!小孩这才乖乖把水吐掉。 小孩受伤了,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他可得让爹娘好好疼疼他,要跟着爹娘睡,睡觉又不老老实实睡,小短腿儿一会儿放到他娘身上,一会儿又翻过来蹬到他爹身上,宋三郎给他按住,发出警告:“不准再闹,现在把你的眼睛闭上。” 宋景辰黑亮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爹,要闭上哪只眼睛呀?” 宋三郎:“两只都闭上。” 宋景辰:“好的爹,先闭左眼还是先闭右眼呢?” 宋三郎咬牙:“两——只——都——闭上!” 宋景辰听话,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闭上眼没三秒,小孩儿又嚷,“爹,嘴巴干,渴了。” 宋三郎只得起身去给儿子倒水,秀娘告诫道:“吃那么多松子,你不渴谁渴,下次吃干果可不准一下吃很多,吃多了会上火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娘亲,松子可真好吃呀,以后还给我买吗?” “听话就给你买。” “我最听话。” 宋三郎给端了温开水过来,宋景辰从床上爬起来,“要爹喂我喝。” 宋三郎给他端着,宋景辰咬着碗沿咕咚咕咚干下去大半碗,宋三郎给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等着吧,一口气喝这么多水,呆会儿小孩还要放水…… 照顾孩子是件琐碎而细微的事,也正是在这样事无巨细日复一日的照顾中,让宋三郎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儿子睡下,秀娘同三郎说起今日之事,仍旧憋气,道:“宋月琴即便不认得辰哥儿,她总认得我这个堂嫂,明明听见我们儿子管我叫娘亲了,还对孩子下这般重的手,真真是捧高踩低的势力眼。” “三郎你知道吗,我们娘俩没招她没惹她,她欺负我们;铺子里那些夫人们说她说得那般难听,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你说气不气人,呸!什么狗屁的亲戚,我当时真想抽她,得亏辰哥儿机灵没有摔到头,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宋三郎往怀里揽了揽熟睡的小孩,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开口:“有些人总是缺教养。” 不教训一下,犯贱之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贱。 五日后,宋家一家人去宋长志家吃酒席。 一大早,秀娘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梳妆打扮,孙记的胭脂水粉出名的贵,但她要买,有些银子不能省,今日去吃酒席,宋家整个宗族的人都会去,她怕是众女眷中出身最低的一个。 但老天爷对她尚算公平,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出身,却给了她一副好容貌,别的不说,不至于给三郎丢脸。 细腻的玉女桃花粉在光滑的肌肤上薄薄地浅涂上一层,指腹一点点晕染均匀,娥眉浅画,胭脂花片含在唇间轻抿了下,果然上色又自然。 衣裳是新做的,杏黄色绉纱镶边窄袖襦衣,下面褶裥长裙,秀娘很适合这样活泼娇俏的颜色,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宋景辰简直不敢认自家娘亲了,围着娘亲转了好几圈,才拍着手叫道:“爹,你快看,娘亲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啊,爹,你是不是牛郎呀。” 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紝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 宋三郎笑道:“爹不是牛郎,爹是宋郎。” 宋景辰顺口接道:“爹爹是宋郎,那我不就是宋小郎。” 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头,秀娘眼波横斜,朝宋三郎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宋三郎上前拉过秀娘的手,一串红玛瑙十八子手串套入秀娘纤细的手腕中,红润的宝石映衬得女人肌肤愈发白玉无暇。 玛瑙珠子品质不同,价位天差地别,宋三郎不喜欢高调,只给秀娘买了很普通的玛瑙珠子,最贵的乃是衬在最中间的那颗香珠,取材上等的伽楠香木,自身会散发出淡淡的异香,一般人不会识得此物。 “啊?!”秀娘惊讶得叫了出来,“三郎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呀,得多少银子呀,这可是红玛瑙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秀娘激动得语无伦次,却舍不得把那手串摘下来,女人哪有不爱珠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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