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如此,张璟才看宋三郎更加顺眼。 上司喜欢下属能干,不代表他喜欢你处处都比他还能干,让他在你面前毫无优越感,没有领导喜欢用自己掌控不了的下属。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宋三郎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宋景辰不在屋,跟着两个哥哥玩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跟睿哥儿在二房玩,玩着玩着便在睿哥儿床上睡着了。 茂哥儿和睿哥儿都有自己的书房,茂哥同宋大郎父子俩用的是之前宋玉郎的书房,宋三郎同秀娘商量把储物间收拾出来做书房用。 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宋三郎的意思是该扔就扔,秀娘本来想说破家值万钱,她抽空拉回娘家让自家老娘瞎用去,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说不如把这些用不着的东西送给后街王婆子,就是喜欢给娘俩讲鬼故事的老太太。 王婆子同老太太一样早年丧夫,她比老太太命更苦,膝下没有一儿半女,秀娘看她可怜,时不时接济她一二。 宋三郎自然没什么意见。 夫妻俩都是说干就干的人,不会拖延,两人都没有精神内耗这一说,或许想好就行动本身就有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感,两人的做事风格无形中对宋景辰形成正向的滋养。 不多时储物间里的东西被清理出来,秀娘把收拾出来不要的杂物给王婆子送去,宋三郎继续擦拭家具和地砖,胖虎跑进来,追着三郎擦地板的抹布来回扑。 三个月的小奶猫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把三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闻个遍,当然也把一家三口都闻个遍,若是家里人谁洗了澡,他还得重新再蹭一遍,闻一遍。 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他胖虎的,都被他标记过了。 宋三郎撸了把胖虎毛茸茸的脑袋,扔给它个流苏绣球让胖虎自己玩去。 绣球是宋景辰特意给胖虎买回来的,因为他发现胖虎喜欢玩线绳,喜欢玩圆圆的东西,小孩还往绣球上绑了小铃铛,很能吸引胖虎的注意力。 宋景辰睡醒从宋景睿屋里跑回来了,一进屋,瞅见他爹正蹲在地上擦地呢,蹬蹬跑过去,往宋三郎后背上用力一蹿,搂住脖子,软软地叫了声“爹。” 宋三郎就笑,“乖娃睡醒啦。” “睡醒啦,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孩说话喜欢对着人的眼睛,宋三郎蹲在地上低着头,宋景辰趴在他后背,要看见他爹的脸,还挺有难度,儿子歪着小脑瓜努力注视自己的样子,让宋三郎的心都快软化了。 “爹,咱们屋里的那些东西呢。”宋景辰问。 “都清理出去了,爹把屋子收拾出来给辰哥儿作书房好不好。” 宋景辰以前看到睿哥儿读书辛苦,他不想去上学,可现在两个哥哥都去上学,睿哥儿还经常给他讲书院里发生的事,讲他在书院交了什么朋友,宋景辰又觉得上学好像也不全是坏处。 这会儿,他见宋三郎给他收拾书房,不由问道:“辰哥儿也要和哥哥们一起去上学么?” 宋三郎微怔,怎么听小孩的意思好像还有点儿想去上学呢? 宋三郎不动声色问小孩:“辰哥儿的意思呢,你想去吗?” 宋景辰想了想,“又想去又不想去。” 宋三郎:“为什么又想去又不想去。” 宋景辰:“想要很多人都和辰哥儿玩,又不想念书。” 宋三郎被儿子逗乐了,想得倒挺美。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陈宴安招收平民子弟开办的那数理班就挺适合自家小孩,以辰哥儿的资质,陈宴安也不是不能区别对待的,是吧。 如此一想,宋三郎倒真有些想送小孩去上学,之前家里还有睿哥儿同他玩,现下睿哥儿去了书院,辰哥儿未免就显得有些无聊。 辰哥儿才三岁半,年龄上是小了些,可儿子的聪慧和心智远超同龄人太多,与比他大一些的孩子玩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再者小孩如此招人喜欢,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会被大孩子欺负。 想到此,宋三郎笑道,“只玩耍不念书的书院肯定是没有,不过有一些书院既能玩,又能念书,辰哥儿愿意去吗?” 宋景辰眨巴眨巴眼,有点想去。 宋三郎道:“这样吧,咱们先试两天,若是你觉得书院好,那咱们就去,若你觉得书院太辛苦,就等辰哥儿长大些再去,你觉得如何?” 宋景辰扑闪着大眼睛,“爹,明天就试试吧。” 宋景睿小狐狸知道弟弟喜欢玩不爱读书,有意无意总在弟弟面前说去书院读书有多好,可以认识好多有意思的玩伴。 宋景辰被宋三郎带的很通透,宋景睿从小被宋二郎两口子教授儒家思想孔孟之道,宋三郎却潜移默化用法家思想渗透儿子。 三郎教小孩做事既要遵守孔孟之道,亦要从人性的角度出发。 所以其实宋景辰一开始怀疑哥哥是故意忽悠他去上学,因为二哥哥根本就不是个爱唠叨的人,更不喜欢一件事情反复说,直觉让小孩觉得有点不对劲。 后来他开始相信哥哥的话,是因为小孩会观察,他发现大哥哥同二哥哥自打去书院读书以后,全都变得比以前更爱笑了,这是骗不了人的。 他信了,还把书院想象得可好玩。 宋景辰不知道的是,在陈宴安的书院读书对他大哥宋景茂意味着什么。 京中权贵子弟为何都想进陈宴安的私人书院? 这么说吧,陈宴安书院里的读书人是可以鄙视在国子监读书的人,因为国子监里的勋贵子弟大部分都是混日子,反正只要进了国子监,科举能不能成,都有个官做。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毕业包分配。 国子监里除了京城中的勋贵子弟,还有外地的学子,均为地方推荐上来的美其名曰有才能之士,实际上就是有背景的地方勋贵,若无关系,你试试? 大家都是冲着不用考科举来的,不科举还能有官做,不想做官还能回家继承家产,最不济还能啃个老,如此多的后路,自然是咸鱼多,想要跳龙门的少,就连应付国子监里的考试那都是合格万岁,多一分都浪费。 是以,大夏朝国子监里的整体读书氛围真不咋地。 皇帝也不傻,国子监出来的人基本不可能分配到实权部门,都是一些边缘角色,他真正重用的还得是正儿八经靠真本事考上来的科举人。 是以,茂哥儿在陈宴安的书院不但有名师指导,有更好的读书氛围,所结识之人亦都是有抱负的同窗,对他来说,真的是一次人生中的重大转机,他自然要把握住。 而对睿哥儿来讲,宋二郎两口子本身自己就读书不咋地,要不然也不能连个秀才都搞不定,他们对宋景睿的教育死板、刻板、填鸭不说,偏偏俩人还自以为是,都觉得自己读了那么多年书,总不至于教不了一个六岁小孩,不就是三经,百家姓,千字文吗。 而当睿哥儿提出一些自己的质疑,两人的答案永远都是书上说得对,圣人说得对,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还能比圣人更能耐? 碰上这样混合双打的爹娘,若非睿哥儿聪慧,自身领悟能力强,小孩早都厌学了。 陈宴安为人原则性强不假,但他的教学思想并不迂腐,注重因材施教,注重学生的自我表达,睿哥儿在书院里如鱼得水,自然比在家里跟着宋二郎两口子学习要快乐得多。 所以两个哥哥喜欢上学是真心的,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72章 明天肯定不行, 需得提前同陈宴安说上一声,另外这么小个娃,肯定只能上半天,一整天的话小孩子太累, 宋三郎舍不得。 傍晚, 老太太回来, 宋三郎过去同她说了关于徐正元的事, 没有说太具体,只说他已经托了关系,但能不能救出来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不过机会应该会很大。 有了儿子这句话垫底儿,老太太宽心不少, 问三郎托关系花去多少银钱,三郎让她不用操心银钱的事,若有需要自然会张口。 徐正元的事情处理完,宋三郎开始着手搞南城的地皮, 他看上了南城的一块洼地, 因为地势低洼, 无法在上面建民宅,约摸有两百多亩的空地都荒着, 夏天雨水多的时候就是一片沼泽地,长满水草。 唯一的好处就是场地大, 价格便宜。 这片洼地周边的地皮价格约合四十两银子一亩地, 而这片洼地的价格只有十两银子一亩,总共两百六十二亩地, 才不到三千两银子。 大夏朝不允许商人大面积买卖土地建造房屋,朝廷才是唯一的合法地产开发商, 朝廷专门设立有叫“庄宅所”的衙门,主要负责经营官地与公屋的租赁买卖,其目的有二: 一是为朝廷搞创收;二是为城中的中低收入者提供租赁住房,这其中不乏一些低阶官员的保障性住房。 就目前洛京城的房价来说,除了祖上有宅的,外地考进来的官员想在京城置办一处房产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宋三郎是官身,且他审请买地的理由是建立马球场,这在之前是没有这样先例的。 因为打马球在大夏朝乃是王公贵族们的专属运动,没有人认为贵族们打马球跟赚钱能有什么关系,所以也不会有人买这么大一块地用来建马球场。 庄宅所的王主事看着宋三郎递交的审请犯了难,在这之前还没有人在城中一口气买下二百多亩地。 卖吧,没有先例。不卖吧?这块地荒着也是荒着,能卖出二千多两银子,也是自己的一个政绩。 宋三郎见他为难,道:“不若这样,若是在下的马球场能够盈利,宋某愿把其中二成的利润捐给朝廷的慈善堂,若是不能盈利,宋某就当自己是冤大头,异想天开。” “不过,不管盈利与否,宋某把这片荒地开发出来,亦是城中的一道风景,总要好过它现在的样子,且夏天一到,这里蚊虫成灾,周边居民不胜其扰,王主事觉得呢?” 听到宋三郎如此建议,王主事有些心动了。 宋三郎趁机又道:“只要王主事的初心是为朝廷着想,想来朝廷亦不会错怪您,若您觉得不妥,亦可向上面汇报请示。” 王主事忍不住好奇道:“宋大人,在下实在想不通,你这马球场如何才能赚钱?在下甚至想不明白,有哪个贵族会到你这里来打马球?” 宋三郎呵呵一笑,“关于如何赚钱盈利,在下实在不便多说,王主事见谅。” 对方不愿多说,王主事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一笑,道:“是在下冒昧,不过你我乃是同僚,二百多亩地,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在下会将宋大人所言如实转告上峰,若有结果,会尽快告之宋大人。” 宋三郎拱手谢过。 两日后,宋三郎得到消息,叫他去庄宅所签订契约书。 两百多亩地虽说不少,那也得看是什么地,那片荒地没有人管,有人愿意出钱清理也是为朝廷干了件好事,况且对方还愿意让出二成利润给朝廷,对各方都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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