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玺身子一僵,松开了他的衣领,用一种阴狠的审视目光,冷戾地打量着眼前的顾骁白。 “你竟然调查别人!”沈玺紧紧握住拳头,升腾的怒火搅得他五脏俱焚。 顾骁白用手掸了掸被抓得发皱的地方,神情异常平淡,“沈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就算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的爸爸跟奚宁的爸爸,在大学时不但是同学,还是地下情侣,现在奚宁只剩下她妈妈一个亲人,你觉得奚宁会不顾她妈妈的感受而接纳你?你会不会太天真?就算是你说动了她妈妈,也不过是你在挟恩图报。” 迎着顾骁白淡漠的目光,少年的拳头攥得格格响,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还击:“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一起上了几年大学,你们都没有自发走到一起,最后借助相亲这种方式,人为的定下婚约,这说明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原始的吸引力!” 他缓了缓,接着讽刺道,“奚宁会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的家世背景,而不是喜欢你这个人,你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得意的面孔,你有这个资本吗?!” 顾骁白保持不变的微笑,英挺的眉宇间自信而慵懒,“我当然有,最起码她现在是我的。” 话音一落,沈玺一拳轰了过来,顾骁白不防他突然动手,身子后撤,侧撞到了后面的石柱。 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迎面挨了一拳,嘴角立刻破了,血迹流了出来。 顾骁白手撑着石柱,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体,连口角流出的血迹都没有擦掉,抬起右脚,一个漂亮凌厉的回旋踢了过来,裹着风声将沈玺狠狠劈倒。 他出脚之前已经找准了位置,踢得不是要害的地方,沈玺虽然疼得脸色瞬间苍白,却并没有倒下,只是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 缓了缓,沈玺直起身体,心理难堪愤怒的那根刺越扎越深,眼前的男人不但抢了他最在意的人,还要往他最在乎的事上狠狠戳他的伤疤。 沈玺朝这个厌恶至极的死敌逼近,又出其不意,狠狠挥出了一拳头,顾骁白这次敏捷地用手臂格挡,谁都不让这谁。 两个人近距离对峙着,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厮杀了无数个来回。 想到奚宁之前的警告,沈玺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了下去,他还有大把时间,等他熬过来这几个月,他可以慢慢地赢眼前这个人。 顾骁白见他松了手,恢复了冷漠理智,接近冷酷,“看在奚宁和你父母的面子上,我不想再跟你动手,沈玺,你也别再来招惹我们。” 沈玺如若未闻,挺直脊背,倨傲地开口,“你也好意思说你们?我跟奚宁形影不离的时候,你连认都不认得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顾骁白轻讽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你这么认不清形势,我就等着看你头破血流那天好了。” 他又补充道:“鉴于你不计后果的做事风格,为了不让奚宁在你父母面前难做,你最好别提起今天的事。” 沈玺阴沉地瞥了他一眼,“用不着你提醒。” 说罢,再也待不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反正奚宁是不会为了他突破底线的。 奚宁洗完澡后,吹完头发走到客厅来,就瞧见本该离开的顾骁白,居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 接受顾骁白的赠与后,奚宁来过一次这里,这房子是个四百三十平的顶层复式,坐落于本市最高档的楼盘之一,装修是低调奢华的后现代风,经典的黑白灰主题,里面陈设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最好最贵的牌子。 偌大的衣帽间里甚至给奚宁准备了四季的衣服,鞋包,和其他配饰,当然另一个衣帽间也有男士的衣物,只是远远没有奚宁这么多。 比起那些转账,这个房子和里面的陈设才是真正的值钱。 他脱下了外套,搭在沙发的另一边,秀长的眼眸低垂着,让人看不到他眼神里的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嘉宝毛茸茸的头顶。 一向讨厌生人的嘉宝还真就乖乖巧巧地伏在他的膝盖上,任他撸着最宝贝的头顶。看样子似乎还很享受。 奚宁一边擦着头发走过去,一边抿着唇道:“学长出尔反尔,明明答应我的私人空间。” 他抬起脸时,奚宁才发现他才好的唇角又有了裂伤,脸上还有点肿了起来。 这触目惊心的伤,却无损他的英俊,恰恰相反,还令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有了一丝颓废的美感。 奚宁愣了两秒,坐到他身旁,凝神看了看他的伤口,低声道:“你们打架了?” 顾骁白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你在沈家的时候,一定过得很累。” 奚宁眉心微蹙,虽然她内心想和沈家的人划清界限,包括沈玺在内。但是他们的恩情也是实打实的,连沈玺对她的好,她也是不能否认的。 她愿意答应这门婚事的原因之一是想要偿还沈家的恩情,现在绝不能本末倒置,让两家关系交恶。 她挽着顾骁白的胳膊,开始圆场,“沈玺就是孩子脾气,他是任性自我惯了,加上周围又没有别的同龄人,所以突然知道我跟别人订了婚约,才这么不能接受,之前因为他快高考,我们都没有告诉他……学长答应过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他生气,就别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好吗。” 顾骁白将嘉宝放到一边,顺势将人抱在自己怀里,音色淡淡,“嗯,不会跟他计较。” 奚宁有心软化他们闹僵的关系,又道:“孟叔叔和你打过交道,对你的专业水准赞不绝口,他听说了你准备做律师,还想邀请你去他的律所呢,学长愿意去吗?” 顾骁白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我不想去,牵扯到这层姻亲关系,去了反而不好。有一个关系要好的学长,他辞职后开了一个律所,正想找我过去,我已经准备做完这个月的检察院实习,就去那边了。” 似乎怕太过直白的拒绝扫了奚宁的面子,他又用放缓的语气补充了下,“因为是新开的律所,一开始可能接不到什么案子,孟叔叔的律所在京市首屈一指,有什么接不完的案子到时候可以转到这里,也是给我一个人情。” 奚宁心道:你跟沈玺都闹成了这样子,要是孟开筠得知你们大打出手,还不知道会在心里怎么想你这个曾经大为赞赏的青年,居然有朝一日和自己儿子动起了手。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啊,我一定跟孟叔叔说。” 他将她圈得更紧,灼热的气息吐在她耳畔,撩得奚宁耳后的肌肤发痒,不自在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柜子里好像有个紧急药箱,我去给找出来,给你擦点药,这样你脸上的伤能好的快些,不然你天天带着伤去检察院实习,那些检察官们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想你。” 顾骁白弯了下唇,放开了怀里的人,清沉磁性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点自嘲,“他们一定在想,我有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所以有解决不完的情敌。” 奚宁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起身去拿药箱了。 给他上药后,她纤白的手指轻轻捧住他的下颚,娇声抱怨着,“以后能不能不要和别人动手打架了,我喜欢的可是那个温文尔雅,清冷自持的顾学长。瞧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再打架都快要破相了。” 她现在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了,不想再节外生枝。可是她想安静,顾骁白这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不给他打个预防针,遏制一下这个争斗的趋势,奚宁觉得以后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了。 顾骁白不置可否,轻轻捉住她的手指,低头一看,发现她手上冻疮的旧伤痕已经完全消退了。 他抬起头,还是用那样深邃专注的眼神盯着她,低哑着问,“心疼我的脸?” 她娇娇地横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应当,“怎么不心疼,你是我未婚夫,你的脸也是我的——” 话没说完,他已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像一阵疾风骤雨般,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奚宁被他抵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随着他越吻越深,她甚至听到了纽扣迸掉到地上的声音,心里一紧,不由睁开了眼。 他一边吻她,一边在解衬衫的扣子,这么一个矜贵温文的人,今晚解开衣扣时,手法不再是之前那种慢条斯理的解法,而是突然有些不耐的拉扯。 她心中一惊,有些畏惧这样的顾骁白,连忙用力去推开他的胸膛。 顾骁白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双臂撑在她脸颊的两侧,呼吸急促而沉重,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幽深地盯着身下的人。 她的衣襟散乱,露出了睡袍里的一片冰肌玉骨,和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软玉。 女孩的长发铺满了身下的沙发,堆砌着那张粉玉般的脸庞娇艳绝伦,清凌凌的眼睛不愿直接回视他,红嘟嘟的樱唇在很不满地抱怨着: “学长,你答应今晚让我和嘉宝睡的,答应过我可以不履行上次的事...你怎么可以又说话不算话!” 虽然是在指责他,可那清甜娇润的声线,简直甜到了人心里,不像是在指责,倒像是一种撒娇。 原本撑住身体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他的唇再次贴了上去,以千钧之势占据先机。 在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极度亲密下,奚宁觉得呼吸都要被他夺走了,可等意识归笼,才发觉他的唇不停向下,探进了无人的禁区。 听到他从浴室走出来,奚宁还窝在沙发那里,脸色通红,眼睛润得能滴出水来,不停地用湿巾擦着小腿。 那反复擦拭的动作,颇有种忿忿的意味在里面。 身着黑色浴衣的顾骁白走到她身边坐下,见她兀自在那里用力擦拭,连眼睛都肯不抬一下,不由搂住她的腰肢,将人搂在怀里轻哄, 清沉低哑的声音里怎么听都蕴含着一丝餍足: “宁宁,就当今晚是你提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吗,别生我的气了?” 奚宁冷哼一声,想到文婵说他和他大哥都是不记得生日的人。 他哪里会不记得?涉及他自身利益的时候,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奚宁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若是和之前一样的程度她就算了,可他一次比一次过分,今晚他竟然用唇舌碰那里。 还弄得她腿上都脏了。 她现在真是讨厌死他了! 奚宁看到懒懒窝在一旁的嘉宝,想到他刚才就在嘉宝的旁边对她那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拧了他手臂之后,仍旧气不过,一脚踢了过去。 她恨恨地控诉,“都怪你,连嘉宝都看到了,我讨厌死你了顾骁白!” 他低沉地“嗯”了一声,说了声对不起,可是慵懒的神态之间完全没有一丝悔意。 他捉住她踢过来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看向她优美而匀称的小腿,肌理细腻如玉,刚才横踢出去的弧度,简直美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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