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芙被他这骇人的模样吓到,往后退了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和你那个大哥,背着我做了什么?” 姜念芙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元茂,他都知道了? 一看她的反应,周元茂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眼底的暴怒愈发强烈。 “姜念芙,你怎么敢的!” 周元茂猛地扼住姜念芙的脖子,“你把我当什么?嗯?贱人!” 另一只手按住姜念芙的头,将她猛地往马车壁上撞去。 姜念芙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后脑勺被撞得仿佛裂开一般的疼痛。 “啊……”姜念芙惨叫出声。 周元茂像疯了一般,掐着她的脖子“哐哐”往后撞,很快,姜念芙的后脑勺便鲜血直流。 姜念芙的意识逐渐涣散,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 周元茂突然放了手,顺势一推,姜念芙失控一般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外头是脏兮兮乱糟糟的泥地,不远处有臭烘烘的流民聚集,瞧见这边的动静,都纷纷涌了过来,围在了姜念芙身边。 “不……不……”姜念芙满脸恐惧,这些流民,比方大龙恶心百倍千倍。 “太子殿下,不要……不要。” 姜念芙伸出手,苦苦哀求,却被身后的流民拖走了。 “啊……不要……” 周元茂看懒得多看一眼,马车狂奔离去,溅起丈高的泥,甩在了姜念芙的脸上。 从此,姜念芙就这般失踪了。 而当天夜里,周元茂抱着他的便宜儿子登上了城楼。 寒风呼啸,周元茂诡异的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贱种,姜世子与太子妃苟合,生了你这么个贱种!” 当天夜里,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往城楼这边涌,见证皇室这惊天丑闻。 太子周元茂癫狂大笑,恶毒地咒骂姜国公府与姜太后,不知骂了多久,他筋疲力尽,手一松,任由那傲天跌进护城河。 周元茂头一栽,倒了下去。自此,再没有醒过来。 姜太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快,仔细搜查四围巷,务必把念芙寻到。” “派人去护城河打捞,务必把傲天找到。” 然后,她写了一封书信,让心腹太监交给姜国公。 然而,心腹太监连第二道宫门都没出,便被截获了。 而她那封信,成了谋朝篡位的铁证。 皇上撑着最后一口气,召集禁军围住了寿康宫与姜国公府。 看着外头层层守卫,姜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京中的兵力都在哀家与姜国公府的手上,皇上怎么可能调得动?” “仅凭皇上兴许是难,可是这事皇上是派的汝王殿下去办的。” 姜太后瞪大眼睛,倒是有几分明白了。 昔日那些党羽依附他们,多少都是冲着他们姜姓,可如今汝王爷在京中,又传来汝王府小世子平安的消息,久不出来行走的姜老太师都动作频频,更何况其他那些冲着“姜姓”而来的人自然闻风而动,转了向。 倒是姜太后暗中培养的一批江湖势力,这些年刺杀汝王府亲眷这类的阴私都是这些人手干的,姜太后这些年给的多,倒是让他们唯马首是瞻。 听说寿康宫被围困,这批江湖势力立马杀入皇宫营救,然后便被早已设下埋伏的禁卫军一网打尽。 而这些被活捉的江湖势力,又成了她谋害汝王府,谋害宏王的人证。 至此,姜太后彻底没了指望。 姜氏族长将姜国公这一支,包括姜太后一并在族谱上除了名。 姜国公阖府入了狱,所有男丁杀无赦,女子皆流放。 行刑这日,姜太后以身上最后一根银簪为酬,请求宫人给汝王爷捎口信,希望汝王爷最后来见她一面。 从天亮等到天黑,汝王爷都没来。 姜太后在黑暗中将鸩酒一饮而尽,摔倒时打翻了烛火,寿康宫燃起了熊熊大火。 —— 临近岁末,皇室一片萧条之色,太后自尽,太子已逝,皇上也时日无多。 汝王府却迎来了喜事,汝王世子迎娶长宁公主。 汝王与家眷长居西境,京城众人都还没见过汝王府小世子的模样。有人说貌若潘安,也有人说见过画像,奇丑无比。 直到成亲那日,众人见了新郎官,发觉这位世子爷竟和黎半夏之前那位夫君长得一模一样。 再傻的人也回过味来了,原来周景之便是汝王府小世子。 同一个人黎半夏嫁了两回,两次都不太常规。第一次新郎官是躺着的,第二次她挺着孕肚。 皇上勉强撑过了这个年,到了开春,反而扛不住了。临终前召来众臣,属意将皇位传给汝王世子周景之,百官皆觉得理所应当。 汝王与世子却婉拒了。 “我曾对皇兄言明,只要他还有一丝血脉在世,汝王府绝不染指帝位。” 皇上的眼底透出几分复杂来:“父皇并无其他血脉,宏王兄并无后人,朕亦如此……咳咳咳,其实朕也并非……” “皇上。”汝王打断了他的话:“清河亦是皇兄的血脉。” “这……”皇上眼底满是震惊之色,“清河是女子,她的后人亦是女子。” “血脉何关男女?” 开年后,春暖花开,新朝初立,女皇登基。
第95章 番外 黎半夏与周景之大婚一个月后, 汝王决定回西境一趟。 考虑到黎半夏有孕,原本不打算带她与周景之同行的,黎半夏却坚持要一起去。 临行前, 四婶婶特意来送黎半夏, 还带来了一个盒子。 那盒子虽小巧精致,看上去却明显有些年头了,里面是一枚印章, 上面刻有“景之”二字。 “四婶婶,这是哪里来的?”黎半夏有些意外。 黎四夫人笑了笑:“这是你的。” “我的?”黎半夏有些吃惊, 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 黎四夫人道:“你也知道,当初公爹原本是准备将你记在我与你四叔的名下。你的一些旧物便送到了我手上, 这个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你没来我这,我虽猜测三嫂带回来的孩子是你,却也不能完全确定。所以,这些东西便一直保留着。” “如今可以完璧归赵了。”她笑了笑,指了指那枚印章上的景之二字,“说起来,你与世子爷也是自幼的情分。” 黎半夏淡淡一笑, 没有说话。 送走四婶婶后, 黎半夏又拿起这枚印章看了好一阵。 这印章上除了景之二字, 还雕刻有花纹, 是半个同心锁。这么来看,这印章是对章中的一枚。 周景之不知何时进了屋,见黎半夏看得出神,他垂眼看了过来, 便见到了她手中的印章。 “这枚印章夫人还留着。”周景之走到黎半夏跟前,又细细打量了一眼:“都这么多年了, 夫人还保存得这么好。” 他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语气里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然后,周景之也从身上掏出一枚印章来,上面刻有“元芷”二字,以及半个同心锁。 与黎半夏手中的这块不同,周景之手中的印章磨损得厉害,显然被主人抚摸了无数遍。 两枚印章合在一块,便成了一个完整的同心锁。 “夫人,你瞧。”周景之的眼睛亮晶晶的。 黎半夏神色淡淡的,将印章塞回给他,“还你。” 然后,起身往外间走去。 周景之一愣,立马跟了上去,“夫人是不是忘记了,元芷是你之前的名字。我祖父之前替你取的名字,周元芷。” 周元芷,用的清河公主这个生母的姓,从了皇子才能享有的元字辈。 黎半夏却没说话。 这枚印章是周景之与原主的,跟她其实并没什么关系。 其实之前听祖父说起往事,清河公主从多弥逃出后在西境生活了一段时间,原主更是在西境长到了五岁,黎半夏之前便猜测其中有汝王府的照拂。 如今看来,这猜测果然是真的。 正如四婶婶所说,确实与周景之是自幼的情分。可惜,那情分是属于原主与周景之的。 “知道了。”黎半夏只淡淡地应了一句。 周景之有些困惑,为何自家夫人突然心情不好。 听说女子怀孕后便容易喜怒无常,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为了这个,周景之还专程去问了陈神医,如何能缓解女子孕后的情绪。陈神医摸了摸胡须说,要多关心她,多陪她说话。 于是,回西京的马车上,周景之的嘴就没停过。 “夫人,你渴吗?” “夫人,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夫人,这粉芙蓉瞧着没什么精神,咱们西京王府里的开得比这好看多了。” 黎半夏但凡多给他一个眼神,周景之便能就这个话题叭叭叭叭说个没完。 “夫人可喜欢这粉芙蓉?要不要命他们采一株来?” 汝王本想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这才厚着脸皮和周景之与黎半夏共乘一辆马车。结果一句话没说上,耳边像耳鸣一般,周景之就没停过嘴。 汝王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回自己的马车上清静清静。 “停车!”汝王朝外头扬声道。 马车停下,汝王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周景之已经先一步下了车。 “知道了祖父,我这就亲自去给夫人摘一朵来。” 汝王:“……” 黎半夏手捧着粉芙蓉,耳边是周景之的声音,她眼皮渐渐有些沉,倚着车壁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仿佛飞起来了,似乎是原主在濒死之际,以上帝视角俯视地面,简短地回顾生平,记录着死后的世界。 她带着深深的怨念,记录着那位周傲天如有神助的生涯,无数遍感叹命运的不公。 然后,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带去了几千年后的世界。 黎半夏也终于知道,原来没有别的什么原主,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就是书里的原主。 再醒来时,眼下冰凉一片,她躺在驿站的床上,周景之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夫人,做噩梦了?” “没事。” 梦里的场景确实不太美妙,她度过了颠沛流离的一生,最后死在流放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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