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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柯以淮完全是熟练工了。 只是因为这里不如专业理发店及他家宽敞方便，柯以淮难免被水溅湿了半个身子。 夏天衣服轻薄，稍微沾点水就呈现半透明的效果，紧紧贴在身上。 这样的柯以淮，和在水中不穿衣服相比，又是另一种诱人。 而视线略一下移…… “唉。”姝月直接叹出声。 柯以淮不解：“怎么了？” 他有哪里让她失望了？ 姝月声音慵懒又带着点丧丧的遗憾：“还有一周多……” 如果洗澡也有人代劳就好了。 吃饱了就适合躺着啊。 姝月这半句未尽之言实在令人遐想。 柯以淮下意识望向姝月，她的头发还滴着水，脸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衣服领口湿了大片…… 他移开目光，像是想要确认什么，问：“什么……一周多？” 如果是她的生日，按照身份证上的日期，还有八天。 姝月：“到时候再说吧。” 谁知将来会怎样。 或许她没能逃过英年早逝的结局。 也或许，随着相处和深入了解，她对他厌了呢。 柯以淮不清楚姝月还没得手就已经产生了“始乱终弃”的想法，他实在担心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就与姝月道晚安告别。 姝月也没有留人。 她慢慢收拾妥当，想到明天要上学，比起之前的抗拒她心中还多了一丝期待。 升旗仪式上，刘书娉可是要当众做检讨的。 她必须要亲耳听到。 嗯，还要带上录音笔…… * 第二天，姝月踩着点到达操场。 此时大多学生已经像固体分子一样排列，只有少数分子游离着，向大部队那里聚拢。 高三年级在最前排，二班在左侧。 姝月从右边的入口进，要经过十几个班级才能到。 她走过时，晨读声就消了不少，变成窃窃私语中夹杂几声惊叹。 最近姝月是校园的风云人物。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张脸，还有她的各种八卦。 姝月很少玩手机，也就没有关注到相关议论，现在对这些目光也视若无睹。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两手空空，安静地站在那里。 姝月左边挨着一班的男生。 一转头就能看到几张眼熟的脸。 彭韶站在第一排，与姝月隔了两个位置。 第二排的最右列是校草穆逸尘。 那个挑染一撮红发的校霸程繁端着杯豆浆慢悠悠地走到一班的队伍，站在了穆逸尘的前面，也就是姝月左边的位置。 程繁经过时还看了姝月一眼，似乎是讶异右边的女生换了模样，但他很快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而穆逸尘就一直低着头看手中的小本本，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彭韶在姝月远远走过来时，就用那种随便欣赏一下风景的眼神偷瞄，甚至都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等姝月走近时，彭韶闪避的视线被她颈间的红宝石吊坠吸引。 那小小的一滴，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纯净又夺目。 彭韶拧眉回想——之前她好像没戴配饰。 难道是男友送的？ 彭韶呆住，整个人大受打击，像是风一吹就要碎掉。 尽管那天亲耳听到姝月说出拒绝的话，但彭韶还是拒绝相信，内心深处保留着一丝奢望或者说幻想。 现在的林姝月不像以前那么低调，估计会有很多人示好，她看着就是那种不太好追、很擅长拒绝人的性格。 或许那只是她一个借口？ 如果他就这么放弃的话，那也太经不起考验了。 此时又发现一条疑似那个男人是林姝月的男友的佐证，彭韶却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要追求林姝月。 总要试一试…… 他又不是陈宇胜那种low货。 就算、就算追不到，他也想多看看她，和她产生多一点联系。 彭韶下定了决心，就会行动。 “程哥！”彭韶喊程繁，在后者看过来时，他说：“换下位子。” 程繁不耐烦：“就这一会儿，换什么换？” 彭韶合掌做祈祷状，又喊了一声“哥”。 程繁“啧”了一声，才走出队列去扔垃圾，把位置让给彭韶。 彭韶两步跨过来，伸出左手挥了挥，傻里傻气地冲姝月打招呼：“嗨！” 姝月轻飘飘地望过来，看在他提供了一撮头发的份上，颔首回应。 她的视线在彭韶脑袋上多停留了一秒。 彭韶发现后，下意识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周末换了发型。 可是姝月并没有看很久，神情也很平淡。 “咳。”彭韶尴尬地清咳一声，他放下手，没话找话：“你上周五请假了？” 姝月：“嗯。” “老师讲了不少重点，我记了笔记，你要不要看？” 可能是考虑到队列里不少同学都在背古诗、记单词，彭韶声音尽量放得很低。 他站的队是歪的，身体也有点斜，低着头看向姝月。 这副场景，落到后面不知情的同学眼中，就莫名有些暧昧。 站在彭韶身后的穆逸尘没有抬头，但他笔尖一顿，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又叹出，像是被噪音打扰了思路，有点烦躁。 一些同学注意力已经不在书上了，碰碰身边的同学，朝前他们示意，还挤眉弄眼的。 甚至有胆子大的人拿出手机迅速偷拍了几张。 同时也有不少人再次寻找陈宇胜的身影，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因为身高比较平均，陈宇胜站在中间的位置，前面同学回头看好戏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陈宇胜一脸烦躁地把手中的书抬高，还低下头，他像是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脑袋埋起来。 可惜姝月没有看到这一幕。 姝月婉拒了彭韶的好意：“不用了，我又不喜欢学习。” 不知道哪一位离得近的同学偷听到了，直接笑出声。 彭韶被噎得心头一梗，暂时都没想到该怎么接话，等他刚要开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提醒，或者也可以说警告。 “升旗仪式开始了。” 彭韶正准备转头，余光瞥见班主任盯着他走了过来，他连忙站好。 一班班主任视线扫过姝月，像看红颜祸水似的，带着谴责和不悦，但他没批评姝月，只嘲讽彭韶：“话还挺多，要不你一会儿上台讲？还是你想干脆转到二班去？” “不敢，不敢。”彭韶一副服软认错的态度。 等老师离开，彭韶回头给了穆逸尘一个感谢的眼神。 他以为穆逸尘是在向他提醒老师。 至于打扰到穆逸尘这种可能，彭韶完全没考虑。 谁不知道穆神是出了名的心无旁骛？不管多热闹，他都能专注于学习。 去年校庆，各班都要表演节目，现场锣鼓喧天、嗨歌热舞，穆神在那种场景下都能刷完两张卷子。 现在这点声音算什么？ 就是彭韶稍微有点奇怪，穆神不是多热心的人啊，他们两人关系也一般，穆神竟然会分心、对他开尊口？ 然而，彭韶并没有多想。 站得离姝月这么近，甚至能嗅到从右方飘来的淡淡香味，彭韶根本没有心思思考别的。 奏国歌的时候，彭韶魂已经飞了，但人还老实站着。 等领导开始讲话，彭韶就问背书包的同学借了纸笔，开始给姝月写小纸条。 姝月正看着轻风吹动的树叶、树间叽喳跳跃的小鸟出神，左腕被戳了一下。 她低头，看见一只笔，笔帽处卡着叠起来的小纸条，笔的另一端握在小麦色的大手中。 姝月翻转手腕，五指微曲，掌心朝上，接过那支笔。 有一瞬间，两人的手共握住笔，指尖几乎要碰上了。 有了对比，姝月的手更显得通透无瑕，像是被上好的冷玉雕刻而成。 这样精美娇贵的艺术品，就合该被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彭韶捏着笔的另一端忘记松开，他甚至感受不到笔的存在，眼睛也看不见它…… 姝月疑惑地拽了一下。 彭韶像是被烫到，连忙松开，右手落到腿侧，指头揪起裤缝。 他差点就鬼迷心窍地握上去…… 彭韶侧着脑袋，小心观察姝月的反应。 姝月把纸条展开，抬眸横了彭韶一眼，似有怨念。 但看彭韶那开心到甚至有点荡漾的神色，他大概是没能领会到姝月的意思。 姝月打开笔帽，回了两个字。 她没有把纸条叠起来，直接还给彭韶。 彭韶惊喜地接过，担心纸条被风吹走或是沾上自己掌心的汗，他小心地只捏住一角。 后面离得近的同学，如果视力够好的话，或许能辨认出几个简单的字。 彭韶把纸条拿回来，看到两个字，脸上浮现一点失落，又把两只手先后在校服上擦了擦，继续唰唰地回信。 这次他没有将纸条卡在笔间，而是直接递给姝月。 纸条叠成拇指宽窄，姝月在接过时，难免碰到彭韶。 彭韶脸上的笑都快压不住了，忽然感受到一道死亡注视，他抬头，发现班主任正盯着自己，连忙收了表情站好。 这次姝月没再回信。 字太多，她懒得写。 她微侧着脑袋，轻声：“别和我说这个糟心的话题。” 语气有点嫌弃和迁怒。 姝月并没有什么要避嫌的自觉。 她已经说过自己有男友了。 对方还要靠近，那关她什么事？ 姝月没打算提升自己的人缘，但，她毕竟身处在校园这样的集体环境中，别人主动，只要她不太厌恶，也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彭韶根本不觉得姝月态度冷淡。 只要姝月和他说话，他心里就像是开了花。 然而见班主任又要过来骂人，彭韶只回了一个“好”，就将目光移向别处，同时右手偷偷摸摸地伸到姝月前侧。 “纸条……”彭韶小声提醒。 拿回纸条后，彭韶轻轻叠好，放进口袋里。 这时，班主任径直走到彭韶面前。 “还挺忙活，来，到前面念念都写了什么悄悄话。” 队伍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和彭韶换了位置的程繁幸灾乐祸地冷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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