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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淮情商不算高，可对姝月，他却是十分了解的。 她身体比常人要暖，但一颗心却是冷的，只有你全心全意对她，才能捂化一二。 她不需要你证明有多爱她，她只在意自己的感受。 柯以淮自始至终都没奢望姝月能回以同等的爱，只要他是那个唯一就足够了。 或许别人会觉得他傻，其实就连他，若用以前的观念来评价自己，只怕也要费解他怎么会这么丧失理智。 可能感情就是不讲道理的。 柯以淮整理好衣服，问姝月：“这一身，可以吗？” 他们是要去姝月母亲的墓前祭拜。 柯以淮本就像个最忠诚的骑士一般总跟着姝月，他又清楚只有母亲是她认可的亲人，自然也要同去见家长。 这也是姝月第一次去。 现在算是报了仇，她准备去把以林乾名义立的碑换掉。 * 等他们离开墓园，已经将近黄昏。 两人坐上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暑期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姝月只剩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这最关键的一学期，姝月因为各种事请假越发频繁，考试成绩更是起伏不定。 老师们早已放弃劝她上进了。 她缺席校庆、高三成年礼、运动会以及百日誓师大会等活动，更是没人管她。 姝月越发与其余高三生格格不入，也就不知道其实很多同学对此感到十分遗憾。 在感到压抑的时候，吸一口令人眼前一亮的美貌，整个人都能轻松很多。 可惜她平时不在校园逛就不说了，连这些大型活动都不参加。 于是除了偷拍，姝月就没有多少照片流出了。 连二班的人都问万美霖这个与姝月关系好的班长：“她不会连拍毕业照都不参加吧？” 他们学校拍毕业照的时间较早，就在下周六。 而姝月从不参加周六的补课。 万美霖是通知了姝月的，也得到她肯定的答复。 但姝月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太把这当一回事。 她连这个世界都没有太多代入感，更何况一个她相处不算融洽的集体呢？ 不过，她到底是二班的一员，又和班长关系不错，如果没有别的事，她肯定会去的。 然而，就发生了这个“如果”。 姝月的哈欠打到一半，身体就因为惯性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 轮胎摩擦地面的身影、大型货车的轰鸣、随后以一声“砰”的巨响结束。 柯以淮开车时就算和姝月说话也会时刻注意着路况，他反应已经足够敏捷，车技也好，然而在那样十倍之巨的大货车面前，就像是垂死挣扎。 他们的车撞向防护栏翻滚下去……
第47章 放学别走（47） 车只翻滚了一圈就被树木拦下, 显然是柯以淮预估过位置。 柯以淮的操作都是违反本能的，他一心保护姝月。 因此姝月除了被晃得有点头晕外，并被什么大碍。 反倒是柯以淮满脸都是血, 他被弹出的安全气囊及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脑袋已经垂下, 眼睛也闭着。 姝月没有任何慌乱，伸手探了下，确定柯以淮还活着, 状态不算太糟糕，她就慢慢爬出了车。 她不会单纯地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早就料到那些恩怨不会这么轻易了解, 但她总不能因噎废食一直躲着吧？ 再说，她来墓园确实有要紧事。 那么，这次下手的是林晖，还是冯家？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再把范围缩小，或许是冯楚楚。 冯家现在已经彻底没落。 这并不是姝月一个人的功劳。 冯家本就有几家强劲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自己底子也不干净, 自然就倒得快。 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冯家还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应该不至于鱼死网破。 而冯楚楚就不一样了。 冯家恨姝月, 想要报复她却自食恶果损失惨重，于是也就只能迁怒冯楚楚这个罪魁祸首。 姝月偶尔关注过冯楚楚在国外的生活。 起初冯楚楚确实收到了排挤，还和同学发生过肢体冲突，但没过两个月她的处境就有所改善。 她谈了个当地的男朋友, 不说在新学校横行霸道, 至少也没人再欺负她。 “恶有恶报”是所有受欺凌者的祈愿，然而事实却通常并非如此。 那些霸凌者大都性格开朗、会来事儿, 反而比那些被欺负得留下心理阴影的人混得开。 不过，冯楚楚就倒霉在遇到了姝月。 冯楚楚没能轻松多久，因为冯家开始倒霉，顾不上她，甚至为了让姝月等人消气，放出消息和冯楚楚撇清关系，自然也断了她的钱。 放假时，冯楚楚回来了一趟，还认不清现状地想要闹，想找姝月麻烦，被焦头烂额的冯父狠揍了一顿。 冯父还想压着冯楚楚来向姝月及夏成蹊道歉，可那时候，冯家的主要麻烦已经不是姝月了。 最终冯家出了好大的血才找到靠山，才不至于更糟。 担心冯楚楚继续惹事，他们又把她送出了国，这次她的条件更艰苦。 姝月当时就遗憾没能去见一见冯楚楚。 到底只是听说，还不是她亲自动手，姝月觉得不解气。 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冯楚楚。 * 姝月爬出车后，因为角度问题，已经看不到肇事的大货车了，只能通过声音辨别还没有跑太远。 她将食指曲着放到唇间，吹了声婉转却极具穿透力的哨子。 呼啦啦—— 林间大大小小的鸟雀飞了出来，像团黑云似的压向那辆货车的车头。 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但因为那车行驶得不快，并没有因急刹而翻倒。 墓园的位置有点偏，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车辆，姝月也就不担心会发生意外伤及无辜。 她拨打了急救以及消防电话，就开始往上爬。 山坡的路不平，杂草树木遍布，还有石头垃圾等，可姝月就像只林间精灵，走得很是轻松。 她到了主路上，才看到几百米的大货车，还有那群像是在抢食的争先恐后的群鸟。 就在姝月往那个方向走去时，鸣笛声接连响起，货车还启动了，然后大概是司机见吓不走那群鸟，因视线受阻担心出意外，就又把车停下了。 这样的异象，配上鸟扑闪着翅膀拍玻璃、用爪子挠玻璃的声音，够让车里的人害怕了。 终于，里面的人受不住，挥着燃烧的衣服打开了车门。 姝月又是一声哨，那只体型最大的鹰就抓着探出的脑袋往外飞。 副驾的人从高高的货车上摔下，那侧的车门立马被里面的人关上。 那群鸟儿像完成任务似的，“呼啦”一声齐齐地飞上天。 货车前面的玻璃除了些鸟屎，再没有别的遮挡，司机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又缓了几秒，一踩油门，跑了。 摔在地上的人努力往旁边爬，却还是被后轮碾过小腿，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原本燃烧的衣服被车行驶时带起的风吹走，过程中还点燃了她的头发。 她疼得死去活来，还要打着滚灭火，想晕都晕不掉。 姝月站在四五十米远外的位置看着，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地上的人是冯楚楚。 姝月本就觉得一切还没有结束，果然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垃圾，欺负别人的时候高高在上，被反击、受到惩罚也不会吸取教训，更不会反思改正。 所以啊，什么“以德报怨”、“做事留一线”，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以前那些手段还是太温和了，才让他们仍敢继续报复。 姝月不太走心地反思了半秒，决定要彻底解决麻烦。 两车相撞后，货车没有快速开走，停得离事发地这么近，大概是冯楚楚就没准备立马逃。 姝月想，可能是不亲眼见到自己的尸体，冯楚楚就不能放心吧。 这时，冯楚楚已经发现了林姝月，身上的疼痛让她确定这不是幻觉。 “林姝月！”冯楚楚咬牙切齿地喊，“贱人！我要杀了你！” 原本冯楚楚虽然恨姝月，但没想过鱼死网破。 可是，她在国外沾了毒，还染了艾滋。 这一切都是拜林姝月所赐！ 可林姝月呢，榜上个有钱男人，连程繁和穆逸尘都对她另眼相待…… 冯楚楚在国外时发了疯似的关注着姝月，她越了解，就越是嫉妒，越是恨得牙根儿痒！ 她不想活了，那就带着林姝月一起死吧！如果有机会，她还要把自己的血注射给夏成蹊、穆逸尘、程繁…… 知道林姝月身边有黑客，她本人还会打架，冯楚楚已经十分谨慎了，但还是功亏一篑。 冯楚楚兜里还装着管制刀具呢，却没机会拿出来了。 几只猛禽像秃鹫似的扑向食物…… * 姝月在路边等了五分钟。 喊声停了，鸟都飞走了，也没一辆车路过。 姝月这才返回去，准备想办法把柯以淮从车里弄出来。 她有点过于冷静了，像是毫不在意柯以淮的生死。 实际上，现在的姝月对柯以淮更多了几分喜欢。 她就是这么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愿意为她付出，她才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才愿意回馈一二。 她在意柯以淮。 只是，对于生命，她是珍视的，可她又能看淡生死。 尤其是这短短几十年的生。 姝月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这不是她的第一世。 她没有恢复记忆，也能确定这一点。 而且，还有她识海中的那颗珠子为证。 姝月对这个世界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就显得不够上进，有种得过且过的随性。 不管怎么说，姝月还是希望柯以淮能平安无事的。 她能接受他自然或意外死亡，但若是被害，还是因她失去生命，那她会生气得想要把害他的人挫骨扬灰。 “主人……”感受到姝月的情绪波动，她识海中的珠子出了声。 其实，它之前就察觉到姝月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这会消耗她的“能量”，也就是造成她生命力的流失。 当时它什么都做不了。 姝月道：“我自己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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