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宁怔住,这好像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通常都是你啊你的,她揉了揉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实在困极了,连问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夜里,舒以宁迷迷糊糊中摸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她睁开眼睛,朦胧间似乎看到有道影子在不远处。 还没说话,康熙抢先开了口:“吵醒你了?” 舒以宁顿了顿,随口嗯了一声。手撑起身体坐起来。 “是有什么急事儿吗?”还没闭上眼多久,怎么又起来了。 “突然醒了,想到有个位置或许可以提前设置埋伏,就起来看看地图,你继续睡吧。” 舒以宁淡淡哦了一声,又躺下了。这几年她早已习惯这人大晚上不睡觉工作,好几次睡前人还在身边,醒了就没影了。 大概得到和付出大多数情况永远是等价的,享受多少钱财权利,对应的就得耗费多少心思精神。 他这个位置,不仅防外还要平内,一般人也很难做到。真论起来皇帝也不好当,但却能增长人的欲望,甚至于可以为了它罔顾一切。 她虽然知道这次战事会成功,但对其他人来说是未知的,所有的将军战士们都是冒着牺牲的风险去的。而作为一国皇帝,康熙当然得谨慎又谨慎,力求做到最好。 出征的那天舒以宁醒的很早,因为所有嫔位以上的后妃都要在宫里送行。 她站在最前方,康熙站在她面前注视着,她能感受到对方眼里有浓重的不舍和放不下,这离别的气氛让舒以宁的眼眶也忍不住微微发红。 “照顾好自己。”他单手贴着她的脸,温温热热的。 舒以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又抬手把的他手放下来:“我知道了,皇上也是,一路平安。” 康熙走后,舒以宁接收到四周投过来的眼神,蓦地有些窘迫,实在是太尴尬。 舒以宁硬着头皮跟她们点点头示意了声:“那我先回去了。” 瞧着人渐渐走远,惠妃才笑着说道:“宣贵妃还真是脸皮薄。” 端嫔也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听她们这么说,宜妃也不由感叹:“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多年,皇上竟然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我怎么就看不出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接着她又看向德妃:“你说那几年咱们俩斗来斗去是不是也挺没意思的,现在看来简直白搭。” 德妃脚步顿了顿,开口回了句:“本宫自始至终可没有跟你斗的意思。” 宜妃听了这话,是气不打一出来,她瞪了眼恶狠狠说道:“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本宫自己扒着你不放了?” 德妃转身蹙着眉心回她:“本宫何时这么说了,别冤枉本宫。” 宜妃气得指尖对着她:“你……”指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事实证明,人一旦长时间不吵架,战斗值就会缓慢下降,到最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荣妃这时立马出来当和事佬:“都打住吧,一个个都是当祖母的年纪了,还为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吵吵做什么啊。要我说现在这样挺好的,宫里就咱们几个老人主事,也算得上自在,皇上也希望咱们关系融洽不是。” 宜妃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又恶狠狠的说:“今天可不是我事先挑事的。” 说完她就转身朝翊坤宫的方向走去,背影一眼看得出火气正旺着。 自前两年钮祜禄氏贵妃病逝,这西六宫如今就剩宜妃一个妃位,说起来也有些孤单。本来她是想着今儿个主动跟德妃交个好,不过现在看来,她俩果然是天生的死对头,跟皇上宠爱谁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康熙出征后把朝事大部分都交给了胤礽,同时也下了圣旨,这段期间,由太子代为监国,处理一众事务。 现在不用带孩子,舒以宁除了管管园子,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康熙偶尔会给她来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比较简单,无非就是说说近况,再问她好不好。 舒以宁怕会打扰他,只回过一封,告诉他这里一切都好,他可以放心。 他离开的时候天气还未褪寒,记得送他出征那天自己还穿着夹袄,一转眼现在都快入夏了。 上一次两人分开这么久还是南巡,不过她在心境上早已发生变化,自然不能一概而乱。更何况这次毕竟是打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刀剑不长眼,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因此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几个月很平静,唯一的事就是太子妃有了身孕,御医还诊出来是个女儿,前几年李佳侧福晋连着生了两个女儿都早夭了,胤礽得知是个闺女高兴得很。 五月底,舒以宁终于又收到了康熙的来信,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准噶尔大军精锐全部歼灭,噶尔丹以数骑逃遁,朕将不日返京。 她舒了口气,总算放了心,接着把信收好。又想到什么,看向来送信的方全:“宫里的人知道吗。” 现在太后住在园子里,太子太子妃也都在园子里。康熙若是忙着不一定能想到给宫里也报个信。 “这奴才还真不清楚,信史只让我把这个交给娘娘。” 舒以宁考虑了几秒:“你去找个侍卫去给宫里传个信,让她们也都放心。” 然后,舒以宁又让人把清溪书屋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 等安排完一切,她才意识到自己打从收到信后就控制不住弯起的嘴角,一时愣住。 真是,怎么变得傻了吧唧的呢。
第106章 除了此次一同出征的大阿哥,康熙返京时,胤礽带着所有弟弟们前去迎驾。 舒以宁只能在畅春园里干等着,等待是很漫长的煎熬。尤其是小路子没过多久就跑来汇报一句,皇上已经进京了,皇上离园子还有多少里路,听得舒以宁总觉得时间过来太慢,她索性把小路子打发出去,找了个话本子来转移注意力。 只不过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心境,根本看不进去,每隔一会儿总控制不住往门口看。 不知过去了多久,总算听见了脚步声响,舒以宁抬眼望过去。 四目相对,一个强作淡然,一个浓如深海。 “皇上瘦了。”舒以宁静静站着,首先打破沉默,这话终于轮到自己对他说了。 “军营自然不比这里过得舒服自在。”康熙随意解释了句,又走过来,动作轻柔的将她拉进怀里,放在她腰后的手却不容拒绝的收紧。 并没有分离很久见面后常有的激动场景,舒以宁头轻搭在他的肩上,霎时间才觉得安心。 他应该是梳洗完换了身衣服才过来的,身上并没有在途中会沾染上的尘土气息。 “这阵子在园子里有没有碰上什么事儿?”哪怕走之前都一一交代过,况且胤礽这段时间也都在园子里住着,其实很明白并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康熙还是想听到她嘴里肯定的回答。 舒以宁下巴抵着他肩膀说没有。 “胤祹有没有惹你生气?” 舒以宁又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想朕?” 她想当然的以为康熙下一句还是例常询问操心,条件反射的继续摇头,待动作做完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她嗓子里稍稍哼了几声,有点儿尴尬,可这会儿让她直接说出很想他,她似乎也说不出来。 康熙偏过头,在她耳侧带着笑意轻声说道:“这回清楚你有多敷衍朕了吧。” 舒以宁没吱声,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就是她示好讨巧的意思了。 康熙顿了顿,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来回抚摸着,恍若是在倾诉着所有的思念。 “朕待会儿还要去九经三事殿。” 此次大战,准噶尔的叛军力量基本上被歼灭,可首领噶尔丹在逃走之际还留着一条命,他已经下令命统帅费扬古尽力追击,务必确认噶尔丹的情况。 噶尔丹不死,他就不能掉以轻心。并且叛乱者当下被平定,怎么能保证不会有下一个叛军份子的出现,这都是需要尽快考虑以及商讨的问题。 不少朝臣都已经早早等在九经三事殿里,他也是抽出了点儿时间赶回来先见她一面。 舒以宁听了正准备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紧紧扣住,身体严丝合缝的紧贴着。 “不急,再抱会儿。”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康熙此刻忽然有些理解所谓君王不早朝的含义了,他竟然也生出了一股先把他们撂在那儿的冲动,然后随心所欲一次。 “晚上还有个宴席,朕得宴请将士们。” 舒以宁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从康熙嘴里听到对工作的无奈和不愿意。 “在这儿乖乖等着朕回来,嗯?”他把舒以宁从怀里放出来,手搭在她双臂上,带着诱哄的语气。 “我最近晚上睡得都可早了,皇上要是太晚的话就直接歇在那边吧。” 康熙声音带着威胁:“就算睡着了朕也得给你弄醒。” “扰人清梦很不好。”舒以宁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回答。 康熙埋首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离开一寸,又靠近了一点在她脸颊嘴角来回吻着,动作温和很像是蜻蜓点水。 “那你就别让朕做扰人清梦的人?” 舒以宁眨了两下眼睛,被他这种行为扰得晕乎乎的,不由自主的点头。 一些在不经意间的温柔,最能让人当下蒙了心智,舒以宁算是体验到了。 康熙勾了勾嘴角,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让舒以宁觉得她中计了。 晚上清溪书屋的正殿只点了盏很暗的灯,康熙进来正好对上舒以宁澄亮的眼眸,她盘着腿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瞧过来,眼中意味不明。 还没说话,舒以宁便抢先开了口:“皇上先去沐浴吧,身上的酒味儿太浓了。” 康熙沐浴时,她无所事事躺在床上,想着她这一整天,先是等人回京,又是等人回来,现在又变成等人洗澡了。 等到身边忽然带来一阵清冽干净的味道,她才悠悠回过神。 舒以宁心底动了动,又接着等他下一步的动作,不过迟迟没等到。 这又是哪一出啊,舒以宁是不想再等了。她闭上眼睛,然后倾身探过去吻他。 几秒过后,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见康熙深凝着自己,手随意搭在她身上,但是也没给她多少回应,或许是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蓦地感到窘迫和几丝羞耻。 刚准备退后一些,后腰处搂着她的手掌愈发将她往怀里收紧,随后又将她的吻反客为主,搅乱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她将温热的手心贴上他的脖子,感受到颈部血管的跳动,好像跟她心脏的震动连接在一起。 康熙手也从她身上挪开,顺势握住她的手,细致的摩挲着那几只纤细的骨节,眸色很快深不见底。 当异样的感觉袭来,舒以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刻意压制着声音,又涌出一阵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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