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注的时候,总是会赢,十倍地赢回本金。 因此陈映澄在这里小有名气,每次她下注,便有人跟着她押,曾经有人叫她“小赌神”。 陈映澄唯恐这桩事再传到父母耳中,好一阵子没来过灵兽馆,后来也就低调许多,悄咪咪地押注,静悄悄地发财。 一代赌神就此销声匿迹。 今日还是幼崽赛跑,陈映澄拉着落鸢,给她选中的小灵兽加油助威。 小雀站在高她们一层的楼层远远望着,陈映澄脸上兴奋欢乐的神色,落鸢则是茫然不知所措,一如从前陪着陈映澄过来的他。 心底泛起酸意。 “你果真在这儿。真是翅膀硬了,连你师父都能晾在一边。” 车挚从他身后走出来,往下看了一眼,“见你迟迟不来,又有人告诉我小赌神来了灵兽馆,我便猜到你在这里。” “师父。”他转身颔首,脸上的神色还来不及收回去。 车挚惊讶一瞬,瞥见陈映澄身侧的小姑娘,露出笑意,“瞧瞧你脸上的表情,要醋死了吧。” “……嗯。” “你就嘴硬——你说什么?” 他转过身,背对着车挚,“师父,我喜欢小姐。” “啊……今天真是……我是老了还是傻了,难道是在做梦?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车挚语中尽是揶揄,见他的背影微动,似是在叹气。 “师父,你从前说的话还算数吗?”他抓紧围栏,长舒一口气,“一个月,我一个月就能结丹,师父,您能不能帮帮我?” “臭小子敢跟我讲条件?你结丹又不是给我结的!” 陈映澄赢了钱,揽着落鸢的肩膀往外走,在这里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小雀可以猜到,她定是要落鸢开口,要什么都买给她。 两人出了灵兽馆,小雀终于转过来面对着车挚,“您说要我去赤日学院的事情,我也可以去。您想要我拿到的那把剑,我会努力拿回来。” 车挚挑挑眼角,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舍得离开澄澄了?” “不舍得。我想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那你……” “我没办法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师父,求您帮帮我。” “……” 车挚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打量着他的神色,试图在那张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意图。 可他这个徒弟向来不会开玩笑,他脸上只有认真,只有恳求。 “这可怎么办啊……”车挚长叹一声,露出为难的神色,“我问了那么多次,你都说你对澄澄没别的心思,我昨日才答应了冷相七,要替他儿子做媒。” 小雀握着围栏的手霎时攥紧,“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相七平日与我并不算亲近,昨日却突然携礼拜访,求我当这个媒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低声下气,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你若早告诉我,我定然不会……” 他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身体撞到围栏上,“师父你要让小姐嫁给冷成光吗?” 车挚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语中带着愧疚,“我只负责牵桥搭线,最终能不能成,还要看澄澄的意思。澄澄她和冷成光向来不对付,未必会答应。” “冷相七这些年为了青宝司鞠躬尽瘁,他都这样求我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他抬眸,挤出笑容,“师父不必自责,是我一直嘴硬。” 车挚眉心皱了皱,“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在水兴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轻轻摇头,“我只是突然发现,我比想象中更不能没有她。” 车挚:“你能坦诚,我这个做师父的很欣慰。冷家这桩事,大抵是不能成的,等过上几个月,我再向元覆开口提你和澄澄的婚事。” “为何不能成?”他有些疑惑,“冷家与陈家,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车挚摇摇头,神色复杂,“冷家的情况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很多。退一万步讲,就算澄澄真的和冷成光两情相悦,陈家也不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 小雀歪了下脑袋,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解。 “旁人的家事,也不好在背后议论。” 如果冷相七只是按照寻常地礼节请他做媒,车挚多半不会同意。 可冷相七一身傲骨,居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车挚没法狠心拒绝。 他说他一辈子没当过合格的父亲,唯独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想为他搏一搏。 可感情的事情,哪里是搏就能搏出来的? * 冷家。 冷成光从书院回来,发现院里洒扫的下人又是张陌生面孔。 对方朝他行礼,冷成光没有搭理,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没必要记住。 “少爷,大人请您过去。” 他换好常服,便有人来请他,倒让冷成光愣了片刻。 他和冷相七上次见面,是三日前,上次说话,是七日前。 冷相七忙着城中政事,回家也是宿在温柔乡,怕是都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 见面是在冷相七的书房,烛光昏黄,冷相七坐在桌前看书,长发披散,整个人显得十分柔和。 冷成光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父亲抱着他读书的场景,他们父子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 “父亲。” “成光,吾儿,你来啦。” 冷相七放下书本,朝他招招手,脸上满是慈笑。 “父亲找我何事?” “大事。”他笑道。 大概又是要他去见哪家的姑娘,催着他成亲。 冷成光意料之中,在他面前坐下,“这次要见谁?” “这次你肯定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晃动,冷相七的笑容显出几分阴森,“陈家的小女儿,陈映澄。” 冷成光脸色大变,“为什么是她?!” “你不是喜欢她吗?从小便喜欢,她去哪儿你便去哪儿,还亲手给她做礼物。” “……我没有。” “当爹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你老是跟在她身后,城里人都以为是我想撮合你们呢,为父可是背了好大的锅。” 冷相七笑出了声,他尽力微笑,表情却越发扭曲。 “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既然是你的婚姻大事,爹这一次想选你喜欢的。” “我不要她。”冷成光强硬地拒绝,情绪激动,“不要!” 冷相七的笑容顿时消失,目光中只剩下淡漠,“很多事情爹对不起你,这是唯一可以补偿你的,你也不愿?” “不愿。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在他注视中,冷成光也平静下来,目光变得和他一般阴森幽寒,“我要娶她,就会先杀了你。” “……” “噗嗤——” 冷相七仰头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我唯一的儿子,像我哈哈哈哈——” 他笑个不停,几乎要背过气去,像个疯子一般。 “孩儿告退。” 冷成光无视他的疯癫,走出书房。 一直离开庭院,那刺耳的笑声也没停下。
第27章 许是考试之后一身轻松,陈映澄拉着落鸢玩到半夜,直到小雀现身提醒,她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梳洗完已经时候不早了,陈映澄躺下的时候已是凌晨,又因为玩心未消,激动地睡不着觉,天边微微泛白才睡下。 第二天又要早起,陈映澄自然没什么精神,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甚至老师在上面讲着课,她在下面托着脸就睡着了。 “喂,醒醒——” 身后的同学小声叫她,陈映澄的脑袋晃来晃去,几次差点磕到桌上,却硬是醒不过来。 他便拿着毛笔戳戳她,陈映澄猛地睁开眼,对上窗边冷成光幽幽的视线。 “!!!——” 完蛋! 上课睡觉被抓个正着,冷成光不得治死她?! 陈映澄心都凉了半截,等着冷成光发落,他却只是用口型道:认真听讲。 之后便大步离开,连教室都没进。 陈映澄揉揉眼睛:发生了什么?冷成光居然就怎么放过了她? 还是说她眼花了,刚才那根本不是冷成光? 很快,陈映澄的假设被后排的男生推翻。 “吓死我了!冷师兄突然出现在那里,盯了你半天你都没醒,我以为你死定了!”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我也以为我要死定了。”陈映澄学着他的样子拍拍胸口,“他居然没把我拉出去罚站,也没让我抄书,他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另一同学也加入两人的讨论,“今早我迟到了,被冷师兄逮个正着,他居然也没罚我,就招招手让我走了。” 吴轻妙扭头道:“今早我来上学,冷师兄没乘马车,自己走过来的,我想和他打招呼,但是见他神色恍惚,便没说话。” “冷师兄今日怎么了?” “他难得这么安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该不会是家里人生病了吧?” “冷大人好着呢,别在这里乌鸦嘴!”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七嘴八舌地分析着今日冷成光的反常。 直到吴轻妙一句话,让整间教室都安静下来。 “他该不会要成亲了吧?听说男人成婚都会变得稳重。” “……” 众人陷入沉默,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到陈映澄的身上。 “喂……”吴轻妙用胳膊肘戳了戳陈映澄,“你们两家关系好,父亲又在一起共事,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我?”陈映澄摇头,“我哪里知道这些?” “若真论起,你俩也算是青梅竹马。” 陈映澄:“一起上学就是青梅竹马了?那这么说你俩也是青梅竹马呢!” “你真是……冷师兄那里不好,你这么嫌弃他?” “哪里都不好。” 吴轻妙摇摇头,一脸的失望,转头又和其他人聊起冷成光相亲一事。 没想到大半个学院的人都知道此事,而且冷成光不仅见过魏家二小姐,还有城西布庄的谭小姐,镇上水家的姑娘。 陈映澄认真地听他们八卦,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冷成光这种死拽哥,也逃不过被逼婚的命运。 毕竟冷相七只他一个儿子,冷成光又不修仙,人类寿命须臾数十年,冷相七肯定也急着让他留个后代。 可是提到此事,陈映澄又有些奇怪。 书里的冷成光一直在读书,没有修炼过,但在冷相七死后不过半年,他便通过邪门歪道,修炼到了金丹境界,甚至能在男主和同伴的围剿下逃出生天。 冷成光常年待在书院里,身边也没有那些修道的朋友,是怎么接触到那些邪术的? 陈映澄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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