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红和江随山被人追杀,逃亡途中卷入了一场官司中,她爷爷是主审官; 为了保命,江雅红带着孩子假死,她爷爷却认为是自己没能及时查清这桩冤案逼死了母子二人,心生愧疚,到死都没能释怀; 多年后,冷相七重提旧事,声称车挚要彻查此事,并向百姓公开,以她爷爷的清名刺激陈元覆,两人合伙毒杀车挚; 有了把柄拿捏在冷相七手中,陈元覆默许他做下许多恶事,慢慢地同陷泥沼,手上沾满罪恶; 同在青宝司的陈正拓查出二人罪证,但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放弃了原则,上了同一条贼船; 等他们一家都无路可退,陈元覆甚至已经要彻底黑化,放纵自己变成恶人的时候……他遇见了江雅红。 原来这女人没死,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她演的一场戏。 她为了自保制造坠崖假象,像蝴蝶微微颤动的翅膀,在多年后形成一阵飓风,摧毁了陈家本该平静安稳的生活。 理智告诉陈元覆她没错,她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可是看到她过得那么好,高高在上地以正义之名去谴责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陈元覆终究没忍住杀了她。 冤冤相报,不止不休。 江随山深知这一点,所以血洗陈家,连心智不全的陈映澄都没放过。 陈映澄抚着心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庆幸她还活着。 “小姐!”熟悉的声音带着颤抖,小雀扑过来,握住她的手,“你醒了?” 他的脸瘦了一圈,陈映澄差点没认出来,指尖戳上他的下巴,“你怎么长胡子了?” 小雀一顿,苦丧的脸扯出一个笑意,低头用袖子挡着下巴,“小姐睡了五日。早知小姐今日能醒,我一定收拾好再来见你。” 陈映澄拨开他的手腕,摸着那青色的胡茬,陌生又新奇的触感。 “不难看。”她笑道。 “澄澄醒了?!” 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陈映澄床前围满了人,她扫视一圈,看到了陈元覆。 “爹——” 她张开双臂,语调哽咽。 “爹在呢。”陈元覆弯腰抱了抱她,“傻孩子,爹没事。倒是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我只是困了。”陈映澄嗫嚅道。 这话将在场几人逗笑,陈元覆拍着她的肩膀,像幼时哄她睡觉时那样: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爹,师父他怎么样了?”陈映澄问。 “城主还在昏迷,赤日学院的人要将他带回去诊治,但是他府中的那些人不同意。” 说着,陈元覆看了小雀一眼,二人交换视线后,他对陈映澄道,“城主在这世间没什么别的亲人,只有你和小雀两个徒弟,他府中的总管,希望你二人能够陪同。” 那不又要回赤日城去? 陈映澄眼眸暗了暗,道,“赤日学院的人有办法治好师父吗?” “城主的内丹碎了,目前来看并无医治之法。但若是连赤日学院的人都没办法,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陈元覆叹了一声,“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昏迷,我还没有回复他们。” 陈映澄没搭腔,盯着被子发呆,一圈人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做决定。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婧道,“你又出现嗜睡的症状,应该好好休养,我和你爹的打算是,让小雀随他们同去。” 闻言,陈映澄扭头看向小雀,他迎上她的视线,眸中却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车挚在赤日学院并没有十分交好的朋友,甚至和许多人都有过节,这样让他们把人带在,他自然不能放心。 可是小姐昏迷这数日,让他离开她,他更无法心安。 “小姐,我……” 他张了张嘴,便被陈映澄打断,“我饿了,我想吃些东西。” 说着,她搭上他的手背,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们吃点东西再聊,好不好?” “……好。” 陈元覆几乎将半个厨房都搬到了她房中,菜肴多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他又让人搬来两张桌子。 陈映澄举着筷子坐在桌前,被家里这一大堆人围着,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静,她要拿个汤勺,还没起身,便有三四个人递过来。 陈映澄无奈笑道:“我没有娇弱到那个地步。” 她竭力向亲人们证明自己并无大碍,演技虽不算高超,但也骗过了众人,他们围绕着她观察半日,终于放心下来。 傍晚时候,陈映澄去见了车挚。 她支开众人,连小雀也不许陪同,独自坐在车挚床边,喊了声师父。 床上的人面容如旧,气息平稳,似乎随时可以跳起来骂她一声:逆徒! 可她等了许久,车挚也没有动静。 “师父……你醒醒……” 陈映澄低声唤着,潸然泪下。 “师父,我有许多事情想问你。” “你是不是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认识江随山吗……” “……到底是谁伤了你?” 她心中有许多疑问,重重叠叠,困惑萦绕心头,但最想问的,还是一句车挚醒来都无法解答的话语。 我该怎么办? 她已经通过救下车挚,破开了江随山和陈家的因果循环,江随山已经没有理由再杀他们家的人了。 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忐忑不安,充满恐惧? 陈映澄擦干眼泪出门,小雀正在房外等着她。 出门前他收拾了一番,剃掉了胡子,又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小姐,你哭了?”他迎上来,抓住陈映澄的手腕,胸腔起伏明显,“师父他会醒过来的。” 陈映澄嗯了一声,无力地倚在他怀中。 “小雀。” “我在。” “你想去便去吧,和师父一起。我不能陪你去赤日城了,我不喜欢那里。” “小姐,我……” “我会等你的。”陈映澄抬眸,流过泪的双眸湿润明亮,“将师父好好地带回来。” “……是。”
第42章 陈映澄昏迷时,小雀曾和陈元覆有过一段对话,是在陈元覆从青宝司回来之后。 车挚的伤势严重,但完全没有抗争过的痕迹。 就好像是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人一剑穿腹,震碎了内丹。 相比之下,冷相七的死状都凄惨许多,腹部被人剖开,从头到脚几百道凌乱的伤口,有轻有重,都来自于他的佩剑。 最奇怪的是,他被剖开的肚子里,放了一块圆滚滚的石头,像在模拟即将临盆的孕妇。 这一景象让冷相七的死亡充满了密云,不再是纯粹地妖怪入侵那么简单。 青宝司的人想查,但无从下手,又因此事牵扯到了车挚这位地位尊贵的城主,赤日学院的人便要接手此事。 换在平时,陈元覆一定是不肯的,赤日学院的人最爱小题大做,由他们来查案,又不知会闹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可他刚从这桩命案中脱身,虽然洗去了嫌疑,但是作为最后见过二人的人,他若插手,总有人会质疑。 毕竟他是目前最大的受益人,若车挚一直昏迷不醒,城主之位最终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陈元覆不打算干涉此事,也不许陈正拓参与。 赤日学院的人想查,便由着他们去,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女儿。 陈映澄旧病复发,这一睡就是五日,症状比从前更严重。 陈正澈千里迢迢从赤日城赶回来,他夫人整日寝食难安,一大家子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守在陈映澄的身边,满心忧虑地盼着她早些醒过来。 他久违地体会到陈映澄幼时,那小小的一团,气息微弱地躺在他怀中,他和夫人辗转过清河大陆每个城镇,遍寻名医,却被告知无药可医时的绝望和崩溃。 在这种紧要关头,陈映澄唯一的“药”,却提出想要离开。 陈元覆自是怒不可遏,“我将你买回来,是为了澄澄,同意你拜城主为师,是为了澄澄,安排你们成亲,也是为了澄澄……若早知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时就该让你死在石窟!” 盛怒之时,便也不顾这么多年养父一般的情谊,他把人带回来的时候便说的很清楚,他是为了陈映澄而来,为她生为她死。 他本该像后山那些暗卫一样,一辈子待在黑暗之中,不被陈映澄知晓。 是他能对陈映澄有别的益处,才被特许留在陈映澄身边。 “岳父息怒。”他伏跪在陈元覆面前,语起虔诚,“我想去赤日学院,不仅为了师父,也为了小姐。” 陈元覆冷笑,“澄澄和赤日学院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想要自己的前程,就别打着为了澄澄的幌子。” “小姐在赤日城这几日,总是做噩梦。” “……” 陈映澄不说,但他早就有所察觉。 她自小便不喜欢赤日城,有时外出需要路过,她宁愿绕远路也不肯从城内经过。 车挚每每提起他在学院时的往事,陈映澄总是表现得毫无兴趣,却又对赤日学院的事情分外了解。 赤日学院内部争斗,代理掌门之位更迭,车挚都要托人打听才能知道的事情,她却早早地当成笑话讲给他听。 还有……他知道陈映澄在找人,一个远在水兴城,和他年岁相近的少年。 陈映澄做这件事情时背着所有人,明明自己的母亲就掌握着清河大陆最大的消息渠道,她却偏要自己去找那些二流的探子,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他们是世间最亲密的夫妻,可也没能完全分享彼此的秘密。 他也向陈映澄隐瞒自己的身世,隐瞒自己有亲人的事实,所以陈映澄瞒着他做这些,他并不生气,甚至期待着她能找到那个人。 因为他隐约猜到,那人和她的噩梦有关,而两人之间,又和赤日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他要去赤日学院,去剑阁,登顶千鹤山。 待他羽翼丰满,有了能保护陈映澄的能力,掘地三尺也会把那人挖出来,到时候不论那人对小姐是威胁还是救赎,她都不必再夜夜被梦魇惊扰。 “我想查清师父遇害的真相,也想弄清楚小姐的病因,请您相信我,年底前我一定回来。” “岳父,求您允准。” 他仰头,以跪坐的姿态,眼中闪烁的坚定却莫名地让陈元覆感受到了压力。 陈元覆想起车挚醉酒时所说的玩笑话:我徒弟绝不是池中之物。 这样的人……一旦离开,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澄澄现在还在昏迷,等她醒来,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商议便是。” 陈元覆轻叹一声,做出妥协。 如果连澄澄都留不住他,那他也没有挽留的必要。 他对小雀的感情建立在爱屋及乌的基础上,但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朝一日看着他远行,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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