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苡夏同学,如果您不继续参加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提早和你的父母打一声招呼。”游学队伍中的老师有所犹豫,毕竟整个项目的规划和安排都是一早依照这位稚嫩的中学生来的。 “就一定要去报告吗?” “您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对方经不起夏夏的拜托,几乎立马就转变了态度:“好的,我们不会多说什么的,就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不必过多担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尽管记得你们的职责就够了,”谢苡夏将游学路上潜在的各大消费也实打实地转账了过去,“报名费不会少一分的。” 李泯见状,掏出夏夏提早准备的两只当季的大牌包,就这么递给了助教老师。 “那就麻烦老师了。” …… 李泯这才意识到夏夏是玩真的,且不是说笑。 “李泯,我在猜如果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可能会去的几个场合。” 游学的队伍散后,夏夏顿时又收敛起了那副像样的神情。 “你也可以提供一下你的意见。” “我这瞎猜也没有底。”话虽如此,但李泯为了不让夏夏失望,已经开猜了。 “首先有可能去看奥运会。” 李泯隐约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吃夜宵那会不也是聚在一起看奥运节目来着?” “还有,”李泯灵机一动,“夏夏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司琦阿姨带你去了哪些地方,我想可能司琦阿姨也会带着谢叔叔过去的。” 夏夏认真专注地望向他的眼睛:“谢谢你。”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秀场的工作人员,今天没有走秀。” “其实直接回家撞见的可能性最大,”夏夏做出自己的合理推断,“但我觉得那样太刻意了,不如还是在街上偶遇比较好。” “我都听你的。” 谢苡夏:“那我们先行去画廊,碰碰运气?” 李泯不会有别的答案,自然是千篇一律的:“好。” 他一路上对巴黎的主城区也完全不熟悉,只起到了一个人气的作用,当然他还为夏夏拎了包。 “要是真见到叔叔阿姨了,咱怎么整?” 夏夏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如果看见亲密画面,就让他们直接承认啊。” 李泯挠挠头:“要是他俩不愿意承认——” “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夏夏,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不安吗?”李泯从来没有见到夏夏这么疯狂地想要确认一件事,就好像这件事大得可以改变全世界一样。 按理说,她应该流露出父母又在一起的欣喜,可夏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始终是闷闷不乐的。 “和你三言两语是解释不通的,你也未必会全盘相信我。” 夏夏没办法和李泯说,她非但梦见爸爸和别的女人最后走到一起,而且母亲还为此“苦苦哀求”他的回头。 现在一想,还有符合故事逻辑的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母亲在国内的出现不止是为了谋求她以后的继承人的财产、地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父母重新短暂地在一起过,然后天杀的,她这无情无义的老父亲背弃了和妈妈在一起的感情。 母亲在这场结局不算太好的情感中迷失了自我,这也就说得通母亲为什么不去执迷于她自己的事业了,反而抛下一切,回国去找父亲说情。 就算确认他俩在一起了,她的那些叮咛也不会少,警惕之心只会更重。 李泯感觉到一直以来夏夏和自己承受不一样的东西,如果夏夏是靠那些去换取成长的,那他宁愿今天的夏夏既不聪明、又幼稚:“那你也不要太为难你自己了。” “无论你的爸爸妈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答案。” 他鲜少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话:“和你无关的。” “怎么会和我无关?” “我的妈妈……”夏夏要如何舍得妈妈吃那种苦,就算她自己流落第三世界国家,她依旧觉得没有丧失全部的希望,可是,她的母亲绝对不应该落入那样的境地。 夏夏执拗道:“我妈妈是生我、养我的人,就算这些年不和我在一起生活,我也必须告诉她,男人未必全都是可靠的。” 自认为已经算个大男人的李泯站在谢苡夏的身边弱弱道: “其实也有些男的吧,人也不坏。” 夏夏当然知道李泯在意的是他自己的颜面:“你闭嘴吧。” 李泯顿时噤若寒蝉。 “要是没发现的话,等会儿我再请你吃顿火锅呗。” 一个飘过的“再”字,瞬间让夏夏知悉了李泯的想法,“还惦记着上次你请客的事?” “没没没。” 在夏夏灼人的目光下,李泯立即选择了承认:“好吧,我上次确实有点心疼我的压岁钱。” 他道出了实情:“不过这回好啊,就我们两个人,你的饭量又不大,我完全请得起。” 谢苡夏面对大方慷慨的朋友:“我可真是谢谢你哦。” 巴黎的街头下起了小雨。 细雨蒙蒙中,眼尖的李泯立马在路边买了把国内制造的小伞,伞面几乎是完全偏向了她的这一边,直至两人走到了画廊外的屋檐下,避开了雨。 谢苡夏失神的目光地望向了街道。 陆陆续续有不少的人在雨中淡定自如地走、亦或是奔跑,但每个人的姿势都讲究优雅。 而其中,最容易惹人注目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对养眼的中国情侣。 他们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年轻。 两人没有撑伞,而是依托着一件男人的黑色外套,在雨中肆意地奔跑,踩着无数的水塘,没有因为溅起的水花而懊恼,却视其为一种新的乐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打湿了睫毛,她竟然变得有几分看不清了,她再睁眼,那对男女匆匆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只不过两人的气场都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很难不令她联想到自己的父母。
第46章 抓包 - 117 巴黎的这场雨下得太急了。 急到令人毫无防备。 司琦的性子本身就像是贸然闯入一场雨中,但谢沉不是,他从来不是那种不做计划行事的风格。 所以,就连司琦也惊讶地发现在谢沉身上发生的改变。 脱下外套挡雨,他的黑色衬衣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他退却到街角,确保自己不会受外界车辆或行人的波及,才开始有条不紊地擦拭着他的镜片。 司琦的目光滑落至他的裤脚上,讲究的男人身上悉数被打湿。 她不由发出内心的困惑:“怎么会陪着我做这么蠢的事情?”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那就没有愚蠢可言。” “你以为这么轻巧地就会得到我的原谅了么?”几个温情的举动,并不足以打动女人的心。 但司琦不得不承认,谢沉的偏袒、照顾让她也愿意稍稍放下戒备。 而纵观雨后微微淋湿的男人,身材的线条更是一览无余。 她几乎不由自主般多看了几眼。 岁月有的时候是无情的杀猪刀,但有的时候又会对某些人格外爱惜,时间让他的眼眸看上去经过历练、沉淀,变得愈发沉稳而又散发着这个年龄段的气场。 “我不指望。”只不过期盼能弥补一点算一点。 谢沉却得了意料之外的一个吻,毫无防备的温软的唇就这样裹挟着湿润的空气倾覆而上。 司琦的吻还没来及加深,她便又自嘲道:“但我们好像已经不是夏夏和李泯的年纪了。” “冒雨狂奔这种事,并不适合我们。” 年轻的躁动的年轻人也不见得做那些。 谢沉推了推他的冷色镜框:“司琦,大概只有陪同你做这些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活着。” 他们探索着年轻时省略的步骤,这是从未有过的新奇而又鲜活的体验。 人到中年的男女享受着这一刻。 雨后的狼狈在他们外衣上显现,却剥夺不了他们此刻的欢愉。 “是么?”听男人这么感慨,司琦忍不住揶揄他,“难怪有的时候你在床上的表现也那么死气沉沉。” “你要这么说,”男人反握她的手,“那我今晚可就不打算放过你了。” “好啦,谢沉,我这不就逗逗你吗?” “那里好像可以买伞,”司琦指了指街道尽头的小摊贩,小声督促,“你赶紧去买一把。” “免得等会儿我们也在雨里跑来跑去。” “得再亲一下才过得去,”谢沉不惜自黑,“你了解的,年纪大了,有时心有余力不足。” 女人对此显得经验十足:“tຊ不如,你买回来,我再亲你。” 她信誓旦旦,诱引着男人对此深信不疑:“一个吻而已,我怎么可能诓骗你?” 谢沉来回奔波了一趟。 然后,他就发现女人却装模作样,对她开出的承诺置之不理。 “不是说好了吗?” 谢沉试图发出灵魂的拷问,但他发觉自己说这些对于司琦而言的威慑力全无:“司琦,你确定你这样不是耍无赖吗?” 司琦狡辩:“什么约定,又没有白纸黑字写好,我有什么理由必须去信守呢?” 男人只认死理:“我不管,你欠我的,那无论如何我都要讨要回来。” “拜托,谢总,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最近一段时日我对你的付出,给你吃、给你住……做人,可不能那么贪心的。” 谢沉面色镇定,却意有所指:“吃不饱。” 司琦当然不可能不明白男人在讲什么,她连连捂上他的口鼻,“你疯了,大街上也敢说这种话?” 男人发声的字节吐露在她的掌心:“反正没人能听得懂——” - 118 “夏夏,你怎么啦?” “我好像看见他们了。” 父母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李泯又要看包,又要收伞,这不完全没有注意到,说是:“会不会是你神经太紧绷了,将行人误认为叔叔阿姨啦?” 谢苡夏下意识地反驳他:“这不可能。” “你觉得我是那种’草木皆兵‘的人吗?” 李泯立马改口:“我从不怀疑你的判断能力。” 谢苡夏倒也没有过多地怪罪她的这位队友。 “那我们就去画廊一探究竟吧。”毕竟,这条路对于谢苡夏来说是熟悉,就在前几日和母亲的造访,让她清晰地记住了这条来时的路。 而她可能心急,脚步也太迫切些,就直接走进了雨里。 李泯一看不对劲,赶紧追了上去,雨伞就撑在夏夏的头顶上,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有没有被淋湿这回事。 等夏夏发现的时候,李泯整个人和落汤鸡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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