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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我……” 柳浩然张张嘴，想要问个明白。柳老爷子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跟我出来一趟！” 柳浩然还想问明白刚刚的事儿，不过看他爹面色不悦。他还是聪明的闭嘴了，晚点单独问问妹妹也行！ 能听到小外甥女的心声是很惊奇，但她也不能诅咒自己儿子啊。 书房里，房门紧闭，外面还有下人守着！ 听到来龙去脉，柳浩然两眼瞪大，人早就呆了。 “爹，这……不可能吧？” 景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相信？ 再想想刚刚元宝宝的话，他……就觉得很荒诞。 “元宝宝是有点特别，可……” 柳浩然停顿了一下，想组织一下语言。 “可……景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绝对是我的儿子，不会出错的！” “顾兮兮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一定是宝宝弄错了。” 他再次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柳老爷子也知道儿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宝宝和普通人不同，你知道京城最近出的两件大事吗？” “礼部尚书忽然发现媳妇和大舅哥偷情，三个儿子都不是他的！” “后来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找到了亲生的儿子和孙子！” “右相……贪污灾银，那一派被拔出来十几个大臣，几乎全都抄家灭族！一直到现在，事情都没落幕！京城很多人都人人自危。” 柳浩然不是傻子，他张张嘴，嘴唇都微微颤抖着： “爹，你不会是想和我说，这都是宝宝的手笔吧？” 柳老爷子艰难地点点头： “你娘身体不好，大夫都说了，最多只有三个月可活。是宝宝发现被子里有吸血虫救了你娘。你难道没发现，这次你娘的气色好多了？” 柳浩然沉默了。 “这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浩然，你想想，这孩子一直在咱们眼皮底下都被人换了，这说明了什么？人家是有备而来！” “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景荣，可那个孩子才是你亲生骨肉，现在他有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那才是你儿子！” “景荣享受着咱们家的荣华富贵，可你的亲生儿子却……” 柳老爷子眼睛湿润，他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柳浩然攥了攥拳头，想到爹爹说的那个可能，他心如刀割。 “我……爹，可我们去哪儿找？” 五年了，已经过去了五年。他的亲生儿子被人带到了哪儿？ “听听宝宝的意思吧！咱们现在还不能贸然行动，万一被对方发觉，爹担心他们会要了孩子的命！” 柳浩然眼睛血红，他没想到，自己宠爱的儿子，居然是别人家的。 要是让他知道这人是谁，他一定要将对方抽皮扒筋，挫骨扬灰！ 【我还是要出去看看，总感觉小表哥离得我不远。】 不远处的屋子里，元宝宝还在想事儿呢。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 现在她人都过来了，一定要救小表哥。 …… “啊……”简陋的院子里，杂物堆了一地，角落里孩子的哭声凄惨。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蜷缩在地上，脸上刚刚被打出来的伤口还滋滋滋的往外渗着鲜血。 他的身上，衣服都被抽烂了，鞭痕密密麻麻的，有的地方血肉外翻，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鞭子，恶狠狠地甩了过来：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想和他们说什么？” “呵呵，求救吗？” “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人家给你点银子，你以为人家就是菩萨了？” “早知道你怎么不安心，当初就应该扒了你的皮……” 男孩听到这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当家的，算了吧！”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眼神鄙夷地扫过小男孩： “打死了咱们就白养了他这么大了。他这身体够小的，也挺软，等等可以表演那个……” 女人说着妩媚的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坛子。 男人放下鞭子，打量了男孩一眼：“说的也是！” 两人都走后，小猴子悄悄跑了过来，他抬起手，戳了戳小男孩的鼻子。 男孩睁开眼，看到小猴子，泪水忍不住刷刷落下。 他伸出手，抚摸着小猴子的脸。 小猴子眼中也是泪汪汪的，爪子快速比画着！ 男孩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房子！ 里面有米饭的香味袭来，他的肚子饿的咕咕咕地叫着。 今天，应该没有饭吃了吧！ 又是饿肚子的一天！ 他们这个爹爹心太狠了，他害怕哪天睁开眼，也变成了小猴子。 他还记得两年前，原本还有个弟弟的！ 可忽然有一天醒来，弟弟就不见了！而他家里，多了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猴子。 摊主爹爹不在的时候，小猴子抱着他无声的哭着，那时候，他终于确定，原来这猴子是消失的弟弟。 “没吃饭吗？用点力！” 简陋的大床上，女人躺在上面，男孩在帮她按摩着脚丫子！ “让你用点力气。” 女人有点耐心，但不多！ 见男孩依然有气无力的模样，刷的一下坐起来，用力一踹，一脚踹到男孩的心窝上。 本就瘦弱的男孩跌到地上。 女人走了过来，抬脚压到男孩脸上： “小石头，你说你能干什么？养你，还真不如养一条狗呢。” “别装死，地上的水，给我舔干净！” “少一滴，明天就把你也做成猴子！” 男孩吓得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女人的脚用力踩了踩，看到男孩疼得脸色发白，她才哈哈大笑：“还真是个贱货，怪不得一出生，你爹娘就不要你了！” “一铜钱，你可是我们用一铜钱买来的，哈哈！” 第45章 跪着学狗叫！ 常阳距离京城不算太远，这边土地肥沃，经济富饶，城里的有钱人不少。 各种杂耍班子也林林总总的，有时候一天都能遇到两三个。 有的是父女卖艺，有的养了小动物玩杂耍，还有一些是残疾孩子扮可怜。 常阳河畔，摊主看着围观过来的人不少，脸上都笑出了花儿。 他的招牌小猴子，此时更是卖力地表演着。 小猴子的头上带着两朵大红花，场地里摆了十几个火圈儿，小猴子熟练地跳跃着。 灵巧的身体，搞怪的动作，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和它配合的小男孩，脸颊发红，手里拿着锣，围着人群走着，很多人都丢下赏钱。 与前几天相比，他脸上的伤痕更多了，原本就瘸了一条腿的孩子，此时走路更加蹒跚。 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能晕倒。 摊主看到他这样子，面色不悦，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就甩了过去，落到男孩的身上。 男孩瘦削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他咬着牙，却不敢反抗。 “没吃饭吗？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摊主低声呵斥，围观的众人听了，更加兴奋，甚至丢出来的铜钱更多了。 男孩脸色更红，他尽力加快脚步，可本就发烧的他，此时感觉头重脚轻，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忽然，一只小胖手抓住了男孩瘦削的吓人的胳膊。 男孩怔愣了一下，跟在不远处的摊主急忙拿着鞭子跑了过来。 “想要吗？”拉住男孩的是一个小胖子。 他的手里攥着满满的一把铜钱。 看到男孩眼珠子亮了亮，小胖子恶意地一笑，然后抬起手，用力地把手里的铜钱丢到场地里。 铜钱在空中散开，落的到处都是。 小胖子再次伸手，从身边陪同的小厮手里又抓了一把，再次丢了出去。 他就这么反复丢了四五次，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 摊主陪笑着开口：“谢谢小公子赏赐。” 小胖子却是一抬手，肥嘟嘟的小手指着瘦削的小男孩： “给我跪下，爬着，一枚一枚地捡起来！” “记住，要和狗一样，捡一枚学一次狗叫，这些铜钱就全是你的了！” “哈哈！” 小胖子开心地大笑起来，小男孩低垂着小脑袋，枯黄的头发如同他的小脸一样失去了光泽。 摊主看看地上厚厚的一层铜钱，这足足有几百枚了，可不是个小数字。 “小石头，还不快点捡！” 摊主面色一冷，双目狠狠地盯着小男孩。 男孩小心地弯下腰，放下手里的锣，刚要蹲下，耳边忽然传来小胖子不耐烦的声音： “快点！磨蹭什么？” 摊主眼看客人要发火，抬起脚，对着小石头的后背就是一脚，小石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小脸贴着地，跌了个狗啃泥。 “快点！” 摊主大声催促着，小石头咬咬牙，好不容易跪下，小手颤抖地捡起一枚铜钱，放到不远处的铜萝里。 “还没学狗叫呢？” 看着小石头的滑稽的样子，小胖子开心地拍着小手，大声叫嚣道。 “啊……”只可惜，小石头不会说话，他能发出的就只有简单的啊啊声。 “我让你学狗叫！”小胖子圆脸上满是不满。 摊主一看客人都要生气了，上前又踹了小石头一脚，恶狠狠地骂道： “公子让你学狗叫了，你没听到？” 小石头张张嘴，艰难的喊着，可出口的声音，就只有简单的啊啊声。 …… 最近两天元宝宝都会出来逛街。 柳娇娇和二舅舅带着她，几乎逛遍了常阳城里所有热闹的地方。 今天出来的时候，柳景荣也要跟着一起，顾兮兮最宝贝儿子，自然也要陪着。 只不过小孩子比较喜欢玩，出来还没多久，柳景荣就跑没了影儿。 有顾兮兮陪着，柳浩然也不担心。 儿子被人换了的事，他还没告诉媳妇。 他想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以后再和她说。 他担心媳妇受不了，毕竟依着她对儿子的疼爱，若知道景荣不是她亲生的，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元宝宝着急小表哥的事儿，也试过好几次推演，可她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稍微一想脑瓜子都疼。 难道是因为和自己有关的事儿都不能算？ “那边又有玩杂耍的？”不远处的河边又围满了人，绿萝笑着指了指： “还是那天咱看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人？” “夫人，上次那个小猴子还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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