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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王妃也没打算让他一瞬间想好所有的安排，小孩子要早睡早起，她打发走了小王爷，就去看女儿了。 躺在床上的小王爷倒是不像以往沾枕即睡，他想着母妃的话，皇帝给的可不是一点银钱，更重要的是这银钱背后的信任，还有这番动作下的暗潮涌动。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以后，小王爷终于沉沉睡去。翌日，小王爷做了晨课，就跑去找姐姐，没想到扑了个空。下面人说姐姐在府医处，小王爷又直奔府医那里去。 远远地就看见姐姐似乎在辨识药草。小王爷想也不想，直接过去打断姐姐，拉着她去了后花园。他可是藏不住话的赫连三岁，“姐姐，你为什么学医，因为我吗。如果只是因为我，那大可不必这么辛苦的。” 小玲珑看着一脸着急的弟弟，她是因为他落水一事，才想去学医的，但也仅仅是因为他。“小元宝，今日是你，来日未必不是其他人。我想我会一些，哪怕不是圣手，但是总能应个急。” 这话倒是没错，可是小王爷总觉得委屈了姐姐，“可别家女郎都没有这般辛苦。” “与我而言，倒也不算辛苦，基本看上两遍也就记住了。不过我识字不多，现在看不了那些医书，小元宝你陪我一起读书可好？” 听着姐姐凡尔赛的言论，这是过目不忘吗？小王爷羡慕哭了，两辈子他都没这本事。不过他明明是来劝姐姐放弃学医的，怎么就变成和姐姐一起读书了？但是看着姐姐眼里的期待，拒绝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那，那就读吧。 瀚海王妃知道小元宝去劝阻小玲珑不成，反倒被拉着一起读书的事儿以后，直接笑弯了腰。 府里早就请了先生，只是小元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肯好好读书，还说她与王爷虐待幼童，所以就只有小玲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读书了。以王府的积淀，足够赫连家族富贵三代，不求他们读出什么名堂，但是起码也要通些文墨。 倒不是她和瀚海王不好好培养自家的孩子，只是他们从不觉得作为继承人的他们必须要文采飞扬才行。在乱世中，保命的本事可不是掉书袋子。 小玲珑似乎继承了她更多一些，小小年纪在书画一道上已经能看出些许出彩的地方了。小元宝，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想来算学一道应该很有天赋，都没见他拿算盘，每次都是心里一过就有了结论。 瀚海王妃命人将早就备好笔墨纸砚给小元宝送去，然后又让人去给先生说一下。小玲珑开蒙有些时日了，更何况这孩子基本过目不忘，也不知道这先生要不要给他们分开教学。 等到瀚海王朝拜回来，发现自家的小元宝居然开始跟着先生读书了。他家夫人果然厉害，居然能搞定小元宝这皮猴。再等他了解这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他把儿女叫到跟前，给他们讲些时事，虽说有些东西现在说有点早，但是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他先喊了小元宝，毕竟这菜籽油一事已经被皇帝纳入正式议程了，不仅要做的好，还要做的隐蔽，所以这事儿他打算和儿子单独聊聊。 小元宝是男孩子，要早点成长起来才好。瀚海城也有驻军，若是他日，他上了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小元宝必要有本事护住家人才行。 “陛下赏你千两黄金，另外拨给你十万两白银，算作这菜籽油的买卖的份子钱。”瀚海王说着，顺手将桌上的地图展开给小元宝看。 他一边讲着各地的气候环境，一边穿插着说了说这些地方的势力分布，一回来就听王妃说，儿子想找生意搭子，但是不知道哪些世家可选，那他就来帮他一帮。 “陛下要多少份子？”小王爷很是谨慎地开口问到。有皇帝在背后，他搞这菜籽油的事儿稳赚不赔，就怕皇帝狮子大张口，把他从大老板变成打杂小弟。 看着小元宝谨慎的小眼神，瀚海王心里一笑，这乳名起的真贴切。“一成，不过是你所有菜籽油的一成。” 才一成？小王爷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皇帝新生好感，虽说这个生意一成也绝对大赚，但是一个手握大权的皇帝只要了一成，还给了十万两白银，这就不得不夸一下端木帝厚道了。 皇帝参与进来，这菜籽油就不再是个简单的生意了。“小元宝，菜籽油于陛下而言是军备，所以宜早不宜迟、宜多不宜少。” 小王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瀚海城能分出来种油菜花的耕地是有限的，粮食才是生存的基础，尤其在这种靠天吃饭的时代。要隐而行之，就不能跟着食为天和绝味天下一起推广，所以要怎么办呢？ 瀚海王看懂了他的问题，转而说“齐王同为父一起回来了，想来他也听说了他家幼女的事，到现在还没启程回滇城。” 滇城？这地方的气候应该也能种油菜花，只是运输上要稍微麻烦一点，仅有的一条路的路况还不怎么好，想来运输时会多些损耗。但是这滇城的地理位置着实不错，官路直通瀚海城，其他都是山间小路，可以说是作为后方补给站的最佳选择。 “你可知，岚城是长公主的封地。岚城紧邻着雅城，而皇帝所防备的人，起家就在雅城。所以岚城再好，也只能是你商业版图的布局，而不能是核心的供给地。” 瀚海王虽然很看好长公主，一个早慧、有勇有谋的长公主，但是她能不能在千里之外把岚城紧紧控在手里，尚未可知。岚城是南方的枢纽，无论经济还是货运，这个地方封给长公主，可见陛下对长公主的信任与看重。 说白了这油菜花的种植压根儿别考虑平城以南的任何地方。说完这油菜花一事，瀚海王就命人去请郡主来书房。儿女都是瀚海王府的未来，所以要教一起教。 今年的端木帝喜得嫡子，但是前朝的气氛却更紧张了，没人感觉松了一口气，更多是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本来众人还担心这嫡子能不能立住，谁能想到端木帝为了保住这嫡子能对自己这么狠。 明知是绝嗣药，也毫不犹豫的服下，为的就是让皇后和嫡子平安的回到皇宫。偏贵妃不信皇帝可以舍弃唯一的子嗣，硬是对皇四子下手，皇四子着凉，皇三子就跟着着凉，皇四子腹泻，皇三子就跟着腹泻。反正不管皇四子有什么不适，皇三子都必然跟着不适。 后宫的鸡飞狗跳在坊间都有了好些传言，丞相夫人为此专门递了牌子去宫里看望了一次女儿。自那以后，皇三子、皇四子一下都健康了起来。任谁都猜的到是这丞相夫人进宫肯定是丞相要求的，好在丞相还能压住贵妃。 李贵妃也没想到这端木帝疯到根本不在乎子嗣，若是皇四子真的出点问题，那她这儿子也是绝对保不住的。她这辈子的依靠就只有三皇子，她赌不起，所以她妥协了。 听着瀚海王的讲述，小元宝和小玲珑对视一眼，果然还是亲姐弟好。小元宝怪模怪样地看了眼他父王，说“男人还是专一的好，不然家宅不宁就是活该！” 瀚海王嘴角抽搐，这熊孩子知道什么是男人吗？还有那眼神什么意思，他可是洁身自好的，不要乱说话，再看看王妃那眼神，他赶紧接话说，“夫人，为夫是从一而终的。” 然后瞪了小王爷一眼，天天坑爹的小混蛋！“小元宝，明年朝拜你也要去，陛下点名要见你。小玲珑要不要一同去，待为父再考虑一下。等你们都长大了，一人去朝拜，另一人就要守着家。” 小王爷闻音知意，等他们长大时，三皇子和四皇子也长大了，这天下必有动乱。小玲珑也明白，父王这是不反对她学习医术，但是其他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瀚海王指着地图给他们看，帝京的位置在东北方向，往上就是鲁城，鲁城紧邻北城，北城是端木王朝的门户，抵御着北蛮。整个国家的交运枢纽其实是江城，中原城多是平原，本身也是粮食产地。 瀚海城到帝京，都是先经中原城再去江城，然后才能到达帝京。若走河道直达江城再转官道至帝京。 小王爷这是第二遍听瀚海王的介绍，依旧感觉错综复杂，各种利益关系夹杂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要极其谨慎，稍有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要惹出大麻烦了。 就说鲁城，被封到那边的王侯快有三十个，前任皇帝有给他们分了兵权，现在鲁城，合法私兵就有四十万，加上朝廷的正常驻兵，一个鲁城差不多就有六七十万的兵将。 到现在还没乱起来，就是因为各家实力都差不多，没人有本事一个打十个，但是怎么看，这地儿早晚都会乱。若真出个枭雄，恐怕就是百万雄师南下之时。 小王爷有个灵魂疑问，这种地方，他要怎么找合作方，难道真有那种八面玲珑的神人，能让三十个王侯都卖他面子？且不说有没有这种人，就算有，小王爷也不敢轻易与这般的人物合作，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退一万步讲，丢了生意也不过就是损失点的银钱，若是这合作方造反，他们瀚海城岂不是平白背了一口黑锅？还好现在的菜籽油产量有限，他的商业版图也还扩展不到那么多地方，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思考。 日子就在小王爷和姐姐认认真真读书中一天天过去，终于过了寒冬，来到5月，小王爷的几万亩耕地大获丰收，这提前备好的菜籽油工厂也开都进入了赶工的状态。 有了足够的菜籽油，小王爷的食为天陆续开到了各城，可惜因为这菜籽油的量也不是那么充足，导致绝味天下的开店数量比预期的要少了不少。小王爷很是嫌弃这贫瘠的土地，没有肥力的土地，产出实在是低。 最让小王爷生气的是那些不好好干活的庄户，他给这些庄户的福利、银钱比起别人家都要高。结果等到收获时，才发现有些庄户的收成比其他人差了太多，小王爷派人去各处查看了一番，但凡不是因为土地的原因，那么肯定就是这些庄户偷懒不作为。 他是让这些庄户来种油菜花的，不是让他们来吃懒做的，真当着油菜花是野草，地理一撒种子就完事儿了吗。拿着他的银子，享他的福，天下没有这般的道理，小王爷手下的差事还愁找不到人干吗，不珍惜机会，那这机会就给旁人便是。
第9章 庄户都是没签死契的雇工，小王爷也实在做不出对这些人喊打喊杀的事儿，但是签了死契的管事就不一样了，你们可是拿着月银的，想拿钱不干事儿，门儿都没有！发了你们多少月银就收回来多少月银，然后全家老小一起发卖出去。 有的管事甚至敢把庄子当成自己私产，私吞庄子里的出息去换银钱。自己一家倒是吃香的喝辣的，甚至儿子的小妾都安排上了，这么能耐，咋不上天呢？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去各地查看一下，但凡有这样的背主的东西，直接处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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