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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水是指石胆水，这东西应该在很多地方都能找到。”胆水就是硫酸铜水，此物的形成是因为天然的硫化铜矿石经风化氧化，生成可溶性硫酸铜，在经过地下水、雨水的浸泡、淋洗，溶解汇入泉水中。 这种胆水只要铜的浓度足够大，就可以做为水法冶铜的原料。比起费时费力的找铜矿再开采，这种胆铜法用工少、成本低，唯一的局限大概就是会收到季节、气候的影响。 萧泽康看着完全不把这事儿当事儿的小王爷，只感觉心累，他决定还是劳烦一下长公主殿下。“这天下见当真有你不会的事情吗？” 小王爷也无奈，这胆水冶铜真的是个意外发现，只不过下面人告诉他以后，他贡献了一点前世微薄的认知而已。 两人回到瀚海王府，萧泽康是一刻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去找靠谱的长公主了。“殿下，您掌管四海钱庄，肯定知道这缺铜的情况，定川王这胆水冶铜制作再便利，总还是要时间去寻那胆水的。” 长公主示意知琴给萧五爷送上了一碗凉茶，“五舅，此事我已经写好了折子，一会就用八百里加急送出。如您所说，我已经掌管四海钱庄了，这铜不能再由我或者他来掌管了。” 其实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将有些人推倒台前。以后四海钱庄会交还给朝廷，这管铜的人，必不能再插手钱庄，如果她没猜错，以后这钱庄的差事会托付给宋思淼，所以父皇会安排谁来接手冶铜的差事呢？ 让萧泽康和宋思淼同行，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众所周知的那些原因无非是做给世人看的罢了。长公主脑子里闪现了很多面孔，但是没一个是她觉得能接受冶铜一事的人。 “百炼钢，父皇是有安排吧？” “陛下想要组建一只精锐之师，从人到军备，必然都是最强的。”若是所料不错，这支军队是为了彻底解决北蛮之患。 “建议父皇将这锻造之地设在帝京吧，鲁城有铁矿，中原城有煤矿，在帝京锻造这些军备再合适不过。” 萧泽康没有犹豫的应下，“殿下，我想将这百炼钢用在重弩上。” 长公主纳闷儿地看着他，她又不会设计，这问题怎么会问她，“五舅问他便是，我也只是会用而已。” 萧泽康和宋思淼到了瀚海城，都有些乐不思蜀，这里比帝京还热闹，人还会享受。他们在这里真正地感受到了繁荣，小王爷的铺子开遍了全国，但是论密度当以瀚海城为翘楚。他的铺子生意好，他给伙计、匠人的工钱也多。 哪怕是农户都会因为长久与小王爷供货，赚到更多的钱，小王爷每年都会告诉农户需要些什么，当然只是一部分，但是这一部分确定的收入就让与他合作的农户不会一年收成打了水漂。 可以说，瀚海城是人均有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每每到集市，就能看到很多老百姓来采买，不是只买那一点刚需的米面粮油，他们舍得买些零嘴儿给家里的小孩儿，也舍得买些首饰送家里的女人，更有人家会买书。他们买东西，卖东西的小商贩才能赚钱，就这样似乎在瀚海城认认真真做生意的都能赚到钱。 他们记得小王爷说过一句话，“繁盛就是老百姓兜里有钱。” 如今看来，他是这么说的，也是做的。大家手里宽裕，心里就没那多怨念，日子有奔头，大家就好好干活，连治安都好了许多。 “我们等之前在岚城，已经感觉到那里的繁盛，可如今再对比瀚海城，确实远不如此处。”宋思淼感慨万千，他以为他以及足够了解长公主和定川王，如今看来，还差的远。 “若是这般情景在端木国的大地上随处可见该有多好。”萧泽康不擅长经营，但是对比自己很擅长经营的二哥来看，小王爷这方面的能力堪称卓越。 “你有没有发现，在瀚海城，读书似乎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问过，瀚海城的老百姓手头有余钱，他们看着小王爷铺子里的管事、甚至伙计送自家孩子去书院读书，就觉得读书肯定是好事儿。定川王又命人在城内宣传读书的好处，就连去岁的特科都被他宣传了一番。” 在这里，没有人怀疑小王爷的话，他说好，大家就都相信好，所以在这里读书成了一种风气。甚至男婚女嫁，都要看看这家人有没有人读过书。 因为小王爷的店铺也录用女子，所以在瀚海城还有不少女子书院，来读书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小王爷对于当街调戏妇女的人，惩罚是相当重的，有些严重的会被直接驱逐出城。这里的人哪有一个想离开的呢？ “这里真的是与哪里都不一样。” 宋思淼已经被长公主调教的差不多了，再多练练手，接手四海钱庄应当没有问题。他很佩服长公主，这样滔天的权利，说放手就放手。不过看端木帝的意思，并不打算立马让他接手，端木帝与长公主都在等一个时机，到底是什么样的时机呢。 “泽康兄，你我该要准备一下回去的事情了。” 萧泽康不想这么快回京，他想等长公主顺利生产后再回京，但是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呢？ 没等几天，端木帝的诏书就到了，召萧泽康和宋思淼回京。恭亲王与闻人大人已经回去了，两人这一路虽一直有争议，但是似乎没有闹起来，这就有意思了。 小王爷和长公主给在府里给二人践行，“本王有东西还请两位大人交予陛下。” 说着，小王爷就把一早准备好的匣子递给了萧泽康，在场的都不傻，也都猜到这是什么了。“这天下百姓要感谢王爷的大恩。” “本王不过是整理了数据，出力的可不是我。”小王爷想着这农学的几册书，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王爷，这书若是未曾种过地的人来学，需要多久方能有所成效？”宋思淼很担心这样的特科真的有人能考过吗。 “若是连花花草草都不曾种过，恐怕这些书他们读起来就如同天书一般。”这书涵盖了选种、育苗、肥料、耕种、浇水、收割的全环节，甚至还考虑了气候和土壤的区别，不能说包罗万象，但是也足够全面。 看着所有所思的宋思淼，小王爷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他的看法，“宋大人，官员是为了天下百姓，朝廷不是白给俸禄的。这天下这么多人，总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事。若是没有足够的才干，那还是不要误国误民的好。” “王爷，世人总是有偏见的。”宋思淼甚至担心不会有人愿意去考农科的特科。 “宋大人，您说的世人是世家的人，这天下除了世家仍有很多的寒门。去岁的算科，世家占了一半，寒门占了一半。”农科，最多就是全部是寒门的学子，这有什么关系呢，朝廷用人不是看出身，而是看能力。 “可寒门的学子，能读书的终究是少数。” “在瀚海城，你们还觉得少吗？如今只是特科，只能做吏，以后若是可以为官呢？” 这话，在场的无人敢应，这是要变天啊。萧泽康和宋思淼看着一旁神色无异的长公主，心说这事儿恐怕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筹划已久。两人也没敢多问，显然此事只有天家方才知晓。 夜里，长公主问小王爷，“你怎么突然吓他们？” “倒也不是，这宋思淼虽说忠于父皇，但是世家子的身份让他有些拘束。不破不立，他早就做了选择，父皇更是给了他一条通天梯，该怎么做他应该想的清楚。”若是还想为世家的利益着想，那么就要准备好同世家的大船一起沉没。 端木帝用了世家人，但是也让各个世家存在利益之争，这些被用的都该知道，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家族谋划，但是不能为了世家这个阶层去谋划。帝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们今年朝拜不回帝京了。” “明年再回，这农科普及就够朝廷忙活好久了。”小王爷对于回京这事儿一点想念都没有，比起帝京，他更喜欢瀚海城，但是他知道长公主想父母了。 萧泽康和宋思淼第二天大清早就启程了，好在水路畅通，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帝京。 萧泽康梳洗了一下就带这小王爷的书匣进宫了。“陛下，臣等幸不辱命。” “辛苦你们了，这是农学的书？” “是的，定川王说这说分上中下三册，若是连花花草草都不曾种过的人恐怕无法理解书中内容。” 端木帝接过王公公呈上来的书，打开，随意翻了一下，这内容可真够多的。“景儿可好？” “定川王将长公主殿下照顾的极其妥当，甚至亲自下厨为殿下准备膳食。因着长公主殿下没有食欲，定川王特意制出了一种油醋汁，用此物凉拌蔬菜和烤肉后，味道极好。” 端木帝满意地笑笑，他知道小王爷待女儿一如既往的好，就放心了。“可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是端木帝重男轻女，只是这赫连家单传的血脉由不得他不关心，若是男孩儿便罢了，若是女孩儿要怎么办？当真让赫连家绝后，让小王爷守着长公主一人？ “恐是双胎。” 端木帝脸色一变，双胎的生产风险极大，“细说。” 云梦郡主本就是药门传人，这次长公主殿下怀孕，她还专门请了妇科圣手来府里坐镇。小王爷更是收集了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是选了最好的备着。就说那剪脐带的剪刀，都是百炼钢所制，银光附身，半点锈迹也看不到。 后面第四个月，那药门的妇科圣手就断言是双胎，当时瀚海王一家也紧张了，这位妇科圣手反倒不担心。她说长公主殿下的身体底子好，又被照顾的妥当，只要后期控制一下饮食，不要让胎儿长得过大就好。 但是这药门有规矩，孕妇诊脉不辨男女。所以到他们回来，也不知道这胎儿的性别。 “没有请其他大夫看一下吗？” 萧泽康诚实地摇摇头，“定川王不同意，他说男孩儿女孩儿不重要，为了预防万一，瀚海王府，除了我与宋大人，从未有生人进入。”
第76章 端木帝缓缓吸了口气，“景儿呢，情况如何？” “殿下一切皆好、心情也好，如今也能吃的下东西，每日用膳后，定川王都会陪着殿下在院子里散步，说这样便于生产。”要不是萧泽康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有男子能宠妻子到那种程度，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都不为过。 有段时间长公主极其嗜辣，府里有几个碎嘴的嬷嬷说这一胎肯定是女儿，因为酸儿辣女。然后又说些不着边儿的话，什么赫连家世代单传，便是长公主也不能拦着人家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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