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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秦兄所言，用可流通的东西置换可流通的东西，此乃第一步。第二步，让铜币通过找零等方式逐渐投放到市场上，重要的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不缺铜。” 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以物易物其实对于荣亲王来说是很容易做的，定川百货、康王手下的产业，还有这许多世家的产业都可以配合。无非就是买卖时间的交错罢了，虽说最后可能会有点损失，但是总数一定不大。 铜币的流通，他还要再考虑一下，若是大量投放铜币，李丞相等人肯定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狗，追过来大肆收铜，虽说这是他计划的环节之一，但是在这之前要先稳住民心。 荣亲王回忆着长公主和小王爷给他讲过的经济知识，一点一点理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有些类似钱庄的运营，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有充足的流动性，这事儿就不可能办不成。 货币的投放只能从他，也就是朝廷投向市场，然后再通过税收等方式收回来，以此进行循环。所以荣亲王让这些跟出来的学子列出一个明细，到底哪些是民生刚需，一家人一个月要多少这些东西。 同时，他又去了定川百货，让管事将常用品价格列一份给他，“过几日，本王再来寻你，由本王出钱买下东西，然后由你们负责与百姓交易。” 以物易物，还是交给合适的人来做才好。有定川百货等商家把关，这东西的价值就不会偏差太多。以物易物，但是不能全是物，重要找点零头给百姓，这样铜币就慢慢投放出去了，等上个把月，老百姓应该发现他们不缺钱了。 再选个合适的时机，将以物易物变成用铜币买东西，用铜币买东西给一点优惠，想来这样是有足够的吸引力的，寻常百姓家几个铜子可是很经用的。借着定川百货的口告诉百姓，如今这太难下不缺铜，有手头有铜币的尽管用就是了。 他要做的就是保证铜币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这样日复一日，缺铜的问题自然就不复存在了。皇家书院这些人倒是不错，他希望过两天他们递上来的东西也能让他满意。 任谁都明白这是荣亲王对他们的考教，所有人都用心去做了这事儿，但是这用心的程度还是有区别的，有的人只是让下人跑了一趟，有的则是亲自去了解了一番。 呈给荣亲王的东西，质量倒是都不差，不过哪些人会被重用就有讲究了。百姓也是贫富不一的，只找一类人去了解，那就是片面的信息。小王爷编写的数学书里可是讲过统计学的，分层统计才是他们该做的事儿。 澹台族长这次陪着众人一道，他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由着众人发挥。他在看这些学生的同时，也在看荣亲王，这手段着实不错。不经意间，考教了这些学子的态度、能力、还有本事。 他会是一个出色的帝王的。澹台家是荣亲王的助力，但是值不值得他们压上全族的生家性命就有待验证了，这次同行办差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时运颇好、能力出色的荣亲王值得他们去鼎力相助。 不过作为外戚，澹台家永远不能跑去做荣亲王的主，不然就是自寻死路。 荣亲王召集了中原城诸多商户，包括定川百货。能被他请来的，自然也是会听命于他的，“诸位，本王相与大家谈笔生意，如今这铜币不足，百姓的生活收到的影响很大，所以本王想解决此事。” 谁都知道荣亲王来这儿干嘛，但是他到底准备做呢？ 荣亲王也懒得绕圈子，直接说了他的打算，“诸位都是大商户，手里都有不少的民生货物。本王用银子买各位的东西，然后由各位与百姓以物易物，不过尽量要给百姓分点铜钱。” 底下的人都是人精，一听这话都明白荣亲王想干什么了，这法子要见效，可不是几天就成的，时间越久要的铜币越多，这铜币总不能让他们出吧？ 看出他们的疑问，荣亲王笑笑继续说，“铜币的事情本王自会解决，本王只需要各位按照正常的市价与百姓交易即可。” 以物易物要能正常周转，就要形成闭环，不能说我卖了粮食，收了一堆绣品，最后这些绣品没人要。必须是收到的东西能转手出去，比如用正常的价格卖个成衣铺，成衣铺自然也可以用绣品换粮食，再将粮食卖给粮铺。 若是只有商铺参与，多少还是有些风险，因为不同的东西，需求量是不对等的，但是由荣亲王来组局就不一样了，这买卖他们至少不会亏钱。 看着众人似乎都想明白了，荣亲王就提了他的要求，他承担了风险，不是让商人从朝廷大捞特捞的，钱可以赚，但是必须有一定的让利，他们要自己先提供一份报价单，在他们筛选过户确定谁能参与。不止如此，但凡参与了这事儿的商家都不能擅自更改规则，尤其是不允许私自囤积铜币。 荣亲王自然不可能亲自做这些事儿的，所以后续就交给了左辰彦，还有其他几位他很满意的学子，至于他们要怎么分工，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未被点名的学子暗道不好，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明白是什么地方除了纰漏，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去补救一二；有些只是单纯的抱怨、不满。 机会给到了每一个人，能不能抓住就看个人了。 “王爷，这些未被您选中的人，可还有机会？”澹台族长看着荣亲王选人用人，眼光独到，颇有几分长公主的行事风格。 “本王也不求所有人都能用，这次办差有瑕疵，但是会反思的学子自然是有机会的。”那些高傲惯了的学子就算了，这些人不适合朝廷。 澹台族长了然，这是说允许犯错，但是要知错认错、认错改错，不然也不配再有机会。 “放他们在中原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后面还要劳烦您。”这次选出来的部分人，他打算在中原城事了之后送去瀚海城，交给他姐夫去调教一二，再见到他们时，这些人应该能当大用了。 “但凭王爷吩咐。” “缺铜的不止中原城，世间的事情也不止缺铜。您带他们去各地走走，发现什么，或者要解决什么，由他们定，当然当成一趟游玩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这样人会被永远排除在朝堂之外。 远在瀚海城我小王爷还不知道他小舅子给他安排了一堆事儿，他这会儿正在锻造工坊和匠人们探讨这百炼钢的工艺迭代。但是事实上，这是个无解的无问题，这个时代没有自动化的机器设备，靠人力去捶打获得百炼钢，就必须要那么多的时间。 小王爷思索了很久，百炼钢其实就是在反复捶打中去除铁的杂质，那么有没有可能在原材料这个阶段就先去除掉杂质呢，哪怕只去除一部分都可以大幅提高百炼钢的产量。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匠人们，转身就回府了，长公主是双胎，随着月份变大，显怀的就越明显，小王爷每次看着她的肚子，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夜里长公主腿脚抽筋，他会起来给她按摩，看着每夜都睡不好的她，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要孩子了。 这些日子，他虽然尽力表现的一切如常，但是枕边人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焦虑呢。长公主是即受用，又心疼，她被他照顾的很好，但是他却瘦了很多。 摸摸了他的脸，这个一向周正、俊朗的小王爷，如今连胡子都没注意到了。 “阿谦，别担心，我会好好的，孩子们也会好好的。” 亲亲长公主的额头，“小景，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也是答应过我的。” 长公主笑笑，从来不知道这句话还能用在此时此刻。想想能重活一世的她，还有什么关是过不去的呢，“我答应你。” 拥住怀里的她，小王爷想起白天笔墨给他的送来的传信，轻笑了一下说，“听说四皇子在中原城狠狠地坑了一把李丞相。” “铜币？” “对，父皇一直没有公开胆水冶铜的工艺，四皇子也装傻。他先是借助定川百货这些商铺把物价给压会原样，又慢慢在市场投放铜币。李丞相他们那些蠢蛋，高价收铜币想继续制造混乱。四皇子就顺势高价卖铜，赚了了个盆满钵满。” 等李丞相他们发现这铜币根本收不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坑了，可惜他们为了收铜币，已经耗费近千万两银子。可以说，四皇子这次不仅没让朝廷掏钱，还给朝廷挣了不少钱。 听说李丞相一度气到吐血，毕竟这一年先是被小王爷断了财路，又是被端木帝截胡了一些手中的权利，如今又因为四皇子，损失巨大，换谁都的要气的吐血。 长公主听了以后心情颇好，“皇家书院那些人怎么样？” “有不少可造之材。”被四皇子安排去处理中原城之事的那些人，表现的都不错，尤其是左辰彦，看起来儒雅的他，实际上是最腹黑的一个，想了法子哄着李丞相的人入套。 故意放消息给外面，说是荣亲王又朝着他们这些世家伸手要铜币了，那演技极其逼真，再看着从外地运来的一车车铜币，李丞相等人自然信以为真了。他们想彻底击垮荣亲王，所以就选择用更高的价格从各处收铜。 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谁能想到荣亲王直接在城里宣告，朝廷新发现的铜矿储藏量巨大，端木国永远不会缺铜。然后打开城门，让所有人看着那一车车的铜币运到四海钱庄。甚至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所有人看着他们盘点铜币。 只用了一天，中原城的铜币就再也不缺了。几乎同一时间，各城都上演了类似的情景。至此，缺铜的荒诞问题就被解决了，荣亲王在民间的声望一时间风头无两。 在帝京的恭亲王知道后，气的摔了数套茶具。 “父皇不想直接给他们授官，想让他们成为第一批科举选出来的官员，就是不知道这科举要什么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推行起来。” 吏制改革是关乎千秋万代的大事，只能慎之又慎。端木帝需要权衡一个前后的问题，是收拾完这朝堂上的魑魅魍魉，再通过科举选拔官员；还是先选拔官员，再去收拾那些魑魅魍魉。 两人闻言细语地聊着日常，知琴敲门，送来了一封信，是四皇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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