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被父母看的不自在,耳根都红了起来。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讲了这河道的意义,又没有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干嘛都盯着她。 小王爷收到皇帝的信,也是纳闷儿,这城主不该找个你自己的心腹吗,怎么还跑来问他呢。他总算可以回瀚海城了,这平城的兵权在长公主手里,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乱子。君心不可测,倒也不必多做纠结。 这平城的城主最好是个身家颇丰,并且有本事的,不然日后往来,平白多了些麻烦。小王爷最终推荐的是一个当地名声很好的“落魄”功勋。陈城,陈家早些也有爵位的,但是因他祖辈反对殇帝的政策,被殇帝给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后夺爵了。陈家百年基业,这家底依旧丰厚,这次的河道修缮,他陈家的捐赠可是榜上有名的。 陈家在当地的乐善好施,子弟都很有出息,虽然没有出仕,但是个个都是名声在外。陈城今年三十有三,是这代陈家的掌舵人。小王爷开始修河道以后,他跑来自荐,愿进犬马之劳。难为他一个一家之主能甘愿被小王爷一个九岁孩童所驱使。 陈家人从未自甘堕落,沉淀了这么多年,一朝复出,定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近两年的相处,小王爷对他的人品、能力还有有信心的,他隐晦地的提了一句,天佑天子乃中兴之帝。 陈城自然明白小王爷的言下之意,“下官惟皇命是从。” “平城有劳陈大人了,平城在陈大人的治理下必将兴兴向荣。” 陈城半点不居功,他比谁都了解这嘉兴侯的本事,他是有那么几分本事,但是远不如眼前的嘉兴侯,“必不负侯爷所托,平城一定会好的,您给予了这平城新生。” “说起来,倒是应该全赖长公主殿下神武。”小王爷现在是一点功劳都不想要,他距离功高盖主可能也就差一步了,比起被端木帝抓来当童工,他更想回到瀚海城当他无忧无虑的世子爷。 端木帝的圣旨来的很快,赐封陈城为平城城主,准嘉兴侯回海涵城与家人团聚。没错,小王爷的回信是辞官奏折与举荐函一并递上去的。 早就收拾好行礼的小王爷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可惜这河道虽然修好了,但是这河水却枯竭地难以运载船只,他只能继续走陆路。 一出府门,外面密密麻麻跪了一堆的老百姓,大家也不吵、不闹,就是巴巴地看着他。小王爷眼里一热,不要这样啊,他也只是为了自己活在一个太平的时代,担不起他们这样的感恩。最后小王爷也只是红着眼,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就上了马车,他不曾再掀开帘子,也不敢再回望身后的百姓。 已经被认命为平城城主的陈城也站在一旁目送小王爷的离去,他想他比绝大多数的人都更了解他。他说端木帝是中兴之主,他信,因为端木帝有他这样的能臣鼎力相助。跟着这样的人走,不会有错的,他们陈家的复兴从今日起。 小王爷回到王府后,看到母妃眼角的细纹、长高很多的姐姐,默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错过这么多家人团聚的时间。 回到自己的院落,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摆设、一丝灰尘也没有的家具,心里暖暖的。回到家的他,似乎知道有人会庇护他,不用他去操心什么,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 等小王爷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洗漱好后直接走去了母妃的院子,果不其然,一家人都在等他呢。瀚海王妃招招手,将他揽在怀里,摸摸他的头,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小元宝,你上次来信说你师父预知今秋这旱灾可解,这事儿有几分把握?”瀚海王也心疼儿子,但是他毕竟是一城之主,更担心这一城人的性命。 “父王,师父能来信言明时间,这必是有把握的,无须担心。” 瀚海王点点头,看来再熬两个月就够了。“陛下下旨让长公主监国,他亲去太庙祈福了”,瀚海王很怀疑这是自己儿子想出来的注意,毕竟这下雨的时间可是他传出来的。 一直在路上奔波的小王爷错过了这最新的圣旨,看着瀚海王眼神,他就知道他又在给他扣帽子,但是这事儿和他无关啊,不过这主意不错。“父王,我可没这么大难耐去指挥陛下,不过为什么是长公主监国,这皇位不是只传皇子吗?” “长公主参政,朝廷是有不少反对的,但是被陛下压下来了。这次监国,只能是长公主,若是点了四皇子,那帝京就得要乱起来了。”瀚海王对端木帝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觉得今秋这场雨,可能就是端木帝反击的起始。 “你们两个是政事谈不完了吗?”瀚海王妃默默地开口,很是不耐烦这父子俩一见面就聊政事。 “母妃,我可不想聊政事的,儿子在平城天天挖河道,可累了,需要母妃的亲亲抱抱”,坑爹方面,小王爷一直遥遥领先。 瀚海王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脚,这熊孩子一回来就气人。 云梦郡主看着活泼的弟弟,摇摇头轻笑。只要他在,家里总是热闹的。她这几年也不再只醉心医术了,父王一个人忙不来,她就去帮忙,因为有长公主参政的先例,瀚海城的官员对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小王爷的日常变成了晨起练武,然后和姐姐一起上早课,然后中午一家一起吃饭,下午他就写写字、陪陪姐姐和母妃,至于帮父王分担公务,想什么好事儿呢,他怎么可能送上门儿去被压榨。 因为希望近在眼前,这日子过的就有盼头,一晃眼就到了九月了。在端木帝祈福完以后,刚回宫的第二天,天降甘霖。史书曾有记载,帝祈福而获上天回应,此乃端木国中兴之始。 这豆大的雨猝不及防间出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熬过来了。无数的人或在家,或在路上,感受这雨水滋润的感觉,不禁嚎啕大哭,心里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不足为人道也。 这场雨一下就是十几天,干裂的土地被雨水充分地滋润,干涸的河道突然被填满,多少人家院子里已经没有水的水缸就这样被填满。 看着翻滚的河水,不少人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嘉兴侯建议新修河道,那这连日的大雨恐怕已经形成洪涝灾害了。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人去巡视河道,万一有哪个地方不够高,也好及时做些补救。 长公主看着窗外的雨,松了一口气。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这雨连下十几天后才停了下来,不过也就两三天时间,之后又断断续续地下了好久。幸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洪涝灾害,只有少部分地区被水给淹了。 端木帝最近的心情可以用灿烂来形容,灾情顺利度过,也该要论功行赏了,他可是答应了要给小元宝一半的码头运营权。无人可用的端木帝,只能让自己老丈人来开这个头了。 “启奏陛下,臣以为天灾已过,当重赏此次赈灾的有功之人,尤其是太玄门的高徒。” 端木帝说,“太尉说的有理,本次旱灾嘉兴侯当属头功,孤的长公主次之。” 丞相一系在这两年光顾着和皇帝唱反调了,哪有人积极参与赈灾之事,这封赏一事肯定轮不到他们,但也不能便宜了皇帝的人。当即,御史之下的一个言官就跳出来反对,“嘉兴侯已经封侯,再行封赏太过,臣请陛下三思。” “嘉兴侯的侯爵是因为他一个人捐了大半年的赈灾粮食,你要不要去问问天下百姓,谁没吃过嘉兴侯的米、油、肉?嘉兴侯新修河道的功绩,可没被封赏,总不能赏了一次,就说别人的功绩都已经是被赏赐过的吧?” “身为人臣,本就应该为君主分忧,怎么能因为有点功绩就讨要赏赐呢?” “那你为官别要你的俸禄啊,这不是你身为人臣应该做的事情吗?” 言官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不停重复“荒谬、荒谬。” 端木帝看着下面的群臣争议,而后开口“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太玄门不受封,但太玄门的功劳无人可以忽视,嘉兴侯本就是太玄门门主的关门弟子。孤欲封嘉兴侯为定川王,另外赏他一半的码头运营权。” 码头那位置可是寸土寸金,河道已通,商运在不久以后必然恢复,谁得了这码头不都是躺着数钱吗?丞相等人立马炸锅了,“陛下,这码头重地的运营权当属朝廷,怎能将其归于个人。” 归朝廷?是归属于你们吧,就像这国库一样,归属于你们管辖,然后从此空空荡荡。“码头的运营权,是给嘉兴侯还账的,这半年的粮食是孤委托他去周边各国筹措的。嘉兴侯也没钱,他的钱、粮都已经捐了,所以这后面的粮食都是打的欠条。” 做戏要做全,端木帝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账单”递给朝臣,不想给小王爷码头运营权,也行啊,把买粮的账先平上。这账虽说有一点点的夸张,但是并不离谱,要知道灾年的粮食的价格涨个十几倍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一提银子,这群朝臣只会喊国库空虚,真当端木帝不知道这钱是被他们贪了吗。 “嘉兴侯打欠条,理应由他去还。” “孤欠嘉兴侯的钱,也理应由孤来还。这河道的修建钱粮十之八九都是由嘉兴侯与长公主筹集到的,所以这河道的运营权归属嘉兴侯和孤有什么问题?” 丞相这会出来了“陛下,国库亏空,需要银钱维持,为天下计,嘉兴侯必然不会强求这码头的运营权。” 这老狐狸一来就是道德绑架,但是他错估了民心,也低估了这河道的意义。“孤已经决定,今年继续免税,明年税负减半。这国库若是周转不开,大可想想怎么节约开支。” “河道的事就这么定了,孤与嘉兴侯各得一半,孤这一半交由长公主打理。”端木帝不打算再让步,这河道的银钱留上几年,应该够他平叛用了。 又一言官跳出来,“陛下,长公主为女子,掌管这码头不妥。” “长公主代孤打理罢了,又不是归属于长公主,有何不妥。如果孤的公主都不能代表孤,你们又凭什么?” 再不济,长公主也是姓端木的,朝上众人呢,不过外人、臣子罢了。
第24章 熬过了灾年,这朝拜也恢复了正常,今年的朝拜不仅会正常进行,还会比以往更加盛大。端木帝下旨要求所有王侯都带上世子进京,因为今年要去太庙祭拜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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