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为了分散四皇子的注意力,给他讲了很多他跟着师傅在各处游历的事情。有一年冬天,师傅带他去了边城,刚好是冬天,天寒地冻的,那冷风一吹就像是刀刮在脸上一样,他甚至愿意离开屋子,无论穿了多层都感觉是透心凉。 那里的河流甚至都结冰了,孩子们会做一些简易的冰车,相互拖着跑,很好玩。他第一次在冰上玩,但是鞋子不防滑,一天摔了四五次。 四皇子很难想象定川王这样人居然会摔跤,当即乐的哈哈大笑。两人闲聊间,也到了宫门口,长公主一早收到小王爷的传信了,她亲自出来接四皇子。 四皇子看到姐姐,眼泪都要忍不住了。长公主一看小王爷一身血,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对小王爷行了一礼,小王爷赶忙侧身让开,他可不敢受长公主的礼。“殿下,四殿下的马应该是吃了狂躁草。” 有些话点到为止,这狂躁草的事情长公主也是知道的,毕竟邓家的煤炭可是经过御批的。果然,长公主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她轻轻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等过两日我再去看你。” 小王爷也不多留,只要把四皇子安全送到皇宫就好。他行了一礼后就回到马车,回府去了。他知道这事儿长公主不会轻拿轻放的,端看她选什么时间发作了。 回到家的小王爷一刻都不能忍的走去洗了个澡,去掉这一身的血迹。然后就毫无形象的摊在塌上,他可是被狼爪子给狠狠拍到了,不止是四皇子全身疼,他也疼!药门的师兄过来看了看,给他上了些膏药,然后写了个方子,让他连着服用几天。 小王爷在浑身酸痛中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刚吃完饭,端木致霖几人就上门拜访了,作为各家承爵的人,他们比谁都对时局都更敏感。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他们又该做些什么? “云谦,你身子没有大碍吧?” “多谢各位兄长,我只是一点皮肉伤,养养就好了。四皇子也是,昨天好在有惊无险。”小王爷当然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他不会全说,毕竟有事情不适合公开。 “四皇子昨天看起来有些受惊的样子。”端木华藏是个很心细的人,他确信自己没有看走眼。 “四皇子的马受了惊,后面又遭遇了狼群。所幸侍卫们英勇搏杀,四皇子没有被狼伤到。”这些明面上的东西没什么必要隐瞒,能和他交好的都是保皇党,说出来也让大家安安心。 在场的各位可都是记得小王爷一身血的,想来就是狼血吧。他的汗血宝马脚程可不是一般的马能比的,大概是他先赶到了,顺势救下了四皇子。能在群狼中护住四皇子,不愧是太玄门的高徒。 “那马是怎么受惊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马已经被狼给咬死了。”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几乎只能定论是一场意外了,毕竟马都死了,还能怎么查,无非就是四皇子身边的侍卫,但是那些人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不可能出问题的。 “云谦,端木乐霆他们可能会诬陷你,毕竟你是第一时间找到四皇子的。”端木华藏想的更多一些,构陷定川王,对他们来说成功最好,不成功也能离间一下瀚海王父子与皇家的关系,所以他们肯定会这么做的。 小王爷想了一下,就明白端木华藏的意思,这个倒不是问题,不过细节他也不好多说,“多谢华藏兄,此事无妨,昨日我已向长公主禀明。” 众人已经大致知道情况,也不好多留,毕竟小王爷还是个伤患,需要多休,他们也就告辞了。 已经睡久了的小王爷倒是睡不着了,他走去书房。这事儿只是个开端,他要好好想一想,武王世子到底只是蠢,还是有恃无恐呢?李丞相等人手里的牌,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吗?王侯之乱与丞相之乱,究竟谁会先到,他们瀚海王府能不能全心全意地相信端木帝? 隔了一日,长公主亲临。她带了不少的药材和补品来,虽然她知道小王爷不会缺这些,但是终归他们应该有所表示。四皇子回宫后,当夜发起了高烧,父皇、母后和她一起守了他一夜。太医说是因为受惊,才会发烧。 好在四皇子的身体不错,烧了一夜后,第二天就大好了。他从马上摔下,只是有些擦伤,万幸骨头都没问题。等他精神大好,就告诉他们当日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他们已经从侍卫口中听过了,但是独自面对狼群那段都是刚刚知道。多亏了小王爷,要不是他,四皇子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长公主已经把小王爷发现狂躁草的事情告诉父皇了,父女俩当然知道此物出自丞相府,与丞相来往密切的可不就是鲁城、北城那些王侯,何况端木乐霆当日还与四皇子起了冲突。这事儿是谁干的基本没有疑问,只是父女俩也都知道,明面上只能让四皇子吃个哑巴亏了。 长公主看弟弟没事了,就赶紧来定川王府探望小王爷。小王爷比起前两日,精神好了很多,不过他的伤也是需要静养。“怎么不多在屋里休息?” “躺不住了,四殿下没事了吧?” “承儿一夜高烧,好在有惊无险,再次多亏你了。”长公主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半大的孩子被狼群围住,要不是小王爷之前送的袖箭,他都撑不到小王爷找到他,更别提等到侍卫了。 这次跟着去的一众侍卫全部被罚了,包括影卫。居然没有人看着马,这要多懈怠才能让人在空旷的地方把狂躁草投喂给四皇子的坐骑。他们也该庆幸,这次有小王爷,不然四皇子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人拖家带口的,一个别想剩。 “听说是端木乐霆嘴巴不干净,非议殿下,所以四殿下才会抽他,抽的好。”这话其实也是变相的安慰,小王爷知道这世道对女子终究有更多的束缚,但是长公主的功绩、优秀不该被这些世俗之见所掩盖。 长公主知道小王爷的好意,她不过是不在乎罢了,比起他们一家人好好活着、端木国的国泰民安,那些非议算什么?上辈子,她听过更难听的话。“无妨,我不会因为这些蠢货的言语受到影响,我将坚持我应该坚持的。” 好坚强的女子。人言可畏,不是一句玩笑,有多少人能直面各种某须有的流言蜚语后仍然坚持自我呢?小王爷递出一个锦盒给长公主。 长公主接过后打开,是两幅新的袖箭,和两排替换的箭,“多谢。” “这东西至少保命的时候,效果还不错。” 长公主已经知道这袖箭的威力了,心说何止不错,简直是保命神器。
第34章 长公主委婉地把这次的处理结果告诉了小王爷,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暂时只能吃个闷亏,但是来日方长。 小王爷想了想还是把他的疑问告诉了长公主,“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丞相能拿到狂躁草,这东西不是能够长久保存的。他们这次用的那些应该是今年的新品,这是恰好又得到,还是一直与南蛮有联系?” 长公主更倾向于第二种结论,因为上辈子的一些经历,但是她没法将这些宣之于口,所以她只能说“我觉得一直有联系更实际一些,总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巧合。” 长公主已经派人盯着丞相府了,早晚她会知道原因的。“齐王世子、燕王世子、康王世子、端王世子都与你们交好,若是我找他们几家商议这借书一事,你觉得可行吗?” 看来长公主是准备加快之前的计划了。小王爷想了想“这几家的态度很明确,只要陛下这边的胜率够高,他们一定会全力支持的。不过殿下,这印刷术,我还没研究出来。” “我不是催你,只是这书要借用,肯定也不是原版,需要派人去抄录,耗时很久的。”也许两三年都抄不完也说不一定,除非有的书本来就有抄录版可以直接给他们。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也够定川王把印刷术给琢磨出来了。 小王爷一呆,原来手抄要这么久吗? 长公主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这些人家的藏书又不是一本两本,几百上千本都是正常的。” 小王爷很想扶一下自己的下巴,纯手工的时代果然没一件事容易事。“殿下且去安排,我一定尽快把印刷术给琢磨出来。” “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不急在这一时。”长公主也不多做打扰,她在这里,他可能反倒没法休息,于是就告辞回宫了。 小王爷送走了长公主,就去找药门的师兄换药了,他才想起来昨天忘了叮嘱他,千万不要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姐姐,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 药门的师兄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答应过小师妹要事无巨细地告诉她的,你就别白费功夫了,再说我这信昨晚就传出去了,我也没本事把鸽子给喊回来。你好好上药,然后回去休息,没事儿少动,躺上个把月就好了。” 说完,药门师兄就把小王爷赶走了,别在这耽误他制药。药池愿意费事儿来盯着小王爷可不仅仅是因为云梦郡主的拜托,他在这定川王府,各类药材可以随意取用。对药池这种药痴来说,除了药门外,就只有定川王府对他有吸引力了。 等小王爷康复,也到了朝拜的时间了,瀚海王妃本来还念犹豫她要不要来帝京,一听小元宝受伤了,那还需要犹豫吗?他们比往年出发都要早,虽说小元宝来信,说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小伤,但是他们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放心。 一路奔波的瀚海王夫妇比往年早了一个月到了帝京。他们直奔定川王府,小王爷看到父母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傻乐的他被母妃搂在怀里后,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瀚海王夫妇晚上就住在定川王府,王妃心疼儿子,晚上亲自下厨给他煲汤。瀚海王让人给宫里送了折子,估计明天就会被端木帝召见了。 晚上,小王爷带着父母一起去了他的造纸实验室,这里的工艺已经被固化下来了,他把能想到的可以提高效率的法子全用上去了,现如今的生产线虽然不比现代的机械生产线,但是肯定是现有的生产技术下的最优方案。 “父王,等朝拜后,这些匠人和工具都随您回瀚海城去。”只有在瀚海城才能悄无声息的大规模的生产,几十刀或者几百刀更本不会对现在的市场供需产生任何影响,但是几十万刀的纸可就不一样了,量变会引起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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